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刘之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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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余得假,元诚出扇头诗相赠,则阁试拊髀思颇牧之作也。余时方结束冗忙,日者山居,闻元诚报国捐躯,悽恸不已。偶简旧笥,得此扇诗,激昂忧世,感愤问心,反覆悲吟,如披生面。因步韵以志所哀,诚有感孤贞之低回,终不忍烈词之销没云。
不因胡儿骄,何人思颇牧。
烈士守寸丹,肝胆肯庸碌。
许国亦无多,刚肠不任束。
慨然请长缨,矢以忠怀逐。
宛转泪挥军,须臾脑涂足。
一朝酬主恩,四海环相哭。
月自玉关悠,风向剑门谡。
为照不磨心,还吹未瞑目。
男儿志裹尸,安能死岩谷。
按:又见《宛在堂诗·马上一集》之《追和元诚拊髀思颇牧之作》,词句或有相同而文字多异,并录于后。
刘司马挽歌 明末清初 · 郭之奇
司马讳之纶,字元诚。戊辰吉士,于余同年友。其为人也,忠孝性生,经济心铸。偕读中秘,恒耻奔竞,而勇担当,故虚名在后,而任事独先。己巳冬,值虏迫都畿,举朝束手,至尊拊髀。元诚以庶常请兵,擢右司马,诘戎简旅。愤勤王之师,观望不至,长驱至遵化。后兵不前,陷于虏,殒其身焉。其始也,长缨首请,中外有志之士咸皆肃情壮魄,额手相望。及闻其捐躯报国,识与不识,罔不泫然。余方食哽噎,感旧交而悲忠愤,矢歌为吊,情见乎词。
喜峰忽起乱胡沙,蓟遵白骨杂如麻(遵,康熙本作“门”。 )
霜戈踏拥枯杨杪,铁骑横穿宿草芽。
严冬十月方觱发,朔风凛栗倒骝骅
我师安肯轻暴露,刁斗不闻闻胡笳。
阃外交驰孔炽檄,廷中祇作匪茹芽。
不信干城无纠纠,徒使中逵悲兔罝
天子赫斯亲授钺,词臣翻入邦政衙。
忠义激人人感泣,挥泪军前众无哗。
四海勤王犹观望,首期身倡遂驱车。
仓卒未遑师干试,须臾独力竟难加。
方寸铁肝终涂地,一代忠臣不暂赊。
英魂零落今何处(零、今,康熙本作“冷、归”。 ),气作山河壮朝家
司马一死寻常事,海外遥闻起恨嗟。
按:此诗,康熙本题作《刘元诚少司马讳之纶戊辰吉士请缨特简禦虏至遵化死之诗以宠亡志死事有儒臣也》,无小序。
⑴ 以上四句,康熙本作“已传鸣镝穿龙塞,遂有腥氛拥豕蛇。此时朔风正凛冽,严啬坠指雪如花”。
⑵ 以上四句,康熙本作“洗剑青海人何在,勒铭燕石旧徒誇。筑舍盈廷谁敢执,辕驹局促橨骝骅”。
⑶ 以上七句,康熙本作“九边精锐何犹豫,连阃元戎各雁斜。入齐徒恃冉矛在,救赵方约信陵车。矢吞骄虏身遑恤,愿扫欃枪力未加。千秋热血悲空洒”。
⑷ 气作山河,康熙本作“山河气作”。
开文书帙中,得元诚在都门时偕余阁试同赋是题。余休沐南归,元诚书此当赠言,自枉诗已一年。今闻元诚死于王事,痛而不见,三绎前什,忠愤激烈,情见乎词,感而和之,迸泪幽吟,觉前事如昨也。忆向共读中秘,余与元诚及金子正希朝夕聚首,辄相许报国,如古人心期。元诚及知命,迎母剑川,潘舆未至,秋云频望,抑所谓五十而慕也?移此孝思作忠榜,自当加入一等矣。元诚之母今在都门,睹元诚捐躯,不当如孟博,毋稍自慰乎?元诚每语余:受厚恩,糜清俸,年迫日索,常恐不得死国事。今获所愿,当甘心瞑目。然请缨蒙对,实偕金子。金以御史监申甫军,城北之战,全军覆焉,金仅身免。帝念其忠,亦以名位相应,弗招言者忌也。元诚由庶常骤擢少司马,摄戎政,众皆目之。治军不浃旬,言者促之,仓卒就道,非得素拊循士卒也。驱市人而战,又有掣之者。长驱至遵化,后援莫前。卒以身当虏,毙于众镞。虏犹环其尸,叹而置之。嗟夫!介胄之士,何以为怀?言者、忌者,亦何以为心?且谁谓书生怯当矢石哉!事闻,帝为伤悼,赠官录子,永志国恤。余远伏岭海,念忠怀旧,伤感可知。金正希卒移玉堂,居柏署。介影驱骢,近状何似?余追酬此作,以宠刘亡,亦将以寄金也。
