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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豫章罗老夫子，望峻龙门，名高虎观。西京天禄，阐六籍之微言；北面人宗，接一峰之正学。金縢石室，世传永叔之文章；璧润珠圆，帝羡曲江之风度。空马群于冀野，收骅骝騄駬之材；振鹭羽于桥门，赓玉瓒黄流之颂。诜诜国子，方依绛帐于阳城；藉藉公卿，俄饯青门之疏傅。黑头归隐，冠悬神武之门；白社招寻，家近柴桑之里。西山南浦，长吟帝子之高楼；白下长干，重启谢公之别墅。鉴湖一曲，贺季真之轶事堪誇；绣幕双鬟，白太傅之风流再见。兹值小春之月，方开六帙之筵。诀授庚申，亲把洪厓之袂；历周甲子，谁知绛县之年。楚楚琳琅，尽是乌衣玉树；纷纷鸾鹤，衔来丹液琼卮。琬怀恩一顾，愿祝三多。当年立雪，深惭吾道干城；此日趋风，幸接南丰几杖。为公起舞，还吟池上之篇；听我陈词，窃附巴中之调云尔。
昔我应诏来京师，盐车局促无人知。
司业夫子据皋比，学者宗为韩退之。
河内薛公作祭酒，讲德之论中和诗。
鸿都诸生何济济，公侯胄子听箴规。
弦歌飨射用古法，摩挲石鼓宣王碑。
是岁成均校多士，公手予文称绝奇。
桥门观者众如堵，一鼓遂夺千人麾。
京兆礼闱果再捷，珷玞争价由波斯。
章皇右文迈汉武，网罗图史陈尊彝。
戴凭谈经累重席，匡鼎说诗为解颐。
风度无如张九龄，太平宰相非公谁。
小子一官真拓落，间关万里杂羌氐。
当时执政颇骄刻，浮云蔽日空尔为。
师也见机独明决，拂衣高卧西山陲。
扁舟时泛广陵曲，精庐况在秦淮湄。
扶风帐内笙歌部，花晨月夕常追随。
西子湖边侍函席，丹颧绿鬓横军持。
自言已得旌阳诀，招予同采匡岑芝。
今年再拜芜城下，恰逢嵩岳生申期。
登堂介寿者谁子，康成弟子苏瑰儿。
富贵神仙安可兼，邺翁自是冰霜姿。
东华软尘高十丈，何如五老峰下之茅茨。
闻公避喧往牛首，篮舆共舁安敢辞。
欲向茅君借仙驭，召令飞琼倚曲双成吹。
近代八分复何有，专家独让莆田叟。
作者纷纷祖唐隶，臃肿支离转粗丑。
郑君博物饶天姿，书法遒劲多离奇。
老笔纵横森剑戟，尺幅光怪盘蛟螭。
大书径尺悬赑屃，髣髴再见峄山碑。
家藏图书半秦汉，陈仓石鼓宣王诗。
岣嵝传疑夏王禹，之罘篆刻丞相斯。
缥缃卷帙各精好，岩搜壑剔将无遗。
我来焚香肆展阅，神游三代观鼎彝。
主人爱客出斗酒，高斋日午桐阴移。
况复髯兄善豪饮，醉挥三百金屈卮。
情从壁上观人醉，独踞匡床作奇字。
泼墨淋漓四座惊，咫尺苍茫风雨至。
昔我持节陇首经，磨洗中郎郙阁铭。
会将什袭称双绝，置向浮岚暖翠亭⑴。
⑴ 余家藏黄大痴山水曰《浮岚暖翠图》，因以名亭。
