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释履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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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和邻几 北宋 · 刘敞
五言排律
冱寒凋暮节,大雪冒神州。
气象昏千里,光芒混六幽。
度前蚊过目,陨旷叶惊秋。
烟素长谁引,云罗薄自浮。
势轻低更起,影乱去还留。
玉石均朝采,珠玑共暗投。
围城明组练,格野乱旗旒。
模象群形富,牢笼众险周。
履空谙曳纵,骋望快登楼。
栖璧函珍带,装帘耀宝钩。
润应何泽比,甘岂井泉侔。
万物纷同态,繁阴惨共愁。
波声增渤澥,原色借来麰。
邀醉时吹面,欺贫屡洒裘。
驱除夏蛊尽,排迮楚氛收。
人谢泥涂辱,家成汗漫游。
画图饶粉垩,比兴极歌讴。
积久风逾厉,消迟岁聿遒。
短才非子敌,秘思为君抽。
高韵侵梁郢,烦言不可酬。
仆闻武当为名山旧矣。
元符改元之二年,屠维单阏,自酂之平陵。
越明年,上章执徐。
正岁元日,自平陵往游。
世家古郑,故自以为太华逸民,而均阳乃南乡古郡,于是设平陵丈人为对问,以赋其事云。
太华逸民适乎南乡,值平陵丈人植杖道周,敬修容而问焉,曰:「仆旅荆州,历楚囿,按载籍,诹耆旧。
游遨凤阙,啸傲岘首。
睨碑征南之坂,扪鹿习池之岫。
策箠梅垭之巘,饮马双池之浏。
虽清润之可喜,实奇雄之未觏。
比溯沧浪,至于郧郊。
卧冈走阜,复沓平坳。
布若聚米,沸若翻涛。
藏溪隐木,险于幽都。
夹汉为堑,隘比成皋。
邑或岩于郑制,兽或强于齐獳。
虽弗逮乎雁门,已可方于虎牢。
第陵陆之可践,恨形势之非豪。
何一山之巨丽,俯列岫以弥乔。
卓荦倔起,造天其高。
如凤于翼,如麟于毛。
如人之杰,如士之髦。
居众莫掩,拔于其曹。
吾弗知其何山也耶」?
丈人曰:「此吾邦之武当也。
惟兹奥区,叟之所详。
天枢随旋,四七相望。
寿星步之(角亢曰寿星。),乾纬是纲。
天根昭回,抵于龙亢(氐为天根。)
苍龙左角,距夫明堂(房心为明堂。)
下临豫野,故韩之邦。
自河及荆,绵亘沮漳。
方城为郭,汉水为隍。
楚以之为北鄙,晋以之为南乡。
河汾沃翼,叔虞之唐。
逮重耳之主盟,此周室之所疆。
筚路启林,芊熊允荒。
泊变夷而为夏,辄由子而自王。
东姬不兢,霸府代强。
载书歃血,胥会衣裳。
乃封邮之徼境,惟奔命之靡遑。
干戈间兴,以争寻常。
介二邦之两间,兹屡为乎战场。
秦噬六国,拊背扼吭。
席卷方舆,括于一囊。
韩社既墟,徙治南乡。
卯金典午,下暨齐梁。
侨立始平,名诬实违。
郁悒百代,今遘盛时。
以圣继圣,七叶重熙。
西越流沙,东渐嵎夷。
北抚幽都,南控雕题。
际天所焘,率郡县之。
唯南乡之故民,其苗裔之所遗。
陶冶道化,旧俗丕移。
昔尚豪夸,侈靡以嬉。
今服礼训,惟俭惟仪。
昔喜任侠,使气敢为。
今乡义方,谨畏自持。
知射利之去本,咸尽力于耘菑。
悟渔猎之暴殄,悉弦诵于书诗。
此并山之民,其风声性习之梗概也。
兹山曰参,设险自古。
或曰天中,气之所祖;
或曰仙室,以真灵之攸处。
繄汉皇之访仙,遂名之以为武。
自我朝之御极,常默辅于民主。
嘻为祥风,嘘为时雨。
薰为丰年,兼此荆豫。
上原下隰,坟垆壤土。
千流秩秩,膏我黍稌。
漆千章其幽幽,枲万国其膴膴。
水浮艅艎,云积廪庾。
良功纤纩,无苦絺纻。
贡篚输筐,充牣王府。
农服先畴,市藏大贾。
扰畜皆蕃于五㹀,素封或比于万户。
惟静重而安宅,故无私而利溥。
此并山之地,其土宜物性之饶美也。
子尝穷山之所以为山乎?
肇自混茫,初有太极。
腪胚结融,元化埏埴。
清浊判剖,坤阖乾辟。
大块载持,以土与石。
磅礴两仪,天地之骨。
无山其间,何恃为力。
彼佛藏之文,暨道家之书,辨须弥与铁围,矜蓬莱与方壶。
或以为西天之所治,或以为列仙之所居。
既莫究其信诞,又安议其有无。
盍考职方所纪,舆地之图。
天孙惟东,旁带医闾。
龟蒙云亭,邹砀之罘。
祝融司南,九疑苍梧。
五岭延袤,百粤三吴。
金天太白,股引天都。
终南褒斜,连亘坤隅。
冀方常山,上党飞狐。
天下之脊,燕翼之郛。
太室轩辕,四顾诸夏。
太行伊阙,襟带洛社。
各据方而称岳,以形势之可诧。
观此山之形势,敢论岳以谕借?
