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释迦牟尼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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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14—385 【介绍】: 十六国时前秦僧。扶柳人,俗姓卫。十二岁出家,从佛图澄受业。后在襄阳、长安等地以性空为宗宣扬佛教。并组织参与佛经翻译。对前期佛教主要贡献:注疏佛经如《般若经》等;整理新旧译经,创制众经目录;制定僧尼轨范;主张僧侣以“释”为氏,不随师姓等等。弟子中以创立净土宗之慧远为最著。
全晋文
道安,俗姓卫,常山扶柳人。年十二出家,师事佛图澄、竺法济、支昙讲,历石虎、冉闵、慕容炜世,后避乱奔襄阳。撰集众经录目,居白马寺,又居檀溪十五载。襄阳陷人秦,居长安五里寺,至苻坚建元二十一年卒。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生卫氏。
常山扶柳人也。
世衣冠。
早孤。
为外兄孔生所养。
貌陋而性姿英特。
七岁阅书。
一目五行。
其父惊叹。
知非凡器。
十二出家。
其师皮相之。
以为愚。
使饷田。
因作止田舍中。
三年从师求经。
师以辩意经一卷授之。
五千言。
一夕即还其师。
又求他经。
以成具光明经一卷授之。
且万言。
一夕又以还其师。
师问看未。
对皆诵遍。
其师以为不诚。
按经使覆之。
一字不遗。
师大异之。
为落发。
受具足戒。
游学至邺中。
诣佛图澄。
澄与语大惊曰。
天下士也。
东土佛法所赖。
唯此人。
馀非所及也。
遂受澄之学。
覆讲如水传器。
众争设难曰。
要当难杀昆崙子乃已。
而安飞辨注射。
众莫敢仰视。
时人语曰。
漆道人。
惊四邻。
后避难于濩泽。
太阳竺法济。
讲阴持入经。
安从受业焉。
顷之创寺太行以居。
年四十五。
还冀州住受都寺。
徒众数百。
石虎没。
彭城王嗣立。
乃广脩花林园房舍。
遣中使竺昌蒲迎安。
安以国难未纾。
冉闵方叛。
天灾旱蝗。
𡨥贼纵横。
王屋女林诸山不可托迹。
将依陆浑。
而慕容俊之兵又逼。
遂南投襄阳。
至新野。
分使法汰诣扬州。
法和诣蜀。
安与慧远四百馀辈。
夜雷雨乘电光以进。
见人家。
悬马篼二柳间。
可容斛许。
安呼林百升。
果有出迎者。
弟子问。
何以识其姓名。
安指抑篼而已。
至襄阳。
注般若道行密迹安般等经。
又总录经。
至年月传译人名。
以授学者。
征西将军桓朗。
镇江陵。
强载以俱。
及还以白马隘陋。
即清河张殷之宅。
为檀溪寺。
建塔五层。
辟房四百。
会凉州刺史杨弘忠。
施铜万斤。
作承露盘。
安谓弘忠曰。
露盘已托汰公营之。
请回此铜。
以铸丈六大像。
可乎。
弘忠敬诺。
像成放光起行。
异常相。
安每法聚。
则设符坚所送金箔倚像。
金坐像。
金缕绣像。
织成像。
结珠弥勒像。
以作證。
观者敬慕。
有一外国铜像。
形制古异。
久置未尝设。
安使弟子治其髻。
则一舍利在焉。
光𦦨炳焕。
映蔽堂陛。
众惊异之。
习凿齿襄阳奇逸士也。
先以书通好。
然后诣安既见自赞曰。
四海习凿齿。
安徐曰。
弥天释道安。
时以为名对。
齿以书抵谢安石。
称安盖非常胜士。
恨公不相见之耳。
安在樊沔十五年。
常讲放光般若。
孝武皇帝诏曰。
法师以道德。
照临人天。
使大法流行。
为生民依赖。
宜日食王公禄。
符坚攻襄阳。
得安而喜。
谓其臣权翼曰。
吾以十万之师取襄阳。
但得一人半耳。
翼问为谁。
曰安公一人。
翼凿齿半人也。
安入关中。
住五重寺。
众数千人。
初沙门出家。
皆随师姓。
安曰。
师莫如释迦如来也。
乃以释为氏。
后得增一阿含。
果称四河入海。
无复河名。
四姓出家。
皆称释种。
与经若合符节。
安博学。
工文章。
蓝田得一鼎。
容二十七斛。
腹有篆铭。
以问安。
安曰。
鲁襄公所铸。
又得一铜斛。
其形正圆。
下向为斗横梁。
昂则升低则合。
梁一头为籥。
籥同黄钟容半合。
亦有篆铭。
以问安。
安曰。
此王莽自言出自舜皇龙集戊辰。
改正即真。
以同律量。
布之四方。
欲小大器均。
令天下取平焉。
于是坚敕侍从。
有疑皆师于安。
时谚曰。
学不师安。
义不中难。
坚承石氏之后。
民物殷富。
四方略定。
东极沧海。
西并龟兹。
南包襄阳。
北尽沙漠。
唯建邺未伏。
坚雅志欲取而有之。
大臣谏不从。
坚出东苑。
命安升辇同载。
仆射权翼谏曰。
臣闻。
天子法驾。
侍中倍乘。
道安毁形。
宁可参厕。
坚怒曰。
安公道德可尊。
朕以天下易辇之荣。
未称其德。
即诏翼扶安登辇。
于是翼跪而掖之以登。
坚顾谓安曰。
朕将与公南游吴越。
整六师以巡狩。
登会稽以观沧海。
不亦乐乎。
对曰。
陛下应天御世。
富有八州。
居中而制四海。
宜栖神无为。
与尧舜比隆。
今欲以百万之师。
求厥田下下之土。
且东南区地势卑气厉。
昔禹舜游而不返。
秦王适而不归。
以贫道观之。
未见其可。
平阳公懿戚石越重臣。
皆忧国至深。
其论可听。
坚曰。
非区宇不广也。
朕欲简天心明大运所在耳。
顺时巡狩。
具有格训。
傥如高论。
则帝王无省四方之文乎。
对曰。
必不可者。
宜驻跸洛阳。
枕戈畜锐。
傅檄江南。
如其不伏。
伐之未晚。
坚不听。
遣精锐二十五万。
为前锋。
坚自率步骑六十万继之。
为徐州刺史谢玄所败。
坚单骑而遁。
安设法门宪章。
条为三例。
一曰行香。
定上座开经上讲之法。
二曰日常六时行道饮食唱时之法。
三曰布萨差使悔过等法。
天下精舍遵奉之。
无敢违者。
每与弟子法遇。
立誓弥勒像前。
愿生内院。
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
忽有异僧。
寄宿讲堂。
维那见其夜从窗隙出入。
遽以白安。
安惊礼讯问其来意。
云相为而来。
安云。
自惟罪深。
讵可度脱。
曰甚可耳。
然须更浴圣僧。
情愿必果。
具示浴法。
安请问生处。
乃举手指天。
即见云开。
西北楼阁幻出。
曰此兜率也。
是夕且有小儿数十来就浴。
二月八日殁。
葬城中五级寺。
是岁晋太元十年也。
其未殁也。
加眉谷隐士王嘉候安。
安曰。
世事如此。
行将及人。
相与去乎。
嘉曰。
诚如所言。
师前行。
仆有小债未了。
不能俱也。
既而姚苌入长安僭号。
且与符登相持。
时嘉在城内。
苌召问嘉。
朕得登否。
嘉曰略得。
苌怒曰。
得即言得。
何略也。
遂斩之。
后登为苌子兴所杀。
兴字子略云 嘉字子年。
洛阳人。
形貌鄙陋。
滑稽善谈笑。
问以事则随答。
若调戏状。
即不可解。
久之多验。
符坚以大鸿胪徵不就。
及南征。
使问休咎。
嘉无他言。
但乘使者马。
向东行数百步。
尽脱靴帽。
解弃衣服。
奔还而已。
方被害日。
有人于陇上见之。
仍遗苌书。
初安闻罗什在姑臧。
劝坚迎之。
而什亦谓安是东方菩萨。
安生左臂有皮寸许如串。
可捋上下。
特不能出手耳。
时号印手菩萨。
神僧传·卷第二
释道安。姓卫氏。常山扶柳人也。家世为儒。早失覆荫为外兄孔氏所养。年七岁读书再览能诵。乡邻嗟异。年十二出家。神圣聪敏。貌甚寝陋。不为师之所重。数岁之后。方启师求经。师与辨意经一卷。可五千言。安赍经入田。因息就览。暮归以经还师。更求馀者。师曰。昨经未读今复求耶。答曰。即以暗诵。师虽异之而未信也。复与成具光明经一卷。不减一万言。赍之如初暮复还师。师执经覆之不差一字。师大惊嗟。敬而异之。后为受具戒恣其游学。至邺遇佛图澄。因事澄为师。及石氏将乱。与弟子惠远等四百馀人渡河南游。夜行值雷雨乘电光而进前。行得人家。见门里有一马枊枊之间悬一马兜可容一斛。安使呼林百升。主人惊出。果姓林名百升。百升谓是神人。厚相赏接。既而弟子问何以知其姓字。安曰。两木为林兜容百升也。既达襄阳复宣佛法。时襄阳习凿齿锋辩天逸笼罩当时。其先籍安高名。及闻安至止即往修造。既坐称言。四海习凿齿。安曰。弥天释道安。时人以为名荅。安注诸经恐不合理。乃誓曰。若所说不甚远理愿见瑞相。乃梦见道人头白眉长。语安云。君所注经殊合道理。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当相助通。可时时设食。后十诵律至。远公乃知。和尚所梦即宾头卢也。后至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有异僧形甚庸陋。来寺寄宿。寺房既窄处之讲堂。时维那直殿。夜见此僧后窗而出入。遽以白安。安惊起礼讯问其来意。答云。相为而来。安曰。自惟罪深讵可度脱。答曰。甚可脱耳。安请问来生所生之处。彼乃以手虚拨天之西北。即见云开。备睹兜率妙胜之报。又曰。当浴圣僧方果所愿。具示浴法。后安设浴。见有数十小儿入寺。须臾但闻浴室用水声。久之不见。开室而巾湿水减。安至其年二月八日。忽告众曰。吾当去矣。是日斋毕无疾而卒。葬城内五级寺中。是岁晋太元十年也。
高僧传·卷第五 义解二
释道安。
姓卫氏。
常山扶柳人也。
家世英儒。
早失覆荫为外兄孔氏所养。
年七岁读书再览能诵。
乡邻嗟异。
至年十二出家。
神智聪敏。
而形貌甚陋不为师之所重。
驱役田舍至于三年。
执勤就劳曾无怨色。
笃性精进斋戒无阙。
数岁之后方启师求经。
师与辩意经一卷。
可五千言。
安赍经入田。
因息就览。
暮归以经还师。
更求馀者。
师曰。
昨经未读今复求耶。
答曰。
即已闇诵。
师虽异之而未信也。
复与成具光明经一卷。
减一万言。
赍之如初。
暮复还师。
师执经覆之不差一字。
师大惊嗟而异之。
后为受具戒恣其游学。
至邺入中寺遇佛图澄。
澄见而嗟叹。
与语终日。
众见形貌不称。
咸共轻怪。
澄曰。
此人远识非尔俦也。
因事澄为师。
澄讲安每覆述。
众未之惬。
咸言。
须待后次当难杀昆崙子。
即安后更覆讲疑难锋起。
安挫锐解纷行有馀力。
时人语曰。
漆道人惊四邻。
于时学者多守闻见。
安乃叹曰。
宗匠虽邈玄旨可寻。
应穷究幽远探微奥。
令无生之理宣扬季末。
使流遁之徒归向有本。
于是游方问道备访经律。
后避难潜于濩泽。
太阳竺法济并州支昙讲阴持入经。
安后从之受业。
顷之与同学竺法汰俱憩飞龙山。
沙门僧先道护已在彼山。
相见欣然。
乃共披文属思。
妙出神情。
安后于太行恒山创立寺塔。
改服从化者中分河北。
时武邑太守卢歆闻安清秀。
使沙门敏见苦要之。
安辞不获免。
乃受请开讲。
名实既符道俗欣慕。
至年四十五复还冀部住受都寺。
徒众数百常宣法化。
时石虎死。
彭城王石遵墓袭嗣立。
遣中使竺昌蒲请安入华林园。
广修房舍。
安以石氏之末国运将危。
乃西适牵口山。
迄冉闵之乱。
人情萧素。
安乃谓其众曰。
今天灾旱蝗寇贼纵横。
聚则不立散则不可。
遂复率众入王屋女休山。
顷之复渡河依陆浑。
山木食修学。
俄而慕容俊逼陆浑。
遂南投襄阳。
行至新野。
谓徒众曰。
今遭凶年。
不依国主则法事难立。
又教化之体宜令广布。
咸曰随法师教。
乃令法汰诣杨州曰。
彼多君子好尚风流。
法和入蜀山水可以修闲。
安与弟子慧远等四百馀人渡河夜行。
值雷雨乘电光而进。
前行得人家。
见门里有二马㭿㭿间悬一马篼可容一斛。
安便呼林百升。
主人惊出。
果姓林名百升。
谓是神人。
厚相接待。
既而弟子问何以知其姓字。
安曰。
两木为林篼容百升也。
既达襄阳复宣佛法。
初经出已久。
而旧译时谬致使深藏隐没未通。
每至讲说唯叙大意转读而已。
安穷览经典钩深致远。
其所注般若道行密迹安般诸经。
并寻文比句为起尽之义。
乃析疑甄解。
凡二十二卷。
序致渊富妙尽深旨。
条贯既叙文理会通。
经义克明自安始也。
自汉魏迄晋经来稍多。
而传经之人名字弗说。
后人追寻莫测年代。
安乃总集名目表其时人。
诠品新旧撰为经录众经有据实由其功。
四方学士竞往师之。
时征西将军桓朗子镇江陵。
要安暂往。
朱序西镇复请还襄阳。
深相结纳。
序每叹曰。
安法师道学之津梁。
澄治之垆肆矣。
安以白马寺狭。
乃更立寺名曰檀溪。
即清河张殷宅也。
大富长者并加赞助。
建塔五层起房四百。
凉州刺史杨弘忠送铜万斤。
拟为承露盘。
安曰。
露盘已讫汰公营造。
欲回此铜铸像事可然乎。
忠欣而敬诺。
于是众共抽舍助成佛像。
光相丈六神好明著。
每夕放光彻照堂殿像后。
又自行至万山。
举邑皆往瞻礼。
迁以还寺。
安既大愿果成。
谓言。
夕死可矣。
符坚遣使送外国金𮅓倚像高七尺。
又金坐像。
结珠弥勒像。
金缕绣像。
织成像各一张每讲会法聚。
辄罗列尊像。
布置幢幡。
珠佩迭晖。
烟华乱发。
使夫升阶履闼者。
莫不肃焉尽敬矣。
有一外国铜像形制古异。
时众不甚恭重。
安曰。
像形相致佳。
但髻形未称。
令弟子炉治其髻。
既而光焰焕炳耀满一堂。
详视髻中见一舍利。
众咸愧服。
安曰。
像既灵异不烦复治。
乃止。
识者咸谓。
安知有舍利故出以示众。
时襄阳习凿齿锋辩天逸笼罩当时。
其先闻安高名。
早已致书通好曰。
承应真履正。
明白内融。
慈训兼照。
道俗齐荫。
自大教东流四百馀年。
虽蕃王居士时有奉者。
而真丹宿川先行上世。
道运时迁俗未佥悟。
自顷道业之隆。
咸无以匹。
所谓月光将出灵钵应降。
法师任当洪范化洽幽深。
此方诸僧咸有思慕。
若庆云东徂摩尼回曜。
一蹑七宝之座暂现明哲之灯。
雨甘露于丰草。
植栴檀于江湄。
则如来之教复崇于今日。
玄波溢漾重荡于一代矣。
文多不悉载。
及闻安至止。
即往修造。
既坐称言。
四海习鉴齿。
安曰。
弥天释道安。
时人以为名答。
齿后饷梨十枚。
正值众食。
便手自剖分梨尽人遍无参差者。
高平郤超遣使遗米千斛。
修书累纸深致慇勤。
安答书云。
捐米弥觉有待之为烦。
习凿齿与谢安书云。
来此见释道安。
故是远胜非常道士。
师徒数百斋讲不倦。
无变化伎术可以惑常人之耳目。
无重威大势可以整群小之参差。
而师徒肃肃自相尊敬。
洋洋济济乃是吾由来所未见。
其人理怀简衷多所博涉。
内外群书略皆遍睹。
阴阳算数亦皆能通。
佛经妙义故所游刃。
作义乃似法兰法道。
恨足下不同日而见。
其亦每言。
思得一叙。
其为时贤所重类皆然也。
安在樊沔十五载。
每岁常再讲放光波若。
未尝废阙。
晋孝武皇帝。
承风钦德遣使通问。
并有诏曰。
安法师器识伦通风韵标朗。
居道训俗徽绩兼著。
岂直规济当今。
方乃陶津来世俸给。
一同王公物出所在。
时符坚素闻安名。
每云。
襄阳有释道安是神器。
方欲致之以辅朕躬。
后遣符丕南攻襄阳。
安与朱序俱获于坚。
坚谓仆射权翼曰。
朕以十万之师取襄阳。
唯得一人半。
翼曰。
谁耶。
坚曰。
安公一人。
习凿齿半人也。
既至住长安五重寺。
僧众数千大弘法化。
初魏晋沙门依师为姓故姓各不同。
安以为大师之本莫尊释迦
乃以释命氏。
后获增一阿含。
果称四河入海无复河名。
四姓为沙门皆称释种。
既悬与经符。
遂为永式。
安外涉群书善为文章。
长安中衣冠子弟为诗赋者。
皆依附致誉。
时蓝田县得一大鼎容二十七斛。
边有篆铭人莫能识。
乃以示安。
安云。
此古篆书。
云鲁襄公所铸。
乃写为隶文。
又有人持一铜斛。
于市卖之。
其形正圆。
下向为斗。
横梁昂者为斗低者为合。
梁一头为籥。
籥同钟容半合。
边有篆铭。
坚以问安。
安云。
此王莽自言出自舜皇龙集戊辰改正即真。
以同律量布之四方。
欲小大器钧令天下取平焉。
其多闻广识如此。
坚敕学士内外有疑皆师于安。
故京兆为之语曰。
学不师安义不中难。
初坚承石氏之乱。
至是民户殷富四方略定。
东极沧海西并龟兹。
南苞襄阳北尽沙漠。
唯建业一隅未能𭠐伏。
坚每与侍臣谈话。
未尝不欲平一江左以晋帝为仆射谢安为侍中。
坚弟平阳公融及朝臣石越原绍等。
并切谏终不能回。
众以安为坚所信敬。
乃共请曰。
主上将有事东南。
公何不能为苍生致一言耶。
会坚出东苑命安升辇同载。
仆射权翼谏曰。
臣闻天子法驾侍中陪乘。
道安毁形宁可参厕。
坚勃然作色曰。
安公道德可尊。
朕以天下不易。
舆辇之荣未称其德。
即敕仆射扶安登辇。
俄而顾谓安曰。
朕将与公南游吴越整六师而巡狩涉会稽以观沧海。
不亦乐乎。
安对曰。
陛下应天御世。
有八州之贡富。
居中土而制四海。
宜栖神无为与尧舜比隆。
今欲以百万之师求厥田下下之上。
且东南区地地卑气厉。
昔舜禹游而不反。
秦皇适而不归。
以贫道观之。
非愚心所同也。
平阳公懿戚石越重臣。
并谓不可。
犹尚见拒。
贫道轻浅言必不允。
既荷厚遇故尽丹诚耳。
坚曰。
非为地不广民不足治也。
将简天心明大运所在耳。
顺时巡狩亦著前典。
若如来言则帝王无省方之文乎。
安曰。
若銮驾必动。
可先幸洛阳𭠐威蓄锐。
传檄江南。
如其不服伐之未晚。
坚不从。
遣平阳公融等。
精锐二十五万为前锋。
坚躬率步骑六十万到。
顷晋遣征虏将军谢石徐州刺史谢玄拒之。
坚前军大溃于八公。
西晋军逐北三十馀里。
死者相枕。
融马倒殒首。
坚单骑而遁如所谏焉。
安常注诸经恐不合理。
乃誓曰。
若所说不堪远理。
愿见瑞相。
乃梦见胡道人头白眉毛长。
语安云。
君所注经殊合道理。
我不得入泥洹住在西域。
当相助弘通可时时设食。
后十诵律至。
远公乃知。
和上所梦宾头卢也。
于是立座饭之。
处处成则。
安既德为物宗学兼三藏。
所制僧尼轨范佛法宪章。
条为三例。
一曰行香定座上讲经上讲之法。
二曰常日六时行道饮食唱时法。
三曰布萨差使悔过等法。
天下寺舍遂则而从之。
安每与弟子法遇等。
于弥勒前。
立誓愿生兜率。
后至秦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
忽有异僧形甚庸陋。
来寺寄宿。
寺房既迮处之讲堂。
时维那直殿。
夜见此僧从窗隙出入。
遽以白安。
安惊起礼讯问其来意。
答云相为而来。
安曰。
自惟罪深讵可度脱。
彼答云。
甚可度耳。
然须臾浴圣僧情愿必果。
具示浴法。
安请问来生所往处。
彼乃以手虚拨天之西北。
即见云开。
备睹兜率妙胜之报。
尔夕大众数十人悉皆同见。
安后营浴具。
见有非常小儿伴侣数十来入寺戏须臾就浴。
果是圣应也。
至其年二月八日。
忽告众曰。
吾当去矣。
是日斋毕无疾而卒。
葬城内五级寺中。
是岁晋太元十年也。
年七十二。
未终之前隐士王嘉往候安。
安曰。
世事如此行将及人。
相与去乎。
嘉曰。
诚如所言。
师并前行。
仆有小债未了不得俱去。
及姚苌之得长安也。
嘉时故在城内。
苌与符登相持甚久。
苌乃问嘉。
朕当得登不。
答曰。
略得。
苌怒曰。
得当言得。
何略之有。