岁在丁未，六月乙酉，将由建业，言反吴门。怀吾土以登楼，兴悲王粲；莅大邦而制锦，有美冯君。慕怀县之风，栽花誉满；笃并州之谊，投辖情深。喜熟客之何来，无讥褦襶；快嘉宾之毕集，宁惜尊罍。观号香山，栝柏识青牛之气；桥环碧水，芙蓉俨白鹭之洲。爰命行厨，钓金鳞而作鲙；聿徵童子，倚玉砌以吹笙。幕展青油，宛渠渠之夏屋；卮分翠盖，代曲曲之流觞。正尔殷雷天外，欲来山雨；俄焉明月樽前，忽散城霞。左右凉飔，不惜平头羽扇；浮沉朱李，差宜散发匡床。树扶疏而黄鸟来歌，波潋滟而白鸥成队。紞紞羯鼓，隔素幔以催花；点点萤流，伴银灯而送客。昔者南皮飞盖，因裁公宴之诗；洎乎河朔传杯，厥有良辰之颂。以主人之高韵如斯，况景物之流连若此。可无篇什，以纪岁时？羡今夕之陶然，甘从金谷园中之罚；倘他年之至止，窃疑玄都观里之桃云尔。同游者陈幼木孝廉、汤旌三进士、柳公韩、马寅公、崔季通、王君贶茂才，序其事者，莱阳宋琬也。
炎蒸偶过投金濑，火云突兀如车盖。
主人爱客不知疲，临流置酒成高会。
芙蕖花叶正田田，习习香风满衣带。
楚姬十五晓奁开，越女三千明镜外。
南山之下殷其雷，挥汗不饮愁尊罍。
须臾赤城暮霞起，素娥流影无氛埃。
珠矶零落白鹭喜，管弦嘈杂玄蝉哀。
银漏沉沉客竟醉，玉山屹屹何由颓。
康成弟子陪游衍，来朝洗盏重开宴。
是时西北天如荼，惊见凉飙扫飞电。
神女由来避灌坛，风霆咫尺阴晴变。
角抵交陈父老观，街衢灯火儿童忭。
井梧旦夕报秋声，扁舟欲发阖闾城。
握手相看那忍别，更捲荷柄作兕觥。
君家夹河善为政，双凫伫待朝神京。
却怜道士无鹅换，素壁犹堪书姓名。
南国梅花数玄墓，绛雪琼枝千万树。
秣陵城中吉祥寺，古干离奇世无二。
游人如蝶坐其下，车马笙歌到花谢。
我来步屧长干里，荷叶田田正初夏。
惊看素壁扫寒枝，霜华绿萼纷相亚。
秃梢拂云半已枯，蛟龙屈曲怒且癯。
粉黛肯教巢燕污，轻黄欲上游蜂须。
画手曾闻杨补之，近代无过关九思。
姚生自是餐霞客，酒酣泼墨方淋漓。
亭亭斜影临春水，姑射仙人弄珠蕊。
秾李夭桃空自妍，一时頫首称群婢。
尤物从来贵栖托，多君写向平津阁。
孤亭面面碧琅玕，池光交映青田鹤。
主人醉客出新篘，丝竹东山恣燕游。
据床三弄桓伊笛，不必重寻孙楚楼。
王郎家在钱塘郭，杨柳临湖起高阁。
门外偏多载酒人，滑稽雄谈恣欢谑。
一朝结束远行迈，匹马萧萧向河朔。
衔杯借问所从谁，天雄太守开莲幕。
劝君满饮缓离忧，大伾山中我旧游。
霸迹销沉五鹿在，人烟稠叠二漳流。
闾左频年苦征税，南箕北斗困诛求。
来何暮哉二千石，苍生待尔抒良筹。
黄梅日夜西泠雨，渺渺孤帆隔烟树。
怀古应过白马津，挥鞭何处黎阳渡。
此中词客有卢楠，松楸零落穿狐兔。
式庐表墓主人恩，苗裔若在寻遗赋。
未须洒泪向临岐，予亦依刘旧有期。
剪烛定当蟋蟀夜，泛月或在鸬鹚陂。