勿论岱宗,能小天下。
儗秀厚于恒嵩,埒清雄于衡华。
可颜行而差肩,或并驱而方驾。
彼设位之既尊,此宜处乎流亚。
昔吾子之所观,徒阘葺于千里。
蔽翳者岵,童颠者屺。
蜀者特寡而茕茕,峄者属连而靡靡。
袭至于三者,惟名之以陟;
成止于一者,惟名之以陟。
密则其奥也,如堂之可处;
盛则其袤也,如防之禦水。
曰章者下欹而上正,曰隆者宛中而四起。
虽大而卑也,以陂陀而为扈;
虽众而小也,以琐细而为岿。
厥类参差而不一,是皆界邱而逦迤。
大顶居中,众山来宗。
屹如长人,抚摩诸峰。
获附丽而迩者,遂夤缘而亦崇。
却顾丑夷,莫之与隆。
傍立而九,若分职佐理者,曰卿寺之列;
前向而三,若视品同秩者,曰槐府之公。
侍侧若承颜而温敬者,则以为世子;
居内若俪体而顺附者,则以为后宫。
曰主簿者,曲奉有文墨小有司之意;
曰将军者,岞崿有介胄不可犯之容。
堆曰万斛,若仓箱之积;
崖曰灶门,若膳羞之饔。
锐前端方若柱史,则惟笔锋;
拥后合沓若车骑,则惟五龙。
曰朝趋者,或右或左,或南或东。
若子男,若附庸。
若臣若属,若宾若从。
若冕弁剑履之序立,若旗斿和鸾之会同。
此三十六峰之形,嶪嶪乎与五岳之同伦也。
泛观兹山,韵粹气整,巑岏奇峰,巀嶪峻岭。
植若宿邸之主,隐若塞门之屏。
腾凌阆风,灭没倒影。
斗柄垂焉而可挹,日御过焉而莫骋。
俯其陉则截然而断下,欲临乎无地;
仰其椒则耸然而上升,恐靡乎有顶。
参斗龙湫,宅于绝境。
类括苍之鉴湖,同太华之玉井。
云移一勺,可雨万顷。
浸脉千仞,下为天池。
天池洑流,瀵乎严陲。
悬若匹练,散为明玑。
飞流溅沬,走派成溪。
黑谷冥冥,翠壁巉巉。
笮栈履空,缭通下岩。
径若穷而复永,石欲堕而相衔。
枞桧栝柏,豫章楩楠。
万年莫曳,匠石所瞻。
茑萝轸轕,筱簜紏搀。
细大蓊郁,紫翠相参。
蔽亏掩苒,曛昼凝岚。
林集孔翠,穴产鸾鷟。
鴥晨风,击鸷鹗。
菊花黄鹄,轮目异鹊。
息运海之鹏,巢唳天之鹤。
蔚然蓬蒿,棼然丛薄。
亦有乎抢榆之鸠,啄场之雀。
鹙鸧徘徊,乌鸢栖托也。
赤草楂蘖,丑石硗确。
玄熊嗥,苍兕攫。
虎吟风而振迅,豹隐雾而溟漠。
啮铁芒毛之貊,啖兽锯牙之駮。
介然之蹊,坦然之壑。
亦聚沐猴,亦隐狐貉。
鼪飞而鼯啼,鹿奔而兔跃也。
天地宝藏,振古逮今。
璞韫万镒之玉,矿化三品之金。
璨璀琅玕,陆离璆琳。
丹砂纳锡,文犀为琛。
兰芬芗而盈畹,芝赩翕以成林。
紫蔓玉膏,则有仙花之薯;
缥茎雪指,则有肖人之参。
檿桑簬楛,可以足武库之弧矢;
梧桐杞梓,可以中清庙之瑟琴。
若乃据洞谷之胜,玩林泉之幽。
暑袗芰制,寒拥羊裘。
饭糗以为食,捽茹以为羞。
欲砺齿则漱石,欲涤耳则枕流。
著书自怡,遁世无求。
此癯儒肄业,而岩以孔子为名者也。
悲朝菌之晦朔,慕灵椿之春秋。
媾龙虎于丹鼎,饵日月于玉楼。
友广成,揖浮邱。
蜕迹林壑,于焉淹留。
此戴生不返,能继徐福之迹;
关合求道,终从藏史之游。
而幼安希夷之徒,各以其居而名其岩也。
面壁作观,问法立雪。
观堕空之落蕊,悟澄潭之印月。
境静心虚,身闲相绝。
不染色空,究竟生灭。
此忠公安禅定之心,玄奘注释经之说。
而七师佛子之徒,各以其居而名其岩也。
飞锡御风,随锡而东。
越葱岭,踰崆峒。
来驻于兹,若将从容。
神祈徙处,回雁南峰。
锡推狼峤,故岩遂空。
此思大之禅庵也。
苾刍诵经,有叟曰听。
曰吾非人,实处东溟。
敢献宅室,为师户庭。
潭空岩出,上下杳冥。
此俞公之龙室也。
凡兹诸岩,或完或隳。
怅昔人之安在,弃旧隐以如归。
或苍苔之封户,或垂蔓以穿扉。
匪直时迁而事异,抑亦物异而人非。
但馀梵宫,炫焕翠微。
碧瓦鳞布,朱栏翚飞。
盖故唐太一延昌之旧刹,萧代二帝用以奉国师之隆仪。
我宋太宗,益宏故规。
锡以宸翰,耀于璇题。
定陵昭陵,复宠贲之。
颂天章日星之集,拓宝文龙鸾之碑。
湛恩波于河汉,粲光华于斗奎。
草木欣荣,天龙护持。
裕陵妙天人之学,听臣民之祈,诏其道场,俾奉禅耆。
多方开士,海会云栖。
四后之德,民曰惟宜。
与山俱传,与天斯齐。
此皆山中之故事,图经之所纪,吾子可阅而知者也。
虽然,书生执迂,方册是取;
乌知简编,笔削罔据。
惟咨故老,折證古语。
图经可恨,弗载真武。
虽祀烈威,名字弗著。
子其志之,传信自汝。
惟昔神君,隐耀屏处。
实练阴阳,游息洞府。
惟勇义而果德,誓馘毒而禦侮。
功闻玄天,白日仙去。
上帝将之,升列四辅。
统虚危而肃杀,直元枵之凝冱。
蹑灵蔡以静镇,驰率然而猋怒。
宝旌六纛,天驺万旅。
玄冥奉舆,丰隆先路。
巨灵右戎,夸父为御。
伐鼓昆崙,弭节玄圃。
敷福施刑,调节寒暑。
游徼下方,归侍常所。
时顾旧山,千载旦暮。
当考玉文,祠以琳宇。
无文咸秩,矧此宜举?
