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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言律诗(续上)
予以辛巳岁蒙主人命居龙安寺,察其疏鄙,免以趋奉,爰降手翰,曰盖知心不在常礼也。予不觉欣然而作,顾谓形影曰:尔本青山一衲,白日孤禅。今王侯搆室安之,给俸食之,使之乐然。万事都外,游息自得,则云泉猿鸟,不必为狎,其放纵若是,夫何系乎?自是龙门墙仞,历稔不复瞻觊。况他家哉,因创莫问之题,凡一十五篇,皆以莫问为首焉。
莫问疏人事,王侯已任伊。
不妨随野性,还似在山时。
静入无声乐,狂抛正律诗。
自为仍自爱,清净里寻思(一作敢望至公知)。
莫问休行脚,南方已遍寻。
了应须自了,心不是他心。
赤水珠何觅,寒山偈莫吟。
谁同论此理,杜口少知音。
莫问闲行趣,春风野水涯。
千门无谢女,两岸有杨花。
好鹤曾为客,真龙或作蛇。
踌蹰自回首,日脚背楼斜。
莫问真消息,中心只自知。
清风含笑咏,明月混希夷。
坏衲凉天拥,玄文静夜披。
善哉温伯子,言望至公知(一作言外认扬眉)。
莫问休持钵,从贫乞已疏。
侯门叨月俸,斋食剩年储。
簪履三千外,形骸六十馀。
旧峰呵练若,松径接匡庐。
莫问依刘迹,金台又度秋。
威仪非上客,谭笑愧诸侯。
礼许无拘检,诗推异辈流。
东林未归得,摇落楚江头。
莫问无机性,甘名百钝人。
一床铺冷落,长日卧精神。
分已疏知旧,诗还得意新。
多才碧云客,时或此相亲。
莫问关门意,从来寡往还。
道应归淡泊,身合在空闲。
四面苔围绿,孤窗雨洒斑。
梦寻何处去,秋色水边山。
莫问休贪恋,浮云逐性情。
人间高此道,禅外剩他名。
夏雨松边坐,秋光水畔行。
更无时忌讳,容易得题成。
莫问多山兴,晴楼独凭时。
六年沧海寺,一别白莲池。
句早逢名匠,禅曾见祖师。
冥搜与真性,清外认扬眉(一作清净里寻思)。
莫问衰残质,流光速可悲。
寸心修未了,长命(一作寿)欲何为。
坐卧身多倦,经行骨渐疲。
分明说此苦,珍重竺乾师。
莫问野腾腾,劳形已不能。
慇勤无上士,珍重有名僧。
坐觉心心默,行思步步冰。
终归石房里,一点夜深灯。
病起见王化,融融古帝乡。
晓烟凝气紫,晚色作云黄。
四野歌丰稔,千门唱乐康。
老身仍未死,犹咏好风光。
病起见图画,云门兴似饶。
衲衣棕笠重,嵩岳华山遥。
命在斋犹赴,刀閒发尽凋。
秋光渐轻健,欲去倚江桥。
病起见苔钱,规模遍地圆。
儿童扫不破,子母自相连。
润屋何曾有,缘墙谩可怜。
虚教作铜臭,空使外人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