遂斩之。
此嘉所谓负债者也。
苌死后其子兴方杀登。
兴字子略。
即嘉所谓略得者也。
嘉字子年。
洛阳人也。
形貌鄙陋似若不足。
本滑稽好语笑。
然不食五谷清虚服气。
人咸宗而事之。
往问善恶。
嘉随而应答。
语则可笑。
状如调戏。
辞似谶记。
不可领解。
事过多验。
初养徒于加眉谷中。
符坚遣大鸿胪徵不就。
及坚将欲南征遣问休否。
嘉无所言。
乃乘使者马。
佯向东行数百步。
因落靴帽解弃衣服奔马而还。
以示坚寿春之败。
其先见如此。
及姚苌害嘉之日。
有人于垄上见之。
乃遗书于苌安之潜契神人皆此类也。
安先闻罗什在西国。
思共讲析每劝坚取之。
什亦远闻安风。
谓是东方圣人。
恒遥而礼之。
初安生而便左臂有一皮广寸许。
著臂捋可得上下之。
唯不得出手。
又肘外有方肉。
上有通文。
时人谓之为印手菩萨。
安终后十六年。
什公方至。
什恨不相见悲恨无极。
安既笃好经典志在宣法。
所请外国沙门僧伽提婆昙摩难提及僧伽跋澄等。
译出众经百馀万言。
常与沙门法和诠定音字详覈文旨新出众经于是获正。
孙绰为名德沙门论。
自云。
释道安博物多才通经名理。
又为之赞曰。
物有广赡。
人固多宰。
渊渊释安。
专能兼倍。
飞声汧陇。
驰名淮海。
形虽草化。
犹若常在。
有别记云。
河北别有竺道安。
与释道安齐名。
谓习凿齿致书于竺道安。
道安本随师姓。
竺后改为释。
世见其二姓。
因谓为两人。
谬矣。
名僧传抄
本姓卫。诸伪秦书并云。常山扶柳人也。□□孩稚而家婴世祸。外兄孔氏鞠养之。年七岁。便解者音读书。五经文义稍已通达。迄于志学。邪好佛道。年十八乃出家。性甚聪敏。□□又别立禅房以栖。静胜果竹成列。华药布满。名曰檀溪寺。符坚遣使。送外国金薄倚像。高七尺一躯。金坐像一躯。结珠弥勒像。金缕绣像。织成像各一张。每讲席一建振发。风采纲领。玄宗开张。慧目理思。怀道之士皆负书而至。时年五十二矣。□□尝与弟子法遇等以人。于弥勒像前立誓愿。同生兜率。□□伪建元二十一年正月二十七日。忽有异僧来求寄憩。形色萧猥。服章垢悴。以房舍迮狭。安置讲堂中。中宵有起者。见讲堂不开。而于窗间跃出。维那白安。安呼共语。问。何事来此。希告以实。答曰。不敢相欺。为法师来耳。安曰。我罪根深浅。讵可遇度耶。答曰。法师罪甚不多。易为功德。安曰。何方自励。可得免度。曰。故应浴僧。浴僧未若浴罗汉功德至重也。安曰。浴僧力所能办。罗汉何由可致。曰。但荣其具。能相为致之。安曰。既已降屈相。能微见神力。开悟众心。此僧即举手仰拨天西北端。重霄既褰。见天宫伎乐。阖寺道俗无不必睹。久乃撝之。泯然还合。复还讲堂。因入澡灌中。倏尔在外。于是辞别而去。安乃大劳浴僧。浴僧事讫。更多煮香阳。净诸浴室。果致罗汉数十人。化作寺中小儿。室前共戏。俄而失去。闻有浴声。阳物尽用。安先与隐士王嘉。同在城内。以其年二月八日中食毕。嘉往候安。安曰。世事如此。行将及人。相与去乎。嘉曰。知所言并前去。吾有小责未了。不得俱。嘉别安。初无疾欲然而化。春秋七十二。葬五级寺中。□□安尝与嘉及弟子法遇等。于弥勒佛前。共立誓愿。愿生兜率。及姚苌之得长安也。嘉故在城。门阶户席皆璩旧物。岩见怆然而悲。纵恨其独与璩狎。并嫉其风望。恐为人所辅。恶而害之。泰元十六年造弥勒像。今在玄集寺中。桓玄为之颂。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334—416 【介绍】: 东晋僧。雁门楼烦人,俗姓贾。幼好学,博综六经,尤善老庄。年二十一,师从道安,精般若性空之学。晋孝武帝太元六年入庐山,结庐讲学。又建莲社,倡弥陀净土法门,卜居三十余年,足不出山。后人尊为净土宗初祖。撰有《沙门不敬王者论》等。
全晋文
慧远俗姓贾,雁门楼烦人。慕容隽时师事道安,后随道安奔襄阳。孝武初,襄阳陷,移居庐山,江州刺史桓伊为起东林寺,至义熙十二年卒,年八十三。有集十二卷。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生贾氏。雁门楼烦人也。年十二。随其舅令狐君。学于许洛间。博极群书。得老庄之要。风鉴朗拔。在诸生中。龙章凤姿。照映鱼鸟。既冠。将渡江与范宣子俱隐。值中原乱。兵戈塞路。闻道安在太行恒山寺讲般若。遂与弟慧持俱造之。一面归敬。愿落发。就弟子之列。以终业焉。既受具。以大法为己任。年二十四即就讲说。秦建元九年。襄阳平安公为朱序所得。因决别。南抵荆州。止上明寺。欲游罗浮。泊舟浔阳。见匡山爱之。庐于山阴。以杖卓地曰。有泉当住。泉忽涌。因定居焉。常诵经泉上。有龙出听。因号龙泉寺。沙门慧永住西林。恨所居逼侧。不能多容。而请太守桓伊。为立东林寺。古传有佛影在月氏国那竭城南。古石室中。去流沙。一万五千八百馀里。欲往瞻礼。恨骨不能飞。有西域道士。为远画之壁间。远著铭五章。能疏其妙。陶侃镇广州。有渔得阿育王所铸文殊像于海中。送寒溪寺。寺主僧珍径夏口。梦寺火而像不坏。驰归果然。侃以其威灵。及移镇。使人迎之。十辈不能举。既而登舟又没。终不能得。及远创寺既成。而像自至。盖其诚感然也。故时人为之谣曰。陶维剑雄。像以神标。云翔泥宿。一何遥遥。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士民季硕等十八人。从远游。乃于无量寿象前。使刘遗民著文。立誓期生西方。殷仲堪如荆州。过山中临北涧。听远讲易叹曰。识尽精微。不受拟度。世间安有此等人品乎。俳佪终日而罢。卢循初据江州。尝诣远。远少与循父嘏善。见循欣然。道旧。有谏者曰。循返逆。公与厚。祸斯至矣。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知为识者所察。非吾所惧也。及武帝讨循。屯桑尾。有以远交循为言。武帝曰。远公世外人。其可以是量之哉。遣使送敬。且饭僧。闻罗什入关。遣书通好。献比量衣裁。使登高座。为著之。并漉器皆珍贶。什答书。其略曰。经言。末后东方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有偈曰。既以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否。必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住。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又以书答其偈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相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来问尚悠悠。相与期卒岁。初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云寿令长远而已。远曰。佛是至极。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哉。乃著法性论曰。至极则以不变为性。得性为体极为宗。罗什见论曰。边国人未见经。便暗与理合。岂不妙哉。秦王姚兴致书。饷远龟兹细缕杂变像。以伸款敬。又姚嵩献珠像。并释论云。大智论新记。龙胜所作。法师当冠以序。昭示万世。此邦道士。同所钦闻也。远以书辞不敏。文多不载。然恨大论文多。钞其要。为二十卷。桓玄讨殷仲堪。军经山北。邀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出。玄自入山。左右谏玄。勿复拜。及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以立身行道。当自有意。岂以剪发文身。让季历而非泰伯乎。玄出山。谓左右曰。实生所未见也。玄后以震主之威。苦欲致之。而远坚卧不动。俄而玄欲沙汰僧众。且谓。唯匡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于是远以书抵玄。其词皆阳纵而阴夺之。成帝幼冲。庾冰用事。以沙门应敬王者。而尚书何充。仆射褚翌诸葛恢等。奏议不应。众议同何充等。门下观望駮议纷然。玄在姑熟。以书问远当不。且曰。此一代大事。不可令朝廷失体也。得八座书。今以似君。君其件件详论不敬之意。以释其疑。便当行之。远答书。其略曰。伽黎非朝宗之服。钵具非廊庙之器。会玄篡位。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昔推奉主之情。故兴其敬。今事既在己。宜尽谦礼。诸道人勿复致礼也。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五首。妙尽物情。玄西奔。安帝自江陵还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迎。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远脩书叙悃诚。帝佳之。谢灵运恃才气出人上。见远悠然意消。远卜居三十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每送客游履。以虎溪为限。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示疾。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宿。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水为浆。乃命律师捡卷。未见而终。寿八十三。遗命露骸松下。弟子不忍收葬。浔阳太守阮保。于山西岭。凿圹开𡑞。有文集十卷。
神僧传·卷第二
释慧远。
本姓贾氏。
雁门楼烦人也。
弱而好书。
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
故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尤善庄老。
性度弘伟风鉴朗拔。
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
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
值石虎已死中原𡨥乱南路阻塞。
志不获从。
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
弘赞像法声甚著闻。
远遂往归之。
一面尽敬以为真吾师也。
后闻安讲般若经。
豁然而悟。
便与弟慧持投簪落䰂(音采)委命受业。
既入乎道厉然不群。
常欲总摄纲维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年二十四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于惑者晓然。
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
安有弟子法遇昙徵。
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
并推服焉。
后随安公南游樊沔。
伪秦建元九年。
秦将符平。
𡨥并襄阳。
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
乃分遣徒众各随所之。
皆被诲约。
远不蒙一言。
远乃跪曰。
独无训勖惧非人例。
安曰。
如汝者岂复相忧。
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住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及届浔阳见庐峰清净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本远。
远乃以杖叩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立。
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浚矣成溪。
其后少时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遂以有年。
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
陶侃经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
每夕艳发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侃往详视。
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
寺主僧珍尝往夏口。
夜梦寺遭火。
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
珍觉驰还寺。
寺既焚尽。
唯像屋存焉。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
数十人舆之至水。
及上船船又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竟不能获。
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谓乃飘然自轻。
往还无梗于是率众行道。
昏晓不绝。
释迦馀化于斯复兴。
自远卜居庐阜三十馀年影不出山迹不入俗。
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
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卒。
春秋八十三。
高僧传·卷第六 义解三
释慧远。
本姓贾氏。
雁门娄烦人也。
弱而好书圭璋秀发。
年十三随舅令狐氏游学许洛。
故少为诸生。
博综六经尤善庄老。
性度弘博风鉴朗拔。
虽宿儒英达莫不服其深致。
年二十一欲渡江东就范宣子共契嘉遁。
值石虎已死中原寇乱南路阻塞。
志不获从。
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
声甚著闻。
远遂往归之。
一面尽敬。
以为真吾师也。
后闻安讲波若经。
豁然而悟。
乃叹曰。
儒道九流皆糠秕耳。
便与弟慧持。
投簪落彩。
委命受业。
既入乎道厉然不群。
常欲总摄纲维。
以大法为己任。
精思讽持以夜续昼。
贫旅无资缊纩常阙。
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
有沙门昙翼。
每给以灯烛之费。
安公闻而喜曰。
道士诚知人矣。
远藉慧解于前因。
发胜心于旷劫。
故能神明英越机鉴遐深。
安公常叹曰。
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
年二十四便就讲说。
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
往复移时弥增疑昧。
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
于是惑者晓然。
是后安公特听慧远不废俗书。
安有弟子法遇昙徽皆风才照灼志业清敏并推伏焉。
后随安公南游樊河。
伪秦建元九年。
秦将符丕寇斥襄阳。
道安为朱序所拘不能得去。
乃分张徒众各随所之。
临路诸长德皆被诲约。
远不蒙一言。
远乃跪曰。
独无训勖惧非人例。
安曰。
如公者岂复相忧。
远于是与弟子数十人。
南适荆州住上明寺。
后欲往罗浮山。
及届浔阳。
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
始住龙泉精舍。
此处去水大远。
远乃以杖扣地曰。
若此中可得栖立当使朽壤抽泉。
言毕清流涌出。
后卒成溪。
其后少时浔阳亢旱。
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
忽有巨蛇从池上空。
须臾大雨。
岁以有年。
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
时有沙门慧永。
居在西林与远同门。
旧好遂要远同止。
永谓刺史桓伊曰。
远公方当弘道。
今徒属已广而来者方多。
贫道所栖褊狭不足相处。
如何。
桓乃为远复于山东更立房殿。
即东林是也。
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
却负香炉之峰。
傍带瀑布之壑。
仍石垒基即松栽构。
清泉环阶白云满室。
复于寺内别置禅林。
森树烟凝石筵苔合。
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
远闻。
天竺有佛影。
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
在北天竺月氏国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
经道取流沙。
西一万五千八百五十里。
每欣感交怀志欲瞻睹。
会有西域道士叙其光相。
远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
妙算画工淡彩图写。
色疑积空望似烟雾。
晖相炳暧。
若隐而显。
远乃著铭曰。
廓矣大像。
理玄无名。
体神入化。
落影离形。
回晖层岩。
凝映虚亭。
在阴不昧。
处闇逾明。
婉步蝉蜕。
朝宗百灵。
应不同方。
迹绝杳冥(其一)。
茫茫荒宇。
靡劝靡奖。
淡虚写容。
拂空传像。
相具体微。
冲姿自朗。
白毫吐曜。
昏夜中爽。
感彻乃应。
扣诚发响。
留音停岫。
津悟冥赏。
抚之有会。
功弗由曩(其二)。
旋踵忘敬。
罔虑罔识。
三光掩晖。
万像一色。
庭宇幽蔼。
归途莫测。
悟之以靖。
开之以力。
慧风虽遐。
维尘攸息。
匪圣玄览。
孰扇其极(其三)。
希音远流。
乃眷东顾。