祀典报功,匪私其人。
捍灾禦患,兴雨致云。
式功垂于后世,盛德感于蒸民。
事虽既往,其迹已陈。
利及方来,其泽日新。
民俎豆之,其情则亲。
抑有太山之麓,大川之滨,国为祗而载祀,实异时之名臣。
主钱塘之潮汐,乃胥门之伍员。
掌洞庭之重湖,惟伏波与灵均。
寿亭享于玉泉,西乡祠于郢津。
制一江于灌塴,祭冰子而自秦。
伊南州之孔明,乃威力之兹神。
伟欤是公,惟人之龙。
夭矫玩世,卧于西隆。
游心羲皇之域,味道周孔之宫。
鄙千驷,轻万钟。
愤阿瞒之大猾,藐景升之狂童。
系用舍于彼天,閟经纶而弗庸。
何玄德之合契,因徐子以为容。
却虽再而犹顾,我幡然而肯从。
曾不陋乎庸蜀,欲俪迹于汉中。
砺一州而抗八,卒鼎峙以争雄。
观夫戴后牧民,抚军董国。
以义行仁,以刑辅德。
喜焉以礼乐为具,怒焉以干戈为饰。
托孤不欺,无愧于曲阜;
行罚无怨,愈贤于骈邑。
驭英雄则关张奋其武,登隽良则庞蒋善其职。
兵衔恩而效战,木运粮而足食。
决筹算于帷幄,付笑谈于巾帼。
弥年耕渭而卒走仲达,五月渡泸而屡禽孟获。
功高任重,心劳身瘠。
委尘编之国诫,遗涛江之阵迹。
公归九原,德名弥白。
予观此山,去天咫尺。
名曰太岳,必以峻极。
储英毓秀,宜产贤特。
岂是公之生也,于焉而降神;
及厌世而归也,于焉而庙食。
同符甫申,可贯今昔。
与荆蜀之共祀,非宇宙之异域。
故威烈之殊号,乃武灵之同迹。
愧文献之莫徵,矧人神之敢惑!
今天子治鉴太清,道法自然。
合明于日月,体德于乾坤。
文德充四表,武节畅八埏。
仁动植,昭天渊。
丰登属续,珍符罗骈。
神玺出地,荣光烛天。
山中之民,或以谓瞻象瑜之烜耀,与卿云之渺绵。
岩出器车,涧流醴泉。
盖以当五百岁之运,迈七十二君之前。
薮有四灵之畜,贡有三脊之菅。
是宜举巡狩之典,稽封禅之篇,嘉告丕绩,升中名山。
辑圭瑞,奉牲牷。
泥金检玉,燎槱升烟。
市纳贾,邦兴贤;
考律历,礼高年。
虽驻跸于方岳,亦望秩于山川。
惟吾民之望幸,岂此山之无传。
惟吾子其赋之,以俟夫采诗之官」。
太华逸民曰:「诺,仆将言」。
于是结衽蜡敝,屣披荆榛,褰裳泉石。
缘云而升,弗遑食息。
趼足龟手,悸心殚力。
遍诣其处,浃日乃悉。
归谓丈人,叟语可绩。
告成纪功,词臣有职。
草野贱儒,所不敢识
⑴ 《济南集》卷五。又见光绪续辑《均州志》卷一五。
有唐氏之封国,都蟠木之甬东。
马牛远其不及,舟车绝而不通。
其民穴处,比屋开房。
王宅中都,深严九重。
抉甬道之交驰,敞离宫之虚邃。
猿臂接其钩连,拱周庐之环卫。
举袂歘其风生,发语轰其鼓合。
繁邑居之浩穰,纷往来之杂遝。
循有国之彝伦,正君臣之上下。
有一姓之常尊,越启邦乎遂古。
曾篡杀之无闻,信战争之无取。
王属乌姓,其民黄氏;
服色所尚,乌黄而已。
民佩觿以为饰,家室壮而虚居。
伟敦厖之厚貌,极肮脏而睢盱。
王之仪表,特多奇异。
翘然出类,胡然极贵。
望之不似人君,就之而不见可畏。
王好细腰,邦人谨饬;
王好长裾,邦人冯翼。
上不令之攸行,民戴君以为命。
力作而不敢告劳焉,以奉王之同姓。
所谓主在与在,主亡与亡,一国待一人而治,万室同一家之政者也。
载朝载夕,御于君所。
有觉彤庭,坎其击鼓。
济秩秩之朝仪,迅翩𦒘之抃舞。
胡风雨之萧骚,振衣裳之楚楚。
寄邦刑于警吏,法惟牢户之填。
罚有犯而惟行,拉腰膂而捐獧。
上无酤榷之禁,民习酿以成风。
酝百花而家给,亶公私之大同。
赋税之法,以腊而征,猎取于敖,甘如饮饧。
苦辛之卒岁,嗟谁为之营营。
民俗喜游,其行无迹。
御非烟之翕合,履空虚之络绎。
粲芳菲之芬馥,一花树之离披。
交燕赏之骈阗,匪寒温之载罹。
既醉而归,式歌且舞。
纫香葩以为佩,惹衣芳而返处。
惩野宿之王诛,用不关于外户。
粤有渠蒐之戎,诸种之族,由慢藏之致寇,以盗招于天禄。
将埽除之靡力,创侵陵之云殆。
爰巽处于新都,有迁民而远害。
王息生而已长,锡茅土而封诸。
中邦甸而分民,即新封于大都。
送之者至门而返,制初绝于交如。
国之大事,莫如卜宅,相考阴阳,乃谋旧德。
审舆情之胥悦,王揆日而于行。
瞻一人之鸾翥,俨千官之景从。
峨冠嶪岌进其前,佩剑峥𡵓踵其后,飞骑蓊其如烟,翊卫雰其如雨。
弓弩彀而空张,竞周章而禦侮。
载行载止,载回载翔。
王人兴而乐举,鏦夔鼓与龙钟。
警从官之行节,洵辑集其雍容。
动不违于车下,抑何诛于乱行。
远而眺之,抟如鹏翼之奋长风;
即而视之,宛如云蒸雷起之应翔龙。
达郊关而近止,居整饬于威仪。
以次即于新城,正班列之离离。
其行有序,其至如归。
大一王而入邑,宣新令之无哗。
攻王室之渠渠,力公馀而后家。
百堵翕其皆作,更番出而樵苏。
王巡守于崇朝,徇邦人而有诛。
凡所以维纲其国者,尚同人之疾夫。
走闻唐人之俗,有五善五殆焉:以德而王,一善也;
世有常尊,二善也,上下均一,三善也;
公而后私,四善也;
民勤于力,五善也。
斯五善者,所以正王居于南面者也。
世嫡无统,一殆也;
大都偶国,二殆也;
王族侵民,三殆也;
征之无度,或时不取,四殆也;
诸种侵轶,五殆也。
斯五殆者,皆人力之所不逮焉者也。
有兹五善,屏除五殆,而邦无绝奉衰微之患,寡宗姓侵渔之害,业无情而无劳,戎罔窥其障塞。
走将见夫可封之俗,永无闻于沦败者矣。
慨有唐之褊小,可言大国之风。
无五善之绸缪,而五殆之云崇。
走知其为邦之效,不难乎神禹之功也。
感微生之含性,禀忠谅于天然;
聊托赋于斯文,庶夫人之勉旃。
已焉哉!
