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录自《南社三刘遗集》 几曾净境赏芳春。脱却风尘。 又是风尘。苍茫何处着孤身。 欲语伊人。不见伊人。 旧欢如梦了无痕。山也销魂。 水也销魂。曲阑倚遍近黄昏。 日落江村。月上江村。 憔悴群芳，刁调万籁，江山到处销魂。 正凭栏万端，云影天痕。 遥忆高楼翠袖，悄无言、立尽黄昏。 都应是、新愁似织，旧梦难温。 纷纷。 百年世事，总电谢烟消，惟有情尊。 制江侯别赋，苏女回文。 休问风云才气，拚付与、浅怨深颦。 怜今夜、梅边月色，偏照离人。 紫玉烟飞草不春。 蠡杯螺碗剩愁痕。 雾绡云髻美人魂。 天上已沉霓羽曲，人间犹忆苎萝村。 杜鹃声里月黄昏。 抗疏呼阍气若神，袖锥寒夺众奸魂。 难回天地还洪武，且敛精灵托旧文。 山岳坼，海尘昏，乞师哀绝楚遗臣。 谁知二百馀年后，又见虾夷入国门。 鲁殿孤存气自尊，古怀幽恨待谁论？ 乱来弦诵杂兵尘。 隔水晚山烟幂幂，出城乔木雨纷纷，小车归去市灯昏。 凄绝琼楼待旦人，独持鸾镜感霜痕。 谁怜铜辇秋衾梦，终作银台昼炬身。 千丈浪，万重云，要将黄海赌乾坤。 当年横笛高歌意，赢得词仙话苦辛⑴。 ⑴ 事见《彊村词》卷四《望海潮》序。 镜里欢情渐化尘，梦中芳草远游轮，飘魂忍泪为逢春。 终古鸡虫谁作主，野坛狐鼠自通神，山川能语定酸辛。 荔尾集有读人间词清平乐一调，石君自序，谓静安先生两以蛾眉谣诼为怨，而欲自媚于镜里朱颜。窃有所疑，因有“休问人间谣诼，妆成不画娥眉”之句，辞意甚美。偶有所触，别成此解，质之石君，当相视而笑也。 镜里朱颜别有春，莫教明月翳纤云。 蛾眉招嫉何缘画，犀角通灵自辟尘。 寻絮影，认萍根，春泥春水总愁痕。 何如十二楼中住，放下珠帘了不闻。 劼人得佳酿，约石荪聚客会饮。予虽病胃止酒，亦在客中。主人不乐曰：“刘君不饮，当填三词抵偿。”众客和之。因赋三阕，以为笑乐。 不见泉明漉葛巾，喜君豪饮气轮囷，相逢寒谷变春温。 好筑糟邱聊作长，傥封酒国定称臣，不须持盏唱横汾。 万缘吹剑首，忍遥吊、楚兰魂。 正残画芜城，斜阳故宇，何限愁痕。 乾坤，只供醉眼，奈忧时肝胆自轮囷。 谁惜千经万纬，换来泪雨哀云。 前尘，去水粼粼，情漫苦，梦难温。 记乱雪榆关，惊涛汉渚，恨墨空存。 孤坟，甚时酹酒，唤灵旗、赤豹出荒榛。 为语沧江淡日，故人垂老酸辛。 指修门路杳，竟无地、返骚魂。 但断梦关山，羁游京国，莽莽愁云。 酸辛，旧时俊侣，抚遗篇犹似见丰神。 何意亭亭玉树，顿成宿草新坟。 谁云，天道亲仁，回短折，路长存。 算古来如此，君宁有恨，我恸斯文。 乾坤，乍经浩劫，对寒灰加意惜芝焚。 神理绵绵未尽，灵兮来享清尊。 谁解怜芳到甲根，漫将生翠比罗裙，断肠何止忆王孙。 莽莽但添新战血，离离犹带旧烧痕，东风无力绾春魂。 小隐隐林薮，大隐隐金门。 先生非仕非隐，何处置琴尊？ 莫是壶公壶里，更向巢父巢内，分得一窝云。 不用凿坯遁，长足葆吾真。 素王书，黄石策，锦囊文。 等是尘封蠹纸，今已不能神。 看到红桑生海，又见高陵为谷，我亦倦埃氛。 何日践佳约，千万买芳邻。 心迹两无累，随处有衡门。 未闻买山巢许，此语最清真。 尝笑四门博士，送人盘谷归隐，圭角苦嶙峋。 我爱陶彭泽，离世不离群。 飞云履，灵寿杖，华阳巾。 偶出徜徉荒肆，太息劫灰新。 坐对真人白水，闲数王朝霸代，年历漫纷陈（无咎有泉话之作。）。 兰玉看争秀，云构喜长春。 剩水残山思不禁，小屏欹枕费沉吟。 才秾合作云裳想，粉褪难温梦蝶心。 