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纷暮雪,消息断中原。
久客诗皆老,从军气欲吞。
千家闻聚哭,一路未招魂。
吟尽陈陶恨,风笳落日昏。
按:河南一省,除河北数州外,盖久困于匪,民团起而自卫,曰红枪会,皆有枪炮及刀枪之属。其理事亦甚有法度敬官,凡钱粮赋税,应输者输之,如官有贪婪不法,则逐之,军士有奸掠,则杀之,与之斗,一呼而数千立集,其勇倍于官军,官军弗能胜,故驻军将领咸惧焉,有匪警则与之战,豫之官军弗及也。其会有首领,能公正,部下有罪,立格杀之,风纪肃然,无敢犯。近年河南民犹能存活,盖自保也,年来各县争设,愈聚愈众,人数既盛,颇思左右时势,自露头角。其术似义和团,逆料其竟必有大患,殊非豫民之福也。其匪患自白狼、老洋人以至今樊钟秀,困于匪者已十余年,复经我军之败、胡憨之战、岳维峻之抗命,兵燹连年,民不堪命,田赋已徵至十八岁度。豫民望吴公久矣,今秋吴公既至,欢跃乃有生气。然吴公入豫,志在整军恢复江汉,乃靳云鹗阻兵信阳,玩日旷时,拥兵不发,吴公部下诸将之军,犹十余万人,合云鹗兵共二十余万,稽留中原,至今四月。天寒,衣食取诸于民,加之不肖官吏因以为奸,竭泽而渔,流亡迁徙,十邑九墟矣。又以军事戒严,道途梗塞,土产麦豆,山积田野间,财货不通,伤农尤甚。铜元充斥,物价踊贵,民终日劳力,不能赡其家。于是壮丁尽入部伍,或胁而为匪盗,郑州距大营三五里,即有大劫勒赎之事,逮之,皆兵也,无敢告发,忍受而已。盖豫东、豫西、豫南三道,非兵即匪。嗟夫!以一省区而经历匪患,至今尤炽,复以叛将犯上阻民,致我二十万大军仰食于民,积累日月,民何以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