天寔为之,其又何言!
浙江大浪如履空,镜湖挟天雨复风。
我行独到勾践国,寒溪一溜蜿蜒通。
蛰龙已卧潭谷底,湿萤不照蒲苇丛。
山林卑陋无栝柏,霸气埋没惟蒿蓬。
是时初冬未凝冱,天地苍莽日常暮。
涉江芙蓉不复采,缘道野菊谁能顾。
饥乌远雁长追随,夜闻悲鸣朝见飞。
前村鸡犬护篱落,此复何苦号其栖。
自伤憔悴少筋骨,半生逆旅长太息。
王家少年未省事,扁舟往来何所自。
百年有意存礼乐,一饱未足谋通塞。
且能对酒长酣歌,圣贤有命可若何。
乱山硉矹疑无路,披尽蒙茸向烟雾。
涧水淙淙忽有声,崩崖石罅相回互。
其下深潭一千尺,俯视苍黑不敢立。
夜半常闻雷雨鸣,潜虬跋浪时出入。
激湍喷薄结轮风,虚洞盘回若履空
灵怪应从天地辟,嵚崎不与斧凿同。
扪壁穿云叹奇绝,古碑剥落苔藓色。
妖后当年驻翠华,词臣扈从争珥笔。
嗟乎石淙多此名,箕山颍水空相惜。
十年真负海岳志,徙倚高天生远思。
归来月照松窗明,梦魂犹绕双峰翠。
题沈周写生二十四种 其二十三 (乾隆壬申) 清 · 弘历
五言律诗
鸭凫家野异,应与雉鸡同。
春水萍茵暖,元都蕖露融。
别离叹都尉,荒诞化仙童。
沸卉归群夥,浮深若履空
海波鼎沸鸣战鼓,躏骸成泥血飞雨。
妈宫岛①外啼杜鹃,声声似诉台民苦。
昨有台民自台来,无人忍听伤心语。
台湾数岛扼闽边,隶入神州二百年②。
耕凿万家③安禹甸,弦歌四境④荷尧天。
共说此中真乐国⑤,谁知意外有烽烟⑥!
肇衅日人妄动兵⑦,临淮将士赋东征⑧。
中兴召虎⑨疏天讨,上相夔龙⑩负盛名。
童贯溃归三辅震⑾,哥舒降敌九边惊⑿。
军书夜报甘泉宫⒀,宵旰勤劳感圣衷。
塞外卫青谁任战⒁,朝中魏绛早和戎⒂。
纳币甘心空国帑,割边立意失雄封⒃。
台湾一掷轻如发,忍令金瓯从此缺。
太息绍兴画淮年,拊心安石赂辽日⒄!
台民万众怀忠愤,眼见河山付异姓。
鹑首天意虽归秦⒅,原邑人心不服晋⒆!
可怜恋恋不亡君,愿奉正朔志倍殷。
喋血共陈归汉表⒇,挥戈先布绝哀文21。
九阍路远情难达,万里门高哭不闻22。
势急乃作背城计23,激发义士忠臣气。
共抱仲连蹈海心24,拼当苌叔违天罪25。
同立唐尊26为民主,冀保此民守此土。
方惊柴绍气如龙27,谁料齐侯行似鼠28?
幸有刘琨29古豪杰,战守俨然一敌国。
零丁自率五千人,坚甲独摧十万贼30。
台南风鹤31日惊惶,歃血为盟告彼苍。
臧洪读祝声悲壮32,温峤登坛气慨慷33。
不与日人同日月,愿随台地共存亡。
久矣鸦军称飞将34,战无不胜兵心壮。
地险早防白帝城35,敌强敢过黄天荡36?
义民感激投袂起,生番亦愿雪国耻。
忠义尤推贤太守,联络兵民为角犄37。
日人狃于辽东役38,满拟靴尖踢倒耳39。
岂知遍地皆劲敌,前后四万人战死40。
知我军中有范韩,能教西夏胆先寒41。
八阵群惊诸葛幻42,万人欲撼岳家难43。
行将封建还周索44,誓把威仪复汉官45。
惟听呼庚声可怜46,雀罗鼠掘费周旋47。
毁家孰发宁俞愤48,助饷难逢卜式贤49。
事到万难兴钞法,人凭一信用飞钱50。
老罴纵病狐犹惧,俊鹘虽饥兔不前。
华山狡计用牢笼,遣使招降技亦穷。
烈士临危谙大义,孤臣应变矢精忠51。
仲璋枉工笺上语52,蒯通空弄舌尖锋53。
乃下塞井夷令54,准待秋高锐意攻。
苻坚欲起投鞭众55,金亮期成立马功56。
吁嗟足食闻鲁叟57,否则孙吴亦掣肘58。
关中馈饷沛公强59,渭水绝粮丞相走60。
倘使台军饱腾欢,不知鹿死于谁手61!
况闻台峤扼襟喉,大局东南伏隐忧。
朝廷虽许珠崖弃62,臣子当先河套谋63。
绝少陈汤能矫诏64,未闻秦伯赋同仇65。
徒劳即墨半年守66,竟令睢阳一旦休67。
我军誓志不降他,械绝粮空可奈何!
羌中夜月三更篴68,垓下悲风四面歌69。
目睹大事已去矣,从容跳出重围里70。
将军一去台无人,不管残山与剩水。
樊家壮士枉冲冠71,南八男儿空断指72。
春秋特书吴入郯,谨识彝入中国始73。
中国土地割于彝,夫谁使之至于此!
自此民遭左衽辱74,死者尸骸遍崖谷。
孑遗馀生更堪伤,男僧女妓受淫酷75。
残民以逞逆天心,将降之罚厚其毒。
载去帝已受创76,得来塞马恐非福77。
回头鹭岛感悲凉,谶兆苍鹅出此方78。
应使铜山悲劫运79,谁弹铁版唱沧桑80?
