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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言律诗(续上)
记饮香名近廿年,风流不减越先贤(余闻君名甚早。)。
岂知十日湘中饮,得结三生石上缘。
大笔许题盘谷序,清尊期泛剡溪船。
壶天高阁巢居似,试荐寒泉酹水仙⑴。
按:【校】《鄂湘酬唱集》此诗题作《兰耦学使赋诗寄家大人和韵先答》。「风流句」《鄂湘酬唱集》此句自注作:「丙子丁丑,计偕北上,逆旅见君题壁作,已心识之。」「壶天句」《鄂湘酬唱集》此句作「壶天阁似巢居阁」。「试荐句」《鄂湘酬唱集》此句自注作「家有壶天阁,大人新构以待冷仙者。巢居,孤山阁名,祀逋仙处也。」
⑴ 君诗自注『冷仙,名谦,明时钱唐人,或云秀水人。常降乩于江浙间,自号龙阳子。竹垞《鸳鸯湖棹歌》所谓〔乞梦冷仙祠〕者也。吾乡舟行遇风,祷冷仙,辄应。丈诗中谓冷仙本龙阳人,龙邑之西冷家冈尚有冷氏族姓,因为冷仙籍贯作诗著于集中』云云。家君近筑壶天阁,即祀冷仙处也。
风伯应难免怨嗟,月离箕宿久扬沙。
门前立鹄怜千队,湖上盟鸥话两家。
涉险翻思黑水舶,消寒更想碧山槎⑴。
辋川归候星轺过,一访南垞与北垞(王维辋川诗有『南垞北垞』。)。
⑴ 朱碧山银槎酒器也。康熙时翰詹诸公汤文正、查初白、耿逸庵皆有诗。
利涉原无未济嗟,偶然占易得需沙。
臣心淡泊堪盟水,王事勤劳敢忆家。
八九气吞云梦泽,数千人望斗牛槎(岳州待试。)。
定香笔记他年著,好把芸薹换竹垞(《定香亭笔谈》,阮文达视学著。)。
子国同时忆子嗟,雁行两处宿平沙⑴。
主宾交谊无城府(谓子贞与学使。),兄弟仙才有世家(茅君兄弟三人皆仙,子贞其裔也。)。
岁晚头颅怜濩落,天寒肝肺吐槎枒。
明年上计淮徐道,风雪骡纲过古垞(徐州有古垞城,况子贞北上经此。)。
⑴ 子贞诗中有『建江槎』语,忆其弟子修也。余弟子由,亦在蜀未归。
江湖流落独兴嗟,寂寞回舟向白沙(青草湖在南,白沙湖在北。)。
北辙南辕应笑我,东船西舫共浮家。
细鳞鲈忆江边网,缩项鳊怀汉上槎(杜诗:『谁钓槎头缩项鳊。』)。
归袭金风亭长号(竹垞自号金风亭长。),不妨种竹亦名垞。
按:【校】《鄂湘酬唱集》此诗题作《自鹿角湾返棹归里叠韵别子虞学使及其幕客丹徒茅君子贞四首》。「月离句」《鄂湘酬唱集》此句下有自注:「出《诗纬》。」「门前句」《鄂湘酬唱集》此句下有自注:「岳州方待试。」「兄弟句」《鄂湘酬唱集》此句自注作:「子贞家在丹徒,距茅山甚近,殆三茅君兄弟后人耶?」「槎枒」《鄂湘酬唱集》作「枒槎」。「风雪句」《鄂湘酬唱集》此句自注作:「徐州有古城,子贞若由丹徒北上,当经此地。」「北辙句」《鄂湘酬唱集》此句下有自注:「余本往鄂,因阻风败兴,遂为返棹计。」
试院久迟蚕食叶,荒滩尚听蟹爬沙(君舟尚泊鹿角,不能渡湖。)。
九重特达新持节,八百孤寒旧起家。
诗自老坡追老杜,客如仙麓伴仙槎⑴。
采风待绩輶轩语,试补方言楚谓垞。
⑴ 谓茅子贞也。苗仙麓尝客何文安幕。
沅芷湘兰采撷赊,不教珠玉委泥沙。
有眉待笔同京兆,以腹名楼本道家⑴。
旧雨幸联今雨舫,客星难附使星槎。
填词却忆张三影,作吏何如叶两垞⑵。
⑴ 君取老子『圣人为腹』语,乞南皮师书『腹楼』额。
⑵ 忆张公束,时作令江西。叶两垞,名维庚,道光时人,官江阴知县,著述甚富,亦秀水人也。
消寒无酒亦堪嗟,水国荒凉岸有沙。
满地江湖臣望阙,一天风雪客还家。
渐闻鸡犬邻人境,遥想鱼龙避使槎。
明日天涯回首处,岳阳楼与辋川垞。
按:【校】《鄂湘酬唱集》此诗题作《归舟由湘入叠韵寄子虞学使岳州试院四首余舟发后数日学使舟始行也》。「八百句」《鄂湘酬唱集》此句下有自注:「君少孤露,家甚贫,赖太夫人教。尝为余说。」「客如句」《鄂湘酬唱集》此句自注中「苗仙麓」前有「道光时河间」五字。「作吏句」《鄂湘酬唱集》此句自注中「张公束」前有「秀水」二字。
残年江汉羁栖客,怀抱因君得暂开。
十载相看俱老大,两人一笑似飞来。
天涯碧血祢衡冢,梦里黄金郭隗台。
造物玉成知有意,未应兰蕙比蒿莱。
小年词赋已淩云,压倒江东白项群。
百粤归装输陆贾,三闾哀怨托湘君。
追猋蹑电惊难及,散雪抟沙惜又分。
惭愧诗篇能厚我,有怀未肯作移文。
燕律能销黍谷凉,广平脚下带春阳。
要令海宇无寒色,岂但江山有夜光。
金爵觚棱天北斗,朱鸢铜柱国南乡(指铁、布二局新幢。)。
幸陪赋雪梁园简,还约随波洛水觞。
清光万里彻貂裘,浩浩安知江汉流。
横泛仙槎度银浦,倒悬天镜射琼楼。
谁闻鹤语尧时事,欲唤龙耕海外州。
永夜歌呼二三子,醉来休溺死王头(山有陈友谅墓。)。
闻道罗浮峰四百,梅花万树倚天开。
君从岭海抱琴返,我亦潇湘呼棹来。
千里绿波尧女庙,一痕红萼定王台。
两人踪迹恰谁似,织畚佣舂梁与莱。
欢场影事散如云,剩欲皈依白足群。
剑胆黄衫酬小玉,琴心绿绮负文君。
十年镜槛诗千首,一棹觥船酒百分。
岁晏相思还寄语,他时志墓要君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