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言律诗
黄鹤高飞去不留,丹梯缥缈锁丹丘①。
遥连瀛海三千界②,似接神仙十二楼③。
满眼帆樯飞漠漠,一天烟树晚悠悠。
却嫌李白少情思,不肯题诗在上头。
【校注】
(1)缥缈:高远貌。李白《天门山》:“参差远天际,缥缈青霞外。”丹丘:神话中神仙之地,昼夜长明。《楚辞·远游》:“仍羽人于丹丘兮,留不死之旧乡。”
(2)瀛海:谓大海。《论衡·谈天》:“九州之外,更有瀛海。”传说中神仙之山瀛州、蓬莱、方壶皆居海中,故以瀛海为神仙所居。三千界:即佛语之三千大千世界。据《智度论》七《释氏要览·界趣》,以须弥山为中心,以铁围山为外郭,是一小世界;一千小世界合则为小千世界;一千小千世界合则为中千世界;一千中千世界合则为大千世界,总称三千世界。白居易《春日题乾元寺上方最高峰》:“危亭绝顶四无邻,见尽三千大世界。”
(3)十二楼:《汉书·郊祀志》:“方士有言黄帝时为五城十二楼,以候神人于执期,名曰迎年。”又《十洲记》:“昆仑山下狭上广,故名曰昆仑,山三角。其一角正东,名昆仑宫,其一角有积金为天塘城,而方千里,城上安金台五所、玉楼十二所。”
诗首二句谓黄鹤仙去,遂留此仙楼立于丹丘灵界;颔联承上写此楼与其他仙境遥遥相接,可与之媲美;颈联为眼前景象,帆樯漠漠,晚树悠悠,“满眼”“一天”,谓所见皆是;尾联以太白未曾题诗上头为憾事,亦为赞叹风物之佳,鹤楼之胜。
晴川漠漠雨垂垂,雨满江干酒满卮。
神女云来行昼夜,大王风起斗雄雌②。
千家烟火依沙渚,万里帆樯过水湄。
信有酒人能画鹤③,一尊何日可栖迟④。
【校注】
(1)郡丞:秦于郡守下置郡丞,以辅佐郡守。后遂称州府佐属为郡丞。此当指武昌府同知。别驾:汉制,为州刺史之佐吏,亦称别驾从事史。刺史巡视辖境时,别驾乘驿车随行,故名。隋唐曾改别驾为长史,后复原名。宋改置诸州通判,以职守相同,故通判亦有别驾之称。此当指武昌府通判。司理:宋太祖开宝六年设置诸州司寇参军,后改为司理参军,主管狱讼。简称司理,又写作司李。元废,明时亦称推官为司理。此当指武昌府推官。
(2)神女二句:前一句本宋玉《高唐赋》,后一句本宋玉《风赋》所谓“大王之雄风”与“庶人之雌风”之说。
(3)画鹤:指传说中江夏辛氏酒肆仙人橘皮画鹤酬酒债故事。
(4)尊:同樽。栖迟:游息、居住。
此诗为作者雨中登鹤楼所作之一,当为作者早年之作。首联写雨中登楼;颔联用宋玉赋中事写雨中游云疾风;颈联叙雨中洲渚烟火,水湄帆樯;尾联以酒人画鹤传说作结,应题中“招饮”。
楼阁层层上苑墙,昔人于此醉为乡①。
烟横巫峡千山暮,雨过潇湘一水长②。
依旧晴川云尽白,不知尘世鹤曾黄。
从教玉笛频吹彻③,只恐神仙亦渺茫。
【校注】
(1)醉为乡:唐王绩有《醉乡记》,后世遂喻醉中之境界为醉乡。
(2)潇湘:泛指湘水。
(3)从:任凭。张相《诗词曲语词汇释》卷一:“从,犹任也,听也。”
诗首联登临而饮,思及“古人”曾以此为醉乡,应前诗起;颔联以烟横巫峡,雨过潇湘,写鹤楼所见雨中阔大景象;颈联化用崔颢诗,今见晴川云白,故曰“依旧”,未睹尘世鹤黄,故曰“不知”,实则咏楼;尾联用李白鹤楼听吹玉笛诗,以退为进,谓神仙缥缈,不可探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