汉主忧匈奴,每饭意钜鹿。
冯郎垂白首,犹能语推毂。
不知今魏尚,宁问古颇牧。
文吏操法绳,而无宽大目。
漫有拊髀思,谁削功首牍。
千载听其言,壮士多颦蹙。
当日共花砖,此语曾追录。
何当阃外事,长寄书生腹。
喜峰动胡尘,盈庭方肉朒。
内虚邦政堂,外少登坛宿。
忽见金与刘,慷慨螭阶伏。
人目二痴儒,帝命无更仆。
金子监内军,君实司戎轴。
一军惊韩信,二快闻鲁肃。
遂携忠愤麾,往当遵永镞。
一朝酬主恩,四海环相哭。
是时我山居,遥传罢朝粥。
未获信陵车,空念蒲胥辐。
岂忘开路心,永念金台筑。
嗟君发轫初,矢志在沟渎。
何必据鞍人,此意千秋独。
男儿愧手中,安能死岩谷。
开城留守金公禹锡以书来曰。先祖考忠贞公之卒。今五十年。墓隧之碑若表。业已具。而惟是竁无识。昔子先王考文孝公实撰状。考文简公请赐谥。窀穸之事得备矣。子必有闻于家庭者。今以是属。子其克绍大父父之意。呜呼。小子无似。其何敢秉公幽堂之笔。以承我前徽。又何足以阐扬盛烈。以永公于不朽。而窃尝闻先人称公。曰吾先子之所畏也。及读祖父书。景仰之诚。愈久愈深。每恨生后。未及与通家儿孙之列。一瞻君子之仪。盖公始终大节。至今举国妇孺靡不闻。而然慕之笃知之审。如小子者少矣。留守公不以固陋而辱命之者。盖亦由此。故屡谢而不敢终辞。谨拜手以受而述焉。公讳德諴。字景和。号醒翁。其先商山人。远祖高丽甫尹需。其后有曰镒。赞成事。禄左代言。代言有三子。长政堂文学上洛君得培。讨平红巾贼。弟商山君得齐,洛城君先致。俱以儒将有功。世称三元帅。墓在尚州开元洞。洛城生护军承富。其配柳氏既孀。从一子迁于海西之白川居焉。仍世不振。至公叔父泽。首抗章请雪乙巳诸贤冤。直声震一世。登科被选玉堂。官止殿中。公兄弟继之以大。赠曾祖讳衡左通礼,祖讳长琇左承旨,考讳洪吏曹参判。参判娶延安李氏参奉胤公之女。以嘉靖壬戌七月五日生公。幼学于殿中公。文艺日就。甫成童。淹贯经史。丁亥。举发解三场。一居第一。戊子覆试。中上舍选高等。其冬。又魁东堂试。明年擢第。补成均馆学谕。白沙李文忠公有鉴识。见而深重之。壬辰之乱。奉大夫人。避兵于海西。闻延安士民谋城守。无可将者。时李公廷馣在白川。公驰见为陈大义。遂与俱之延。延人果推以为帅。公为从事主兵餫。会闻大夫人遘疠。奔救未及还。城已围不得入。而使李公成破贼之功者。实公计也。转赴行朝。为郎礼工二曹。兼备局郎。甲午。为军功都厅。当大乱之后。大小战功无算。请诉填咽。公一一详核。高下得宜。一时称其公平。转礼曹正郎。拜宣川郡守寻罢。丁酉。为户曹正郎。倭寇再动。天兵大举南下。朝廷议遣度支堂郎于江华。管漕转。相臣金公应南知公才可独办。请以委之。军兴无乏。踰年竣还。由直讲出守清风。无何自免。进礼宾军器寺正。癸卯春。拜成川府使。先是守令过春分之任者。不许挈家。有母亦不得将。公以大夫人年高。不忍久离。言于诸大臣。请奉往。诸大臣许之。后人以为式。坐微事罢。复由诸寺正。除长湍府使。绣衣以清苦闻。赐表里。后拜直讲。迁司艺。素性高淡。于名利若浼。故当路无推挽者。光海初。时议颇收才望。屡拟台省。而除命终不及。李文忠公为体察使。以安州重镇役巨民饥。启言公公廉勤敏。举朝无比。请令往治之。绣衣又褒启。拟诸伯夷龚黄。盖公莅任。苦体砥廉。一尘不染。因革徐缓有序。静而理。养老劝学。抚疲残。有古良吏风。所至皆立碑以颂之。居二年。中水土疾。解官归。壬子秋。