欣风慕道。
仰规玄度。
妙尽毫端。
运微轻素。
托䌽虚凝。
殆映霄雾。
迹以像真。
理深其趣。
奇兴开衿。
祥风引路。
清气回轩。
昏交未曙。
髣髴神容。
依稀钦遇(其四)。
铭之图之。
曷营曷求。
神之听之。
鉴尔所修。
庶兹尘轨。
映彼玄流。
漱情灵沼。
饮和至柔。
照虚应简。
智落乃周。
深怀冥托。
宵想神游。
毕命一对。
长谢百忧(其五)又昔浔阳陶侃经镇广州。
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
经旬弥盛。
怪以白侃。
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
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
寺主僧珍尝往夏口夜梦寺遭火而此像屋独有龙神围绕。
珍觉驰还寺。
寺既焚尽唯像屋存焉。
侃后移镇。
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
数十人举之至水及上船。
船又覆没。
使者惧而反之。
竟不能获。
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
故荆楚之间为之谣曰。
陶惟剑雄。
像以神标。
云翔泥宿。
邈何遥遥。
可以诚致。
难以力招。
及远创寺既成。
祈心奉请。
乃飘然自轻。
往还无梗。
方知远之神感證在风谚矣。
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
释迦馀化于斯复兴。
既而谨律息心之士。
绝尘清信之宾。
并不期而至。
望风遥集。
彭城刘遗民。
豫章雷次宗。
雁门周续之。
新蔡毕颖之。
南阳宗炳张菜民张季硕等。
并弃世遗荣依远游止。
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
建斋立誓。
共期西方。
乃令刘遗民著其文曰。
惟岁在摄提秋七月戊辰朔二十八日乙未。
法师释慧远贞感幽奥宿怀特发。
乃延命同志息心贞信之士百有二十三人。
集于庐山之阴般若台精舍阿弥陀像前。
率以香华敬廌而誓焉。
惟斯一会之众。
夫缘化之理既明。
则三世之传显矣。
迁感之数既符。
则善恶之报必矣。
推交臂之潜沦。
悟无常之期切。
审三报之相催。
知险趣之难拔。
此其同志诸贤。
所以夕惕宵勤仰思攸济者也。
盖神者可以感涉。
而不可以迹求必感之有物。
则幽路咫尺。
苟求之无主。
则眇茫河津。
今幸以不谋而佥心西境。
叩篇开信亮情天发。
乃机象通于寝梦。
欣欢百于子来。
于是云图表晖。
影侔神造。
功由理谐。
事非人运。
兹实天启其诚。
冥运来萃者矣。
可不剋心重精叠思以凝其虑哉。
然其景绩参差功德不一。
虽晨祈云同夕归攸隔。
即我师友之眷良可悲矣。
是以慨焉胥命整衿法堂。
等施一心亭怀幽极。
誓兹同人俱游绝域。
其有惊出绝伦首登神界。
则无独善于云峤。
忘兼全于幽谷。
先进之与后升。
勉思策征之道然复妙觐大仪。
启心贞照。
识以悟新。
形由化革。
藉芙蓉于中流。
荫琼柯以咏言。
飘云衣于八极。
泛香风以穷年。
体忘安而弥穆心超乐以自怡。
临三涂而缅谢。
傲天宫而长辞。
绍众灵以继轨。
指太息以为期。
究兹道也。
岂不弘哉。
远神韵严肃容止方棱。
凡预瞻睹莫不心形战慄。
曾有沙门持竹如意欲以奉献。
入山信宿竟不敢陈。
窃留席隅默然而去。
有慧义法师。
强正少惮将欲造山谓远弟子慧宝曰。
诸君庸才望风推服。
今试观我如何。
至山值远讲法华。
每欲难问。
辄心悸汗流竟不敢语。
出谓慧宝曰。
此公定可讶。
其伏物盖众如此。
殷仲堪之荆州。
过山展敬。
与远共临北涧论易体。
移景不勌。
见而叹曰。
识信深明实难为庶。
司徒王谧护军王默等。
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
谧修书曰。
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顺远答曰。
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
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耳。
檀越既履顺而游性。
乘佛理以御心。
因此而推复何羡于遐龄。
聊想斯理久已得之。
为复酬来信耳。
卢脩初下据江州城。
入山诣远。
远少与脩父瑕同为书生。
及见脩欢然道旧。
因朝夕音问。
僧有谏远者曰。
脩为国寇。
与之交厚得不疑乎。
远曰。
我佛法中情无取舍。
岂不为识者所察。
此不足惧。
及宋武追讨卢脩设帐桑尾。
左右曰。
远公素王庐山与脩交厚。
宋武曰。
远公世表之人。
必无彼此。
乃遣使赍书致敬。
并遗钱米。
于是远近方服其明见。
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
禅法无闻。
律藏残阙。
远慨其道缺。
乃令弟子法净法领等远寻众经踰越沙雪。
旷岁方反。
皆获梵本得以传译。
昔安法师在关。
请昙摩难提出阿毗昙心。
其人未善晋言颇多疑滞。
后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
博识众典。
以晋太元十六年来至浔阳。
远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
于是二学乃兴。
并制序标宗贻于学者。
孜孜为道务在弘法。
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咨访。
闻罗什入关。
即遣书通好曰。
释慧远顿首。
去岁得姚左军书。
具承德问。
仁者曩绝殊域。
越自外境。
于时音译未交。
闻风而悦。
但江湖难冥。
以形乖为叹耳。
顷知承否通之会。
怀宝来游至止。
有问则一日九驰。
徒情欣雅味。
而无由造尽。
寓目望途固已增其劳伫。
每欣大法宣流三方同遇。
虽运钟其末。
而趣均在昔。
诚未能扣津妙门感彻遗灵。
至于虚衿遗契。
亦无日不怀。
夫旃檀移植则异物同熏。
摩尼吐曜则众珍自积。
是惟教合之道。
犹虚往实归。
况宗一无像而应不以情者乎。
是故负荷大法者。
必以无报为心。
会友以仁者使功不自己。
若令法轮不停轸于八正之路三宝不辍音于将尽之期。
则满愿不专美于绝代。
龙树岂独善于前踪。
今往比量衣裁。
愿登高座为著之。
并天漉之器此既法物。
聊以示怀。
什答书曰。
鸠摩罗耆婆和南。
既未言面又文辞殊隔。
导心之路不通。
得意之缘圮绝。
传驿来况粗承风德。
比复如何必备闻一途可以蔽百。
经言。
末后东方当有护法菩萨勖哉仁者善弘其事。
夫财有五备。
福戒博闻辩才深智。
兼之者道隆。
未具者疑滞。
仁者备之矣。
所以寄心通好。
因译传意。
岂其能尽。
粗酬来意耳。
损所致比量衣裁。
欲令登法座时著。
当如来意。
但人不称物。
以为愧耳。
今往常所用鍮石双口澡灌。
可备法物之数也。
并遗偈一章曰。
既已舍染乐。
心得善摄不。
若得不驰散。
深入实相不。
毕竟空相中。
其心无所乐。
若悦禅智慧。
是法性无照。
虚诳等无实。
亦非停心处。
仁者所得法。
幸愿示其要。
远重与什书曰。
日有凉气比复何如。
去月法识道人至。
闻君欲还本国。
情以怅然。
先闻君方当大出诸经。
故来欲便相咨求。
若此传不虚众恨可言。
今辄。
略问数十条事。
冀有馀暇一二为释。
此虽非经中之大难。
欲取决于君耳。
并报偈一章曰。
本端竟何从。
起灭有无际。
一微涉动境。
成此颓山势。
惑想更相乘。
触理自生滞。
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
时无悟宗匠。
谁将握玄契。
来问尚悠悠。
相与期暮岁。
后有弗若多罗。
来适关中诵出十诵梵本。
罗什译为晋文。
三分始二而多罗弃世。
远常慨其未备。
及闻昙。
摩流支入秦复善诵此部。
乃遣弟子昙邕致书祈请令于关中更出馀分。
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
晋地获本相传至今。
葱外妙典关中胜说。
所以来集兹土者。
远之力也。
外国众僧咸称汉地有大乘道士。
每至烧香礼拜。
辄东向稽首献心庐岳。
其神理之迹。
故未可测也。
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
但言寿命长远而已。
远乃叹曰。
佛是至极。
至极则无变。
无变之理。
岂有穷耶。
因著法性论曰。
至极以不变为性。
得性以体极为宗。
罗什见论而叹曰。
边国人未有经。
便闇与理合。
岂不妙哉。
秦主姚兴钦德风名叹其才思。
致书慇勤。
信饷连接。
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
以申款心。
又令姚嵩献其珠像。
释论新出。
兴送论并遗书曰。
大智论新译讫。
此既龙树所作。
又是方等旨归。
宜为一序以申作者之意。
然此诸道士。
咸相推谢无敢动手。
法师可为作序以贻后之学者。
远答书云。
欲令作大智论序以申作者之意。
贫道闻怀大非小褚所容。
汲深非短绠所测。
披省之日有愧高命。
又体羸多疾触事有废。
不复属意。
已来其日亦久。
缘来告之重。
辄粗缀所怀。
至于研究之美。
当复期诸明德。
其名高远固如此。
远常谓。
大智论文句繁广初学难寻。
乃抄其要文。
撰为二十卷。
序致渊雅使夫学者息过半之功矣。
后桓玄征殷仲堪。
军经庐山。
要远出虎溪。
远称疾不堪。
玄自入山。
左右谓玄曰。
昔毁仲堪入山礼远。
愿公勿敬之。
玄答何有此理。
仲堪本死人耳。
及至见远不觉致敬。
玄问不敢毁伤。
何以剪削。
远答云。
立身行道玄称善。
所怀问难不敢复言。
乃说征讨之意。
远不答。
玄又问。
何以见愿。
远云。
愿檀越安隐使彼亦无他。
玄出山谓左右曰。
实乃生所未见。
玄后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
乃贻书骋说劝令登仕。
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
志踰丹石终莫能回。
俄而玄欲沙汰众僧。
教僚属曰。
沙门有能申述经诰畅说义理。
或禁行修整足以宣寄大化。
其有违于此者悉皆罢遣。
唯庐山道德所居。
不在搜简之例。
远与玄书曰。
佛教凌迟秽杂日久。
每一寻至慨愤盈怀。
常恐运出非意沦湑将及。
窃见清澄诸道人教实应其本心。
夫泾以渭分则清浊殊势。
枉以直正则不仁自远。
此命既行必一理斯得。
然后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
怀真者无负俗之嫌。
道世交兴三宝复隆矣因广立条制。
玄从之。
昔成帝幼冲庾冰辅正。
以为沙门应敬王者。
尚书令何充仆射褚昱诸葛惔等奏。
不应敬礼。
官议悉同。
充等门下承冰旨为駮。
同异粉然竟莫能定。
及玄在姑熟欲令尽敬。
乃与远书曰。
沙门不敬王者既是情所未了。
于理又是所未喻。
一代大事不可令其体不允。
近八座书。
今以呈君。
君可述所以不敬意也。
此便当行之。
事一二令详。
尽想必有以释其所疑耳。
远答书曰。
夫称沙门者何耶。
谓能发矇俗之幽昏。
启化表之玄路。
方将以兼忘之道与天下同往。
使希高者挹其遗风漱流者味其馀津。
若然虽大业未就。
观其超步之迹。
所悟固已弘矣。
又袈裟非朝宗之服。
钵盂非廊庙之器。
沙门尘外之人。
不应致敬王者。
玄虽苟执先志耻即外从。
而睹远辞旨趑趄未决。
有顷玄篡位。
即下书曰。
佛法宏大所不能测。
推奉主之情。
故兴其敬。
今事既在己。
宜尽谦光。
诸道人勿复致礼也。
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
凡有五篇。
一曰在家。
谓在家奉法则是顺化之民。
情未变俗迹同方内。
故有天属之爱奉主之礼。
礼敬有本。
遂因之以成教。
二曰。
出家。
谓出家者。
能遁世以求其志。
变俗以达其道。
变俗则服章不得与世典同礼。
遁世则宜高尚其迹。
大德故能拯溺俗于沈流。
拔玄根于重劫。
远通三乘之津。
近开人天之路。
如令一夫全德。
则道洽六亲泽流天下。
虽不处王侯之位。
固已协契皇极在宥生民矣。
是故内乖天属之重。
而不逆其孝。
外阙奉主之恭。
而不失其敬也。
三曰。
求宗不顺化谓反本。
求宗者不以生累其神。
超落尘封者不以情累其生。
不以情累其生则其生可灭。
不以生累其神则其神可冥。
冥神绝境故谓之泥洹。
故沙门虽抗礼万乘高尚其事不爵王侯。
而沾其惠者也。
四曰。
体极不兼应。
谓如来之与周孔。
发致虽殊潜相影响。
出处咸异终期必同。
故虽曰道殊所归一也。
不兼应者。
物不能兼受也。
五曰。
形尽神不灭。
谓识神驰骛随行东西也。
此是论之大意。
自是沙门得全方外之迹矣。
及桓玄西奔。
晋安帝自江陵旋于京师。
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觐。
远称疾不行。
帝遣使劳问。
远修书曰。
释慧远顿首。
阳月和暖。
愿御膳顺宜。
贫道先婴重疾。
年衰益甚。
狠蒙慈诏曲垂光慰。
感惧之深。
实百于怀。
幸遇庆会而形不自运。
此情此慨良无以喻。
诏答。
阳中感怀知所患未佳其情耿耿。
去月发江陵。
在道多诸恶。
情迟兼常。
本冀经过相见。
法师既养素山林。
又所患未痊。
邈无复因增其叹恨。
陈郡谢灵运负才傲俗少所推崇。
及一相见肃然心服。
远内通佛理外善群书。
夫预学徒莫不依拟。
时远讲丧服经。
雷次宗宗炳等。
并执卷承旨。
次宗后别著义疏。
首称雷氏。
宗炳因寄书嘲之曰。
昔与足下共于释和上间面受此义。
今便题卷首称雷氏乎。
其化兼道俗斯类非一。
自远卜居庐阜。
三十馀年影不出山。
迹不入俗。
每送客游履常以虎溪为界焉。
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动散。
至六日困笃。
大德耆年皆稽颡请饮豉酒。
不许。
又请饮米汁不许。
又请以蜜和水为浆。
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得饮与不。
卷未半而终。
春秋八十三矣。
门徒号恸若丧考妣。
道俗奔赴毂继肩随。
远以凡夫之情难割。
乃制七日展哀。
遗命使露骸松下。
既而弟子收葬。
浔阳太守阮保。
于山西岭凿圹开隧。
谢灵运为造碑文铭其遗德。
南阳宗炳又立碑寺门。
初远善属文章辞气清雅。
席上谈吐精义简要。
加以容仪端整风彩洒落。
故图像于寺遐迩式瞻。
所著论序铭赞诗书。
集为十卷五十馀篇。
见重于世。
高僧摘要·化高僧摘要卷四
姓贾。雁门楼烦人。年十三。随令狐氏游学许洛。少为诸生。博综六经。尤善庄老。时沙门释道安。立寺于太行恒山。弘赞像法。远往归之。一日闻安讲般若经。豁然而悟。乃叹曰。儒道九流。皆糠秕耳。便与弟慧持。投簪落𩭄。委命受业。以大法为己任。精思讽持。以夜续昼。贫旅无资。缊纩常阙。而昆弟恪恭。终始不懈。有沙门昙翼。每给以灯烛之费。安公闻而喜曰。道士诚知人矣。复曰使道流东国。其在远乎。年二十四。便就讲说。尝有客听讲。难实相义。往复移时。弥增疑昧。远乃引庄子义为连类。惑者晓然。是后与弟子数十人。南适荆州。往上明寺。后欲往罗浮山。乃届浔阳。见庐峰清静。足以息心。始住龙泉精舍。此处去水本远。达乃以杖扣地曰。若此中可得栖止。当使朽壤抽泉。言毕清流涌出成溪。后浔阳亢旱。远诣池侧。读海龙王经。忽有巨蛇从池上空。须臾大雨。岁以有年。因号精舍。为龙泉寺焉。远创造精舍。洞尽山美。却负香炉之峰。傍带瀑布之壑。仍石叠基。即松栽搆。清泉环阶。白云满室。复于寺内别置禅林。森树烟凝。石径苔合。凡在瞻履。皆神清而气肃焉。远闻天竺有佛影。是佛昔化毒龙所留之影。在那竭呵城南。古仙人石室中。每欣感交怀。志欲瞻睹。会有西域道士。叙其光相。远乃背山临流。营筑龛室。妙算画工。淡彩图写。色疑即空。望似烟雾。远乃著铭曰。廓矣太象。理玄无名。体神人化。落影离形。回晖层岩。凝映虚亭。在阴不昧。处闇愈明婉步蝉脱。朝宗百灵。应不同方。迹绝而冥。又昔浔阳陶侃镇广州。有渔人于海中。见神光每夕艳发。经旬弥盛。怪以白侃。侃往详视。乃是阿育王像。即接归。以送武昌寒溪寺。侃后移镇。以像有威灵。遣使迎接。数十人舆之。至水上船。船覆没。使者惧而反之。侃幼出雄武。素薄信情。故荆楚为之谣曰。可以诚致。难以力招。及远创寺既成。祈心奉请。乃飘然无梗。于是率众行道。昏晓不绝。望风遥集。彭城刘遗民。豫章雷次宗。雁门周续之。新蔡毕颖之。南阳宗炳。张莱民。张季硕等。并弃世荣。依远游止。远乃于精舍无量寿像前。建斋立誓。共期西方。殷仲堪之荆州。过山展敬。与远共临北涧。论易体要。移景不勌。司徒王谥。护军王默等。并钦慕风德。遥致师敬。谥修书曰。年始四十。而衰同耳顺。远答曰。古人不爱尺璧。而重寸阴。观其所存。似不在长年耳。卢循初下据江州城。入山诣远。远少与循父嘏。同为书生。及见循。欢然道旧。因朝夕音介。僧有谏远者曰。循为国寇。与之交厚。得不疑乎。远曰。我佛法中。情无取舍。岂不为识者所察。及宋武追讨卢循。设帐桑尾。左右曰。远公素主庐山。与循交厚。宋武曰。远公世表之人。必无彼此。乃遣使赍书致敬。并遗钱米。于是远近服其明见。初经流江东。多有未备。禅法无闻。律藏残阙。远令弟子法净。法领等。远寻众经。踰越沙雪。旷岁方反。皆获梵本。得以传译。有罽宾沙门僧伽提婆。博识众典。以晋太元十六年。来至浔阳。远请重译阿毗昙心。及三法度论。于是二学乃兴。每逢西域一宾。辄恳恻咨访。闻罗什入关。即遣书通好。什答书。并遗偈曰。既已舍染乐。心得善摄不。若得不驰散。深入实相不。毕竟空相中。其心无所乐。若悦禅智慧。是法性无照。虚诳等无实。亦非停心处。仁者所得法。幸愿示其要。远重与什书并报偈曰。本端竟何从。起灭有无际。一微涉动境。成此颓山势。惑相更相乘。触理自生滞。因缘虽无主。开途非一世。时无悟宗匠。谁将握玄契。末问尚悠悠。相与期暮岁。后有弗若多罗。来适关中。诵出十诵梵本。罗什译为晋文。三分始二。而多罗弃世。远常慨其未备。及闻昙摩流支入秦。善诵此部。乃遣弟子昙邕。致书祈请。令于关中更出馀分。故十诵一部。具足无阙。先是中土未有泥洹常住之说。但言寿命长远而已。远乃叹曰。佛是至极则无变。无变之理。岂有穷耶。因著法性论曰。至极以不变为性。得性以体极为宗。罗什见论而叹曰。边国人未有经。便闇与理合。岂不妙哉。秦主姚兴钦佩名德。致书慇勤。信饷连接。赠以龟兹国细缕杂变像。以伸款心。又令姚嵩献其珠像。释论新出。兴送论并遗书曰。大智论新译讫。此既龙树所作。又是方等旨归。宜为一序。以伸作者之意。远序之。桓玄征殷仲堪。军经庐山。要远出虎溪。远称疾不堪。玄自入山。见远不觉致敬。玄问。不敢毁伤。何以剪削。远答云。立身行道。玄称善。所怀问难。不敢复言。乃说征讨之意。远不答。玄又问何以见愿。远云愿檀越安隐。使彼亦复无他。玄出山谓左右曰。实乃所生未见。玄后以震主之威。苦相延致。远答辞坚正。确乎不拔。俄而玄欲沙汰众僧。唯庐山道德所居。不在搜简之例。远与玄书曰。佛教陵迟。秽杂日久。每一寻至。慨愤盈怌。窃见清澄诸道人教。实应其本心。然令饰伪者绝假通之路。怌真者无负俗之嫌。道世交兴。三宝复隆矣。因广玄条制。玄从之。有顷。玄篡位。即下书曰。佛法宏大。所不能测。诸道人勿复致礼。远乃著沙门不敬王者论。凡有五篇。及桓玄西奔。晋安帝。自江陵旋于京师。辅国何无忌。劝远候迎。远称疾不行。帝遣使劳问。以晋义熙十二年。八月初。动散。至六日困笃。大德耆年。皆稽颡请饮豉酒。不许。又请饮米汁。不许。又请以蜜和水为浆。乃命律师令披卷寻文。得饮与不。卷未半而终。春秋八十三。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一 译经科一