夜燐照到黄金屋,海燕归迷白玉堂。
孔子杏坛飞落叶81,召公棠舍剩斜阳82。
百年培就繁华地,一日变成荆棘场。
君不见朱仙镇上父老泣秋风83,破陷雍邱遗憾同84。
须识兴亡关气数,莫将成败论英雄。
妖星夜半照台城,无复笳喧汉将营。
鹿耳门前呜咽水85,流出苍生怨叹声。
注:(1)林芝嵋台湾纪略云:澎湖为台湾门户,环绕三十六屿;大者曰妈祖屿等处,次者曰西屿头等处。各屿惟西屿稍高,馀皆平坦。妈宫岛未详,或即妈祖屿之误欤?容考。
(2)魏源圣武记曰:台湾亘闽海中,袤二千八百里,衡五百里,与福、兴、泉、漳、四府相值,距澎湖约二百里,厦门约五百里。其山起鸡笼,南尽沙马埼,千里有奇。惟山西东两面沃野,自海至山,浅阔相均,约各百里。
郑氏以前,中国人无至其地者,皆生番据之。隋大业中,虎贲将陈棱一至澎湖,东向望洋而反。元置巡司于澎湖,明初废之。嘉靖中,海贼林道乾窜据台湾,为琉球人所逐;旋被荷兰据而有之。及国初,为郑氏所据。
初,崇祯中巡抚沈犹龙招降郑芝龙。芝龙,泉州人,以屡平剧盗功官至都督同知。会闽大旱,芝龙言于巡抚熊文灿,用海舶徙饥民数万至台湾,人给三金一牛,使垦岛荒,渐成邑聚。郑氏去台湾,惟荷兰夷踞城中。
芝龙子郑成功,乃日本妇所出。顺治十七年,自江南败归,乃逐荷兰夷夺台湾居之。成功既有台湾,与所据金、厦二岛相犄角;乃辟屯垦,修战械,制法律,定职官,兴学校,起池馆,以待明宗室遗老之来归者。以赤坎城为承天府,置天兴、万年二县。招徕漳、泉、惠、潮之民,污莱日辟。
康熙元年,成功卒,长子经嗣立。值三藩乱,屡为边患。会经卒,子克塽立。二十二年二月,提督施琅率诸军破澎湖,刘国轩突围遁,遂乘胜进军台湾,至鹿耳门。七月,克塽率国轩等降,收其地置台湾府,诸罗、台湾、凤山三县,西为澎湖厅。其后分诸罗北彰化为县,又北为淡水厅,设巡台御史;旋改兵备道,总兵辖水陆兵八千,澎湖副将水师二千。其后复增兵额至万有四千,称重镇焉。
康熙六十年,知府王珍税敛苛虐,激成民叛。群推朱一贵为首,伪称中兴王,攻府城。总兵欧阳凯战死。知府王珍等驱商船、渔艇出鹿耳门,遁内地。全台皆陷。水师提督施世骠、南澳镇总兵蓝廷珍等率兵一万二千有奇,船六百馀艘,会师澎湖。澎湖守备林亮、千总董方为先锋,先登陷阵。蓝廷珍、施世骠继之。战七日,克府城,擒朱一贵,槛送京师磔死。其逃回之道府厅县等讯治伏法,王珍剖棺枭示。台湾平。
乾隆五十一年十一月,天地会匪首林爽文反,陷彰化、诸罗、淡水。庄大田陷凤山,与林爽文众合攻府城。总兵柴大纪禦诸盐埕桥,杀贼千馀,贼始不敢窥府城。提督黄仕简、任承恩率副将徐鼎士等以兵渡台,檄柴大纪率兵二千北取诸罗,郝壮猷率兵二千南取凤山。大纪连战破贼,遂复诸罗。郝壮猷遇贼遁归。任承恩至鹿港,亦不敢进。总督常青赴台督师,福州将军恒瑞为参赞。庄大田攻府城,林爽文攻诸罗,各率贼数万。常青统兵万馀,不敢出战,任贼焚劫。柴大纪守诸罗,以兵四千当悍贼数万,先后百馀战,杀贼过当。常青、恒瑞等拥兵不敢救。大纪粮尽,屡出奇兵夺贼粮以济。五十二年十月,将军福康安、参赞海兰察率兵渡台讨平之。
大纪于诸罗解围后,以忤权贵,坐以纪律不明论死。啸亭杂录谓其部下诸将李长庚、王德禄、邱良功等后皆立功海上,多有建树;盖承大纪训也。
按同光以来,沈制府葆桢、刘中丞铭传重辟蒿莱,经营数十年,建台湾为行省;置台北府,辖淡水县、基隆厅、宜兰县、新竹县;台中则台湾府,辖台湾县、苗栗县、埔里社厅、彰化县、云林县;台南则台南府,辖嘉义县、安平县、凤山县、恒春县。隶入版图者二百一十馀年。今则畀日,无复睹汉官威仪矣。悲夫!
(3)帝王世纪:帝尧之世,天下太平,百姓无事,有老人击壤而歌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凿井而饮,耕田而食,帝力于我何有哉!
(4)论语:子之武城,闻弦歌之声。朱注云:弦,琴瑟也。时子游为武城宰,以礼乐为教,故邑人皆弦歌也。纂疏黄氏曰:弦歌,弦且歌也;合乐曰歌,人声丝声皆堂上之乐也。
(5)诗硕鼠章:硕鼠硕鼠,无食我麦!三岁贯女,莫我肯听。逝将去女,适彼乐国。乐国乐国,爰得我直。
(6)纲鉴会纂:周幽王六年,褒姒不好笑。王说之万方,故不笑。王与诸侯约,有寇至,举烽火为信,则举兵来援。王欲褒姒笑,乃无故举火,诸侯悉至,至而无寇,褒姒乃大笑。十一年申侯与郐人召西夷犬戎伐王,王举烽火徵兵,兵莫至,犬戎遂杀王于骊山下。酉阳杂俎:边亭堠烽用狼矢,以其烟直上,风吹不斜也。
(7)中日战辑云:甲申冬十月,朝鲜开化党之乱,吴清卿、续燕甫两京卿奉旨驰赴汉城。乙酉,吴、续两钦使与日立续约,有他时因韩事派兵,必相预告云云。甲午三月,韩之东学党魁崔时亨等称乱于全罗道,袁慰庭观察急电来告。是时,合肥李傅相大阅海军,闻警回津,即派淮军四千,以直隶提督叶军门志超统之,饬海晏、海定、图南、拱北四军舰载赴牙山。
先是,日本驻朝公使大岛圭介正值告假回国,一闻警报,即乘战舰而入汉城。日政府已雇邮船会社轮船十艘以供此役载军之用。即借吴京卿续约为词,水师、陆军徵调至韩者络绎不绝。大岛圭介强韩王谢绝藩称,辞袁观察、叶军门回华。韩王未允。此兵端之萌也。然日人蓄谋已久,立续约后即使东学党倡乱,又以东学党之乱为藉口兴戎地步,更以和议绐我误我兵机。奈我之不察何!
