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李殿图

共 4 首
甘棠阴护七闽天,判牍馀閒记擘笺。
官阁炉香闻击钵,射堂灯影落吟鞭。
九原月旦伤知己,一瞥风花淡世缘李露桐中丞抚闽中,师以政绩、文章最为赏识。中丞去职后,师六赋归兴矣。)
松菊未荒归咏好,头衔原不诩莺迁。
尽含娇晕粉,恰底向、西风戍削。
问花为谁,重来惊寂寞。
梦冷应错。
试曲人归后,愔愔门巷,认旧时行乐。
生香又是吹帘幕。
半剪冰绡,轻垂䌽络。
青青更添幽萼。
有无家燕子,还共栖托。

昭阳金阁,露桐寒宝幂。
絮影丝魂在,春已昨。
流光暗上铃索。
但狂蜂醉蝶,袅来翠箔。
凝情处、乱红依约。
消受得几度,零烟碎雨,断肠院落。
斜阳外、一任漂泊。
纵今朝、题遍伤心句,无人识却。
五十自述诗之二 其三 (1923年) 清末至民国 · 罗庶丹
七言律诗
湖海残生虎口馀,黄巾又扰野人居
伤心折肋罹徽索(是夕,闻东厢打门声,余即惊起,先将老小安置一室,并呼仆人起,亲开大门,令由菜园逃出呼救。旋将室中箱柜启钥,燃灯以待。盗始破门蜂拥入,余方手水烟管,立中庭,从容谓群盗曰:“尔等不过为钱而来,我并非有钱人,不信请入室搜查,随意持去可也。”时盗入室者仅十馀人,默不答一言,惟各持竹木棍,向余围扑。突有一棍直戮余左眼内角,始仆,复丛殴之,时已血流被体不能声。盗始奔入内室,而犹有一盗以绳缚余手,曳置桌下。盗去后,始知丙弟因为余解围,亦被重伤;父母家小幸无恙。余已呕血升许,舁至床上,不能转侧,得乡老陈君华山觅草药和酒捣汁啖之,以馀渣为余按摩遍身,始知痛不可耐。次晨便血数升,皮肉坟起作紫黑色,而咳血时最为痛苦。姜咏洪、杨诚庵、李石渠诸亲友在城闻耗,特延红十字会西医至排山为余施治,医言左肋骨已折二条,须舁至医院或其附近,以便随时诊视。乃舆至诚庵寓中就医,二月馀始全愈;⑷余家世居望城坡,辛丑迁居排山白石山房,安居十馀年,地极幽静,颇有山林之乐。民初连被盗劫二次,不能安其居,乃于乙卯冬与炳弟奉堂上二老仍迁居望城坡市;),避地移家奉板舆⑷。
月上樱桃悲白傅,风摧桩树泣皋鱼
居丧讲学原非礼,勉为诸生诏读书⑺。
注:
⑴ 壬子复返粤,客琼州,办理琼崖民政。癸丑复由琼返粤,在省署长内务。都督兼民政长胡汉民为袁世凯所忌,解职,由陈炯明继任,即兴师讨袁。袁嗾龙济光率师攻粤。粤军有内应者,发巨炮遥击督署,余亦逃出,避居粤友陈景堂家。陈军与龙军争夺城北观音山,激战两昼夜,枪声如连珠不绝。陈宅距山不半里,屋后窗镜中流弹皆洞穿。席地而卧者历三日,脱身乘广九火车走香港。车抵九龙,海关已先得龙济光电,请派警严查由广至九之客。有形迹可疑者百数十人,皆驱至海关署,余亦与焉。税司逐一询问,分别去留。留者仍由原车送回广州。最后至余,疑为粤东官吏。余力辩其非,出名刺示之,印有广东法政学堂字样,且搜提筐中除单夹衣两袭、纸币数十张、银毫十馀元、佛教圣典一册,外无他物,身上亦只纸烟、火柴、名刺等件,乃许其往港,然已受半日拘留刑矣。后闻由原车送回广州者,被龙督捕杀十馀人,同志诸君皆陆续来港,集议收复省城。香港总督因龙督之请,有允将民党引渡之说,诸同志遂分投海外,余与徐杨君变姓名,逃沪上。后徐杨君返甘肃,余独回湘。冬十一月漫游澧州,途中小轮舟触石破,几沉没。甲寅夏回省时,舟又遇险,得一帆船来获救。十月至沪上,将往广东谋进取,探知粤事未可图,乃访友人黄笥腴于福建,郁居连江县署,六阅月而后返;
⑵ 乙卯六月初,余自闽归,甫月馀,又遭盗劫一次;
⑶ 白居易有感月悲逝者诗,即悼亡之作也。内子杨杰,字叔珊,以戊午六月初十卒于排山白石山房,时值张敬尧督湘,驿路被兵骚扰,先母率妇孺避居排山,先父及余兄弟等尚居望城坡市;
⑷ 庚申春正月十八,先父听翁府君在望城坡住宅无疾而终,寿六十有八。时全家老小及李氏妹咸在侧,独余是日在省城福湘学校开课,午后驰归,已不及见矣,痛哉;⑺丙辰以后,原充本省议会秘书长,戊午春,张敬尧入湘,议会播迁,余亦辞职。为菽水计,勉任商会、师范、福湘各学校国文、历史教习。
深院停灯,但古月照檐,小步幽庭。
西风梳短发,甚夜气冥冥。
关山前度浪迹,旧巷陌可奈重经。
谁念我,对露桐枯坐,凄数长更。

平生、徵歌贳酒,年少俊怀,还负白下狂名。
重游如化鹤,已弱海波腥。
江表劫后寄旅,算影事客梦零星。
身未老,正九秋愁展霜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