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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
去年水潦百谷死,居民无食食糟秕。
州之饿者数千人,黄岩之民犹倍蓰。
携持老少出城郭,尽撤墙屋无居止。
鬻妻弃子人不售,价例不复论羊豕。
白日市井闻号叫,夜堆廊庑如虫豸。
县官哀怜发赈救,一饭才得一盂尔。
出门未暇充喉咽,已有数十填沟水。
我时过之不忍顾,往往悲咽胸填委。
岂无智虑裨万一,远地不得号君耳。
钱侯作倅忠且仁,悲怜饿殍如亲子。
日开官廪与之食,又令豪右发储峙。
昨日驰书白转运,披陈肝肾献金矢。
更乞兵储二万斛,民之大命方有倚。
侯从新年作假山,自闻民饥不得视。
非无泉石可般乐,人今方瘁何能喜。
愿侯勿遽爱此山,念此膢腊存狐蚁。
天无疫疠五谷熟,生者保聚归田里。
此山之石坚不坚,将与侯德无穷已。
朝廷厌烦苛,往还按察诏。
四方小大官,政恶日无谯。
悲哉穷远民,天耳不可嘂。
讼争细毛发,吏议举烽爝。
追胥烦闾里,符牒纷以炤。
利手肆拂撄,百巧凿孔窍。
齐氓一扰攘,沸若烹鲜铫。
上下漫不省,鳏寡日相吊。
咨嗟梦得材,连蹇十铨调。
今复郁不施,一尉滨海峤。
蠢兹尤溪民,习俗攻险僄。
尺表易为直,长戈固难掉。
吾闻政无小,美恶出号召。
虽尔主盗官,操权宁非要。
近岁民艰食,群小屡轩跳。
挥刀力诛锄,加以原火燎。
政令务宽简,威肃宜震曜。
武事戒不习,贱策贵前料。
山林剔逋逃,道路剪攻剽。
食禁宁疏网,私兵勿容鞘。
尝闻伍保法,慎置理宜妙⑴。
法至奸可革,无事省巡徼⑵。
勿嗟厥位淹,十室聊歌笑。
往矣有吾民,疮痍方尔疗。
⑴ 自注:议者多善伍保之法,可以纠察奸盗,然行有利害,在得人,不慎则为扰。
⑵ 自注:尉司多差弓手下里巡盗捕禁,以搔平民。
有幽斯菊,烨烨其华。
烝尔髦士,惟其施兮,有显于家。
往,予无以将兮,惟古之歌。
作诗寄弟衮,写我心之幽。
比闻堂上安,读书可优游。
昨者得兄书,言汝看蔡侯。
蔡侯实君子,小善固所收。
知汝言可否,果闻书相酬。
蔡侯读吾策,言语何赘疣。
吾言至草略,闻说畏(四库本作良)可羞。
昨又得汝书,嗟汝诚拙谋。
自言已可进,曾知易春秋。
人不患无位,患己德不修。
古人亦有言,富贵焉可求。
吾初将移任,将白高与刘。
恐人不我知,自后遽止休。
前时陆通判,令我速置邮。
吾诚欲求之,岂自无舌喉。
奈何不为耳,死且垂直钩。
自吾到山冶(四库本作治),于物无侵牟。
小民得辛苦,稍稍知饶优。
官家足厚利,私亦不怨尤。
福哥卖银矿,军人却首偷。
案成被官杖,鞭箠见血流。
私恩重血肉,官法难庇庥。
此奴实痴戆,教诲不转头。
吾心不乐此,疾病苦未瘳。
淹忽两月馀,读易未一周。
夜思梦还家,朝食不满瓯。
为吾告兄长,选试在今秋。
汝姑事恬尚,不忘在轲(四库本作阿)丘。
寿姊可出嫁,言容常婉柔。
教招(四库本作诏)宁螺妹,掺掺缝衣裘。
无令泽孙散,照管六与留。
吾归见汝时,一一诉所忧。
山茶花开菊花紫,青桂童童立花里。
柔姿翠干已可怜,更傍幽丛看花蕊。
山僧揖我临阶坐,眼到栏边心即喜。
便欲携归种郡斋,忍令此地风烟埋。
吾闻隐君子,大隐廛市间。
道义充诸中,测度非在颜。
尧帝神且智,知人亦孔艰。
勉哉二秘阁,贤行如高山⑴。
⑴ 每用纸帖子,其一书司举,其二书秘阁,其三书隐君子,其馀书士。令在座默探之,得司举则司贡举,得秘阁则助司举搜寻隐君子,进于朝矣。搜不得,则司举并秘阁自受罚酒。后复增置新格,聘使、馆主各一员。若搜出隐君子,则要此二人伴饮。二人直候隐君子出,即时自陈,不待寻问;隐君子未出之前,即不得先言。违此二条,各倍罚酒。(自注:聘使盖赏其能聘贤之义,馆主兼取其馆伴之义。唐有昭文馆学士,人号为馆主。)一、秘阁虽同搜访隐君子,或司举不用其言,亦不得争权,或偶失之,即不得以司举不用己言而辞同罚也,然则倍罚。一、司举、秘阁既探得,即各明言之,不待人发问,如违,先罚一觞。一、司举、秘阁止得三搜,客满二十人,则五搜。一、馀人探得帖子并默然,若妄宣传,罚巨觞,别行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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