(8)唐书李光弼传:光弼,营州柳城人。父楷洛,本契丹酋长,武后时官左羽林大将军,封蓟郡公。光弼严毅沈果有大略,幼不嬉,弄骑射。起家左卫亲府左郎将,平安史功累官至太尉、开府仪同三司、中书令、河中尹、晋绛等州节度使、兼侍中、河南副元帅,知河南、淮南东西、山南东、荆南五道节度行营事,镇泗州,进封临淮郡王。卒赠太保,谥武穆。
中日战辑云:李傅相派驻津之盛军、铭军、驻旅顺之毅军共十馀营,饬轮东渡,并派北洋海军战舰八艘及南洋广东兵轮护送。奉天裕军帅奏派左总戎宝贵率奉字马步六营,与北洋之盛、铭、毅等军由陆路渡鸭绿江至平壤。傅相又令德员韩能根率兵一千二百名乘英商高升轮船同诸海军兵轮赴牙山,此由海道进。六月二十三日,为日兵舰要截,沉高升,掳操江,军士多死之。二十五日,日军之在韩者进攻牙山,叶军门志超率聂总戎士成退军平壤,与诸军合。傅相即以叶军门为总统云。
(9)竹书纪年:宣王六年,召穆公帅师伐淮夷。诗江汉章:江汉之浒,王命召虎,式辟四方,彻我疆土。匪疚匪棘,王国来极。于疆于理,至于南海。注:虎,召穆公名也。
(10)路史:后夔典乐。注:虞帝之世,夷典礼、夔典乐分为二,周大司乐属于宗伯则为一。知帝治于礼乐致详也。晏龙纳言,主宾客,夙夜出纳;射候书据以待庶顽,谗说殄行,格则承之庸之,不者威之,而远人至。注:纳言者,星也。诗云:出纳王命,王之喉舌。故晋志纳言五星,夙夜咨谋,龙作纳言,此之象也。
(11)宋史宦者传:童贯少出李宪之门,性巧媚,善策人主微指,先事承顺。徽宗立,置明金局于杭,贯以供奉官主之,始与蔡京游。京进,贯力也。京既相,力荐贯知兵,用李宪故事监王厚军。屡冒功,握兵柄,恃功骄恣,选置将吏,皆捷取中旨,不复关朝廷。以大尉陕西河东北宣抚使开府仪同三司,领枢密院事,更武信武宁护国河东山南东道剑南东川等九镇太傅泾国公,寻以平方腊功封真三公,加封徐豫两国公。宣和七年,进广阳郡王。是年,金将粘罕南侵,遣使以纳张为责,令贯速割两河以谢。贯气褫不能应,谋遁归。太原守张孝纯诮之曰:金人渝盟,王当令天下兵悉力枝梧,今委之而去,是弃河东与敌也;河东入敌手,奈河北乎?贯叱之曰:贯奉命宣抚,非守土也;君必欲留贯,置帅何为!孝纯拊掌叹曰:童太师作几许威望,及临事乃蓄缩畏慑,奉头鼠窜,何面目复见天子乎!贯奔入都,钦宗已受禅,下诏亲征,以贯为东京留守。贯不受命,而奉上皇南抚,拥其亲军数万,自随上皇过浮桥。卫士攀望号恸。贯惟恐行不速,使亲军射之,中矢而踣者百馀人,道路流涕。后虽伏诛,而二帝蒙尘,中原板荡,即菹醢不偿责也!
中日战辑引申报馆接奉天友人信云:刘君振德随奉军右营管带金君赴高丽前敌,昨日率同五、六人由平壤回,急往询交战情形。据云:平壤城极大,南北绵长十馀里,西南东三面均有大江围绕,北面峻岭崇山,城在山上。城东江水绕山南迤东而去,西北隅则无山无水,有一大道直达义州。若从奉天往朝鲜者,必取道于此。东南两门虽有通衢,然至江水而止。我军叶、聂、丰、左、卫、马六大帅,共统勇丁三十四营。自七月中取齐后,未与倭奴接仗,惟出哨之队,彼此相遇,互相轰击,时或死伤一、二十名。八月初三日,淮军与毅军黑夜出哨,中途相值,误传口号,以致自相攻击。嗣是而后,一连五、六日坚壁不出。初十日,闻倭奴增兵分道而前,欲攻平壤,马帅遂率所部毅军四营绕出江东为犄角之势,卫、丰二帅率淮军及西丹队十八营驻守城南江岸,左帅率奉军六营守北城山上,叶、聂二帅居城中。此外尚有勇丁六营及朝鲜兵八百名。十二日,刘君随金管带营勇会同徐、杨二君所部三营出探城北,行八十馀里,见隔江倭奴列阵以待。相距五、六里,即各以枪炮轰击,自辰至申,不分胜败。我军死伤二百馀名。倭奴所伤实多,然逐渐增添。我军东、南二路时有以胜仗报者。忽闻帅令,著火速回城,随即拔队而归。倭奴乘势过江,抢上山来,凭高为垒。洎左帅亲出禦之,已无及矣。乃紧守北城,以大炮仰攻。其时倭奴尚无大炮。左帅亲自量准发炮以拒。自十二晚至十六晚,鏖战四昼夜,我军无甚损伤。东、南二军亦时报胜仗。讵料十六日傍晚,倭奴已运到大炮,照准左帅连击,左帅受伤堕地,口尚能言,经戈什哈背负下城。倭营又发一炮,徐、杨二君殒焉。兵遂败乱。叶帅急悬白旗止战。倭奴挥令华军当夜出城,声言如不遵从,即行开炮。叶帅无奈,令众军速退。先是电线已断,军情皆用探马报知。叶帅本拟十五日退走,左帅得报,竭力挽留,且令亲兵看守。朝鲜兵恨叶帅刺骨,谓十二晚若不令金营回城,倭奴不敢上山;倭奴不上山,我军安能败北。遂于叶帅出城时,在城上开枪轰击。及叶帅既出,而城南卫、丰二帅之兵亦各自逃逸。左帅及徐、杨二君尸首失落无踪。
是役也,我军阵上伤千数百人,嗣因退避时被城上击死数千人,及至义州则祗存数百人矣!幸马帅远在江东,孤军接战获胜,夺得倭奴大炮七尊,生擒数名,得以全师而归。
当刘君回时,路遇铭军步队十三营、马队二营,依帅所统马队九营已过鸭绿江前进。阅日,又闻义州亦失,我军皆退至江之西岸九连城、凤凰城。然则铭军十五营及依帅所统九营,岂不战而退乎?真索解人而不可得已!
