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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言律诗(续上)
廿馀心许似花然,洙水西山数圣贤。
自借赭鞭敲暮气,勿从媚蝶学翩翾。
无才不足逐仙隐,抵鹊何须以美蠙。
生面每为书史蔀,蒙头孳纽几千年。
去后霜烟色色殊,行藏偶尔谷于菟。
青山作侣夫何阒,白石同人亦不孤。
禁虎谅应冯禹步,执魌还用进桃都。
故园自有馀兰畹,斗世战身似我愚。
先生且死,擘一纸相遗曰:“子必以序序吾诗。”元汴马上读之,对山失声。噫!玄石而修轼,有如予之于先生哉!死者如可作也,吾谁与归?既历年所矣,始作哭民部贞穆先生诗。贞穆者,其犹子元汴追想其生平而私谥之也。作不一时,感不一事,或告于山,或招于水,上下恸哭,离骚不伦。以笔之先后为叙言。
天寒海水不相知,短世无劳折剑炊。
地下眉山称小友,人间望蔡失鹰师。
衿巾肃穆临千仞,梅棘孤青秀一枝。
从古词流匪有命,汨罗江上莫投诗。
尺寸量天天曰瞢,苦僧迁客一生中。
遂从决脰师王蠋,宁事焚膏叹陆通。
何处墓门无盍旦,谁为孝子有弹弓(先生以无子终。)。
鳄溪鬼影蛟鱼吊,韩伯由兹不送穷。
白贲如何进雉羹,长年桑户困银鎗(米也。)。
孝乡忍见雕慈竹(先生卒后百日,太孺人亦亡),寡草曾闻哭女婴(先生前一年有《哭女诗》。)。
金格虚誊灵隐籍,玉棺不享世间名。
杜康已放三卮外,盘石无人祀步兵(先生以酒得脾疾。)。
秋室卿云抱足呻,冰文齿齿陷龙宾。
自因许剑怀明德(我家皋羽有《许剑录》),肯向封胡索等伦。
岭外山川无冱气,菰中兰玉怨奇辰。
珠江若遇越文种⑴,休说当年旧楚臣。
⑴ 《述异记》云:广州东界有大夫文种之墓
腰镰岭上耘绳麻,桃滥薄陈紫笋茶。
溟海风烟各日月,魂州草木自荣华。
臂林名社招平叔,栎树连诗吊若耶。
太白墓前闻鬼语(先生过采石,有吊李白诗。),灵均苗裔后牛蛇。
风雨夜深诔荔枝,文章秀发芙蓉池。
春山雪拥楚囚杖,秋草虫吟才鬼词。
麟角千年餂黑石,冉村白日冷红丝。
游魂勿爱巫猿啸,峡水庭坚剑血澌。
不贪芳饵譬何鳏,遥寄冰心在市阛。
银鹿烹云供醉石,樵青祭雨告烟鬟。
交多四海伤无友,魂到三生展有颜。
陵舄郁栖随所化,名山香草岂相关。
劖削鬼工发杀机,血痕蛟水战声威。
纷纷馀子皆群婢,琭琭才人匹岭薇。
吐绶文禽疑化石,呕丝鱼妾未成衣。
峭寒东野真孤特(孟东野亦无子。),哭对完山草树稀。
忍就要离买好邻,征衫长笑□猿人。
隽周自信坎中血,齐女未分柳外身。
已见名丝穿虎窟,谁怜墨汁染青燐。
兰皋木末存神理,石骨苍凉偃竹筠。
怪由毛里错投胎,蓼味虫音带苦来。
天地英雄同武满,九州吉士半泉台。
勿从秋水问霜叶,独向寒原礼古苔。
东去天吴张九首,不飧地雁飧中苔。
谁将孤掌臂莲条,造物致人匪不尧。
庭裔蛟糜欣佩芷,东山銶斧恶闻鸮。
仲华已识刘文叔,尹氏犹争王子朝。
礼义州前虚一左,未烦宋玉赋魂招。
誓水危涛万马奔,何分谄魄与忠魂。
凿幽以出陈明器,坏木猗谁哭库门。
泉下尽人能肉虎,犹生惟子可孙昆。
曹刘信史纷纷异,敢续欧公正统论。
墓表汤阴嵇侍中,后先蹑屐偶雷同。
难将谯羽系苕苇,未许颓桑指螮蝀。
泣血江河为吊鸟,忘情草木感秋虫。
潜虬植发暮潮黑,秀缬峰青想九嵏。
河身倾仄险于谗,舐掌离车频谑諵。
但有雕云敷党族,谅多酸雨送松杉。
凭将知罪存麟史,分得文章与蟹监。
哭泣妇人俱不可,相传司马旧青衫。
袖手危枰自昔然,伤心勿问崇弘年。
庙谟每见迂宣室,边策徒闻讲耀蝉。
刚齿端为柔舌克,肉羹忍使猎人朘。
葬鱼秀杰欣相谓,恰有清流可比肩。
非因策雨恤龙乖,欲补天衣经素𦂄。
岂是荷花能作镜,未疑芳草化为荄。
昌言斩马诚何用,危论烹羊戏似俳。
历叹兴亡千古事,弥深孤愤在予怀。
毅魄犹堪雄鬼降,修能差与屈平双。
不迁橘柚生南国,为采芙蓉涉大江。
俯视群儿临广武,兼形伯气汎吴艭。
俊民凋落今如此,石濑飞龙泣夜凉。
穷忆登舟洒泣时,戾平斗极岱峰夷。
蒲牢自见鲸鱼震,璧马非为河伯麾。
日月每资豺貁力,卿公遑恤腐僵危。
凌翻海影残兵哭,剑履芒寒指发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