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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言绝句(续上)
① 太原掌书记姚康成奉使汧陇,假邢君才旧宅休息。二更后,月色如练,廊房内闻饮乐之声,曰:“今三人可各赋一篇取乐。”康成推门求之,则皆失矣,寻其处,见有铁铫之一柄,破笛一管,一秃黍穰帚而已,康成不欲伤之,遂各埋于地处。
头焦鬓秃但心存,力尽尘埃不复论。
莫笑今来同腐草,曾经终日扫朱门。
① 进士杨稹,家于渭桥,肄业昭应石瓮寺。有红裳女子,既夕而至,容色姝丽,徐步帘外而歌。稹纳之,自称开元中明皇与杨妃建此寺,封我为西明夫人,乃西偏经幢中灯精也。晨去暮还,不止。家人潜伏佛榻窥之,扑灭灯,遂绝。
凉风暮起骊山空,长生殿锁霜叶红。
朝来试入华清宫,分明忆得开元中。
① 天宝中,洛下崔玄微夜见诸女郎,李氏、陶氏、杨氏,衣服颜色各异,自言俱住苑中,邀封家十八姨。命席,各歌以送酒,仍言苑中多被恶风,乞玄微立朱幡,图日月五星文于苑东,免诸侣之患。女郎乃众花之精,封十八姨者,风神也。
皎洁玉颜胜白雪,况乃当年对风月。
沈吟不敢怨春风,自叹容华暗消歇。
绛衣披拂露盈盈,淡染胭脂一朵轻。
自恨红颜留不住,莫怨春风道薄情。
① 广德中,秀才孙恪于洛中魏王池畔,见一大第,有女子摘庭中萱草吟诗。诘之,是袁长官女,少孤,求适人未售。恪睹其光容艳丽,遣媒纳为室。袁金缯赡足,治家甚严,生二子。后恪任幕职,挈过端州,袁云:“此去峡山寺,我家旧有门徒居之,欲赴彼设斋。”恪如言,抵寺斋罢,有野猿数十,连臂下生台悲啸。袁题诗僧壁,抚二子,咽泣数声,裂衣化为老猿,偕去。询老僧,乃知此猿寺中所养。开元中,高力士经过,怜其慧黠,携献上阳宫者。
刚被恩情役此心,无端变化几湮沈。
不如逐伴归山去,长笑一声烟雾深。
团圆今夕色光辉,结了同心翠带垂。
此后莫教尘点染,他年长照岁寒姿。
揉蓝绿色曲尘开,静见三星入坐来。
桂影已圆攀折后,子孙长作栋梁材。
珠露素中书缱绻,青萝帐里寄鸳鸯。
自怜孤影清秋夕,洒泪裴回滴冷光。
飞燕身轻未是轻,枉将弱质在岩扃。
今来不得同鸳枕,相伴神魂入杳冥。
① 宁赏尝遇一白衣女子,倏不见。后于林杪见白猕猴,掷一木叶坠其前,上书二十字云:
② 有少年于岩下逢女子,留与同居十日,于席上作歌赠少年云:
洞府深沈春日长,山花无主自芬芳。
凭阑寂寂看明月,欲种桃花待阮郎。
① 大历中,有士人独行凤皇台,见一男子与妇人相和而歌。追而观之,乃二兽也,一类豕而高,一类龙而小。
深闺闲锁难成梦,那得同衾共绣床。
一自与郎江上别,霜天更自觉宵长。
愁听黄莺唤友声,空闺曙色梦初成。
窗间总有花笺纸,难寄妾心字字明。
寂静璇闺度岁年,并头莲叶又如钱。
愁人独处那堪此,安得君来独枕眠。
卧病匡床香屡添,夜深犹有一丝烟。
怀君无计能成梦,更恨砧声到枕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