此云法喜。兜祛勒国人。龆龀弃家。性慧敏。覆诵增一阿含经。有名诸国。志弘教法。冒流沙东来。苻坚建元初至长安。坚延见恩礼特重。中土未有四含。武威太守赵正者。请出其本。时慕容冲叛军兴。关中扰动。正为法忘死。力请不已。于是与道安集义学。译中增一二阿含。并先所出毗昙心三昧度等。佛念传译。慧嵩笔受。凡两年而就。及姚苌兵连关内。世路艰阻。辞归西域。
高僧传·卷第一 译经上
昙摩难提。
此云法喜。
兜祛勒人。
龆年离俗聪慧夙成。
研讽经典以专精致业。
遍观三藏闇诵增一阿含经。
博识洽闻靡所不综。
是以国内远近咸共推服。
少而观方遍历诸国。
常谓弘法之体。
宜宣布未闻。
故远冒流沙怀宝东入。
以符氏建元中至于长安。
难提学业既优道声甚盛。
符坚深见礼接。
先是中土群经未有四含。
坚臣武威太守赵正欲请出经。
时慕容冲已叛起兵击坚。
关中扰动。
正慕法情深忘身为道。
乃请安公等于长安城中。
集义学僧请难提译出中增一二阿含并先无所出毗昙心三法度等凡一百六卷。
佛念传译。
慧嵩笔受。
自夏迄春。
绵涉两载文字方具。
及姚苌寇逼关内人情危阻。
难提乃辞还西域不知所终。
其时也。
符坚初败群锋互起。
戎妖纵暴民流四出。
而犹得传译大部。
盖由赵正之力。
正字文业。
洛阳清水人。
或曰济阴人。
年十八为伪秦著作郎。
后迁至黄门郎武威太守。
为人无须而瘦。
有妻妾而无儿。
时人谓阉。
然而情度敏达学兼内外。
性好讥谏无所回避。
符坚末年宠惑鲜卑隳于治政。
正因歌谏曰。
昔闻孟津河。
千里作一曲。
此水本自清。
是谁搅令浊。
坚动容曰。
是朕也。
又歌曰。
北园有一枣。
布叶垂重阴。
外虽饶棘刺。
内实有赤心。
坚笑曰。
将非赵文业耶。
其调戏机捷皆此类也。
后因关中佛法之盛。
乃愿欲出家。
坚惜而未许。
及坚死后方遂其志。
更名道整。
因作颂曰。
佛生何以晚。
泥洹一何早。
归命释迦文。
今来投大道。
后遁迹商洛山。
专精经律。
晋雍州刺史郤恢。
钦其风尚逼共同游终于襄阳。
春秋六十馀矣。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一 译经科一
此云众现。
罽宾国人也。
渊懿有识量。
博究三藏。
特善禅数经。
诵阿毗昙毗婆沙。
精入其义。
纵浪诸国。
以弘化为己任。
苻坚建元十七年。
至关中。
初大乘经典未广。
禅数学方盛。
现既至。
道俗归之。
以为法匠。
秘书郎赵正。
请出阿毗昙毗婆沙梵本。
与道安等宣译。
现口授。
外国沙门昙摩难提笔缀其文。
佛图罗刹宣译之。
秦沙门敏智润以词。
建元十九年四月集译。
至秋方毕。
又以婆须蜜胡本自随。
明年与昙摩难提僧伽婆共执梵本。
沙门佛念宣译。
慧嵩笔受。
道安法和对挍。
现有威仪。
关中追法焉。
后不知所终。
高僧传·卷第一 译经上
僧伽跋澄。此云众现。罽宾人。毅然有渊懿之量。历寻名师备习三藏。博览众典特善数经。闇诵阿毗昙毗婆沙贯其妙旨。常浪志游方观风弘化。符坚建元十七年。来入关中。先是大乘之典未广。禅数之学甚盛。既至长安咸称法匠焉。符坚秘书郎赵正崇仰大法。尝闻外国宗习阿毗昙毗婆沙而跋澄讽诵。乃四事礼供。请译梵文。遂共名德法师释道安等集僧宣译。跋證口诵经本。外国沙门昙摩难提笔受为梵文。佛图罗刹宣译。秦沙门敏智笔受为晋本。以伪秦建元十九年译出。自孟夏至仲秋方讫。初跋澄又赍婆须蜜梵本自随。明年赵正复请出之。跋澄乃与昙摩难提及僧伽提婆三人共执梵本。秦沙门佛念宣译。慧嵩笔受。安公法和对共校定。故二经流布传学迄今。跋澄戒德整峻虚靖离俗。关中僧众则而象之。后不知所终。佛图罗刹。不知何国人。德业纯粹该览经典。久游中土善闲汉言。其宣译梵文见重符世。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僧。广东潮阳人,俗姓林,字木陈。年二十弃诸生为僧,继密云悟和尚之后,主浙江天童寺。顺治十六年,徵召至京,封弘觉禅师。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号木陈。
潮州林氏子匡庐薙染。
依悟和尚天童座下。
掌记室有年。
受请继席。
僧问。
如何是天童境。
师曰。
廿里松关行欲尽。
青山捧出梵王宫。
曰如何是境中人。
师曰。
閒移拄杖松根立。
笑问客从何处来。
曰向上宗乘事若何。
师曰。
看脚下。
问如何是诸佛出身处。
师曰。
你吃粥也未僧拟议。
师曰。
诸佛过去久矣。
上堂。
释迦老子道。
作是思惟时。
十方佛皆现。
古德道。
才入思惟。
便成剩法。
且道名字既同。
因甚么有利有害。
红粉易妆端正女。
无钱难做好儿郎。
示众云。
有一人三头八臂。
有一人无背无面。
同到天童门下。
且道安下那个即是。
一晚入堂。
大叫曰。
适来栏中不见了牛。
普请诸人把火上山寻牛去。
众愕然。
一僧才出。
师便归方丈。
常举居一切时不起妄念话颂曰。
草鞋踏遍江南雪。
归看庐山石上云。
却笑閒身犹未老。
寻梅几度出松门。
新续高僧传·习禅篇第三之十二
释道忞,字木陈,号梦隐,潮阳林氏子也。薙染于匡庐开元先若昧明,受戒具于悯山。清顺治时,赐号“弘觉禅师”,更寺名曰“弘法”,锡以敕印,赉予甚盛。敕曰:“朕惟佛会拈华,妙心传于迦叶。禅行面壁,宗旨付于神光。六叶既敷,千华竞秀。荫法云于真际,火宅晨凉。耀慧日于康衢,重昏夜晓。以至眴目扬眉,擎拳举指,皆合宗门之妙谛,得教外之灵机。诚非他学可知,亦岂意生所度。眷言道行,冀觌高踪,实悟真如,必先玄觉。咨尔禅僧道忞,嗣法天童,传宗临济。克證无生之旨,机自玄明。允通向上之关,悟称真谛。尝稽载籍,祈会性真,间览玄文,深嘉妙义。故时于听政之暇,询尔以法道之微。乃名言之不繁,克随机而得解。玄关幽键,感即能通。遥源浚波,酌之不竭。传一镫于种智,了万法于真空。广量出于凡心,元明踰于宿学。引之于有,高谢四流。推之于无,俯弘六度。信乎凡之可以證圣,惟觉足以悟迷。非同测海窥天,固已登堂入室。堪主法门之席,允称禅众之尊。是用封尔为弘觉禅师,锡之敕印。于戏!慈周万有,大身遍于十方。利济四生,本觉超乎三世。俾举代咸登仁寿之域,在随方而启般若之门。其益懋尔勤修,庶弘开夫正梵。式承嘉命,丕阐宗风。钦哉!”以康熙甲寅六月示寂,寿七十又九,荼毗,顶骨五采,齿无损痕,塔于平阳黄龙峰下。所著有《纪年》、《专谱》、《语录》、《诗文集》及《北游录》。

人物简介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五代吴越时禅僧。嗣罗山道闲。后住婺州明招山,历40余年,禅语流传甚广。世称明招和尚。《景德传灯录》卷二三有传,此书及《祖堂集》收其诗偈3首,《全唐诗续拾》据之收入。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明招德谦禅师。
受罗山印记。
靡滞于一隅。
激扬玄旨。
诸老宿畏其敏捷。
后学鲜敢当者。
尝到昭庆。
指壁画问僧。
那个是甚么神。
曰护法善神。
师曰。
会昌沙汰时。
何处去来。
僧无对。
师令问演侍者。
演曰。
汝甚劫中遭此难来。
僧回举似师。
师曰。
直饶演上座。
他后聚一千众。
有甚用处。
僧礼拜请别语。
师曰。
甚么处去也。
次到坦长老处。
坦曰。
夫参学。
一人所在亦须到。
半人所在亦须到。
师便问。
一人所在即不问。
作么生是半人所在。
坦无对。
后令小师问师。
师曰。
汝欲识半人所在。
祇是弄泥团汉。
清上座举仰山插锹话问师。
古人意在叉手处插锹处。
师召清。
清应话。
师曰。
还梦见仰山么。
清曰。
不要上座下语。
祇要商量。
师曰。
若要商量。
堂头自有一千五百人老师在。
又到双岩。
岩请吃茶次曰。
某甲致一问。
若道得。
便舍院与阇黎住。
若道不得。
即不舍院。
遂举金刚经云一切诸佛及诸佛阿耨多罗三藐三菩提法皆从此经出。
且道此经是何人说。
师曰。
说与不说。
拈向这边著。
祇如和尚。
决定唤甚么作此经。
岩无对。
师曰。
一切贤圣。
皆以无为法而有差别。
祇如差别。
是过不是过。
若是过。
一切贤圣皆是过。
若不是过。
决定唤甚么作差别。
岩亦无语。
师曰。
噫雪峰道底。
师访保宁。
中路相遇。
便问。
兄是道伴中人。
乃点鼻头曰。
这个碍塞我不彻。
与我拈却少时得么。
宁曰。
和尚有来多少时。
师曰。
噫洎赚我踏破一緉草鞋便回。
国泰代曰。
非但某甲。
诸佛亦不奈何。
师曰。
因甚么以己方人。
师在婺州智者寺。
居第一座。
寻尝不受净水。
主事嗔曰。
上座不识触净。
为甚么不受净水。
师跳下床。
提起净瓶曰。
这个是触是净。
事无语。
师乃扑破。
师有师叔在廨院。
患甚。
附书来问曰。
某甲有此大病。
如今正受疼痛。
一切处安置伊不得。
还有人救得么。
师乃复曰。
顶门上中此金刚箭。
逶过那边去也。
有一僧。
曾在师法席。
辞去住庵一年。
后来礼拜曰。
古人道。
三日不相见。
莫作旧时看。
师乃露胸问曰。
汝道我有多少盖胆毛。
僧无对。
师却问。
汝什么时离庵。
曰今朝。
师曰。
来时折脚铛子。
分付与阿谁。
僧又无语。
师乃喝出。
师住明招山四十载。
语句流布四方。
将欲迁化。
上堂告众嘱付。
其夜展足。
问侍者曰。
释迦如来
展开双足。
放百宝光明。
汝道吾今放多少。
侍者曰。
昔日鹤林。
今日和尚。
师以手拂眉曰。
莫辜负么。
说偈曰。
蓦刀丛里逞全威。
汝等应当善护持。
火里铁牛生犊子。
临岐谁解凑吾机。
偈毕安坐。
寂然长往。
今塔院存焉。
系曰。
常言学仙须骨。
学佛须缘。
洞宾盖有骨有缘者耳。
然非黄龙手段斩截。
恐此汉未易压倒。
明招悟入没量。
如邓天君下视草木皆焦。
所谓但知尽法不顾无民。
由是知岩头门日孤冷弗振。
不得如象骨老子法泽绵长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337—约422 【介绍】: 东晋僧。平阳武阳人,俗姓龚。三岁出家。二十岁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在长安,慨律藏残缺,誓志寻求。晋安帝隆安三年,与慧景、道整等四僧入西域求经。度流沙,经鄯善国,以至乌耆,到于阗。度葱岭,到北天竺。南度小雪山,慧景死。进至中天竺。巡礼佛教故迹,于巴连弗邑住最久,得《摩诃僧祇众律》、《方等泥洹经》等。留三年学梵语梵书。后由师子国归,前后凡十五年,游历三十余国。归国后,在建康道场寺与佛驮跋陀罗共译经律论五部。并撰有《佛国记》,亦称《高僧法显传》,为研究古代中亚、南亚诸国史和中外交通史重要资料。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姓龚氏。平阳武阳人。三兄皆以病死龆龀中。显三岁亦病。父惧施以出家。而终不遣。数岁病垂死。乃送寺中。一夕差。因留不复归。母为舍寺门外。父亡。叔使返俗。显曰。母得所养足矣。安在我。悉以先世产业归叔。无所问。母亡。葬之如礼。尝与同学沙门数十人。刈稻田中。盗忽至。众皆苍黄走。显独留语盗曰。若前世不施。致今世之饥。今世复行劫夺。独不念后世乎。盗惭弃去。既受戒。志行明决。每以经律舛阙。誓于寻求。晋隆安三年。偕沙门慧景道整等。西渡流沙。热风恶鬼。遇者必死。葱岭危壁千仞。冬夏积雪。施杙险处。仅能过。凡涉水七百馀所。中有缘絙而渡者又十馀所。皆汉之张骞甘英奉使。所未尝至也。雪山寒甚。慧景股栗而死。如是又三十馀国。而后及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里有寺。问耆阇崛山安在。寺僧曰。莫夜矣。且多黑狮子食人。不可往。显念以吾欲瞻礼圣迹。幸至此。苟今夕死。则吾志不酬。竟造无所畏。独俳徊山中。拜瞻流涕曰。我不自知身之至此也。坐树下诵经。夜三鼓矣。狮子蹲踞舐龁。显以手循之曰。欲肉醉我。迟诵经毕。于是俱妥尾去。明日归路逢一老宿。植杖立挹。不答。顷有小年来。显问耆年为谁。曰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追之至山。有石塞岩窦。不得往。至迦施国。坐夏。有蛇耳处白。置于铜盂酪中。从上座至下行遍乃化去。寺僧曰。白耳龙也。寺龙所造。岁辄一出。至五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河阿育王塔南天竺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杂阿毗昙心。方等泥洹等经。留三年。学梵书梵语。以经像附商舶。至狮子国。同侣皆无在者。孑然独止而已。商有以纨扇供佛者。显见之因思归。又二年。得弥沙塞律。长杂二阿含。皆汉地所未有。因附舶以还。忽飓作。舶人皆以物投海中。显念观世音曰。有经像在。欲以开东方眼目。顷之飓止。至耶婆提国。留五月易舶。适广州夜飓作。舶人曰。坐有沙门共载耳。欲投显海中。或呵止之。得不死。水尽粮亦竭。忽及岸见藜藋。入浦见猎者问。曰此青州长广郡牢山也。猎者以归。太守李公嶷闻而躬迎之。至州小休。遂如京师。译大泥洹经。有传写者。一夕火。尽燬他物。而经不坏。后游荆州。殁于新寺。寿八十六。
高僧法显传
法显。
昔在长安慨律藏残缺。
于是遂以弘始二年岁在己亥。
与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
同契至天竺寻求戒律。
初发迹长安。
度陇至乾归国夏坐。
夏坐讫前至褥檀国。
度养楼山至张掖镇。
张掖大乱道路不通。
张掖王慇勤遂留为作檀越。
于是与智严慧简僧绍宝云僧景等相遇。
欣于同志。
便共夏坐。
夏坐讫复进到燉煌。
有塞东西可八十里。
南北四十里。
共停一月馀日。
法显等五人随使先发。
复与宝云等别燉煌。
太守李浩供给度沙河。
沙河中多有恶鬼热风。
遇则皆死无一全者。
上无飞鸟下无走兽。
遍望极目欲求度处则莫知所拟。
唯以死人枯骨为幖帜耳。
行十七日计可千五百里。
得至鄯鄯国。
其地崎岖薄瘠。
俗人衣服粗与汉地同。
但以毡褐为异。
其国王奉法。
可有四千馀僧悉小乘学。
诸国俗人及沙门尽行天竺法。
但有精粗。
从此西行所经诸国类皆如是。
唯国国胡语不同。
然出家人皆习天竺书天竺语。
住此一月日。
复西北行十五日到乌夷国。
僧亦有四千馀人。
皆小乘学。
法则齐整。
秦土沙门至彼都不预其僧例也。
法显得符行当公孙经理。
住二月馀日。
于是还与宝云等共合乌夷国。
人不修礼仪遇客甚薄。
智严慧简慧嵬遂返向高昌欲求行资。
法显等蒙符公孙供给。
遂得直进西南。
行路中无居民。
涉行艰难。
所经之苦人理莫比。
在道一月五日得到于阗。
其国丰乐人民殷盛。
尽皆奉法。
以法乐相娱。
众僧乃数万人。
多大乘学。
皆有众食。
彼国人民星居。
家家门前皆起小塔。
最小者可高二丈许。
作四方僧房供给客僧。
及馀所须国主安顿供给法显等于僧伽蓝。
僧伽蓝名瞿摩帝。
是大乘寺。
三千僧共揵搥食。
入食堂时威仪齐肃次第而坐。
一切寂然器钵无声。
净人益食不得相唤。
但以手指麾。
慧景道整慧达先发向竭叉国。
法显等欲观行像。
停三月日。
其国中有四大僧伽蓝不数小者。
从四月一日城里便扫洒道路庄严巷陌。
其城门上张大帏幕。
事事严饰。
王及夫人婇女皆住其中。
瞿摩帝僧是大乘学。
王所敬重。
最先行像。
离城二四里作四轮像车。
高三丈馀。
状如行殿。
七宝庄校。
悬缯幡盖。
像立车中二菩萨侍。
作诸天侍从。
皆以金银彫莹悬于虚空像去门百步。
王脱天冠易著新衣。
徒跣持花香翼从出城。
迎像头面礼足散花烧香。
像入城时。
门楼上夫人婇女遥散众花纷纷而下。
如是庄严供具车车各异。
一僧伽蓝则一日行像。
自月一日。
为始至十四日行像乃讫。
行像讫王及夫人乃还宫耳。
其城西七八里有僧伽蓝。
名王新寺。
作来八十年经三王方成。
可高二十五丈。
雕文刻镂金银覆上众宝合成。
塔后作佛堂庄严妙好。
梁柱户扇窗牖皆以金薄。
别作僧房亦严丽整饰。
非言可尽。
岭东六国诸王所有上价宝物多作供养。
人用者少。
既过四月行像。
僧韶一人随胡道人向罽宾。
法显等进向子合国。
在道二十五日。
便到其国。
国王精进有千馀僧。
多大乘学。
住此十五日已。
于是南行四日至葱岭山。
到于麾国安居。
安居已山行二十五日到竭叉国。
与慧景等合。
值其国王作般遮越师。
般遮越师汉言五年大会也。
会时请四方沙门。
皆来云集。
集已庄严众僧坐处。
悬缯幡盖。
作金银莲华著僧座后。
铺净坐具。
王及群臣如法供养。
或一月二月。
或三月。
多在春时。
王作会已复劝诸群臣设供供养。
或一日二日三日五日乃至七日。
供养都毕。
王以所乘马鞍勒自副使国中贵重臣骑之。
并诸白氎种种珍宝沙门所须之物。
共诸群臣发愿布施众僧。
布施僧已还从僧赎其地。
山寒不生馀谷。
唯熟麦耳。
众僧受岁已其晨辄霜。
故其王每请众僧令麦熟。
然后受岁。
其国中有佛唾壶。
以石作之。
色似佛钵。
又有佛一齿。
其国中人为佛齿起塔。
有千馀僧徒。
尽小乘学。
自山以东俗人被服类粗与秦土同。
亦以毡褐为异。
沙门法用转胜不可具记。