大夫人下世。制才除。斥补输城察访。人见澌瘠甚多。劝以勿赴。公曰。亲在。幸蒙恩屡专城。备尽荣养。今以地远恶而规免不可。遂行至诚抚摩。邮卒大苏。顷之病转增。弃归家食者三年。时盛治宫室。士夫家多令僮指趋役以取直。或有闷公贫。以是告者。公曰。宁饿死不忍为也。丁巳秋。叙拜军资正。移正军器寺。是冬。光海将废母妃。贼臣怂恿。驱百僚议。公引经草数百言。将献。见李文忠公及行司直郑公弘翼议。叹曰。吾所欲言者。二公已先之。吾又何加。即书曰。臣一片爱君之心。与李恒福,郑弘翼一也。议上。万口一时传诵。遂与二公同窜。公始栫棘于南海。凶党密请移北塞。托以疑与岛夷通也。初配明川。以其稍近内。改稳城。到南海七日。金吾郎先文飞传。人皆谓将以处公。公亦自料必不免。令僮仆具粥以进。为书诀伯氏。神色怡然如常。及至。乃移配也。行过北青。见文忠。语及此事。文忠笑曰。吾侪罪大。死固甘心。至于粥饮待之。吾所不能。君可谓冥顽矣。戊午。建夷兵起。凶党又言将通虏。徙之泗川。一岁中跋涉七千馀里。饕风虐雪瘴烟备尝之。而气益坚悍。事与刘元城绝相类焉。夫人自京随往。公曰。此中即圜墙也。令处于远村。越六年癸亥。仁祖大王改玉。首拜公司宪府执义。自篱中召还。时悉释守正诸臣而收用之。李忠定公贵亚铨曹。于公为姻家。而事异常式故也。公入城引嫌递。明日。上特命还拜。俄升授刑曹参议。转礼曹。秋。中朝遣推官。将问废置曲折。特简公往傧于关西。明春归。其间拜同副承旨。递移工曹兵曹。迁右副承旨。上御庆德宫。公进戒曰。此乃生民膏血。光海之所以覆亡者也。上为之动容。有命以二百间材瓦。赐长公主家。增其第。公论过制。封还银台。覆逆之规。自公复始。已而递而复为。上因祭仁嫔庙。命复金公谅官资。公谅者曾在宣庙朝。开幽径结宵人。为搢绅厉阶。院中嘿然欲奉行。公独执不可。手草启封还。有曰公谅事源流深远。故不穷其本。而今以其姓名出于圣教。则远近必惊公谅之尚在此世也。上盛怒。遂辞递。自是拟清要。上皆不用。郑忠肃公烨遗表言公事曰。孤忠直节。一言见忤云。后拜国子长。以作新为己任。修明轮讲通读。激励勤至。朔望焚香。必率僚寀宿馆下。养士之需。旧所隐没。一皆收整。儒巾曾附丽凶论者。稍稍见解。公疏论之。诸生陈章谢罪。上答曰。大司成金某。立节昏朝。扶植纲常。游心坟典。博通古今。予自谓能得师儒。今后一遵教诲。勉修学业。仍遣中使宣酝。饮诸生以罚杯。丁卯奴寇至。为海西号召使。还历司谏院大司谏,吏曹参议,弘文馆副提学。常兼槐院副提调。间出为骊州春川。其在骊也。监司请以待华使之礼待奴差。文移至州。公回牒极言其非。有蹈海之语。投印归。乙亥春。元庙追崇将祔。而穆惠两陵坏。廷臣以妨祔礼。多为掩讳。公疏言忧庆同时。有慊幽明孝思。请退以俟修陵完。不从。丙子夏。奴僭号。遣使来胁。公疏言天王未命之号。邻国称之。则春秋讨之。今我书称彼国号。已犯春秋之法矣。蠢玆蛇豕。食我皇土。黄屋左纛。不可共一天也。绝则为夏。不绝则为夷。宣祖大王定志养气。畏天事大。及其塞乎天地。则中国如一家。四境如一身。终至天兵奏凯。愿殿下立至刚至大之表。为百官万民倡。又言饬帅臣申军律。示之以必死。为捍禦计。上不能用。大臣承命选廉谨吏。仅五人而已。而公与焉。升嘉善阶。公于四五年间。喉司,经幄,泮宫,薇垣。出入迭居。而为六曹参议殆遍。上以著节老臣。特示优礼。而由鲠直寡合。位不加进。至是拜大司宪。寻辞递。复由国子玉堂。还长宪府。递为大护军。考终于新门外侨居之第。是年十二月十日也。公于前后国哀。丧食至卒哭乃已。仁烈王后丧。年已七十四。而犹不变。因成末疾。将革。东首命夫人出。欲草遗疏而未就。独语谆谆曰。国事已无可为。壬辰恢复。赖天朝之灵。而今无复得力。奈何奈何。既没四日。虏骑遽傅西郊。家人奉柩藁葬于西江。