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说来匡阜，西风又戒涂。 秋辞宗炳宅，手握向平图。 笠屐行皆遍，乾坤道益孤。 曲阳祠岳处，曾上玉华无。 百八钟声百八珠，醒然彻晓梦都无。 前因未了成三过（甲子、丁卯及今，凡三过。），慧业难消剩故吾。 栖并山禽灯影瘦，吟兼秋蟀月痕孤。 筇枝未忍圆蒲撇，却怕禅心易得枯。 注：《浙西六家诗钞》评：「禅心未枯，遽成贾岛佛，诵五六一联可知。」 琢玉裁琼起朽枯，一花旋辊百花铺。 春深幻出团风雪，月黑飞来照夜珠。 影动粉墙疑蹋鞠，艳承斗帐当流苏。 天工自试针神手，谁补圆光绣佛图。 明岂中秋月，光宁照世珠。 此夜一轮满，清光何处无。 几曲平阳屿，荷盘泻晓珠。 移船此销夏，花外听提壶。 卸甲金钱百万输，早看染木当头颅。 杀人垂尽终何济，烧却军中画虎图。 又曾自乾隆癸亥冬一至秦淮，嗣是丁卯、戊辰、己巳间，屡岁客游于此，耳先生名最熟。徒为馆扉所阖，望见颜色为难，然诗篇书尺，或见之于他所，辄互为倾倒至矣。辛未春，恭逢圣驾南巡召试，又曾与令嗣舍人烺均蒙异数，私心窃喜，以为天假奇缘，从此可一见先生。而牵挽北去，羁迹京华，与舍人共风雨，数晨夕，至专且久，终以未见先生为憾。去秋取急南还，道出邗上，停舟馆驿前，为十月之廿有八日。此间故有先生族人，舍人曾为余言，先生每过维扬，辄止宿其庐，试走访焉，则先生果在。薄暮，先生来舟中，相见如旧识，纵谭今古，且订又曾作客底销寒，竭欢乃已。又曾敬诺不敢辞。是夕归，先生竟以无疾终。凌晨而讣音至。于戏伤哉！又曾愿见之心，积之数岁，得一见矣，而先生遽一夕而殒，人世怪愕之事无逾于此。于戏，先生之命果止于是耶？抑一见又曾而不憾耶？今夏复来秦淮，值舍人居忧里门，握手感恸之馀，出先生诗集如干卷，将付梨枣，授又曾且校且读，悽怆旧怀，辄叙离合生死之故，为题集后十绝句。 国初以来重科第，鼎盛最数全椒吴。 曾手渔洋居易录，先生家学本来殊。 复阁重楼两岸俱，花台缥缈插方壶。 纵烦小李将军画，十丈吴绡画得无。 径撇吟朋与酒徒，凉深络纬一灯孤。 残蝉早雁俱无赖，催堕虚廊几叶梧。 裁剪东风绿万株，分明是幅水村图。 画书诗合成三绝，博得喉珠一串无。 墨磨人匪人磨墨，伯充劝人莫学书。 松烟万灶信痴惑，向来所宝皆鱼珠。 一朝致此白云腴，黑光湛湛儿眼如。 便恐好事乞醉帖，笔床径载鸳鸯湖。 君勿笑承蜩，承蜩审锱铢。 执臂若槁木，处身若橛株。 我指与物化，掇之如拈枯。 壹志凝众神，内外无偏图。 为谁鞭其后，一返木鸡初。 弱弟三年别，衣长胜旧无。 林香秋剥果，灯影夜闻书。 弄有娱亲力，严惭课汝初。 到家迎户立，一见定何如。 万感苍茫日，相逢一语无。 风雷憎蠖屈，岁月笑龙屠。 方术三年艾，河山两戒图。 乘槎天上事，商略到鸥凫（时林公属撰《海国图志》。）。 ① 余分修《山西通志》，见俺答屡入寇，前后死二百馀万人，自襄毅受款，迄明季不变，然始多异议，而主于中、善其后者，功俱不可没也。 不信渔阳突骑粗，连年胆落铁浮图。 奇功忽逸桃松寨，小胜惟誇荍麦湖。 海若何心邀祭典，阏氏有手握兵符。 西方以次皆归款，衣赐红狮老把都（事详《鞑靼传》。）。 砑光熨帽绛罗襦，烂熳东风态绝殊。 息国不言偏结子，文君中酒乍当垆。 怪他去后花如许，记得来时路也无。 若到沩山应悟道，红霞红雨总迷涂（志勤禅师在沩山因桃花悟道。）。 注：志勤禅师在沩山因桃花悟道。袁简斋曰五六一联暗中用典真乃绝世聪明。 车箱一溃蔓难图，从此骎骎薄帝都。 何忍至尊忧社稷，试看新鬼没头颅。 弓刀岂是归农器，粮糗先抽溢地租⑴。 失计他年还梦卜，南阳龙种入闽无⑵。 ⑴ 先后籍贼三万六千人，悉遣归农，檄州县具糗粮传送。杨昌嗣措饷之法有四，一曰溢地，地溢原额者加赋。 ⑵ 奇瑜官南阳时，有恩于唐王世孙，后自立于闽，召为相，未闻命，卒。 听风听雨片帆孤，到及琼花开也无。 乞得鉴湖偏不恋（时侍吾师刑部公假归。），醉人春色在淞鲈。 日与古圣贤相对，有亭翼然人晏如。 百花都趁游春剧，只有梅花酷爱书。 琼枝璧月两模糊，谱按霓裳记得无。 地下若逢陈后主，多因治国少工夫。 石裂金鸡事近诬，西湖使宅免渔租。 云英重见衣仍白，不伴秦松作大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