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周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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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乐 明 · 程敏政
五言律诗
孟子以父母俱存兄弟无故为一乐仆实有之而不免于梁公望云之思杜子看云之忆因题其所居之室曰云乐
居官淹冀土,全室住江关。
弟妹身如玉,庭闱发未班。
昼眠思剑外,晚眺近西山。
扰扰红尘里,何时解绶还。
亭在同福县北五里许。即前县守洪公所创也。亭已毁而基址独存。下有岩立潭上。甚奇古。予与童子数三往登焉。乃临潭垂钓。倚岩酌酒。俄而溪云忽来。山雨乍洒。川开林阖。崖壑黯淡。望之若神仙境。予乐之。或坐或立。且吟且啸。不知风颠帽而雨沾衣也。因记其事。以示公望
澄澄潭水上,翠松亭之下。
系马林樾间,步上高岩坐。
青菰岩下摘,白酒岩间煮。
云雾忽满溪,苍然山雨过。
林峦变容色,雨后尤潇洒。
世间宁复有,此景天所借。
投竿却忘归,我岂忘机者。
《说文》「足」、「疋」两部首相承。「疋」下云:「足也。上象腓肠,下从止。《弟子职》曰:『问疋何止。』古文以为《诗大疋》字,亦以为『足』字。或曰『胥』字,一曰疋记也。」许君于此字,可谓翔实。自隶变后,足、疋两形迥殊。而《管子·弟子职》篇作「问所何止」,益不可通。此拓疋字瞭然,乃确知疋字之形。且「疋」部止「𤴙」「𤕟」两字,义取疏通,与「足」部八十五字从「足」为义者迥别。可知许君云「古文亦以为足字」者,明其实非「足」字,乃古文叚借也。古无四声,「足」「疋」「胥」「所」,皆一声之转耳。《曲礼》鸡曰「翰音」,雉曰「疏趾」。雉飞三丈,鸡飞不能三丈。飞高者见其趾。此器三趾卓立,亦可谓之疏趾。疏趾,即疋之本义矣。「疋」与「疏」同音同义而别用,「胥」「所」又别为用。古文字少,意在以简御繁,故叚借特多。然一字数叚,如「疋」字者,于部首中尤为廑见。《大雅》「雅」字,本叚鸟短尾之「雅」,又假象腓肠从止之「疋」,至今「雅」「疋」并行,竟无正字。《周礼》:「笙师舂牍应雅。」《乐记》:「讯疾以雅。」雅本乐器,所以节舞。叚为「雅颂」字,此义不见于《说文》,可想见古人作字,其难其慎,而孳乳浸多,不料后来如此之支蔓无穷也。然则「疋」之为用何广乎?据厉樊榭、翁覃溪、汪容甫所考證,此器曾在马半槎处,后归巴予籍,最后又归吾友程木庵。六舟上人客木庵家,为釐定金石文字,因此镫款识字多难辨,为剔清精拓。道光戊戌,寄拓本至都。余用厉樊榭原韵作诗三篇。后木庵之子守恭执挚门下,曾为题所藏彝器拓本,有云:「却笑木庵心似木,閒中雕尽古来虫。」时余年方壮盛,海内稽经诹古之儒,罔不谐际。摩挲金石,摅发诗文,几于无日无之。廿馀年来,军兴不息,东南文献,凋秏特甚,故人宿草,彝器晨星。余亦年逾古稀,老与病俱,后生辈有持古匫求为题记者,视为过眼烟云而已。今春至吴门,余病少瘥,渐有吟事。养閒主人出此拓属题,知是器又从木庵归鸳湖范稚禾,今自范氏归草堂。时贤题咏甚盛,余乃就「足」「疋」二字义演成一篇,以补三十年前罅漏,且亦翁、汪及今日诸君所未经道及也。时同治庚午立夏后三日,对雨并识于金狮桥巷寓斋。
我昔叠和樊榭诗,为竟宁镫费煤麝。
剩稿抛残三十年,夜雨吴船续佳话。
翁汪绪论在铅椠,皆与吾言有针芥。
剔镫休笑六舟痴,墨拓鲜明良一快。
咫义重拈足与疋,洨长于斯见炉鞴。
因思六书形声道蓺赅,仓籀幸未随嬴灰。
蒙于古文有深耆,曾考秦钟与吴罍(昔读《积古斋款识》,谓「周公𠌶钟」。「周公望钟」乃秦武公德公之器,「秦」误为「周」也。「夜雨罍」乃楚庄王所铸「吴罍」。仪徵师见之曰:「此吾诤友也。恨易畴、未谷不及见矣。」)
侧闻草堂富彝器,燹馀收拾从蒿莱。
何时许我遍扪叩,详辨亥豕分箕荄。
今宵且喜识一字,岂厌推敲细琐如重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