时极寒冰冻。仓卒掩土。而贼大阵㳽漫左右数月。远近累累冢。发掘无数。独公殡得免。人以为忠义之报。乱定。权窆于广州月川里。庚子冬。改葬于积城群芳谷午向之原。公天姿刚直。志操清苦。性至孝。十二而孤。庐墓守制。如成人。事大夫人。顺志为养。家贫甚。菽水尽欢。居官。未尝以亲故烦民曰。是非吾亲意也。大夫人享年九十三岁。公寝不离侧。衣不解带。躬执婢使之事。一夜或十起者数年。比丧。号绝者屡。葬后虽依礼反哭。而与伯氏替守丘墓。毁几不全。祭祀视牲省器。皆亲之。忌日悲哀如处丧。友爱甚笃。少丧姊。食素以讫服。伯氏老。抚之如婴儿。其没。公亦踰稀。而朝夕哭殡次。姊妹嫠居。竭诚救恤。取育孤甥堂侄。恩若己出。月俸岁馈。悉分亲戚。以及邻里。平生自奉。人所不堪。而不以介意。夫人告乏。则笑应曰。若至饿死之域。天有生活之道。每罢官归。橐如洗。人或为言。则怒责曰。备甘毳以养亲。且供妻孥。而又复营私。是乃大盗也。终身僦居。不蔽风雨。一狗裘三十年不易。贵且老。疏粝菜羹。如少贱时。易箦。无衣服以敛。常曰。人若留心于衣食。馀无足观。闻人家侈靡之事。必曰。此亡家之道也。至于花卉图画。亦无所好。而惟专心经籍及宋诸贤书。尤喜看名臣言行录曰。吾于此自少至老。多有得力处。每论为学之要。以居敬为主。凝尘满室。亦不扫曰。身心上尘尚未祛。何暇外乎。少尝舟次通津。风雨暴作。船荡几覆。篙工颠仆号哭。渰死者三人。而正襟危坐。默诵程先生心存诚敬之语。盖其定力有素。故能临大节。确然不挠。始为军器正。以从幸宿阙外闾家。夜深。主家有美女子开户入曰。浑家往祷松岳。一婢熟睡。更无知者。公以礼责而退之。不欺暗室。又如此。贞介绝俗。清芬映世。而晚节愈自励曰。凡人少壮。或能饬躬以正。及血气既衰。迫于饥寒。溺于妻子。前后若两人者多。吾所以益加警畏者也。又曰。人以微细事而忽之。则终至败身而不自觉也。平居言行。皆可为世则。临没。遗令子弟曰。吾平生未尝害一物。虽至微之物。生生之理。与人同也。尔等其念之。始讣闻。边报急。赙祭不及行。后上闻之悼甚。命追赐如仪。以子从勋。赠吏曹判书。孝庙朝。先人陈公及郑公弘翼忠节。宜并加易名之典。孝庙嘉叹久之。命下太常议。夫人庆州李氏。别提元诚女。贤而安贫。在家佐公孝友。从官佐简洁。以成公家法之美。后公十年卒。祔于墓左。生二男。长卨文科寺正。次向正郎。正有一男。即留守。三女适士人安斗极,牧使李曾礼,持平沈思泓。向有二男。圭锡夭。命锡参奉。二女适士人郑洛,成重五。留守有三男。濡进士,演承文正字,浣进士。命锡有四男。泳生员。馀幼。呜呼。当金墉之变。凶焰爇天。彝伦坠地。公独奋发。刀锯鼎镬之中。特立为大冬松柏。斯已卓绝矣。自丁卯以后。坚守谠议。至丙子虏氛将逼。朝野震恐。无不丧气者。尺疏扶义。精诚激烈。直与日月争光。忧伤慨慷。至死而不已。非生禀至刚之气而能之乎。噫嘻悲夫。纩息才绝。乾坤翻覆。百六运钟。迄于今焉。吾知公之气必郁结于九泉之下。凛凛乎上射穹苍也已。遂感涕而系以铭曰。
于维我公,天实挺生。
既孝既悌,行通神明。
含贞履洁,玉雪其姿。
低徊外内,一视险夷。
时丁罔极,人纪斁绝。
公奋直辞,辞约以切。
一片丹心,同我白沙。
彼昏莫谅,淫威乃加。
环棘囚之,北塞南溟。
星霜七阅,天日复明。
脱公徽缠,冠以峨冠。
万人争睹,如凤如鸾。
圣君曰咨,是予贞臣。
公进昌言,不避婴鳞。
惓惓忧国,蹇蹇匪躬。
正色独立,清议之宗。
嗟天降乱,衅起西裔。
胁我以从,义当国毙。
一封肝血,万世天经。
于维我公,始终大名。
古之遗直,今也则亡。
有丘睪如,正气攸藏。
作诗铭幽,以告无垠。
非我可徵,先祖有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