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国规模远,奉天宵旰廑。
武功威敌詟,文治爱民殷。
一殿于中耸,十亭以次分。
都俞合众志,吁咈亦欣闻。
济济思摅略,林林勉立勋。
太常明纪绩,世袭永酬勤。
上下交成泰,谋猷净扫氛。
来孙承佑启,敢不敬为君。
依然风度玉堂仙,红药当阶四月天。
宰相文章燕国手,尚书声望潞公年。
两朝恩重天能格,一品诗成集未镌。
莫道翰林官职小,公家衣钵已三传。
韦母传经似马融,宣文家法绛帷红。
一双玉璧奎垣贵,十万蒲葵太傅风。
当代丝纶苏许国,满门桃李狄梁公。
自惭未窃趋亭礼,不在班超笔砚中。
所感粗才最枣昏,髫年灵宝闰孤孙。
肯将提万攀安意,成就推袁说项恩。
得路冯唐留马齿,爱才羊祜是龙门。
不知优孟衣冠后,可信中郎似虎贲。
晾鹰台下试盘桓,尺五天南夜雨寒。
细马敢矜南苑月,啬夫真做上林官。
司农事大经营易,少府钱荒节省难。
正是苍生霖雨日,早开黄阁与人看。
建牙吹角满江淮,决战何人有壮怀。
一骑红尘驰驿去,飞章争请罢珠厓。
按:初,宁波兵败后,刘韵珂、伊里布渐以暂示羁縻,窥探上旨,而上谕终命战,不命抚,故遂互相观望,俄延两月馀。既而上又命钦差大臣耆英、参赞齐慎至浙,湖北提督刘允孝至江南,前任漕督周天爵、大理寺卿李湘棻至江北,并令合相机宜,并力进剿。而各大臣南下后,仍日以和议入奏,上切责之,(时有「朕以心腹待诸臣,诸臣祗还朕一欺字」之旨。)终无一敢言兵者。及𠸄夷迭陷乍浦、上海,耆英、伊里布遂密令外委陈志刚赍送牛羊至夷船,谕以欲与面商机密,而夷酋仆鼎查佯若不愿,声言欲犯镇江、天津等处,并谓中国反覆无信,前岁琦善莲花洋会议之后,何以今复出兵?故非决议战不可。耆英等闻之,惶惑弥甚,遂不顾上之切责,而决计贿和矣。
长江襟带控金焦,火驾轮船闯怒潮。
横槊谁临鹅鼻嘴,常山一击断蛇腰。
按:𠸄夷陷上海,志在胁勒犒银,继见各大员带兵退回苏郡,意欲进犯,而内河浅狭,又不敢闯入,遂北折而犯长江矣。或献策于总督牛鉴、苏抚程矞采曰:「长江虽称天险,夷船亦可驾潮而入。惟江阴鹅鼻嘴一带,下有暗沙,江面亦较狭,若设重兵于此,可截𠸄夷进犯之路。」时耆英、伊里布方主和议,转饬常熟、昭文、通州、靖江、江阴、丹阳沿江各州县,馈送𠸄夷牛羊,勿与搆怨。故牛鉴等祗令总兵王志元、常镇道周顼带兵三百名驻札鹅鼻嘴,虚列帐房,并不固守。六月初三日,𠸄夷由圌山关进逼镇江,参赞齐慎及牛鉴、刘允孝驻兵丹阳,互相瞻顾,惟镇江副都统海淩独谓宜力战,然亦不知堵截鹅鼻嘴,并亦不敢出城接仗,惟令京口副将孝顺式、参将陈庆祥、游击李澄塞断江口小港,以为闭城坚守之计。且疑城内多伏汉奸,日执平民诬杀之。适土匪乘间窃发,海淩误谓人心尽变,益果于杀戮。丹徒知县钱燕桂从旁婉讽之,亦叱为汉奸,欲逐令出城。知府祥麟再三分解,始得免。城中扰乱,几成火坑,百姓惟恐𠸄夷之不破城也。十四日,𠸄夷登陆,直入北门,海淩已为乱兵缚投诸火。青州兵四百名,与𠸄夷巷战,伤亡殆尽,劫杀之惨,较他郡尤甚。时伊里布、耆英以逆燄方张,不敢骤与议和。𠸄夷坐待数日,不见我师动静,复扬帆直指江宁矣。
归心飞上大刀头,倦倚雕戈俯暮流。
见说班师新令下,月中齐唱小凉州。
按:初,将军之徵兵也,除各督抚自行奏调外,计河南邓新营兵四百人,南阳营兵六百人,陕西大同营兵一千人,绥远营兵五百人,榆林营兵一千人,甘肃固原营兵一千人,宁夏营兵八百人,西宁营兵一千四百人,四川成都营兵九百人,重庆营兵四百人,松潘营兵四百人,瓦寺八角碉屯兵七百人,贵州贵阳营兵八百人,此皆各省咨来实额,馀丁不在其内也。宁波进兵时,各路兵弁尚未全数到浙,将军暨两参赞、各小钦差护卫兵又除去十之六,故实到宁波、镇海二城打仗者,数不及三千。及败后,或阵亡,或受伤,或又自残其体,以冀免冲打头敌,坐是兵力益薄。将军又奏调甘肃、宁夏营兵六百人,西宁营兵四百人,广西桂林、柳州等营兵六百人。时耆英、伊里布、齐慎、刘允孝相继南下,咸向将军借拨护卫兵,牛鉴、刘韵珂、程矞采又以𠸄夷内犯益急,借兵添堵各口,以故将军麾下遂祗存南阳营兵二百人,其馀皆乡勇耳。及江宁和议起,各大臣又纷纷咨回将军,谓将军调之来,宜将军遣之归也。初,兵弁南来,颇思自奋,既经小挫,始知不似北方可野战,又日夕舟居,奔驰道路,水土不服,病者遂多,归思顿兴,咸相谓曰「糟军营」,言不堪振作也。八月二十九日,𠸄夷退出长江,将军旋奉旨回京,军中遂有班师之令,而兵弁皆欣然束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