按叶帅即日本新闻纸所称率数千人往北先逃之总统诸军叶曙青军门志超,盖曾屡叨恩赏者也。聂帅即身受重伤之聂功亭总戎士成。丰帅旗人,未知官职。左帅即死事惨烈、渥蒙恩恤之奉天练军统领左冠亭总镇。卫帅乃统领盛字全军,西报谓其私运饷银八万两回籍,致军心溃散,临阵先逃,奉旨拿问之卫汝贵也。马帅即毅军统领马玉昆总戎。依帅即黑龙江将军依尧山留守克唐阿也。斯役也,不能夺日人之胆,使之不敢来攻,已属可异。况义州鸭绿江诸险不守,而一败涂地,则更可异矣!将谓华军之能战者,祗能剿灭发、捻之土匪,不能与专师西法之日本争长?然光绪十一年越南之役,淮军统帅黄军门桂兰一战溃于北宁,潘中丞鼎新再战溃于谅山,关外险要全失,法军大队入镇南关,犯龙州,全省大震,桂事几不可为;幸冯宫保子材、苏军门元春、王方伯德榜、王镇军孝祺等一战复镇南关、文渊州,再战克谅山,法人乃就我范围,非复如福禄诺之绐我矣。和约定,奉旨凯旋。岂蕞尔效颦西法之日本更猛于欧洲素著威名之法兰西乎?呜呼!往日之战固由统帅之得人,而军营积弊亦不如今日之甚。噫!积弊之甚,亦由统帅之无人耳。
(12)唐书哥舒翰传:其先盖突骑施酋长哥舒部之裔,世居安西。少补效毂府果毅,以边功历官至右武卫将军、陇右节度使、开府仪同三司,封凉国公,进西平郡王、太子少保。因酒色患风痹,体不仁。既疾废,不朝请。天宝十四年,安禄山反,封常清以王师败,帝乃拜翰太子先锋兵马元帅,率十二部兵二十万守潼关。与杨国忠有隙,为其所迫,使者趣战,项背相望。六月,恸哭出关,次灵宝西原,与乾祐战,中伏大败,收散卒八千复守关,为其部将火拔归仁等执以降贼,械送洛阳。京师震动。由是天子西幸。翰至洛阳,见禄山,俯伏谢罪,为禄山招李光弼、来瑱、鲁炅等,禄山悦,署翰司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执火拔归仁,责以背主亡义,斩之。翰书招诸将,诸将皆让翰不死节。禄山知事不可就,囚之。东京平,安庆绪以翰度河,及败,杀之。
中日战辑云:傅相之调兵,由水路进者,派北洋海军铁舰八艘,附以南洋、广东两处兵轮妥为护送;其遵陆者,直渡鸭绿江而东,取道平壤,直往汉阳进发。似此水陆交驰,将士厚集,朝鲜可危而后安。乃商务委员袁道虽已任满,不能俟代者之至,遽返天津;此我之所不解一也。德将韩能根熟于战事,兼娴筑造炮台,五月下浣与华军一千二百人同乘英商怡和公司之高升轮船而赴牙山,日舰要之于中道,击而沉诸海,不闻派出之各兵舰以一炮相加遗;此我之所不解二也。操江一木质小兵船耳,力本难支,而为日舰所掳,不能为操江罪。海、军提督丁汝昌位在中兴诸名将之上,其所部各兵舰,如镇远一艘大于日本之高千穗比睿、荻洲岛诸舰,不啼倍蓰,乃竟不遇敌而遁;此我之所不解三也。济远双轮铁甲兵舰不及丁提座船之大,而犹能与日本之浪速舰鏖战八、九点钟之久,广乙木质钢皮船不及北洋海舰之雄,而犹能与日本之荻洲岛舰同毕命于洪波巨浪之中,乃不闻丁提督统率全部助济远而救广乙也;此我之所不解四也。傅相接高升被击、济远受伤之报,赫然震怒,檄令丁提督调集兵船十三号速往朝鲜海面;濒行之际,又传谕各该舰所有豫备逃生之小艇一律卸置威海卫,其船面木质之屋亦须拆卸一空,以便酣战而杜逃窜,先声所播,日兵不免胆寒;乃业已驶出重洋,忽又折回威海卫,从此逍遥河上,忘朝鲜待援之急,启日本蔑视之心;此我之所不解五也。有此五不解,而朝鲜王被劫矣,朝鲜妃被斥矣,朝鲜之政令悉为日本把持矣,朝鲜之民人忍气吞声而无所冀望于中华矣。此海军出洋高升被毁之情形也。
八月十三日,傅相又命诸轮载兵四千名赴鸭绿江,以海军诸铁舰护送,并以德将韩能根为水师副提督。十六日,遇日船于鸭绿江口外大东沟,韩能根即促丁军门列阵待敌。战良久,致远、经远、济远被敌舰撇出另战,致远重伤而沈,经远误中水雷而碎,济远遁回误撞扬威沈之,广甲误撞岛石,超勇没阵中。越日,斩济远管带方伯谦首示众。日本水帅某弁言:鸭绿江之战,实系日军获胜,当中国镇、定二船未坏之先,我军心实不安。我舰之最大者惟扶桑舰,然尚不及该二舰之半。我各舰之炮合共祗一百五门,能洞穿铁甲者则祗三门;华炮则无一不可轰坏我舰。惜其列阵既无定见,交战又似失魂;我则进退周旋之合度,又同心以遵将令,用能避让镇、定之炮,而分道以攻之。未几,定远船首遇火而焚,镇远亦大受夷伤,然犹未遽沉也。统计我舰击中定远几及二千颗,然无一弹能穿铁甲,扶桑舰发出钢弹亦无所用,清田舰又放开花弹击入其舱,既炸而仍无损,遂废然而返。我舰则一受华弹,即已受损,扶桑、清田二舰各中三十生的米得开花弹,幸未炸时先穿船胁而出。水师提督座船松岛舰中一开花弹,适在群弹堆中,随之而炸,顷刻间伤毙一百十一人,全船几无所用。水师提督伊东祐亨激励士卒,略不恇怯。忽焉船中火起,无奈逃出。众舰随之而退。惜我军无一大舰,故不能夺镇、定二船耳。查他国水师提督座船多能容积万馀墩,今松岛仅四千墩。然昔年中法马江之役仅历数分钟已燬九华舰,意奥海战时尚无快炮,亦仅交兵一点钟。是役也,争持五点钟之久,斯亦奇矣云云。