白地锦，紫光金，何缘寥落到如今。 遥知淅淅巴山雨，未抵泠泠楚客琴。 黯伤神。 忽两番梅绽，佳节忆交亲。 兽炭添温，蛮笺制句，回首难索前尘。 叹今夕、灯红酒绿，解持护、百劫梦中身。 煮茗生香，举杯欲醉，却忍沾唇。 惊看旧符新换，正筵开西阁，箫沸东邻。 闲掩重屏，慢翻零稿，惆怅都为伤春。 几回误、仓皇兵马，望乡国、迢递隔烟云。 欲待牢愁洗净，恨缕难分。 山庄好，四库费幽寻。 避蠹芸香清肺腑，环楼水月护书林。 愧未涉文津。 问明蟾、昨夜照神州，可曾见都门。 正环球妇女，怀柔云集，巾帼成群⑴。 天上嫦娥凝睇，招手倍相亲。 驰想重洋隔，难解眉颦。 昨夜恰逢佳节，算萍飘异国，仰瞻冰轮。 笑曩时雅谑，西月更圆浑⑵。 看明城、金波潋滟，怀燕都、桂影更清新。 早命驾、追星赶月，飞返昆仑。 ⑴ 此时北京举行世界妇女大会于怀柔举办。 ⑵ 普有雅谑云：西方的月亮比中国园，实无稽之谈。 四海祥和日，恩泽惠生民。 勋名流誉中外，龙虎起风云。 方建千秋伟业，遽失中流砥柱，热泪已沾襟。 雅训常盈耳，沉痛倾葵心。 初西进，继东讨，后南巡。 宵旰劳瘁，三落三起转乾坤。 香岛紫荆花放，禹甸红梅蕊绽，百族庆家辰。 遵照光辉路，振奋力耕耘。 金虎方西逸，玉兔又东临。 荧屏莲幕乍启，彩照更纷纭。 俏丽京昆献艺，爽朗中西名曲，小品更清新。 巨响钟声远，禹甸迓新春。 祥和酒，再畅饮，乐嘉辰。 澳门易帜在望，葡叶落缤纷。 海峡春冰解冻，阿里归帆早发，大陆会情亲。 携手炎黄裔，千载结同心。 半载相依思转深。 拟凭朝气起沈阴。 生憎节物去骎骎。 文字因缘逾骨肉，匡扶志业托讴吟。 只应不负岁寒心。 孤负百年心。 悽断商音。 人间何地著悲吟。 办得藏山馀泪墨，山影萧森。 岁序苦侵寻。 谁度金针。 他时声价重鸡林。 回首上彊村舍好，待起沈阴。 暗数君恩本自深。 画堂閒锁昼阴阴。 宫砂点臂痕犹湿，纨扇迎秋恨怎禁。 惊雾重，怅更沉。 祇馀魂梦苦追寻。 分明留得前情在，一纸书来抵万金。 正魂飞蜀道，血染山花，误了芳辰。 月黑迷归梦，奈声声劝客，直恁殷勤。 怪他唤得春去，翻影入层云。 怅花草吴宫，衣冠晋代，几度朝昏。 天阍。 定谁叩，算怨结多生，难断知闻。 也解非吾土，但拚将衰泪，为刬愁根。 夜阑更苦风劲，回首一逡巡。 渐满耳催耕，偏惊布谷冲战尘。 悲落叶，叶落倘回春。 红泪抛残霜霰后，好教忙煞看花人。 生意一番新。 避世桃源别有村。 蒹葭秋水总销魂。 霜髯洒脱真龙种，法曲飘零旧梦痕。 沙塞远，暮烟昏。 聊从物外寄閒身。 毫端未掩干霄气，一样难忘是此君。 ① 《龙榆生词学论文集》题作“自题画竹，赠武进许生学受”。 许生学受以予忠耿被灾，屡来相慰，且为代谋设帐授徒之地，藉脱尘网。宵深握别，相向黯然。近事惟有痛心，伏枥壮怀，固未已也。为写修竹三竿，并缀小词为赠 风雨深宵相慰藉，世间直道犹存。 未须惆怅说销魂。 壮歌头可断，高阁梦常温。 不信虚心持劲节，坐令终古蒙尘。 举杯属影已三人。 新篁相夹辅，明月是前身。 喜得人民解放，提高学习精神。 万里长征寻伟绩，三峡奔流洗战尘。 欢呼大进军。 拥护和平建设，肃清残匪游氛。 国事担当同大众，壮志飞扬趁好春。 天涯情更亲。 曾是凌波缥缈身。 宫黄点额总宜春。 最难绛帐传经手，貌得湘流绝代人。 宗没骨，是知津。 直追天水更谁论。 东园秀共彝斋洁，合与陈王赋洛神。 派衍西江此殿军。 小园曾与细论文。 豫章阴合风频撼⑴，枳棘声喧酒乍醺⑵。 花历乱，思氤氲。 豪端常把定香薰。 宛陵讴咏清真调，悽断人间不再闻。 ⑴ 予年二十馀时，始于上海与丈相见，承赋豫章行为赠，所以期许之者至殷。 ⑵ 新城陈祖壬与丈交恶，竟狂吠及予，丈恒以恶狗呼之。 恍惚樵歌枕上闻。 兼倚芳根不可分。 洞庭西望有归云。 春寂寂，意纷纷。 祈祷朝朝总为君⑴。 ⑴ 往居吴门狱中，家珠数来存问，云有地在洞庭西山，他日拟结茅于彼，从我学诗。予曾制洞庭樵唱以纪其事。迨予出狱，而家珠病废卧床六七载，时一往视，辄以温语慰之。 一瞬尘寰变景，几番天末怀人。 可能六合遂同春。 持杯邀月饮，把臂赏花新。 含咀个中滋味，校量域外风神。 南唐旧事足沾巾⑴，贪欢惟梦里，忆远惜芳辰。 ⑴ 君译李后主词为德文，计当出版矣。 风流最爱谢池春。 浪粼粼。 叶蓁蓁。 红杏一枝，斜出在东邻。 喜得成阴兼结子，浑不避，燕莺嗔。 中年哀乐向谁陈。 动梁尘。 揾绡巾。 呖呖珠喉，含意未全伸。 水月观音凭貌取，从画里，认真真。 留得馀生惟自愧，泪痕终古长新。 几人相忆见情亲。 西州门外路，悽断故时春。 青鸟为传归信早，开缄喜及芳辰。 蔷薇谢后草如茵。 画图辉禹域，珍重有为身。 岁晏感离群。 嘹唳征鸿度阵云。 閒拨炉灰占夜永，氤氲。 怅对兰膏只自焚。 窗外雪纷纷。 细领骚心證旧闻。 世业石林须护惜，馀薰。 三百年来此殿军。 才定风波雪转深。 红楼一角思愔愔。 祗应抱膝自长吟。 驰骤文场归缩手。 料量生计总酸心。 迟他春信尚沈沈。 过却清明风更雨，高楼谁共论文。 木棉花发草初薰。 雅歌宜自赏，短翼怅离群。 独抱陈编消永昼，新篁看即干云。 琅玕翠馆茗香馩。 几时同把盏，清话到黄昏。 寂寞丹铅祇自亲。 窥园忽已过芳辰。 春归与我干何事，客至难能是可人。 倾苦茗，接清尘。 宫商剖析味津津。 李唐遗谱凭重订，同作熙熙乐世民⑴。 ⑴ 君专研燕乐字谱，悬解颇多，既校译白石道人歌曲，复进治敦煌唐谱，用力特勤。 胭脂紫，和露摄花神。 刺出千山新样锦，好教人共惜芳辰。 不负艳阳春。 喜得西窗连夜雨，新凉涤尽烦襟。 可消三毒一沈吟。 薰香施戒忍，弹指去来今。 最是今生难自赎，宝珠沦海深深。 光风霁月企遥岑。 怎将青兕意，乞取紫阳针。 上海音乐学院同人纷纷响应下乡上山号召，争取体力劳动锻炼自己。顾惭衰病，而又感与力不任锄犁，惧反为农村同志之累也。适诵仲弘元帅喜雪祝干部下放之什，赋此述怀 幼惑孟轲语，偏自重劳心。 孜孜矻矻窗下，误我到而今。 万卷诗书何用，堕溷沾泥堪恸，感慨一沈吟。 谁为换胎骨，领导有金针。 上山去，勤四体，拓胸襟。 手披榛莽，邪许相和问鸣禽。 万壑阳光照耀，楼阁参差木杪，无地不黄金。 于此锻筋力，啸咏发清音。 江南好，松竹斗精神。 雪后爱看临水影，尊前长忆赏音人。 聊寄一枝春。 一九五九年儿童节前三日，吴弱男夫人枉过寓斋，煮茗谈往。将夕，曳杖告别，谓对知音，不觉其言之长也。感赋一曲，兼寄行严丈 看摩挲、老眼为谁青。 雄谈长精神。 羡⑴朱家节⑵侠，红妆季布，会启真人。 阅尽瀛寰兴废，喜得及吾身。 亲见澄平世，转爱清贫。 尚想严陵高致，记客星犯座，长展殷勤。 怅鹿车远引，漠漠想征尘。 待高歌、惟师尚父，向金台、预祝八千春。 人长健，羡双飞翼，同画麒麟。 ⑴ 原注：一作“是”。 ⑵ 原注：一作“轻”。 垂老犹思稍摄身。 攀援未绝镜仍昏。 何当巨壑纵修鳞。 舍瑟铿然声正永，拈花莞尔座皆春。 真源在望莫逡巡。 谁视友朋如性命，范张鸡黍重论。 转因屯蹇见情亲。 我思吴季子，畅咏白头新。 未必世人皆欲杀，斯人几辈情真。 难能肝胆见轮囷。 天风来浩荡，珍重有为身。 管鲍交期世所钦。 豪情未许鬓霜侵。 