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辞赋
家俯仰而弄丸,究玄浑之至理。
上无依而下无附,境相轇轕而孰纪。
吾知太虚之冲漠,祖天地而无迹。
一自太极之未形,渺厥象之莫觌。
清在上而浊在下,实一气之包著。
动而圆兮静而方,浑□□之不测。
却从虚中而来兮,以至虚而为实。
明以幽而自藏,有固生于无里。
互为根而为用,尽造化之何自。
妙安排而自然,孰能得其符节。
是曰别无句当,只存心于生物。
以其空虚无物,万物由之以出。
允矣上天之载,至矣无声无臭。
不虚何以有实,天地亦将为徒器。
是所谓不诚无物,诚以虚而能致。
气者虚也,非此虚则天地无依著底。
虚者气也,非此气则道理无安顿处。
比地上之有水,映那天上明月。
信乎以虚而著象,孕气母而甄质。
故物我之同祖,拟乾坤于父母。
嗟众人之蒙暗,昧本始而莫究。
徒知成质于母,不知受气于父。
矧视天之茫茫,讵能识其攸祖。
忽反心而冥穷,亦以虚而为主。
赖虚灵而不昧,澹万物之是具。
原太极而发微,重有感乎余臆。
演张子之格言,寄奥思于月窟。

天碧危嵚,日暮惊波。
之人安在,老树啼鸦。
古祠荒凉,胥山苍兮。
千秋感激兮填膺,思往事兮问无由。
其始也,节碧筠霜。
胆寒剑雪,满腹之赤。
一念于国,贝锦忽成萋斐。
慨君听之邈邈,愤常切于受赂。
怨内畜于伤指,何料荃不谅兮,反以尔为崇。
伊至血飞钃镂,骨拄鸱夷。
身虽死兮,心不死而。
万顷涛急,魂兮何之。
爽垲长存,精灵不歇。
但见怒潮山来,淡烟愁结。
云暗崷崒,壮气之愤郁者耶。
滩鸣汹潏,毅魄之呜咽者耶。
山高高兮水汤汤,恨与山水兮几不灭。
呜呼,若使吴王不杀先生,未见越兵之入境。
伫看郢都之妥平,事已然哉,天耶命耶。
先生之不幸耶,吴运之自绝耶。
芳踪万古,清风竖发。
临江浙兮一招,月半山兮魂夜哭。

有山截嵂嵚峗兮,隐隐洞庭口兮潇湘尾。
荒凉古祠兮断原,松与白云兮苍翠叆霼。
碑三尺兮剥藓,墙数仞兮丛菲。
灵皇皇兮谁托,尧二女兮舜二妃。
齐七政兮三十载,不庭方兮远威。
迵南甸兮杳杳,万里翩翩兮龙旂。
梧之野兮漠漠,丰飋飋兮鸟空飞。
玄关锁兮灵丘邃,皇之神兮冉冉奚归。
哀哀兮二君,前路暗兮山之阿。
莽苍兮靡涯,痛未从兮柰何。
溯水浘兮号咷,泪与血兮相和。
仰高穹兮茫茫,溘双坠兮惊波。
波惊涌兮潏𣺬,九疑愁绝兮嵯峨。
精爽蓦蓦兮上清,山日冥兮山雨过。
玉立千竿兮班殷,风之来兮飕飕。
思夫人兮不可见,謇夷犹兮中洲。
帝子降兮何处,目渺渺兮心悠悠。
烟花埽兮无踪,猿叫月兮千秋。
嗟故园兮如天,问胡为乎江之浒。
谅所思兮耿耿,魂半夜兮踽踽。
游子过兮一拜,非为祷乎脱死。
沧浪浩渺兮碧山晚,怊怅徘徊空洒泪。

岁逮白马,立元之三。
独立东隅,怊怅喑喑。
苍苍渺渺,天意难谙。
韪覆育之至仁,洽万物而濡涵。
胡吝惠于下民,泽不降而中含。
迨半年而莫雨,碧空埽兮澹澹。
绝南郊之油然,横数搭之翠岚。
火伞炽焰,宇宙燂燂。
川脉涸断,水无深潭。
土膏焦尽,野无青苷。
沟洫尘飞,禾谷燣燣。
田家释耒,号泣惔惔。
何地不然,西北东南。
望已绝于有秋,赴沟壑之是甘。
既富者之云急,孰斗粟以易男。
悯枵腹之难充,纷木叶之争探。
所不忍于坐毙,路羸弱之相担。
咸喁喁而呀口,仰彼乳而𠼖𠼖。
三不食则瘁兮,寿何有于老聃。
惨僵尸之蔽野,固所见之不堪。
鏖青丘之赤子,纳一坑而同弇。
哀民散而国空,君谁与而湛湛。
究厥咎之攸存,岂上泽之不覃。
慨变理之久愆,为肉食而多惭。
彼司命之忍徒,恣渔色而虎耽。
矧分忧之为伯,所事在于驱骖。
念不挂于民生,惟酒食之餤餤。
是忽君而亵天,罪杀人而相参。
何狂夫之效嫠,忧日夜而成痰。
孰知余之中心,漫争讥以太憨。
指风伯而讼冤,云白色而昙昙。
谅时运之茫茫,已焉哉毋多谈。

悾悾子怀孤愤兮介下土,悯世艰而民瘵。
独郁结芳谁识,溘往愬乎上帝。
驾苍龙兮翩翩,羾阊阖兮三叫。
门九重兮深深,玉皇不知兮谁为左右。
捧丹忱而莫之贡,折桂枝而延伫。
灵之来兮剡剡,目渺渺兮愁余。
忠不交兮媒劳,未敢言兮心恍惚。
裁天孙之七襄,泻愊臆兮血赤。
凭磨蝎而致悃,帝若不闻乎耳。
众女咬咬兮,在傍睒睒以视。
积此诚而永冤,哀此道之何施。
向紫极而孑立,涕横流兮潺湲。
太微真人,望而来之。
冁然一笑,诲且讪曰。
天也人也,元乃其纯。
之人之物,一气则均。
感而遂通,非伪伊真。
旡妄之往,旡不得志。
有孚维心,蔼然腔子。
以我所有,感彼所有。
旡远旡近,旡坚旡脆。
靡有不透,无上无下。
无幽无显,靡有不格。
是曰有感必有应,贯金彻石。
况于天乎,况于人乎。
夫何思何虑,精义入神。
如镜照物,以度其形。
动以天,不违时。
是之谓诚如斯而已,以莫不贞。
若之何为,漫悾悾兮。
不以此而以彼,宜彼听之不聪。
如将漆而蘸物,孰知若之深衷。
若之诚兮未一,岂上帝之莫谅。
盍归去而凝心,常如颙盥而不鬯。
于是悾悾子懑然心腹,拜手以谢。
下而为之歌曰:周流无间,本非假兮。
天不在天,只在我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