其国当葱岭之中。
自葱岭已前草木果实皆异。
唯竹及安石榴甘蔗三物与汉地同耳。
从此西行向北天竺国。
在道一月得度葱岭。
葱岭山冬夏有雪。
又有毒龙。
若失其意则吐毒风。
雨雪飞沙砾石。
遇此难者万无一全。
彼土人即名为雪山也。
度岭已到北天竺。
始入其境。
有一小国名陀历。
亦有众僧皆小乘学。
其国昔有罗汉。
以神足力将一巧匠。
上兜率天观弥勒菩萨长短色貌。
还下刻木作像。
前后三上观。
然后乃成像。
长八丈足趺八尺。
斋日常有光明。
诸国王竞兴供养。
今故现在于此。
顺岭西南行十五日。
其道艰岨崖岸崄绝。
其山唯石壁立千仞。
临之目眩。
欲进则投。
足无所下。
有水名新头河。
昔人有凿石通路。
施傍梯者凡度七百。
度梯已蹑悬絙过河。
河两岸相去减八十步。
九译所记。
汉之张蓦甘英皆不至此。
众僧问法显。
佛法东过其始可知耶。
显云。
访问彼土人。
皆云。
古老相传。
自立弥勒菩萨像。
后便有天竺沙门。
赍经律过此河者。
像立在佛泥洹后三百许年。
计于周氏平王时。
由兹而言。
大教宣流始自此像。
非夫弥勒大士继轨释迦
孰能令三宝宣通边人识法。
固知冥运之开本非人事。
则汉明帝之梦有由而然矣。
度河便到乌长国。
其乌长国是正北天竺也。
尽作中天竺语。
中天竺所谓中国。
俗人衣服饮食亦与中国同。
佛法甚盛。
名众僧止住处为僧伽蓝。
凡有五百僧伽蓝。
皆小乘学。
若有客比丘到悉供养三日。
三日过已乃令自求所安。
常传言。
佛至北天竺。
即到此国也。
佛遗足迹于此。
或长或短在人心念。
至今犹尔。
及晒衣石度恶龙处悉亦现在。
石高丈四尺。
阔二丈许。
一边平。
慧景慧达道整三人先发向佛影那竭国。
法显等住此国夏坐。
坐讫南下到宿呵多国。
其国佛法亦盛。
昔天帝释试菩萨化作鹰鸽割肉贸鸽处。
佛既成道与诸弟子游行。
语云。
此本是吾割肉贸鸽处。
国人由是得知。
于此处起塔金银挍饰。
从此东下五日行到揵陀卫国。
是阿育王子法益所治处。
佛为菩萨时。
亦于此国以眼施人。
其处亦起大塔金银挍饰。
此国人多小乘学。
自此东行七日。
有国名竺刹尸罗。
竺刹尸罗汉言截头也。
佛为菩萨时。
于此处以头施人。
故因以为名。
复东行二日至投身喂饿虎处。
此二处亦起大塔。
皆众宝挍饰。
诸国王臣民竞兴供养。
散华然灯相继不绝。
通上二塔彼方人亦名为四大塔也。
从揵陀卫国南行四日到弗楼沙国。
佛昔将诸弟子游行此国。
语阿难云。
吾般泥洹后当有国王名罽腻伽。
于此处起塔。
后罽腻伽王出世。
出行游观时。
天帝释欲开发其意。
化作牧牛小儿。
当道起塔。
王问言。
汝作何等。
答言。
作佛塔。
王言大善。
于是王即于小儿塔上起塔。
高四十馀丈众宝挍饰。
凡所经见塔庙壮丽威严都无此比。
传云。
阎浮提塔唯此塔为上。
王作塔成已小塔即自傍出大塔南。
高三尺许。
佛钵即在此国。
昔月氏王大兴兵众。
来伐此国欲取佛钵。
既伏此国已。
月氏王等笃信佛法。
欲持钵去。
故大兴供养。
供养三宝毕。
乃挍饰大象置钵其上。
象便伏地不能得前。
更作四轮车载钵。
八象共牵复不能进。
王知与钵缘未至。
深自愧叹即于此处起塔及僧伽蓝。
并留镇守种种供养。
可有七百馀僧。
日将欲中众僧则出钵与。
白衣等种种供养。
然后中食。
至暮烧香时复尔。
可容二斗许。
杂色而黑多四际分明。
厚可二分甚光泽。
贫人以少华投中便满。
有大富者欲以多华供养。
正复百千万斛终不能满。
宝云僧景止供养佛钵便还。
慧景慧达道整先向那竭国。
供养佛影佛齿及顶骨。
慧景病道整住看。
慧达一人还于弗楼沙国相见。
而慧达宝云僧景遂还秦土。
慧景在佛钵寺无常。
由是法显独进向佛顶骨所。
西行十六由延至那竭国界醯罗城。
城中有佛顶骨精舍。
尽以金薄七宝挍饰。
国王敬重顶骨。
虑人抄夺。
乃取国中豪姓八人。
人持一印。
印封守护。
清晨八人俱到各视其印。
然后开户。
开户已以香汁洗手。
出佛顶骨置精舍外高座上以七宝圆砧。
砧下琉璃钟覆上皆珠玑挍饰。
骨黄白色。
方圆四寸。
其上隆起。
每日出后精舍人则登高楼击大鼓吹蠡敲铜钵。
王闻已则诣精舍。
以华香供养。
供养已次第顶戴而去。
从东门入西门出。
王朝朝如是供养礼拜。
然后听国政。
居士长者亦先供养乃修家事。
日日如是初无懈倦。
供养都讫乃还顶骨于精舍中。
有七宝解脱塔。
或开或闭。
高五尺许。
以盛之。
精舍门前朝朝恒有卖华香人。
凡欲供养者种种买焉。
诸国王亦恒遣使供养。
精舍处方三十步虽复天震地裂此处不动。
从此北行一由延到那竭国城。
是菩萨本以银钱贸五茎华供养定光佛处。
城中亦有佛齿塔。
供养如顶骨法。
城东北一由延。
到一谷口有佛锡杖。
亦起精舍供养。
杖以牛头旃檀作。
长丈六七许。
以木筒盛之。
正复百千人举不能移。
入谷口西行有佛僧伽梨。
亦起精舍供养。
彼国土俗亢旱。
时国人相率出衣礼拜供养。
天即大雨。
那竭城南半由延有石室博山。
西南向佛留影。
此中去十馀步观之如佛真形。
金色相好光明炳著。
转近转微髣髴如有。
诸方国王遣工画师摹写莫能及。
彼国人传云。
千佛尽当于此留影。
影西四百步许。
佛在时剃发剪爪。
佛自与诸弟子共造塔。
高七八丈以为将来塔法。
今犹在。
边有寺。
寺中有七百馀僧。
此处有诸罗汉辟支佛塔乃千数。
住此冬三月。
法显等三人南度小雪山。
雪山冬夏积雪。
山北阴中遇寒风暴起人皆噤战。
慧景一人不堪复进。
口出白沫语法显云。
我亦不复活。
便可时去勿得俱死。
于是遂终。
法显抚之悲号。
本图不果命也奈何。
复自力前得过岭南到罗夷国。
近有三千僧兼大小乘学。
住此夏坐。
坐讫南下。
行十日到跋那国。
亦有三千许僧。
皆小乘学。
从此东行三日复渡新头河。
两岸皆平地。
过河有国名毗荼。
佛法兴盛兼大小乘学。
见秦道人往乃大怜悯。
作是言。
如何边地人能知出家为道远求佛法。
悉供给所须。
待之如法。
从此东南行减八十由延。
经历诸寺甚多僧众万数。
过是诸处已到一国。
国名摩头罗。
又经蒱那河。
河边左右有二十僧伽蓝。
可有三千僧。
佛法转盛。
凡沙河已西天竺诸国。
国王皆笃信佛法供养众僧。
时则脱天冠。
共诸宗亲群臣手自行食。
行食已铺毡于地。
对上座前坐于众僧前。
不敢坐床。
佛在世时。
诸王供养法式相传至今。
从是以南名为中国。
中国寒暑调和无霜雪。
人民殷乐无户籍官法。
唯耕王地者乃输地利。
欲去便去欲住便住。
王治不用刑斩。
有罪者但罚其钱。
随事轻重。
虽复谋为恶逆。
不过截右手而已。
王之侍卫左右皆有供禄。
举国人民悉不杀生。
不饮酒不食葱蒜。
唯除旃荼罗。
旃荼罗名为恶人。
与人别居。
若入城市则击木以自异。
人则识而避之不相搪揬。
国中不养猪鸡不卖生口。
市无屠店及沽酒者。
货易则用贝齿。
唯旃荼罗渔猎师卖肉耳。
自佛般泥洹后。
诸国王长者居士为众僧起精舍。
供给田宅园圃民户牛犊铁券书录。
后王王相传无敢废者。
至今不绝。
众僧住止房舍。
床蓐饮食衣服都无阙乏。
处处皆尔。
众僧常以作功德为业。
及诵经坐禅。
客僧往到旧僧迎逆。
代担衣钵给洗足水。
涂足油与非时浆。
须臾息已复问其腊数。
次第得房舍卧具。
种种如法。
众僧住处作舍利弗塔目连阿难塔并阿毗昙律经塔。
安居后一月诸希福之家劝化供养。
僧行非时浆。
众僧大会说法。
说法已供养舍利弗塔。
种种华香通夜然灯。
使伎乐人作舍利弗大婆罗门时诣佛求出家。
大目连大迦叶亦如是。
诸比丘尼多供养阿难塔。
以阿难请世尊听女人出家故。
诸沙弥多供养罗云。
阿毗昙师者供养阿毗昙。
律师者供养律。
年年一供养。
各自有日。
摩诃衍人则供养般若波罗蜜文殊师利观世音等。
众僧受岁竟。
长者居士婆罗门等。
各将种种衣物沙门所须以用布施众僧。
僧受亦自各各布施。
佛泥洹已来。
圣众所行。
威仪法则。
相承不纪。
自度新头河至南天竺。
迄于南海四五万里。
海平坦无大山川。
正有河水耳。
从此东南行十八由延。
有国名僧迦施。
佛上忉利天三月为母说法来下处。
佛上忉利天。
以神通力都不使诸弟子知来。
满七日乃放神足。
阿那律以天眼遥见世尊。
即语尊者大目连。
汝可往问讯世尊。
目连即往头面礼足共相问讯。
问讯已佛语目连。
吾却后七日当下阎浮提。
目连既还。
于时八国大王及诸臣民不见佛久。
咸皆渴仰。
云集此国以待世尊。
时优钵罗比丘尼。
即自心念。
今日国王臣民皆当迎佛。
我是女人。
何由得先见佛。
即以神足化作转轮圣王。
最前礼佛。
佛从忉利天上来向下。
下时化作三道宝阶。
佛在中道七宝阶上行。
梵天王亦化作白银阶。
在右边执白拂而侍。
天帝释化作紫金阶。
在左边执七宝盖而侍。
诸天无数从佛来下。
佛既下三阶俱没于地。
馀有七级而现。
后阿育王欲知其根际。
遣人掘看。
下至黄泉根犹不尽。
王益敬信。
即于阶上起精舍。
当中阶作丈六立像。
精舍后立石柱。
高二十肘。
上作师子。
柱内四边有佛像。
内外映彻净若琉璃。
有外道论师与沙门诤此住处。
时沙门理屈。
于是共立誓言。
此处若是沙门住处者。
今当有灵验。
作是言已。
柱头师子乃大鸣吼见验。
于是外道慑怖心伏而退。
佛以受天食三月故。
身作天香不同世人。
即便浴身后人于此处起浴室。
浴室犹在优钵罗比丘尼初礼佛处今亦起塔。
佛在世时有剪发爪作塔。
及过去三佛并释迦文佛坐处经行处。
及作诸佛形像处。
尽有塔。
今悉在。
天帝释梵天王从佛下处亦起塔。
此处僧及尼可有千人。
皆同众食。
杂大小乘学。
住处有一白耳龙。
与此众僧作檀越。
令国内丰熟雨泽以时无诸灾害。
使众僧得安。
众僧感其惠。
故为作龙舍敷置坐处。
又为龙设福食供养。
众僧日日众中别差三人到龙舍中食。
每至夏坐讫龙辄化形作一小蛇。
两耳边白。
众僧识之。
铜盂盛酪以龙置中。
从上座至下座行之。
伏若问讯。
遍便化去。
每年一出。
其国丰饶人民炽盛。
最乐无比。
诸国人来无不经理供给所须。
寺西北五十由延有一寺。
名大坟。
大坟者恶鬼名也。
佛本化是恶鬼。
后人于此处起精舍。
布施阿罗汉以水灌手。
水沥滴地。
其处故在。
正复扫除常现不灭。
此处别有佛塔。
善鬼神常扫洒。
初不须人功。
有邪见国王言。
汝能如是者。
我当多将兵众住此益积粪秽。
汝复能除不。
鬼神即起大风吹之令净此处。
有百枚小塔。
人终日数之不能得知。
若至意欲知者。
便一塔边置一人已复计数。
人人或多或少其不可得知。
有一僧伽蓝可六七百僧。
此中有辟支佛食处泥地。
大如车轮。
馀处生草此处独不生。
及晒衣地处亦不生草。
衣条著地迹今故现在。
法显在龙精舍夏坐。
坐讫东南行七由延到罽饶夷城。
城接恒水有二僧伽蓝。
尽小乘学。
去城西六七里。
恒水北岸佛为诸弟子说法处。
传云。
说无常苦空说身如泡沫等。
此处起塔犹在。
度恒水南行三由延到一村。
名呵梨。
佛于此中说法经行坐处尽起塔。
从此东南行十由延。
到沙祇大国出沙祇城。
南门道东佛本在此嚼杨枝已刺土中。
即生长七尺。
不增不减。
诸外道婆罗门嫉妒或斫或拔远弃之。
其处续生如故。
此中亦有四佛经行坐处。
起塔故在。
从此南行八由延。
到拘萨罗国舍卫城。
城内人民希旷都有二百馀家。
即波斯匿王所治城也。
大爱道故精舍处。
须达长者井壁及鸯掘魔得道般泥洹烧身处。
后人起塔皆在此城中。
诸外道婆罗门生嫉妒心欲毁坏之。
天即雷电霹雳终不能得坏。
出城南门千二百步道西。
长者须达起精舍。
精舍东向开门门户两边有二石柱。
左柱上作轮形右柱上作牛形精舍左右池流清净树林尚茂。
众华异色。
蔚然可观。
即所谓祇洹精舍也。
佛上忉利天为母说法九十日。
波斯匿王思见佛即刻牛头栴檀作佛像置佛坐。
处佛后还入精舍像即避出迎佛。
佛言。
还坐。
吾般泥洹后可为四部众作法式。
像即还坐。
此像最是众像之始。
后人所法者也。
佛于是移住南边小精舍。
与像异处。
相去二十步。
祇洹精舍本有七层。
诸国王人民竞兴供养。
悬缯幡盖散华烧香燃灯续明日日不绝。
鼠含灯炷烧幡。
盖遂及精舍七重都尽。
诸国王人民皆大悲恼。
谓栴檀像已烧。
却后四五日开东边小精舍户忽见本像。
皆大欢喜。
共治精舍得作两重。
还移像本处。
法显道整初到祇洹精舍。
念昔世尊住此二十五年。
自伤生在边地。
共诸同志游历诸国。
而或有还者。
或有无常者。
今日乃见佛空处怆然心悲。
彼众僧出问法显等言。
汝等从何国来。
答曰。
从汉地来。
彼众僧叹曰。
奇哉边国之人乃能求法至此。
自相谓言。
我等诸师和上相承以来未见汉道人来到此也。
精舍西北四里有林。
名曰得眼。
本有五百盲人依精舍住此。
佛为说法尽还得眼。
盲人欢喜刺杖著地头面作礼。
杖遂生长大。
世人重之无敢伐者。
遂成为林是故以得眼为名。
祇洹众僧中食后多往彼林中坐禅。
祇洹精舍东北六七里。
毗舍祛母作精舍请佛及僧。
此处故在。
祇洹精舍大院各有二门。
一门东向一门北向。
此园即须达长者布金钱买地处。
精舍当中央。
佛住此处最久。
说法度人经行坐处。
亦尽起塔。
皆有名字。
及孙陀利杀身谤佛处。
出祇洹东门北行七十步道西。
佛昔共九十六种外道论议。
国王大臣居士人民皆云集而听。
时外道女。
名旃遮摩那起嫉妒心。
乃怀衣著腹前似若妊身。
于众会中谤佛以非法。
于是天帝释即化作白鼠啮其腰带。
带断所怀衣堕地。
地即裂生入地狱。
及调达毒爪欲害佛生入地狱处。
后人皆幖帜之。
又于论议处起精舍高六丈许。
中有坐佛像。
其道东有外道天寺。
名曰影覆。
与论议处精舍裌道相对。
亦高六丈许。
所以名影覆者日在西时。
世尊精舍影则映外道天寺。
日在东时外道天寺影则北映。
终不能得映佛精舍也。
外道常遣人守其天寺。
扫洒烧香然灯供养。
至明旦其灯辄移在佛精舍中。
婆罗门恚言。
诸沙门取我灯自供养佛为尔不止。
婆罗门于是夜自伺候见其所事天神将灯绕佛精舍三匝供养。
供养佛已忽然不见。
婆罗门乃知佛神大。
即舍家入道。
传云。
近有此事绕祇洹精舍。
有十八僧伽蓝。
尽有僧住。
唯一处空此中国有九十六种外道。
皆知今世后世。
各有徒众亦皆乞食。
但不持钵。
亦复求福于旷路侧。
立福德舍。
屋宇床卧饮食供给行路人及出家人来去客。
但所期异耳。
调达亦有众在常供养过去三佛。
唯不供养释迦文佛。
舍卫城东南四里琉璃王欲伐舍夷国。
世尊当道侧立立处起塔。
城西五十里到一邑名都维。
是迦叶佛本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皆悉起塔。
迦叶如来全身舍利亦起大塔。
从舍卫城东南行十二由延到一邑名那毗伽。
是拘楼秦佛所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亦皆起塔。
从此北行减一由延到一邑。
是拘那含牟尼佛所生处。
父子相见处。
般泥洹处。
亦皆起塔。
从此东行减一由延到迦维罗卫城。
城中都无王民甚丘荒。
止有众僧民户数十家而已。
白净王故宫处。
作太子母形像。
及太子乘白象入母胎时太子出城东门见病人。
回车还处皆起塔。
阿夷相太子处。
与难陀等扑象捅射处。
箭东南去三十里入地令泉水出。
后世人治作井令行人饮。
佛得道还见父王处。
五百释子出家向优波离作礼地六种震动处。
佛为诸天说法四天王等守四门父王不得入处。
佛在尼拘律树下东向坐大爱道布施佛僧伽梨处。
此树犹在。
琉璃王杀释种。
释种死尽得须陀洹立塔今亦在。
城东北数里有王田太子坐树下观耕者处。
城东五十里有王园。
园名论民。
夫人入池洗浴出池。
北岸二十步举手攀树枝东向生太子。
太子堕地行七步。
二龙王浴太子。
身浴处遂作井。
及上洗浴池。
今众僧常取饮之。
凡诸佛有四处常定。
一者成道处。
二者转法轮处。
三者说法论议伏外道处。
四者上忉利天为母说法来下处。
馀者则随时示现焉。
迦维罗卫国大空荒人民希疏道路怖畏。
白象师子不可妄行。
从佛生处东行五由延有国名蓝莫。
此国王得佛一分舍利。
还归起塔。
即名蓝莫塔。
塔边有池池中有龙常守护此塔昼夜供养。
阿育王出世欲破八塔。
作八万四千塔。
破七塔已次欲破此塔。
龙便现身将阿育王入其宫中。
观诸供养具已语王言。
汝供养若能胜是便可坏之持去。
吾不与汝诤。
阿育王知其供养具非世之所有。
于是便还此中荒芜无人洒扫。
常有群象以鼻取水洒地。
取杂花香而供养塔。
诸国有道人来欲礼拜塔。
遇象大怖依树自翳。
见象如法供养。
道人大自悲感。
此中无有僧伽蓝可供养此塔。
乃令象洒扫。
道人即舍大戒还作沙弥。
自挽草木平治处所使得净洁。
劝化国王作僧住处。
已为寺主。
今现有僧住。
此事在近。
自尔相承至今恒以沙弥为寺主。
从此东行三由延太子遣车匿白马还处亦起塔。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炭塔。
亦有僧伽蓝。
复东行十二由延到拘夷那竭城。
城北双树间希连禅河边。
世尊于此北首而般泥洹。
及须跋最后得道处。
以金棺供养世尊七日处。
金刚力士放金杵处。
八王分舍利处。
此诸处皆起塔。
有僧伽蓝今悉现在。
其城中人民亦希旷。
止有众僧民户。
从此东南行十二由延到诸梨车欲逐佛般泥洹处。
而佛不听恋佛不肯去。
佛化作大深堑不得度。
佛与钵作信遣还其家处立石柱。
上有铭题。
自此东行十由延到毗舍离国。
毗舍离城北大林重阁精舍。
佛住处及阿难半身塔。
其城里本庵婆罗女家。
为佛起塔。
今故现在。
城南三里道西庵婆罗女以园施佛作佛住处。
佛将般泥洹与诸弟子出毗舍离城西门。
回身右转顾看毗舍离城告诸弟子。
是吾最后所行处。
后人于此处起塔。
城西北三里有塔名放弓仗。
以名此者恒水流有一国王。
王小夫人生一肉胎。
大夫人妒之言。
汝生不祥之徵。
即盛以木函掷恒水中。
下流有国王游观。
见水上木函。
开看见千小儿端正殊特。
王即取养之。
遂便长大甚勇健。
所往征伐无不摧伏。
次伐父王本国。
王大愁忧。
小夫人问王。
何故愁忧。
王曰。
彼国王有千子勇健无比。
欲来伐吾国。
是以愁耳。
小夫人言。
王勿愁忧。
但于城东作高楼。
贼来时置我楼上。
则我能却之。
王如其言。
至贼来时小夫人于楼上语贼言。
汝是我子。
何故作反逆事。
贼曰。
汝是何人。
云是我母。
小夫人曰。
汝等若不信者尽仰向张口。
小夫人即以两手搆两乳。
乳作五百道俱堕千子口中。
贼知是其母即放弓仗。
二父王于是思惟皆得辟支佛。
二辟支佛塔犹在。
后世尊成道告诸弟子。
是吾昔时放弓仗处。
后人得知于此处立塔。
故以名焉。
千小儿者即贤劫千佛是也。
佛于放弓仗塔边舍寿。
佛告阿难言。
我却后三月当般泥洹。
魔王娆固阿难使不得请佛住世。
从此东行三四里有塔。
佛般泥洹后百年有毗舍离比丘。
错行戒律。
十事證言。
佛说如是。
尔时诸罗汉及持律比丘。