美酒从来数桑落，十千一醉乌容辞。
郡人交说岑公孝，荐达敢誇魏无知。
学者读书须读史，坐穷理乱知臧否。
但愁纸价洛阳高，空使临渊羡寒士。
朱门缃帙竞装潢，猎色渔声安用此。
须臾散失随云烟，补袍覆酱徒为耳。
两京监板颇粗略，数行以后丹铅止。
近来剞劂数毛家，校雠惜未精蒐薙。
兼载徒誇费两牛，愆讹谁复分三豕。
南梁北齐编更陋，譬如嘉谷纷糠秕。
乖谬相承千百年，无人笔削存公是。
姜生雅负春秋癖，闭户覃思却车轨。
上溯马班下沈范，叹息欧阳观止矣。
删繁涤秽匠心苦，甫田有畔纷丝理。
蹇驴捆束走长安，词林动色公卿喜。
何由荐达明光宫，却难流布咸阳市。
丹阳令尹绾绶初，誓将薄俸谋经始。
重构萧家文选楼，爰从两史为嚆矢。
吾侪岂乏桓君山，高台九仞需层累。
或曰姚侯一何迂，催科不肯施鞭捶。
卧阁惟知学蠹鱼，甑尘那得肥妻子。
既无公府之严檄，又非水衡钱谷比，胡为乎孜孜矻矻穷年而不已。
姚侯大笑谢时人，吾亦不知其所以。
但言乐此不为疲，有书不读何如燬。
我慕姚侯常下拜，欲往从之渺烟水。
摩挲双眼待书成，书成早寄青湖鲤。
忆昔结交严给事，䌽笔凭陵干象纬。
作者七人余其一，汎爱兼收烂羊胃。
论文雅欲法周秦，作赋相期宗汉魏。
坐中称述及吾子，精锐偏师使人畏。
不数同邑江东生（罗隐。），绝胜君家渭南尉（赵嘏。）。
湖上飘零喜见君，樽酒班荆惬素闻。
晚钟共踏南屏月，晓色遥看天目云。
醉后为余开箧笥，琅玕奇字青霞文。
戛击钟镛还大雅，竟陵馀子徒纷纷。
风驱电迈鬼神泣，岂惟旗鼓张吾军。
旅雁沙鸥无定向，菰城卧病叹离群。
药裹沉绵疏玉盏，枕藉君诗常在眼。
由来七发逾良医，二竖奔逃去如刬。
双凫共羡使君来，手板要章绶初绾。
才名藉甚尹翁归，舆论欢腾郑子产。
料得栽花满路衢，况复莺声方睍睆。
淀湖东上路非遥，一苇曾闻不崇朝。
相思相望转愁绝，扁舟欲往羞阳鱎。
年来已厌鲈鱼脍，会须归问故山樵。
尺书若访张融屋，白鹤江头有暮潮。
君不见弘农太守皇甫规，折节下士如渴饥。
尺书遣谢赵元叔，高风千载难攀追。
汉阳顾公真御史，青眼能交天下士。
绣衣按部五茸城，骢马将行且复止。
骑旄前导吏人趋，使君命驾东城隅。
造门执辔候良久，沈生高枕卧菰芦。
一笑登堂但长揖，观者如山绕墙立。
交情真见古人风，安问乘车与戴笠。
扁舟相送惜离群，生公石上共论文。
驺驭停车立花外，山僧秉烛向宵分。
快事惊传作佳话，一时逸兴堪图画。
须眉逼肖衣冠殊，写生疑是将军霸。
潇洒何须獬豸冠，扪萝穿葛上层峦。
祭酒先生横麈尾，月明清啸共凭阑。
方闻䌽鹢沔川回，何益长沙鵩鸟灾。
回车自下羊昙泪，白马应需范式来。
我见此图三叹息，史鱼不作悲遗直。
娄东幸有典型存，欲往从之无羽翼。
沈生痛哭知音稀，三径萧然独掩扉。
