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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风（续上）
云航飞下北通州，弭楫胶西一战收。
千七百艘同日尽，始知飞将有奇谋⑴。
⑴ 自注：北通州，燕山府潞县也，地滨海。虏累年于此造海船，因改为州。近尽发所造战船至密州胶西寨阅习聚会，为南下之计。李宝自海道出奇兵攻胶西，纵火焚大小战舰一千七百馀只，至是无舟可用。
一从犬吠瞰西山，便报车轮不得还。
自诡长驱如破竹，不知先衄剑门关⑴。
⑴ 自注：今年春，有罗浮山得道者土木道人，尝以谶语闻于上，其略曰：山西犬吠，东海人闹，巨木塞门，交攻不少。至是，虏人称兵东先犯蜀，吴璘与战，大破之，横尸数千里，已先失意矣。李宝相继取东海。后亮为木毒大总管大怀忠所杀，皆如其言。又谓虏酋来不待冬，死不及腊，亦验云。
虏饿曾无一月粮，煮弦烧箭莫充肠。
南来本恃清河粟，不意偏师夜绝纲⑴。
⑴ 自注：虏人赍粮不过一月，因粮而已。今破两淮，无所得食，俟山东之自清河而下。一夕为李贵以偏师绝粮道。纲运不至，饿死者甚众。虏退，淮人于野灶中得箭镞不计其数。
胡人不识九车船，笑理轻舠狎大川。
莫道老胡曾得济，犹传折箭誓青天⑴。
⑴ 自注：建炎间，兀朮南渡，横行江浙。其归也，为韩世忠所阨，几不得免。幸而脱身，至江岸，即折箭指天，誓终身不复过江。今亮之来，既失素备之舰，伐木造舟，皆轻舠不可用。王师以九车船当之，所向无前，群虏相顾失色。亮犹悒然，怒曰：“四太子尚能过江，我何为不可渡。”
淝河席捲苻坚阵，赤壁灰飞孟德舟。
二虏犹能脱身去，汝来断送郅支头。
燕山台殿压阿房，又欲移巢占大梁。
起就汉宫三十六，固知无德祇为殃⑴。
⑴ 自注：亮都燕山，宫阙壮丽，穷极土木。今年徙汴，以宣德门为隘而毁之，别行增创，其馀宫殿，轮奂一新。顷在枢廷，内中出汴京图宣示宰执，大略如汉制而侈过之。
七宝为床坐殿衙，金猊双立喷飞霞。
自缘积恶难安享，不得全躯作帝羓⑴。
⑴ 自注：予奉使至燕山，朝见之日，见虏主仪卫华整，过于中国。其御榻以七宝为饰，夹坐有金狻猊二，高丈馀，飞香纷郁。不能安享而南来以死，复不得全首领而回，盖积恶所致也。
只凭信誓画山河，二十馀年两国和。
解道渝盟甘踣国，若为轻信马韩哥⑴。
⑴ 自注：讲和之初，画疆已定，金亮无故请割两淮之地。元有誓书与本朝，其末云：“皎如日月之可鉴，坚若金石之不渝。有弃好之背盟，甘坠命而踣国。”其语如此，今日之祸，盖其自取焉。韩哥者，燕人，名钦，亮之谋主也。
自闻三策日垂涎，急趁西风一举鞭。
狼子不知天数尽，据鞍犹说马儿年⑴。
⑴ 自注：马钦尝为本朝□□□□□□差遣。和议之初，虏乘取去，遂归用事。数年前献三策于亮，皆取江南之策，亮喜之，用为谋主，其南来也，钦有力焉。谍云：“亮与钦每并辔谋，亮问钦曰：南征之期，当此蛇儿年，或在马儿年？钦曰：在蛇马之间。”蛇马乃巳午也。韩哥，钦小字，胡俗称呼多以小字行。
黧面长须桀黠儿，一生浑事杀人嬉。
莫将遗像欺群目，曾向贞元殿里窥⑴。
⑴ 自注：虏主面黧黑，目下视，长鬣，一胡人耳。顷奉使日，见于贞元殿，见其状甚熟。今好事者传其像，乃作狞恶瞑目可畏之状，与向来所见不相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