凡有七百僧。
更捡挍律藏。
后人于此处起塔今亦现在。
从此东行四由延到五河合口。
阿难从摩竭国向毗舍离欲般泥洹。
诸天告阿阇世王。
阿阇世王即自严驾将士众追到河上。
毗舍离诸梨车闻阿难来。
亦复来迎。
俱到河上。
阿难思惟。
前则阿阇世王致恨。
还则梨车复怨。
即于河中央入火光三昧烧身而般泥洹。
分身作二分。
一分在一岸边。
于是二王各得半身。
舍利还归起塔。
度河南下一由延到摩竭提国巴连弗邑。
巴连弗邑是阿育王所治城。
城中王宫殿皆使鬼神作累石起墙阙。
彫文刻镂非世所造。
今故现在。
阿育王弟得罗汉道。
常住耆阇崛山。
志乐闲静。
王敬心欲请于家供养。
以乐山静不肯受请。
王语弟言。
但受我请当为汝于城里作山。
王乃具饮食召诸鬼神而告之曰明日悉受我请。
无座席各自赍来。
明日诸大鬼神各赍大石来。
壁方四五步坐讫。
即使鬼神累作大石山。
又于山底以五大方石作一石室。
可长三丈广二丈高一丈馀。
有一大乘婆罗门子名罗汰私迷。
住此城里。
爽悟多智事无不达。
以清净自居。
国王宗敬师事。
若往问讯不敢并坐。
王设以爱敬心执手。
执手已婆罗门辄自灌洗。
年可五十馀。
举国瞻仰。
赖此一人弘宣佛法。
外道不能得加陵众僧。
于阿育王塔边造摩诃衍僧伽蓝甚严丽。
亦有小乘寺。
都合六七百僧众威仪庠序可观。
四方高德沙门及学问人。
欲求义理皆诣此寺。
婆罗门子师亦名文殊师利。
国内大德沙门诸大乘比丘皆宗仰焉。
亦住此僧伽蓝。
凡诸中国唯此国城邑为大。
民人富盛竞行仁义。
年年常以建卯月八日行像。
作四轮车缚竹作五层。
有承攎椻戟高二丈许。
其状如塔。
以白氎缠上。
然后彩画作诸天形像。
以金银琉璃庄挍其上。
悬缯幡盖四边作龛。
皆有坐佛菩萨立侍。
可有二十车。
车车庄严各异。
当此日境内道俗皆集作倡伎乐。
华香供养。
婆罗门子来请佛。
佛次第入城。
入城内再宿。
通夜然灯伎乐供养。
国国皆尔。
其国长者居士各于城内立福德医药舍。
凡国中贫穷孤独残跛一切病人。
皆诣此舍种种供给。
医师看病随宜饮食及汤药皆令得安。
差者自去。
阿育王坏七塔作八万四千塔。
最初所作大塔在城南三里馀。
此塔前有佛迹起精舍。
户北向塔。
南有一石柱。
围丈四五高三丈馀。
上有铭题。
云阿育王以阎浮提布施四方僧。
还以钱赎。
如是三反塔北三四百步阿育王本于此作泥梨城泥梨城中有石柱。
亦高三丈馀。
上有师子。
柱上有铭记作泥梨城因缘及年数日月。
从此东南行九由延至一心孤石山。
山头有石室。
石室南向佛坐其中。
天帝释将天乐般遮弹琴乐佛处。
帝释以四十二事问佛一一以指画石。
画迹故在。
此中亦有僧伽蓝。
从此西南行一由延到那罗聚落。
是舍利弗本生村。
舍利弗还于此中般泥洹。
即此处起塔。
今现在。
从此西行一由延到王舍新城。
新城者是阿阇世王所造中有二僧伽蓝。
出城西门三百步阿阇世王得佛一分舍利起塔。
高大严丽。
出城南四里南向入谷至五山里。
五山周围状若城郭。
即是蓱沙王旧城。
城东西可五六里南北七八里。
舍利弗目连初见頞鞞处。
尼犍子作火坑毒饭请佛处。
阿阇世王酒饮黑象欲害佛处。
城东北角曲中耆旧于庵婆罗园中起精舍。
请佛及千二百五十弟子供养处。
今故在。
其城中空荒无人住。
入谷搏山东南上十五里到耆阇崛山。
未至头三里有石窟南向。
佛本于此坐禅。
西北三十步复有一石窟。
阿难于中坐禅。
天魔波旬化作雕鹫住窟前恐阿难。
佛以神足力隔石舒手摩阿难肩。
怖即得止。
鸟迹手孔今悉在。
故曰雕鹫窟山。
窟前有四佛坐处。
又诸罗汉各各有石窟坐禅处。
动有数百。
佛在石室前东西经行。
调达于山北崄巇间横掷石伤佛足指处。
石犹在。
佛说法堂已毁坏。
止有塼壁基在。
其山峰秀端严。
是五山中最高。
法显于新城中买香华油灯。
倩二旧比丘送法显到耆阇崛山。
华香供养然灯续明。
慨然悲伤抆泪而言。
佛昔于此说首楞严。
法显生不值佛。
但见遗迹处所而已。
即于石窟前诵首楞严。
停止一宿。
还向新城。
出旧城北。
行三百馀步道西。
迦兰陀竹园精舍今现在。
众僧扫洒精舍。
北二三里有尸磨赊那。
尸磨赊那者。
汉言弃死人墓田。
搏南山西行三百步有一石室名宾波罗窟。
佛食后常于此坐禅。
又西行五六里山北阴中有一石室名车帝。
佛泥洹后五百阿罗汉结集经处。
出经时铺三高座庄严挍饰。
舍利弗在左。
目连在右。
五百数中少一阿罗汉。
大迦叶为上座。
时阿难在门外不得入。
其处起塔今亦在。
搏山亦有诸罗汉坐禅石窟甚多。
出旧城北东下三里。
有调达石窟。
离此五十步有大方黑石窟。
昔有比丘在上经行。
思惟是身无常苦空。
得不净观厌患是身。
即捉刀欲自杀。
复念世尊制戒不得自杀。
又念虽尔我今但欲杀三毒贼。
便以刀自刎。
始伤肉得须陀洹。
既半得阿那含。
断已成阿罗汉果般泥洹从此西行四由延到伽耶城。
城内亦空荒。
复南行二十里到菩萨本苦行六年处。
处有林木。
从此西行三里到佛入水洗浴天案树枝得攀出池处。
又北行二里得弥家女奉佛乳糜处。
从此北行二里。
佛于一大树下石上东向坐食糜。
树石今悉在。
石可广长六尺高二尺许。
中国寒暑均调。
树木或数千岁乃至万岁。
从此东北行半由延到一石窟。
菩萨入中西向结加趺坐。
心念若我成道当有神验。
石壁上即有佛影现。
长三尺许。
今犹明亮。
时天地大动。
诸天在空中白言。
此非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去此西南行减半由延到贝多树下。
是过去当来诸佛成道处。
诸天说是语已即便在前唱导。
导引而去。
菩萨起行离树三十步。
天授吉祥草。
菩萨受之。
复行十五步五百青雀飞来绕菩萨三匝而去菩萨前到贝多树下。
敷吉祥草。
东向而坐。
时魔王遣三玉女从北来试。
魔王自从南来试。
菩萨以足指案地。
魔兵退散三女变成老母。
自上苦行六年处。
及此诸处。
后人皆于中起塔立像。
今皆在。
佛成道已七日观树受解脱乐处。
佛于贝多树下东西经行七日处。
诸天化作七宝堂供养佛七日处。
文鳞盲龙七日绕佛处。
佛于尼拘律树下方石上东向坐。
梵天来请佛处。
四天王奉钵处。
五百贾人授麨蜜处。
度迦叶兄弟师徒千人处此诸处亦尽起塔。
佛得道处有三僧伽蓝。
皆有僧住。
众僧民户供给饶足无所乏少。
戒律严峻威仪坐起入众之法。
佛在世时圣众所行以至于今。
佛泥洹已来四大塔处相承不绝。
四大塔者。
佛生处。
得道处。
转法轮处。
般泥洹处。
阿育王昔作小儿时。
当道戏过迦叶佛行乞食。
小儿欢喜。
即以一掬土施佛。
佛持还泥经行地。
因此果报作铁轮王王阎浮提。
乘铁轮案行阎浮提。
见铁围两山间地狱治罪人。
即问群臣此是何等。
答言。
是鬼王阎罗王治罪人。
王自念言。
鬼王尚能作地狱治罪人。
我是人主。
何不作地狱治罪人耶。
即问臣等谁能为我作地狱主治罪人者。
臣答言。
唯有极恶人能作耳。
王即遣臣遍求恶人。
见池水边有一人长壮黑色发黄目青。
以脚钩鱼口呼禽兽。
禽兽来便射杀无得脱者。
得此人已将来与王。
王密敕之。
汝作四方高墙。
内植种种华果作好浴池。
庄严挍饰令人渴仰。
牢作门户。
有人入者。
辄捉种种治罪莫使得出。
设使我入亦治罪莫放。
今拜汝作地狱主。
时有比丘次第乞食入其门。
狱卒见之便欲治罪。
比丘惶怖。
求请须臾听我中食。
俄顷复有人入。
狱卒内置碓臼中捣之赤沫出。
比丘见已思惟。
此身无常苦空如泡如沫。
即得阿罗汉果。
既而狱卒捉内镬汤中。
比丘心颜欣悦。
火灭汤冷。
中生莲华。
比丘坐上。
尔时狱卒即往白王。
狱中有奇怪。
愿王往看。
王言。
我前有要今不敢往。
狱卒言。
此非小事。
王宜疾往。
更改先要。
王即随入。
比丘为王说法。
王得信解。
即坏地狱悔前所作众恶。
由是信重三宝。
常至贝多树下悔过自责受八戒斋。
王夫人问王。
常游何处。
群臣答言。
恒在贝多树下。
夫人伺王不在时。
遣人伐其树倒。
王来见之迷闷躄地。
诸臣以水洒面良久乃苏。
王即以塼累四边。
以百罂牛乳灌树根。
身四枝布地作是誓言。
若树不生我终不起。
作是誓已树便即根上而生。
以至于今。
高减十丈。
从此南三里行到一山名鸡足。
大迦叶今在此山中。
擘山下入入处不容。
人下入极远有旁孔。
迦叶全身在此中住。
孔外有迦叶本洗手土。
彼方人若头痛者。
以此土涂之即差。
此山中即日故有诸罗汉住彼。
诸国道人年年往供养迦叶。
心浓至者夜即有罗汉来共言。
论释其疑已忽然不现。
此山榛木茂盛。
又多师子虎狼。
不可妄行。
法显还向巴连弗邑。
顺恒水西下十由延得一精舍。
名旷野。
佛所住处。
今现有僧。
复顺恒水西行十二由延到迦尸国波罗㮈城。
城东北十里许得仙人鹿野苑精舍。
此苑本有辟支佛住。
常有野鹿栖宿。
世尊将成道。
诸天于空中唱言。
白净王子出家学道。
却后七日当成佛。
辟支佛闻已即取泥洹。
故名此处为仙人鹿野苑。
世尊成道已后。
人于此处起精舍。
佛欲度拘驎等五人。
五人相谓言。
此瞿昙沙门六年苦行。
日食一麻一米尚不得道。
况入人间恣身口意。
何道之有。
今日来者慎勿与语。
佛到五人皆起作礼处。
复北行六十步。
佛于此东向坐始转法轮度拘驎等五人处。
其北二十步佛为弥勒授记处。
其南五十步翳罗钵龙问佛我何时得免此龙身。
此处皆起塔见在。
中有二僧伽蓝悉有僧住。
自鹿野苑精舍西北行十三由旬有国名拘睒弥。
其精舍名瞿师罗园。
佛昔住处。
今故有众僧。
多小乘学。
从是东行八由延。
佛本于此度恶鬼处。
亦常在此住经行坐处。
皆起塔。
亦有僧伽蓝。
可百馀僧。
从此南行二百由延有国名达嚫。
是过去迦叶佛僧伽蓝。
穿大石山作之。
凡有五重。
最下重作象形。
有五百间石室。
第二层作师子形。
有四百间。
第三层作马形。
有三百间。
第四层作牛形。
有二百间。
第五层作鸽形。
有一百间。
最上有泉水循石室前绕房而流。
周围回曲。
如是乃至下重顺房流从户而出。
诸僧室中处处穿石作窗牖通明。
室中朗然都无幽闇。
其室四角穿石作梯蹬。
上处今人形小缘梯上正得至昔人一脚。
蹑处。
因名此寺为波罗越。
波罗越者天竺名鸽也。
其寺中常有罗汉住。
此土丘荒无人民居。
去山极远方有村。
皆是邪见不识佛法。
沙门婆罗门及诸异学。
彼国人民常见飞人来入此寺。
于时诸国道人欲来礼此寺者。
彼村人则言。
汝何以不飞耶。
我见此间道人皆飞。
道人方便答言。
翅未成耳。
达嚫国幽崄道路艰难。
难知处欲往者。
要当赍钱货施彼国王。
王然后遣人送展转相付示其径路。
法显竟不得往。
承彼土人言故说之耳。
从彼波罗㮈国东行还到巴连弗邑。
法显本求戒律。
而北天竺诸国。
皆师师口传无本可写。
是以远涉乃至中天竺。
于此摩诃衍僧伽蓝得一部律。
是摩诃僧祇众律。
佛在世时最初大众所行也。
于祇洹精舍传其本。
自馀十八部各有师资。
大归不异。
然小小不同。
或用开塞但此最。
是广说备悉者。
复得一部抄律。
可七千偈。
是萨婆多众律。
即此秦地众僧所行者也。
亦皆师师口相传授不书之于文字。
复于此众中得杂阿毗昙心。
可六千偈。
又得一部经。
二千五百偈。
又得一卷方等般泥洹经。
可五千偈。
又得摩诃僧祇阿毗昙故。
法显住此三年。
学梵书梵语。
写律道整既到中国。
见沙门法则。
众僧威仪触事可观。
乃追叹秦土边地众僧戒律残缺。
誓言自今已去至得佛愿不生边地。
故遂停不归。
法显本心欲令戒律流通汉地。
于是独还。
顺恒水东下十八由延。
其南岸有瞻波大国佛精舍经行处及四佛坐处。
悉起塔。
现有僧住。
从此东行近五十由延到摩梨帝国。
即是海口。
其国有二十四僧伽蓝尽有僧住。
佛法亦兴。
法显住此二年写经及画像。
于是载商人大舶泛海。
西南行得冬初信风昼夜十四日到师子国。
彼国人云。
相去可七百由延。
其国本在洲上。
东西五十由延。
南北三十由延。
左右小洲乃有百数。
其间相去。
或十里二十里。
或二百里。
皆统属大洲。
多出珍宝珠玑有出摩尼珠地方可十里。
王使人守护。
若有采者十分取三。
其国本无人民。
正有鬼神及龙居之。
诸国商人共市易。
市易时鬼神不自现身。
但出宝物题其价直。
商人则依价雇直取物。
因商人来往住。
故诸国人闻其土乐悉亦复来。
于是遂成大国。
其国和适无冬夏之异。
草木常茂田种随人无有时节。
佛至其国欲化恶龙。
以神足力一足蹑王城北。
一足蹑山顶。
两迹相去十五由延。
王于城北迹上起大塔。
高四十丈。
金银庄挍众宝合成。
塔边复起一僧伽蓝。
名无畏。
山有五千僧。
起一佛殿金银刻镂悉以众宝。
中有一青玉像。
高三丈许。
通身七宝焰光威相严显。
非言所载。
右掌中有一无价宝珠。
法显去汉地积年所与交接。
悉异域人。
山川草木举目无旧。
又同行分披。
或流或亡。
顾影唯己心常怀悲。
忽于此玉像边见商人。
以一白绢扇供养。
不觉悽然泪下满目。
其国前王遣使中国取贝多树子。
于佛殿傍种之。
高可二十丈。
其树东南倾。
王恐倒故以八九围柱柱树。
树当柱处心生遂穿柱而下入地成根。
大可四围许。
柱虽中裂犹裹其外。
人亦不去。
树下起精舍。
中有坐像道俗敬仰无倦。
城中又起佛齿精舍。
皆七宝作。
王净修梵行。
城内人敬信之情亦笃。
其国立治已来无有饥丧荒乱。
众僧库藏多有珍宝无价摩尼。
其王入僧库游观。
见摩尼珠即生贪心。
欲夺取之。
三日乃悟。
即诣僧中稽首悔前罪心。
因白僧言。
愿僧立制。
自今已后勿听王入库看。
比丘满四十腊。
然后得入。
其城中多居士长者萨薄商人。
屋宇严丽巷陌平整。
四衢道头皆作说法堂。
月八日十四日十五日铺施高座。
道俗四众皆集听法。
其国人云。
都可六万僧。
悉有众食。
王别于城内供养五六千人。
众食须者则持大钵往取。
随器所容皆满而还。
佛齿常以三月中出之。
未出前十日。
王庄挍大象。
使一辩说人著王衣服骑象上击鼓唱言。
菩萨从三阿僧祇劫作行不惜身命。
以国城妻子及挑眼与人割肉贸鸽截头布施投身饿虎不吝髓脑。
如是种种苦行为众生故成佛。
在世四十五年说法教化。
令不安者安。
不度者度。
众生缘尽乃般泥洹。
泥洹已来一千四百九十七岁。
世间眼灭众生长悲。
却后十日佛齿当出至无畏山精舍。
国内道俗欲殖福者。
各各平治道路严饰巷陌。
辨众华香供养之具。
如是唱已王便夹道两边作菩萨五百身已来种种变现。
或作须大拿。
或作睒变。
或作象王。
或作鹿马。
如是形像皆彩画庄挍。
状若生人。
然后佛齿乃出中道而行。
随路供养到无畏精舍佛堂上道俗云集烧香然灯。
种种法事昼夜不息。
满九十日乃还城内精舍。
城内精舍至斋日则开门户礼敬如法。
无畏精舍东四十里有一山中有精舍名支提。
可有二千僧。
僧中有一大德沙门。
名达摩瞿谛。
其国人民皆共宗仰。
住一石室中四十许年。
常行慈心能感蛇鼠。
使同止一室而不相害。
城南七里有一精舍名摩诃毗可罗。
有三千僧住。
有一高德沙门戒行清洁。
国人咸疑是罗汉。
临终之时王来省视。
依法集僧而问。
比丘得道耶。
其便以实答言。
是罗汉。
既终王即按经律以罗汉法葬之。
于精舍东四五里积好大薪。
纵广可三丈馀。
高亦尔近。
上著栴檀沈水诸香木。
四边作阶。
上持净好白氎周匝蒙积作大舆。
床似此间轜车。
但无龙鱼耳。
当阇维时王及国人四众咸集以华香供养。
从舆至墓所。
王自华香供养。
供养讫举著𧂐上。
以酥油遍灌。
然后烧之。
火然时人人敬心各脱上服及羽仪伞盖遥掷火中以助阇维。
阇维已收敛取骨即以起塔。
法显至不及其生存唯见葬。
时王笃信佛法。
欲为众僧作新精舍。
先设大会饭食供养已。
乃选好上牛一双。
金银宝物庄挍角上。
作好金犁王。
自耕顷垦规郭四边。
然后割给民户田宅书以铁券。
自是已后代代相承无敢废易。
法显在此国闻天竺道人。
于高座上诵经云。
佛钵本在毗舍离。
今在揵陀卫。
竟若干百年(法显闻诵时有定岁数。
但今忘耳)当复至西月氏国。
若干百年当至于阗国。
住若干百年当至屈茨国。
若干百年当复至师子国。
若干百年当复来到汉地。
若干百年当还中天竺已。
当上兜术天上。
弥勒菩萨见而叹曰。
释迦文佛钵至。
即共诸天华香供养七日。
七日已还阎浮提。
海龙王将入龙宫。
至弥勒将成道时。
钵还分为四复本頞那山上。
弥勒成道已。
四天王当复应念佛如先佛法。
贤劫千佛共用一钵。
钵去已佛法渐灭。
佛法灭后人寿转短。
乃至五岁。
五岁之时粳米酥油皆悉化灭。
人民极恶捉草木则变成刀杖共相伤割。
其中有福者逃避入山。
恶人相杀尽已还复来出。
共相谓言。
昔人寿极长。
但为恶甚作非法故。
我等寿命遂尔短促。
乃至五岁。
我今共行诸善起慈悲心修行信义。
如是各行信义。
展转寿倍乃至八万岁弥勒出世初转法轮时。
先度释迦遗法中弟子。
出家人及受三归五戒八斋法供养三宝者。
第二第三次度有缘者。
法显尔时欲写此经。
其人云。
此无经本我心口诵耳。
法显住此国二年。
更求得弥沙塞律藏本。
得长阿含杂阿含。
复得一部杂藏。
此悉汉土所无者。
得此梵本已即载商人大舶上可有二百馀人。
后系一小舶海行艰崄。
以备大舶毁坏。
得好信风东下。
三日便值大风舶漏水入。
商人欲趣小舶。
小舶上人恐人来多。
即斫絙断。
商人大怖命在须臾。
恐舶水满。
即取粗财货掷著水中。
法显亦以君墀及澡罐并馀物弃掷海中。
但恐商人掷去经像。
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地众僧。
我远行求法。
愿威神归流得到所止。
如是大风昼夜十三日到一岛边。
潮退之后见船漏处即补塞之。
于是复前。
海中多有抄贼。
遇辄无全。
大海弥漫无边不识。
东西唯望日月星宿而进。
若阴雨时为逐风去亦无所准。
当夜闇时。
但见大浪相搏晃若火色。
鼋鼍水性怪异之属。
商人荒懅不知那向。
海深无底。
又无下石住处。
至天晴已乃知东西。
还复望正而进。
若值伏石则无活路。
如是九十许日。
乃到一国。
名耶婆提。
其国外道婆罗门兴盛。
佛法不足言。
停此国五月日。
复随他商人大舶上亦二百许人。
赍五十日粮。
以四月十六日发。
法显于舶上安居。
东北行趣广州。
一月馀日夜鼓二时遇黑风暴雨。
商人贾客皆悉惶怖。
法显尔时亦一心念观世音及汉地众僧蒙威神祐。
得至天晓。
晓已诸婆罗门议言。
坐载此沙门。
使我不利遭此大苦。
当下比丘置海岛边。
不可为一人令我等危崄。
法显檀越言。
汝若下此比丘亦并下我。
不尔便当杀我。
如其下此沙门。
吾到汉地当向国王言汝也。
汉地王亦敬信佛法重比丘僧。
诸商人踌躇不敢便下。
于时天多连阴海师相望僻误。
遂经七十馀日。
粮食水浆欲尽。
取海咸水作食。
分好水人可得二升。
遂便欲尽。
商人议言。
常行时政可五十日便到广州。
今已过期多日将无僻耶。
即便西北行求岸。
昼夜十二日到长广郡界牢山南岸。
便得好水菜。