请看世上轩车客，只重黄金轻布衣。
茸城五月黄梅初，檐溜如瀑三尺馀。
古云避暑如避寇，炎蒸卑湿愁所如。
翠竹檀栾出红壁，莺声历乱高僧居。
便策青藤招素友，兴来不复劳肩舆。
少年释子喜迎客，洒除苔径开精庐。
笔底烟云北苑法，架上卷轴先秦书。
绕屋琅玕青万个，翛然直上淩空虚。
坐爱清光还复卧，绳床无足施籧篨。
一枕凉飔来北牖，睡起盘餐复何有。
斸将新笋伴伊蒲，已放龙孙出林薮。
羡尔丰神迥出群，此君楚楚真堪友。
却嫌十笏无馀地，渭川恨不栽千亩。
剥啄谁人共往还，祗应许我支离叟。
禅门阒寂万缘空，桑下一宿如飞鸿。
寓情于物恐为累，况乃色相存胸中。
支公好鹤兼好马，嗟君此意将无同。
三问支颐笑不答，少焉月出青林东。
清磬数声收众籁，空阶肃肃闻清风。
相送溪桥聊伫立，回看烟雾方濛濛。
① 疁城朱松邻、白门濮仲谦，皆以竹器擅名。
君不见练川朱生称绝能，昆刀善刻琅玕青。
仙翁对弈辨毫发，美人徙倚何娉婷。
石壁巉岩入烟雾，涧水松风似可听。
镂玉雕犀安足誇，玻瓈可碎牺樽腥。
白门濮生亦其亚，大朴不斲开新硎。
虬须削尽见龙蜕，轮囷蟠屈鸱夷形。
匠心奇创古无有，区区荷插羞刘伶。
妙制流传真者少，何侯得之为异宝。
大书深刻作堂额，客至登堂多不晓。
我来问名请纵观，锦笥才开称绝倒。
黄侔蒸栗缜且坚，润比琼琚兼肉好。
何侯啖我烧羊胛，华发临风除白帢。
阶列唐昌观里花，栏馀甫里先生鸭。
美酒元从白堕留，新篘更得青州法。
南人不惯北人欢，绳床坐听糟床压。
君不见蔡邕笛，千年人去亭名柯。
讵若龙钟古节大如斗，真堪一日十摩挲。
铜盘绛烛朱颜酡，升君之堂为君歌。
年来已厌乌程酿，客中十斛须相饷。
沙棠树下牡丹丛，蓓蕾计日应全放。
殷勤欲倩好风吹，痛饮还期明月上。
预敕双童洗竹罂，待余醉卧青丝障。
君昔衔命赴临洮，少年意气何雄豪。
狐白之裘秦复陶，裤靴帓首乌孙刀。
雪深草浅牵旅獒，手格猛兽如童羔。
绿熊赤豹远遁逃，生取苍兕拔其氂。
屯田芜没愁耘薅，黄砂碛里飞蓬蒿。
金城戍卒饥嗷嗷，翁孙方略徒烦劳。
安西都护醉葡萄，诛求络绎穷秋毫。
旋从丞相征哀牢，五月渡泸入不毛。
苴兰城下血战鏖，蚕丛铁马随猿猱。
李广数奇功则高，猿臂不得拥旌旄。
长啸归来脱锦袍，黄公酒垆换浊醪。
鲈鱼三寸莼可芼，安能俯仰同桔槔。
美人环佩逢江皋，感君一曲求凰操。
画眉笔染青螺膏，鸲鹆紫砚笺薛涛。
调丝未央参翔翱，玉台新咏铿云璈。
温柔有乡堪酕醄，何劳锦字贻窦滔。
灞陵醉尉空嘈嘈，吴钩夜作蛟龙号。
孙卢馀孽阻风䬞，天威赫怒集征艘。
楼船十万声喧嚣，何人为荐公孙敖。
鍪弧重绣解弓韬，洗清瘴海为城壕。
云台图画鄂与褒，道傍笳鼓惊儿曹，丈夫穷达信所遭。
海内于今推甲第，太原家世谁能俪。
相国当年相定陵，百年鱼水君臣契。