故人相望锡南金。 草长江南思故国，燕归华屋爱红襟。 重逢须酌酒杯深（《外冈吟》）。 爱泛光风利断金。 閒倚长剑会瑶琴。 馀薰归梦绕椰林。 每半疏篁标劲节，更同芳芷护骚心。 一回展玩一沈吟。 双飞翼，长忆塞垣春。 日晚归来堂上坐，泼茶凝想似花人。 罗帕写轻颦。 冰雪聪明水作神。 新声漱玉眼中人。 苏家小妹是前身。 烘月戴云妙思萦，纫兰揽芷趁芳辰。 此心长与物为春。 淮海维扬一俊人。 相期珍重苦吟身。 词田万顷待耕耘，熏风里，百卉自芳分。 回首忆彊村。 榻前双砚授，意殷殷。 韶光催我再传薪。 桐花风，何日遏行云。 重里书斋思转深。 隔邻分绿尚阴阴。 秋阳暖我迎西晒，断简珍他惜片心。 磨铁砚，抚瑶琴。 天涯何处不知音。 祇应收拾衰迟感，青眼高歌励自今。 一夕东风扫战尘。 霞晖长护塞垣春。 直同邹鲁弦歌地，羡杀江湖散澹人。 盈室暖，射眸新。 周旋冰雪胆轮囷。 请缨无限迟钦感，待向尊前味道醇。 趁东风、振翼向南溟，挟来几分春。 似幽燕老将，沈雄气发（《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作“韵”。），落纸惊人。 唱出新⑴声几层（《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作“叠”。），妍暖称芳辰。 试问门前柳，怎斗丰神。 凝想屯田佳制，又江天过雨，景物⑵都⑶新。 爱沙明水净，随处好垂纶。 阐幽潜、罗池回睇，散旧愁、相⑷共析奇文。 襟怀展，料掀髯处，更扫千军。 ⑴ 原注：一作“清”。 ⑵ 《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作“色”。 ⑶ 《龙榆生词学论文集》作“全”。 ⑷ 原注：一作“间”。 澒洞胡尘日色昏。 幼安心事向谁论。 旧游回首总消魂。 晚际河清图自湔，閒思漆契待重敦。 几时相对把芳尊。 桐江好，谁与共垂纶。 五月披裘殊自哂，三年求艾且全真。 波镜绝纤尘。 暑挟馀威苦见寻。 梦中胡蝶扑花心。 晓霞催送一蝉吟。 水月交光浮净影，竹风相戛播清音。 坐看嘉树绿成阴。 湖光好，妙笔数云林。 平淡喜看超象外，澄鲜原自出波心。 珍爱墨如金。 霞衣几叠裹丹心。 向阳低首沈吟。 擢茎危立到如今。 风露沁来深。 白鹭潜相窥伺，寒塘独自追寻。 新翻语妙出奇音。 飞越梦难禁⑴。 ⑴ 读中共中央七月廿八日复苏共中央六月十五日来信，结尾引用晏同叔无可奈何花落去，似曾相识燕归来二语，随手拈来，顿成妙谛。恐解人亦未易多得耳。 谁数秦王破阵，从教解谷生春。 更看龙马足精神。 实至名归先进。 风自泱泱大国，花开簇簇芳辰。 艳阳相煦是知津。 前路须凭导引。 龙眼累累倚夕曛。 樵风乍起暮蝉闻。 黄云绣垄待尝新。 身健不愁张火伞，岩深徐看涌金盆。 丛兰浥露泛奇芬。 敧枕高歌拚饿死，如何不辨冤亲。 故山供养足烟云。 枉怀三绝，无地与埋魂。 曾向燕郊寻旧隐⑴，箧中词翰犹新。 相哀莫解趁芳辰。 阳春布泽，歧路一沾巾⑵。 ⑴ 廿年前曾访心畲于万寿山，专以书画及倚声自遣。 ⑵ 传政府颇有意招心畲归，惜其迷不知返耳。 息踵须甘寥寂，拥衾难制呻吟。 子桑衷素托琴音。 惊心生老病，弹指去来今。 濠上安知鱼乐，眼中常盼花深。 更无人处一追寻。 旷然观物化，霜月满江浔。 楼外柳，乍喜变鸣禽。 草长更上汀洲春，朝暾捧出漾波心。 染得万条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