但经涉险难忧惧积日。
忽得至此岸见藜藿菜依然。
知是汉地。
然不见人民及行迹。
未知是何许。
或言未至广州。
或言已过。
莫知所定。
即乘小舶入浦觅人欲问其处。
得两猎人即将归令法显译语问之。
法显先安慰之。
徐问。
汝是何人。
答言。
我是佛弟子。
又问。
汝入山何所求。
其便诡言。
明当七月十五日。
欲取桃腊佛。
又问。
此是何国。
答言。
此青州长广郡界统属晋家。
闻已商人欢喜。
即乞其财物遣人往长广郡。
太守李嶷敬信佛法。
闻有沙门持经像乘舶泛海而至。
即将人从来至海边。
迎接经像。
归至郡治。
商人于是还向扬州到青州。
请法显一冬一夏。
夏坐讫法显离诸师久欲趣长安。
但所营事重。
遂便南下向都。
就禅师出经律藏。
法显发长安六年到中印国。
停经六年。
还经三年达青州。
凡所游履减三十国。
沙河已西迄于天竺。
众僧威仪法化之美。
不可详说。
窃惟诸师未得备闻。
是以不顾微命净海而还。
艰难具更。
幸蒙三尊威灵。
危而得济。
故将竹帛疏所经历。
欲令贤者同其闻见。
是岁甲寅晋义熙十二年矣。
岁在寿星。
夏安居末迎法显。
道人既至留共冬斋。
因讲集之馀重问游历。
其人恭顺言辄依实。
由是先所略者劝令详载。
显复具叙始末。
自云。
顾寻所经不觉心动汗流。
所以乘危履险不惜此形者。
盖是志有所存专其愚直。
故投命于必死之地。
以达万一之冀。
于是感叹。
斯人以为古今罕有。
自大教东流。
未有忘身求法如显之比。
然后知诚之所感无穷否而不通。
志之所将无功业而不成。
成夫功业者。
岂不由忘夫所重重夫所忘者哉。
神僧传·卷第二
释法显。姓龚氏。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龆龀而亡。其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送还寺。住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齐。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其路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至于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凡度七百馀所。次至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馀国。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瞑过之。显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险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里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遂欲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妥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器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曰。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至中天竺于摩揭提波连弗邑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线经方等泥洹经等。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并汉土所无。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雨众皆惶惧。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论。垂有百馀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馀经律未译。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
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下
释法显姓龚。平阳武阳人。有三兄并髫龀而亡。父恐祸及显。三岁便度为沙弥。居家数年病笃欲死。因以送还寺信宿便差。不肯复归。其母欲见之不能得。后为立小屋于门外以拟去来。十岁遭父忧。叔父以其母寡独不立。逼使还俗。显曰。本不以有父而出家也。正欲远尘离俗故入道耳。叔父善其言乃止。顷之母丧。至性过人。葬事毕仍即还寺。尝与同学数十人于田中刈稻。时有饥贼欲夺其谷。诸沙弥悉奔走。唯显独留。语贼曰。若欲须谷随意所取。但君等昔不布施。故致饥贫。今复夺人恐来世弥甚。贫道预为君忧耳。言讫即还。贼弃谷而去。众僧数百人莫不叹服。及受大戒志行明敏仪轨整肃。常慨经律舛阙。誓志寻求。以晋隆安三年。与同学慧景道整慧应慧嵬等。发自长安。西渡流沙。上无飞鸟下无走兽。四顾茫茫莫测所之。唯视日以准东西。望人骨以标行路耳。屡有热风恶鬼遇之必死。显任缘委命直过险难。有顷至葱岭。岭冬夏积雪。有恶龙吐毒风雨沙砾。山路艰危壁立千仞。昔有人凿石通路傍施梯道。凡度七百馀所。又蹑悬絙过河数十馀处。皆汉之张骞甘父所不至也。次度小雪山遇寒风暴起。慧景噤战不能前。语显曰。吾其死矣。卿可前去勿得俱殒。言绝而卒。显抚之泣曰。本图不果命也。奈何复自力孤行。遂过山险。凡所经历三十馀国。将至天竺。去王舍城三十馀里有一寺。逼冥过之。显明旦欲诣耆阇崛山。寺僧谏曰。路甚艰阻。且多黑师子亟经啖人。何由可至。显曰。远涉数万誓到灵鹫。身命不期出息非保。岂可使积年之诚既至而废耶。虽有险难吾不惧也。众莫能止。乃遣两僧送之。显既至山。日将曛夕欲遂停宿。两僧危惧舍之而还。显独留山中烧香礼拜。翘感旧迹如睹圣仪。至夜有三黑师子来蹲显前舐唇摇尾。显诵经不辍一心念佛。师子乃低头下尾伏显足前。显以手摩之。咒曰。若欲相害待我诵竟。若见试者可便退矣。师子良久乃去。明晨还返路穷幽梗。止有一径通行。未至里馀忽逢一道人。年可九十。容服粗素而神气俊远。显虽觉其韵高而不悟是神人。后又逢一少僧。显问曰。向耆年是谁耶。答云。头陀迦叶大弟子也。显方大惋恨。更追至山所。有横石塞于室口遂不得入。显流涕而去。进至迦施国。国有白耳龙。每与众僧约令国内丰熟。皆有信效。沙门为起龙舍并设福食。每至夏坐讫龙辄化作一小蛇。两耳悉白。众咸识是龙。以铜盂盛酪置龙于中。从上座至下行之遍乃化。去年辄一出显亦亲见。后至中天竺于摩竭提邑波连弗阿育王塔南天王寺得摩诃僧祇律。又得萨婆多律抄杂阿毗昙心綖经方等泥洹经等。显留三年。学梵语梵书。方躬自书写。于是持经像寄附商客到师子国。显同旅十馀。或留或亡。顾影唯己。常怀悲慨。忽于玉像前见商人以晋地一白团绢扇供养。不觉悽然下泪。停二年。复得弥沙塞律长杂二含及杂藏本。并汉土所无。既而附商人大舶循海而还。舶有二百许人。值暴风水入众皆惶懅。即取杂物弃之。显恐弃其经像。唯一心念观世音。及归命汉土众僧舶任风而去得无伤坏。经十馀日达耶婆提国。停五月。复随他商东适广州。举帆二十馀日。夜忽大风合舶震惧。众咸议曰。坐载此沙门使我等狼狈。不可以一人故令一众俱亡。共欲推之。法显檀越厉声呵商人曰。汝若下此沙门亦应下我。不尔便当见杀。汉地帝王奉佛敬僧。我至彼告王必当罪汝。商人相视失色僶俛而止。既水尽粮竭唯任风随流。忽至岸见藜藋菜。依然知是汉地。但未测何方。即乘船入浦寻村见猎者二人。显问此是何地耶。猎人曰。此是青州长广郡牢山南岸。猎人还以告太守李嶷。嶷素敬信。忽闻沙门远至躬自迎劳。显持经像随还。顷之欲南归。青州刺史请留过冬。显曰。贫道投身于不反之地志在弘通。所期未果不得久停。遂南造京师。就外国禅师佛驮跋陀于道场寺。译出摩诃僧祇律方等泥洹经杂阿毗昙心垂百馀万言。显既出大泥洹经。流布教化咸使见闻。有一家失其姓名。居近朱雀门世奉正化。自写一部读诵供养。无别经室与杂书共屋。后风火忽起延及其家。资物皆尽。唯泥洹经俨然具存。煨烬不侵卷色无改。京师共传咸叹神妙。其馀经律未译。后至荆州卒于辛寺。春秋八十有六。众咸恸惜。其游履诸国。别有大传焉。
释义渊 朝代:东晋

人物简介

海东高僧传·卷第一
释义渊。
句高丽人也。
世系缘致咸莫闻也。
自隶剃染。
善守律仪。
慧解渊深。
见闻泓博。
兼得儒玄。
为一时道俗所归。
性爱传法。
意在宣通。
以无上法宝。
光显实难。
未辨所因。
闻。
前齐定国寺沙门法上。
戒山慧海。
肃物范人。
历跨齐世为都统。
所部僧尼不减二百万。
而上纲纪将四十年。
当文宣时盛弘释典。
内外阐扬。
黑白咸𠃔。
景行既彰。
逸响遐被。
是时句高丽大圣相王高德。
乃深怀正信。
崇重大乘。
欲以释风被之海曲。
然莫测其始末缘由。
自西徂东年世帝代。
故件录事条。
遣渊乘帆向邺。
启发未闻。
其略曰。
释迦文佛。
入涅槃来。
至今几年。
又在天竺。
经历几年。
方到汉地。
初到何帝。
年号是何。
又齐陈佛法谁先从尔。
至今历几年帝。
请乞具注。
其十地。
智度。
地持。
金刚般若等诸论本。
谁述作著论。
缘起灵瑞所由有传记不。
谨录咨审。
请垂释疑。
上答云。
佛以姬周昭王二十四年甲寅岁生。
十九出家。
三十成道。
当穆王二十四年癸未。
王闻西方有化人出。
便即西入。
至竟不还。
以此为验。
四十九年在世。
灭度至今齐世武平七年丙申。
凡一千四百六十五年。
后汉明帝永平。
经法初来。
魏晋相传。
吴孙权赤乌年。
康僧会适吴。
方弘教法。
地持阿僧伽比丘从弥勒菩萨受得其本。
至晋安帝隆安年。
昙摩谶于姑藏为河西王沮渠蒙逊译。
摩诃衍论。
是龙树菩萨造。
晋隆安年。
鸠摩什波至长安为姚兴译。
十地论金刚般若论。
并是僧祛弟波薮槃豆造。
至魏宣武帝时。
菩提留支始翻。
上答指證。
由缘甚广。
今略举要。
渊服膺善诱。
博通幽奥。
辩高灸輠。
理究连环。
曩日旧疑。
焕然冰释。
今兹妙义。
朗若霞开。
西承慧日。
东注法源。
望悬金不刊。
传群玉而无朽。
所谓苦海津济。
法门梁栋者。
其惟吾师乎。
既返国揄扬大慧。
导诱群迷。
义贯古今。
英声藉甚。
自非天质火拔。
世道相资。
何以致如斯之极哉。
史不叙所终。
故不书。
赞曰。
佛生年月日传记互出。
理难一定。
然渊亲承法上口授而来。
乃与唐法琳辨正论所据若合符节。
当以此为指南。
然钜儒吴世文援引古文特启异论。
致有问对。
虽辞旨烦丽。
亦不足凭也。
求那跋摩 朝代:南朝宋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二 译经科
此云功德铠。
刹利种。
世王罽宾国。
大父呵黎跋陀。
此云师子贤。
僧伽阿难。
此云众喜。
皆有奇德。
跋摩年十四。
天姿秀发。
其母尝须野兽肉羹。
使办味。
跋摩曰。
有生之类。
莫不恶死。
以彼之所恶。
充己之所嗜。
岂亦仁人之用心哉。
母恚曰。
汝谓端有地狱报耶。
佗日我替汝偿。
所不悔也。
已而跋摩偶覆羹烂手。
谓母曰。
痛可柰何。
母其替我乎。
母笑曰。
痛在汝。
我安能替耶。
跋摩跪曰。
杀寔三涂极苦之因。
身作身受。
固无替理。
昨者大人之言。
其无乃过乎。
母为止杀。
终其身。
年十八。
去为沙门。
有相者曰。
君三十当南面称孤。
今兹出家。
其获道果必矣。
及期王薨。
国人欲迎立之。
跋摩翻然自引。
游狮子国。
入阇婆。
阇婆王婆多伽母先梦圣者至。
见跋摩从受五戒。
王始不信。
以母故。
亦从受焉。
久之乃笃信。
邻国来寇。
王将禦之。
因问跋摩以不战而胜之术。
对曰其惟慈悲乎。
虽然国有患难。
而岂可弗加驱驰哉。
王行矣。
既凯旋。
王中流矢。
跋摩咒水洗之而愈。
王欲出家。
群臣固争不可。
王曰吾有三愿。
苟诸君听之。
则吾亦当听诸君请。
不然则否。
其一应同奉大和尚。
其二应禁杀。
其三应有馀积。
以赈给贫乏。
于是群臣谨奉约。
而率遵五戒。
王躬治精舍。
以延跋摩。
名震诸国。
元嘉元年九月。
京师沙门慧观慧聪等。
表请迎至。
诏交州刺史。
并沙门法长道冲道俊等。
航海以往至广州。
诏听乘驿诣阙。
道由始兴。
爱其虎市山。
形类耆阇。
因改山中寺额为灵鹫。
留居之一年。
太守蔡茂之深加敬仰。
将死。
说法安慰。
而家人梦其在寺为众僧讲法。
寺有宝月殿。
跋摩于东壁戏作定光儒童布发像。
极妙。
夜辄有光。
山故多虎。
自跋摩至屏绝。
禅定必累日。
寺僧尝遣沙弥侯之。
见白狮子。
仰蹑柱而戏。
弥空皆青莲华。
沙弥惊走大呼。
僧争至。
豁无所见。
八年正月至建邺。
引对。
劳问甚勤。
曰寡人欲持斋不杀。
迫以身徇万几。
不获所愿。
法师远来陋邦。
何以见教。
对曰道在身。
不在事。
法由己。
不由人。
且帝王所脩。
与匹夫异。
匹夫身贱名微。
言令不威。
傥不克己苦节。
何以为用。
帝王以四海为家。
万民为子。
出一嘉言。
则士庶皆悦。
布一善政。
则人神以和。
刑不夭命。
役不劳力。
则使风雨时若。
寒暑应节。
百谷滋繁。
桑麻郁茂。
以是为持斋不杀。
亦大矣。
安在辍半日之飧。
全一禽之命。
然后为弘济耶。
帝抚几叹曰。
俗迷远理。
僧滞近教。
迷远理者。
谓至道虚旷。
滞近教者。
但拘名相。
如法师所谕。
开奖人意。
可与论天人之际矣。
止祇洹寺。
讲法华及十地品。
法席之盛。
前所未见。
译菩萨善戒三十品。
优婆塞五戒法等二十六卷。
足成伊叶波罗所译杂心十卷。
元嘉六年。
坐夏定林。
夏休还祇洹。
九月二十八日。
中食未毕还室。
弟子从至。
泊然已化。
寿六十五。
则一日谓弟子曰。
我已證二果矣。
又说偈三十六行。
授阿沙罗曰。
可以示天竺僧。
及此土僧。
有诏建塔。
译遗偈。
偈多不载。
神僧传·卷第三
求那跋摩。此云功德铠。本刹利种。累世为王治在罽宾国。年十四便机见俊达深度。仁爱汎博崇德务善。其母尝须野肉令跋摩办之。跋摩曰。有命之类莫不贪生。夭彼之命非仁人矣。年二十出家受戒。洞明九部博晓四舍。诵经百馀万言。深达律品妙入禅要。时人号曰三藏法师。至年三十罽宾国王薨。绝无绍嗣。众咸议曰。跋摩帝室之胤。又才明德重。可请令还俗以绍国位。群臣数百再三固请。跋摩不纳。乃辞师违众林栖谷饮。孤行山野遁迹人世。后至阇婆国。初未至一日阇婆王母夜梦见一道士飞舶入国。明旦果是跋摩来至。王母敬以圣礼从受五戒。母因劝王曰。宿世因缘得为母子。我已受戒而汝不信。恐后生之因永绝今果。王迫以母敕。即奉命受戒。渐染既久专精稍笃。顷之邻兵犯境。王谓跋摩曰。外贼恃力欲见侵侮。若与斗战伤杀必多。如其不拒危亡将至。今唯归命师尊不知何计。跋摩曰。暴寇相攻宜须禦捍。但当起慈悲心勿兴害念耳。王自领兵拟之。旗鼓始交贼便退散。王遇流矢伤脚。跋摩为咒水洗之。信宿平复。后为跋摩立精舍。躬自琢材伤王脚指。跋摩又为咒治之。有顷平复。时京师名德沙门慧观慧聪等远挹风猷思欲参禀。以元嘉元年九月。启文帝求迎请跋摩。帝即敕交州刺史令泛舶延致。观等又遣沙门法长道冲道隽等往彼祈请。文帝知跋摩已至南海。于是复敕州郡令资发下京。路由始兴经停岁许。始兴有虎市山。仪形耸峙峰岭高绝。跋摩谓其髣髴耆阇。乃改名灵鹫。于山寺之外别立禅室。去寺数里磬音不闻。每至鸣椎。跋摩已至。或冒雨不沾。或履泥不污。时众道俗莫不肃然增敬。寺有宝月殿。跋摩于殿北壁手自画作罗云像。及定光儒童布发之形。像成之后每夕放光。久之乃歇。始兴太守蔡茂之深加敬仰。后茂之将死。跋摩躬自往视说法安慰。后家人梦见茂之在寺中与众僧讲法。此山本多虎灾。自跋摩居之。昼行夜往。或时值虎以杖按头抒之而去。跋摩尝于别室坐禅。累日不出。寺僧遣沙弥往候之。见一白师子缘柱而立。亘室弥漫生青莲花。沙弥惊恐大呼。往视师子豁无所见。未终之前预造遗文偈颂三十六行。自说因缘云。已證二果。手自封缄付弟子阿沙罗云。我终后可以此文还示天竺僧。亦可示此境僧也。既终之后即趺坐绳床。颜貌不异似若入定。道俗赴者千有馀人。并闻香气芬烈。咸见一物状若龙蛇。可长一匹许。起于尸侧直上冲天。莫能诏者。即于南林戒坛前。依外国法阇毗之。春秋六十有五。
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下
求那跋摩。
此云功德铠。
本刹利种。
累世为王治在罽宾国。
祖父呵梨跋陀。
此言师子贤。
以刚直被徙。
僧伽阿难。
此言众喜。
因潜隐山泽。
跋摩年十四便机见俊达深有远度。
仁爱汎博崇德务善。
其母尝须野肉令跋摩办之。
跋摩启曰。
有命之类莫不贪生。
夭彼之命非仁人矣。
母怒曰。
设令得罪吾当代汝。
跋摩他日煮油误浇其指。
因谓母曰。
代儿忍痛。
母曰。
痛在汝身吾何能代。
跋摩曰。
眼前之苦尚不能代。
况三途耶。
母乃悔悟终身断杀。
至年十八相公见而谓曰。
君年三十当抚临大国南面称尊。
若不乐世荣当获圣果。
至年二十出家受戒。
洞明九部博晓四含。
诵经百馀万言。
深达律品妙入禅要。
时号曰三藏法师。
至年三十罽宾王薨。
绝无绍嗣。
众咸议曰。
跋摩帝室之胤。
又才明德重。
可请令还俗以绍国位。
群臣数百再三固请。
跋摩不纳。
乃辞师违众林栖谷饮。
孤行山野遁迹人世。
后到师子国观风弘教。
识真之众咸谓已得初果。
仪形感物见者发心。
后至阇婆国。
初未至一日阇婆王母夜梦见一道士飞舶入国。
明旦果是跋摩来至。
王母敬以圣礼从受五戒。
母因劝王曰。
宿世因缘得为母子。
我已受戒而汝不信。
恐后生之因永绝今果。
王迫以母敕。
即奉命受戒。
渐染既久专精稍笃。
顷之邻兵犯境。
王谓跋摩曰。
外贼恃力欲见侵侮。
若与斗战伤杀必多。
如其不拒危亡将至。
今唯归命师尊不知何计。
跋摩曰。
暴𡨥相攻宜须禦捍。
但当起慈悲心勿兴害念耳。
王自领兵拟之。
旗鼓始交贼便退散。
王遇流矢伤脚。
跋摩为咒水洗之。
信宿平复。
王恭信稍殷。
乃欲出家修道。
因告群臣曰。
吾欲躬栖法门。
卿等可更择明主。
群臣皆拜伏劝请曰。
王若舍国则子民无依。
且敌国凶强恃险相对。
如失恩覆则黔首奚处。
大王天慈宁不悯念。
敢以死请申其悃愊。
王不忍固违。
乃就群臣请三愿。
若许者当留治国。
一愿凡所王境同奉和上。
二愿尽所治内一切断杀。
三愿所有储财赈给贫病。
群臣欢喜佥然敬诺。
于是一国皆从受戒。
王后为跋摩立精舍。
躬自引材伤王脚指。