伯仲堪居伊吕间，升平再见唐虞际。
池上鹓雏五色文，世掌丝纶参内制。
相国文孙有奉常，官秩清华尚玺郎。
由来独抱烟霞癖，早赋初衣笠泽旁。
尚有平泉馀薜荔，更开别业辟池塘。
斜置小桥通鸟路，直从雕槛系渔榔。
韩陵一片石堪友，窈窕㟏岈出林薮。
凿险搜奇遍洞庭，灵威丈人复何有。
手种青藤松际悬，蛟瘦龙蟠纹左纽。
紫幔交垂白鹭眠，绿阴羃䍥苍鼯走。
君不见会稽内史右将军，千载人传脩禊文。
又不见蓝田主人王给事，摩诘前身画师是。
逸少诸郎尤绝伦，衣冠累叶何诜诜。
文采风流兼福慧，奉常得之为一身。
游戏丹青过北宋，庄严篆籀学先秦。
绛雪堂前珠作树，青羊车里璧为人。
䌽笔凭陵掣雷电，承恩同赐红绫宴。
家有名驹羡阿戎，人如国宝誇王俭。
上苑骅骝风骨殊，北堂龙马精神健。
连镳共向曲江游，即看视草蓬莱殿。
东园红药正芳芬，千树莺声出乱云。
鹫岭僧供郑国笏，虎丘松老令公坟。
叨陪杖屦娱清昼，坐遣壶觞到夜分。
羡翁久擅五湖长，更署新衔万石君。
秋风淅淅广陵树，越布单衣喜初御。
新凉恰似故人来，残暑浑如酷吏去。
夜嫌背冷捲桃笙，晓撼童眠煨薯蓣。
祝融乘龙憺容与，赫怒馀威不少恕。
阴阳愆伏古所无，月令天官渺难据。
老夫笑卧篷窗间，物极则返天非悭。
君不见朱门炙手手可热，一朝失势成冰山。
黄河涛浪山巃嵷，溯流五日皆南风。
长年三老齐奋力，舟如飞鹢人如熊。
正尔发狂呼大白，樯乌捩尾俄复东。
百丈安能胜万斛，汶流在眼难为通。
紞紞伐鼓北船发，估客笑语盘涡中。
人生快意岂能屡，哀乐中分莽回互。
君不见青门疏广早悬车，得时且避贤者路。
先帝四载策进士，制科再举由中旨。
偕对含元三百人，于今落落晨星耳。
岳侯早启山公事，臣心一片寒如水。
东南竹箭会稽良，谷侯一顾无遗美。
斥鴳因风附雕鹗，官忝行台未为薄。
何期同室产鸱枭，告密投章如戏谑。
羲轮那复照孤葵，赫怒天威遭束缚。
罗织经中成贝锦，例竟门前愁鼎镬。
自从系械两经春，面目黧瘦疑非人。
昼苦喧嚣夜愁寂，幽风习习吹青燐。
一朝谷侯亦来此，不敢详问防者嗔。
窃闻构谗亦其族，魑魅相思良有因。
岳侯胡为暂迁斥，一眚倏尔嗟同厄。
大火方中气郁蒸，破屋危檐何逼迮。
愁雨兼旬陆海倾，床下水流声泎泎。
甑产游鱼灶绝烟，枕簟生衣足无屐。
室迩人遐限沮洳，跬步何由吐肝鬲。
古墙骤塌无人封，谷也暂得相过从。
裸袒围棋发狂啸，共饱鲑菜传飧饔。
蹇驴借得不复辔，同访岳侯临暮舂。
斯须立谈惊且悸，浑疑绝域忽重逢。
曲江昔日同游衍，走马联镳雅相善。
威凤摧颓在鸡笯，土作匡床泪洗面。
韎韐老兵立我侧，译罢相看三叹息。
夜如何其夜已阑，起视晨星泪沾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