跋摩又为咒治。
有顷平复。
导化之声播于遐迩。
邻国闻风皆遣使要请。
时京师名德沙门慧观慧聪等。
远挹风猷思欲餐禀。
以元嘉元年九月。
面启文帝。
求迎请跋摩。
帝即敕交州刺史令汎舶延致观等。
又遣沙门法长道冲道俊等往彼祈请。
并致书于跋摩及阇婆王婆多加等。
必希顾临宋境流行道教。
跋摩以圣化宜广不惮游方。
先已随商人竺难提舶欲向一小国。
会值便风遂至广州。
故其遗文云。
业行风所吹遂至于宋境。
此之谓也。
文帝知跋摩已至南海。
于是复敕州郡令资发下京。
路由始兴。
经停岁许。
始兴有虎市山。
仪形耸孤峰岭高绝。
跋摩谓其髣髴耆阇。
乃改名灵鹫。
于山寺之外别立禅室。
室去寺数里磬音不闻。
每至鸣椎跋摩已至。
或冒雨不沾。
或履泥不湿。
时众道俗莫不肃然增敬。
寺有宝月殿。
跋摩于殿北壁手自画作罗云像及定光儒童布发之形。
像成之后每夕放光。
久之乃歇。
始兴太守蔡茂之深加敬仰。
后茂之将死。
跋摩躬自往视说法安慰。
后家人梦见茂之在寺中与众僧讲法。
实由跋摩化导之力也。
此山本多虎灾。
自跋摩居之。
昼行夜往。
或时值虎。
以杖按头。
弄之而去。
于是山旅水宾去来无梗。
感德归化者十有七八焉。
跋摩尝于别室入禅。
累日不出。
寺僧遣沙弥往候之。
见一白师子缘柱而上。
亘空弥漫生青莲华。
沙弥惊恐大呼往逐师子。
豁无所见。
其灵异无方。
类多如此。
后文帝重敕观等。
复更敦请。
乃汎舟下都。
以元嘉八年正月达于建邺。
文帝引见劳问慇勤。
因又言曰。
弟子常欲持斋不杀。
迫以身殉物不获从志。
法师既不远万里来化此国。
将何以教之。
跋摩曰。
夫道在心不在事。
法由己非由人。
且帝王与匹夫所修各异。
匹夫身贱名劣。
言令不威。
若不剋己苦躬。
将何为用。
帝王以四海为家。
万民为子。
出一嘉言则士女咸悦。
布一善政则人神以和。
刑不夭命役无劳力。
则使风雨适时寒暖应节。
百谷滋繁桑麻郁茂。
如此持斋斋亦大矣。
如此不杀德亦众矣。
宁在阙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
然后方为弘济耶。
帝乃抚机叹曰。
夫俗人迷于远理。
沙门滞于近教。
迷远理者谓至道虚说。
滞近教者则拘恋篇章。
至如法师所言。
真谓开悟明达。
可与言天人之际矣。
乃敕住祇洹寺供给隆厚。
公王英彦莫不宗奉。
俄而于寺开讲法华及十地。
法席之日轩盖盈衢。
观瞩往还肩随踵接。
跋摩神府自然妙辩天绝。
或时假译人而往复悬悟。
后祇洹慧义请出菩萨善戒。
始得二十八品。
后弟子代出二品。
成三十品。
未及缮写失序品及戒品。
故今犹有两本。
或称菩萨戒地。
初元嘉三年。
徐州刺史王仲德于彭城请外国伊叶波罗译出杂心。
至择品而缘碍遂辍。
至是更请跋摩译出后品。
足成十三卷。
并先所出四分羯磨优婆塞五戒略论优婆塞二十二戒等。
凡二十六卷。
并文义详允梵汉弗差。
时影福寺尼慧果净音等。
共请跋摩云。
去六年有师子国八尼至京云。
宋地先未经有尼。
那得二众受戒。
恐戒品不全。
跋摩云。
戒法本在大僧众发。
设不本事无妨得戒。
如爱道之缘。
诸尼又恐年月不满。
苦欲更受。
跋摩称云。
善哉。
苟欲增明甚助随喜。
但西国尼年腊未登。
又十人不满。
且令学宋语别因西域居士。
更请外国尼来足满十数。
其年夏在定林下寺安居。
时有信者采华布席。
唯跋摩所坐华彩更鲜。
众咸崇以圣礼。
夏竟还祇洹。
其年九月二十八日中食未毕。
先起还阁。
其弟子后至。
奄然已终。
春秋六十有五。
未终之前预造遗文偈颂三十六行。
自说因缘云。
已證二果。
手自封缄付弟子阿沙罗云。
我终后可以此文还示天竺僧。
亦可示此境僧也。
既终之后即扶坐绳床。
颜貌不异似若入定。
道俗赴者千有馀人。
并闻香气芬烈。
咸见一物状若龙蛇。
可长一匹许。
起于尸侧直上冲天莫能詺者。
即于南林戒坛前依外国法阇毗之。
四部鳞集。
香薪成𧂐。
灌之香油以烧遗阴。
五色焰起氛氲丽空。
是时天景澄朗道俗哀叹。
仍于其处起立白塔。
欲重受戒。
诸尼悲泣望断不能自胜。
初跋摩至京。
文帝欲从受菩萨戒。
会虏寇侵彊未及咨禀。
奄而迁化。
以本意不遂伤恨弥深。
乃令众僧译出其遗文云。
前顶礼三宝  净戒诸上座 浊世多谄曲  虚伪无诚信 愚惑不识真  怀嫉轻有德 是以诸贤圣  现世晦其迹 我求那跋摩  命行尽时至 所获善功德  今当如实说 不以谄曲心  希望求名利 为劝众懈怠  增长诸佛法 大法力如是  仁者咸谛听 我昔旷野中  初观于死尸 膀胀虫烂坏  臭秽脓血流 系心缘彼处  此身性如是 常见此身相  贪蛾不畏火 如是无量种  修习死尸观 放舍馀闻思  依止林树间 是夜专精进  正观常不忘 境界恒在前  犹如对明镜 如彼我亦然  由是心寂靖 轻身极明净  清凉心是乐 增长大欢喜  则生无著心 变成骨锁相  白骨现在前 朽坏肢节离  白骨悉磨灭 无垢智炽然  调伏思法相 我时得如是  身安极柔软 如是方便修  胜进转增长 微尘念念灭  坏色正念法 是则身究竟  何缘起贪欲 知因诸受生  如鱼贪钩饵 彼受无量坏  念念观磨灭 知彼所依处  从心猿猴起 业及业果报  依缘念念灭 心所知种种  是名别相法 是则思慧念  次第满足修 观种种法相  其心转明了 我于尔焰中  明见四念处 律行从是竟  摄心缘中住 苦如炽然剑  斯由渴爱转 爱尽般涅槃  普见彼三界 死焰所炽然  形体极消瘦 喜息乐方便  身还渐充满 胜妙众生相  顶忍亦如是 是于我心起  真实正方便 渐渐略境界  寂灭乐增长 得世第一法  一念缘真谛 次第法忍生  是谓无漏道 妄想及诸境  名字悉远离 境界真谛义  除恼获清凉 成就三昧果  离垢清凉缘 不涌亦不没  净慧如明月 湛然正安住  纯一寂灭相 非我所宣说  唯佛能證知 那波阿毗昙  说五因缘果 实义知修行  名者莫能见 诸论各异端  修行理无二 偏执有是非  达者无违诤 修行众妙相  今我不宣说 惧人起妄想  诳惑诸世间 于彼修利相  我已说少分 若彼明智者  善知此缘起 摩罗婆国界  始得初圣果 阿兰若山寺  道迹修远离 后于师子国  村名劫波利 进修得二果  是名斯陀含 从是多留难  障修离欲道 见我修远离  知是处空闲 咸生希有心  利养竞来集 我见如火毒  心生大厌离 避乱浮于海  阇婆及林邑 业行风所飘  随缘之宋境 于是诸国中  随力兴佛法 无问所应问  谛实真实观 今此身灭尽  寂若灯火灭
高僧摘要·品高僧摘要卷三
此云功德铠。本刹利种。累世为王。治在罽宾国。跋摩年十四。机见俊达。深有远度。仁爱务善。其母尝须野肉。令跋摩办之。跋摩启曰。有命之类。莫不贪生。夭彼之命。非仁人矣。母怒曰。设令得罪。吾当代汝。跋摩他口煮油。误浇其指。因谓母曰。代儿忍痛。母曰。痛在汝身。吾何能代。跋摩曰。眼前之苦。尚不能代。况三途耶。母乃悔悟。终身断杀。至年十八。相工见而谓曰。君年三十。当抚临大国。南面称尊。若不乐世荣。当获圣果。至年二十。出家受戒。洞明九部。博晓四含。诵经百馀万言。深达律品。妙入禅要。时人号曰。三藏法师。至年三十。罽宾国王薨。绝无绍嗣。众咸议曰。跋摩帝室之胤。又才明德重。可请令还俗。以绍国位。群臣数百。再三固请。跋摩不纳。乃辞师违众。林栖谷饮。孤行山野。遁迹人世。后到师子国。观风弘教见者发心。后至阇婆国。至前一日。阇婆王母。夜梦见一道士。飞舶入国。明旦果跋摩至。王母敬以圣礼从受五戒。母因劝王曰。宿世因缘得为母子我已受戒而汝不信。恐后生之因。永绝今果。王迫以母敕即奉命受戒。顷之邻兵犯境。王谓跋摩曰。外贼恃力。欲见侵侮。若与斗战。伤杀必多。如其不拒。危亡将至。今唯归命师尊。不知何计。跋摩曰。暴寇相攻。宜须禦捍。但当起慈悲心。勿兴害念耳。王自领兵拟之。旗鼓始交。贼便退散王遇流矢伤脚。跋摩为咒水洗之。信宿平复。王恭信稍殷。乃欲出家修道。因告群臣曰。吾欲躬栖法门。卿等可便择明主。群臣皆拜伏劝请曰。王若舍国。则子民无依。且敌国凶强。恃崄相对。大王天慈。宁不悯命。敢以死请。王不忍固违。乃就群臣请三愿。若许者当留治国。一愿凡所王境。同奉和尚。二愿尽所治内。一切断杀。三愿所有储财。赈给贫病。群臣欢喜敬诺。于是一国皆从受戒。王后为跋摩立精舍。躬自琢材。伤王脚指。跋摩又为咒治。有顷平复。道化之声。播于遐迩。邻国闻风。皆遣使要请。时京师名德。慧观慧聪等。远挹风猷。以元嘉元年九月。面启文帝。求迎跋摩。帝即赐交州刺史。令泛舶延致。观等又遣沙门法长道冲道俊等。往彼祈请。并致书于跋摩。及阇婆王。希临宋境。流行道教。跋摩以圣化宜广。不惮游方。路由始兴。经停岁许。始兴有虎市山。仪形耸峙。峰岭高绝。跋摩谓髣髴耆阇。乃改名灵鹫。于山寺之外。别立禅室。去寺数里。磬音不闻。每至鸣椎。跋摩已至。或冒雨不沾。或履泥不污。时众道俗。莫不肃然增敬寺有宝月殿。跋摩于殿北壁。手自画作罗云像。及定光儒童布发之形。像成之后。每夕放光。此山本多虎灾。自跋摩居之。昼行夜往。或时值虎。以杖按头抒之而去。于是山旅水宾。去来无梗。文帝重敕观等复更敦请。乃汎舟下都。以元嘉八年正月。达于建业。文帝引见。劳问慇勤。因言曰。弟子常欲持斋不杀。不获从志。法师既不远万里。来化此国。将何以教之。跋摩曰。夫道在心。不在事。法由己。非由人。且帝王与匹夫。所修各异。匹夫身贱名劣。言令不威。若不克己苦躬。将何为用。帝王以四海为家。万民为子。出一嘉言。则士女咸悦。布一善政。则人神以和。刑不夭命。役无劳力。使风雨适时。寒煖应节。百谷滋繁。桑麻郁茂。如此持斋亦大矣。不杀亦众矣。宁在阙半日之餐。全一禽之命。方为弘济耶。帝乃抚几叹曰。夫俗人迷于远理。沙门滞于近教。迷远理者。谓至道虚说。滞近教者。则拘恋篇章。至如法师所言。真开悟明达。可与言天人之际矣。乃敕住祇洹寺。供给隆厚。王公英彦。莫不宗奉。俄而于寺开讲法华。及十地。法席之日。轩盖盈衢。观瞩往还。肩随踵接。其年九月二十八日。食未毕。奄然已终。春秋六十有五。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一 弘法科
生范氏。
豫州人也。
年十二。
为儒。
深明诗礼。
十六为沙门。
以解义称。
从什公游。
为一时流辈所推。
还建邺。
止东安寺。
宋高祖礼遇特异。
方伐长安。
载与俱。
行。
及文帝嗣位。
尤所钦敬。
初帝于法未甚信崇。
元嘉十二年。
京尹萧摹之请制民间建寺铸像。
帝谓侍中何尚之。
吏部羊玄保曰。
朕少读经不多。
比日弥复无暇。
因果之事。
昧然未究。
所以不敢立异者。
正以卿辈时秀信敬故耳。
范泰谢灵运尝言。
六经法度。
本在济世。
必求妙道。
当以佛经指南。
比见颜延之析达性论。
宗炳难黑白论。
其说汪洋。
大明至理。
并足开奖人意。
若使率土之民。
皆敦此化。
则朕坐致太平。
夫复何事。
因出摹之所上疏曰。
卿等增损。
必有以遏戒浮淫。
无伤弘奖者。
乃当著令耳。
尚之对曰。
横目之俗。
多不敬信。
以臣庸陋。
独有愚勤。
寔惧缺薄。
上玷大法。
更蒙奖论。
重有愧耳。
然前代群英。
则不负明诏矣。
渡江而来。
王导周顗庾亮王濛谢尚郗起王坦之王恭王谧郭文谢敷戴逵许询。
及亡高祖兄弟。
王元琳昆季。
范汪孙绰张玄殷凯。
或宰辅冠冕。
或人伦羽仪。
或置情人天之际。
或抗迹烟霞之表。
皆倒心归依。
其间比对。
如兰护开潜渊遁崇邃。
皆亚迹黄钟。
或不测人也。
近世道俗较谈便尔。
若悉举者。
夷夏汉魏。
奇杰辈出。
不可胜数。
慧远法师云。
释迦之化。
无所不可。
适道固自教原。
齐俗亦为要务。
窃味此言。
有契至理。
若使家家持戒。
则一国息刑。
故佛图澄适赵。
而使二石减暴。
罗什在秦。
则苻健损虐。
神道助教。
昭然可观。
不可诬也。
而摹之所请。
不谓全非。
但伤蠹道俗者。
其意本在无行僧尼。
而情伪难分。
去取未易耳。
至如土木之工。
虽若糜费。
然植福报恩。
未易顿绝。
臣比斟酌。
进退未安。
今日面奉德音。
实用欣抃。
羊玄保进曰。
此谈盖天人之学。
岂臣昧陋。
所宜与闻。
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
孙吴尽吞并之计。
无取于此耳。
帝曰。
此非战国之具。
良如卿言。
尚之曰。
夫礼隐逸则战士怠。
贵仁德则兵气销。
傥以孙吴为志。
动期吞并。
亦将无取于尧舜之道。
岂特释教而已哉。
帝悦曰。
释门之有卿。
如孔门之有季路。
所谓恶言不入于耳。
自是崇敬教乘。
颜延之著离识论。
先以其检上帝。
帝命严辩之。
酬酢终日。
帝笑曰。
公等殆不愧支许也。
东海何承天问严。
佛国用何历。
严曰。
天竺夏至之日。
方中无影。
盖天之中也。
五行用土色尚黄。
数以五。
八寸为尺。
十两当汉十二两。
以建辰之月为岁首。
讨覈分至。
推较薄蚀。
顾步光影。
其法甚详。
宿度年纪。
咸有条例。
承天无所措词。
后波利国人来。
果同严说。
帝诏任豫受焉。
严与慧观谢灵运。
详定涅槃经。
梦神诃之曰。
涅槃尊经。
何以辄加斟酌。
严惕然而觉。
欲尽收前本。
时识者曰。
此欲戒厉后人耳。
若必不应者。
宜即于详定时。
见梦也。
严以为然。
后又梦神告曰。
君以佛经之力。
必当见佛。
元嘉二十年殁。
寿八十一。
高僧传·卷第七 义解四
释慧严。姓范。豫州人。年十二为诸生博晓诗书。十六出家。又精鍊佛理。迄甫立年学洞群籍。风声四远化洽殊邦。闻什公在关复从受学。访正音义多所异闻。后还京师止东安寺。宋高祖素所知重。高祖后伐长安。要与同行。严曰。檀越此行虽伐罪吊民。贫道事外之人。不敢闻命。帝苦要之。遂行。及文帝在位。情好尤密。每见弘赞问佛法。先是帝未甚崇信。至元嘉十二年京尹萧摹之上启请制起寺及铸像。帝乃与侍中何尚之吏部郎中羊玄保等议之。谓尚之曰。朕少来读经不多。比日弥复无暇。三世因果未辩厝怀。而复不敢立异者。正以卿辈时秀率所敬信故也。范泰谢灵运常言。六经典文本在济俗为治。必求灵性真奥。岂得不以佛经为指南耶。近见颜迎之推达性论宗炳难白黑论。明佛汪汪尤为名理并足开奖人意。若使率土之滨皆敦此化。则朕坐致太平。夫复何事。近萧摹之请制。未全经通。即以相示。委卿增损。必有以遏戒浮淫无伤弘奖者。乃当著令耳。尚之对曰。悠悠之徒多不信法。以臣庸蔽独秉愚勤。惧以阙薄贻点大教。今乃更荷褒拂非所敢当。至如前代群英则不负明诏矣。中朝已远难复尽知。度江以来则王导周顗庾亮王濛谢尚郤超王坦王恭王谧郭文谢敷戴逵许询及亡高祖兄弟王元琳昆季范汪孙绰张玄殷顗。或宰辅之冠盖。或人伦之羽仪。或置情天人之际。或抗迹烟霞之表。并禀志归依厝心崇信。其间比对则兰护开潜渊遁崇邃。皆亚迹黄中。或不测人也。近世道俗敷谈便尔。若当备举夷夏爰逮汉魏。奇才异德胡可胜言。慧远法师尝云。释氏之化无所不可。适道固自教源。济俗亦为要务。窃寻此说有契理奥。何者若使家家持戒则一国息刑。故佛澄适赵二石减暴。灵塔放光苻健损虐。故神道助教有自来矣。而萧摹所启亦不谓全非。但伤蠹道俗者。本在无行僧尼。而情貌难分祛取未易。金铜土木虽縻费滋深。必福业所寄复难得顿绝。臣比思为斟酌进退难安。今日亲奉德音实亦深用夷泰。羊玄保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尽吞并之计。将无取于此耶。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若以孙吴为志。苟在吞噬。亦无取尧舜之道。岂唯释教而已耶。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帝自是信心乃立。始致意佛经。及见严观诸僧。辄论道义理。时颜延之著离识观及论检。帝命严辩其同异。往复终日。帝笑曰。公等今日无愧支许。严后著无生灭论及老子略注等。东海何承天以博物著名。乃问严。佛国将用何历。严云。天竺夏至之日方中无影。所谓天中。于五行土德色尚黄。数尚五。八寸为一尺。十两当此土十二两。建辰之月为岁首。及讨覈分至推校薄蚀。顾步光影其法甚详。宿度年纪咸有条例。承天无所厝难。后婆利国人来。果同严说。帝敕任豫受焉。大涅槃经初至宋土。文言致善。而品数疏简。初学难以措怀。严乃共慧观谢灵运等。依泥洹本加之品目。文有过质颇亦治改。始有数本流行。严乃梦见一人形状极伟。厉声谓严曰。涅槃尊经何以轻加斟酌。严觉已惕然。乃更集僧欲收前本。时识者咸云。此盖欲诫厉后人耳。若必不应者何容即时方梦。严以为然。顷之又梦神人告曰。君以弘经之力必当见佛也。严以宋元嘉二十年卒于东安寺。春秋八十有一矣。帝诏曰。严法师器识渊远学道之匠。奄尔迁神痛悼于怀。可给钱五万布五十匹。严弟子法智。幼有神理。年二十四往江陵值雅公讲。便论议数番。雅厝通无地。雅顾眄四众曰。小子斐然成章。智笑曰。乃变风变雅作矣。于是声布楚郢誉洽京吴。善成实及大小品。
高僧摘要·法高僧摘要卷二
姓范。豫州人。年十二为诸生。博晓诗书。十六出家。又糟练佛理。迄甫立年。学洞群籍。闻什公在关。复从受学。访正音义。多所异闻。后还京师。止东安寺。宋高祖素所知重。高祖后伐长安。要与仝行。严曰。檀越此行。虽伐罪吊民。贫道事外之人。不敢闻命。帝苦要之遂行。及文帝在位。情好尤密。每见弘赞问佛法。羊玄保进曰。此谈盖天人之际。岂臣所宜预。窃恐秦楚论强兵之术。孙吴尽吞并之计。将无取于此。帝曰。此非战国之具。良如卿言。何尚之曰。夫礼隐逸。则战士怠。贵仁德。则兵气衰。若以孙吴为志。苟在吞噬。亦无取尧舜之道。岂惟释教而已耶。帝悦曰。释门有卿。亦犹孔氏之有季路。所谓恶言不入于耳。帝自是信心乃立。始致意佛经。及见严与诸僧论道义。时颜延之著离识。及论检。帝命严辩其仝异。往复终日。帝笑曰。公等今日。无愧支许。严后著无生灭论。及老子略注等。东海何承天。以博物著名。乃问严。佛国行用何历。严云。天竺夏至之日。方中无影。所谓天中。于五行。土德。色尚黄。数尚五。八寸为一尺。十两当此土十二两。建辰之月为岁首。及讨覈分至。推挍薄蚀。顾步光影。其法甚详。宿度年纪。咸有条例。承天无所厝难。后婆利国人来。果仝严说。初大涅槃经。品数疏简。初学难以厝怌。严乃共慧观。谢灵运等。依泥洹本。加之品目。梦见一人。形状极伟。厉声谓严曰。涅槃尊经。何以趣加斟酌。严觉已惕然。乃更集僧。欲收前本。时识者咸云。此盖欲诫厉后人耳。若必不应者。何容即时方梦。严以为然。顷之又梦神人告曰。君以弘经之力。必当见佛也。以宋元嘉二十年。卒于东安寺。春秋八十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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