水师铁舰,由大东沟战后,潜避威海卫。旅顺之失,亦不出援。乙未正月,威海不守。十八日,刘公岛水师全军降敌,天下震惊。二月初三日申报云:西人来信言:倭人自正月初一日起攻犯刘公岛历十馀日,丁帅及各统领无不奋勇争先,后以力不能支,祗得静候援军之至。一日,忽接烟台羽檄,知援军未能调出,不觉大失所望。统领中有刘姓者,忽率师退避。丁帅见兵船日遭损失,而刘公岛东首有一小岛,亦被倭人所占,各兵船煤火已竭,购置良难,倭人更内外夹攻,凶猛无匹,不得已于十四日召集张统领及各西员互相商议。佥称目下已束手无策,不如善为设法,降顺倭人。乃于十八日缮就降书,饬人乘广丙轮船求见倭酋伊东氏名祐亨者,申明来意。书中大略谓:两军相见,愈战愈酣,我国军士之伤亡者数已不少,今欲救兵士之命,愿将炮台、军舰让与贵邦,惟中外将弁、水手、兵丁切勿伤残,务乞善为遣去。如蒙允许,则当央英水师提督作保人。伊东氏复书云:来函已悉,书中之语,自当一一遵从。准明日将兵舰、军装、炮台之属悉数纳交,将弁等人则应派出一船,好为送去。阁下如欲至敝国亦无不可,惟须俟停战后遄回,或仍思效力中朝,则惟命是听。至英水师提督作保一事,大可不必,阁下素有名望,余已深信所言矣。明日十下钟时,还望有好音见惠。丁帅接信,复缮函请鸣谢,并言所统各军皆须收什行装,可否请迟至二十二日之后遣散。伊东氏缮手札允之。及十九日,丁帅已死。伊东氏又致书北洋某统领,略谓十八日丁帅来函,余已阅悉。其时使者言丁帅已尽节,余心大为哀悼。今请派一中国兵官中有权之人,于明日十下钟时至余所乘松岛舰订商一切,余当迎之以礼。所有前许丁帅之语,今仍遵照办理可也。
先是十八日午后,丁帅在刘公岛行辕中出鸦片一盒,与张统领各服其半,尚有杨姓统领本为水师中最出色之人员,至此突出手枪自击其元而死,刘提督继之约同武弁三人背人服毒。计以身报国者共有七人。弁勇及各西人闻之,无不失声痛哭。盖以丁帅虽不甚明于军法,而所统各将士大有精于行阵者,丁帅能深加信任,是以死后皆轸惜良殷也。事后某统领派员谒伊东氏,议定章程。倭人遂阑入海口,将镇远、平远、致远、广丙四大兵船及小轮船六号尽行收取。各西人俱赴松岛舰谒见伊东氏,一一讯问,然后纵之使去。惟将美国人好惟羁留,以待援照军律推鞫。华军各统领闻好惟之被羁,颇为悻悻。各兵至烟台后,皆言所有物件多被倭人夺去,向之索取,每被以枪柄肆欧。既而倭人将棺木七具及留滞岛中之败勇用康济轮船送返烟台。临行倭兵官皆脱帽露顶,在棺畔致唁词。二十六日,康济抵烟,泊在烟台之各国兵船,调兵登岸致敬。及至,则棺木已舁至某处安厝矣。闻丁帅之子将于日内奉故父尸骸回籍。至由刘公岛送回之各西人,须俟冰泮时回至津郡。
又闻交战十馀日,华军死者不多,约共五十人,伤者二百人。附近小岛中死数十人,伤五十人。各船中死者寥寥,惟多有受伤者云云。
据字林报言:威海之降日者,一曰定远铁舰,为水师提督之号旗船,先被水雷轰沉入海,其深十八尺,尚见炮位;二曰镇远铁舰,伤而未沉,三曰平远铁舰,四曰济远钢带舰,皆尚完善;五曰靖远钢带舰,为日本借炮台之炮击沉;六曰来远铁舰,亦已沉海;七曰威远木质船,八曰广丙木质水雷船,九曰康济木质水雷栈房船,十曰湄云木质小兵船。又有蚊子船四号,曰镇北、镇边、镇西、镇中,又有水雷船五号、炮船三号,皆未伤。另有宝发一船,亦已沉没。统共刘公岛湾内,或伤、或完之船,共大小二十三艘,悉为日本所有;惟逃出之水雷船十三号,孑立海面。呜呼噫嘻!天欤人欤!
又查鸭绿江之战,超勇、扬威、致远、广乙先已或沉或毁。牙山之战,广甲搁浅焚燬,操江小舰被掳。旅顺之役,被掳者轮船三,夹板船二。大连湾之役,被掳轮船一,小炮船二,曰运春、曰汉江,兵船十五。盖前后所丧失者不下五十馀艘矣。静言思之,可胜浩叹!至于威海之战,确知日本坏水雷艇二号,一盖为风浪所沉,一则轰定远而搁礁,尚不关华人之力也。嗟乎!论者尤谓我水师之不振实因船炮太少而小于敌舰,皆为限于财力之所致也。观日本水师某弁之言,则日舰小于定远、镇远多矣。以丁公之将略,即当时竭朝廷财力多购巨舰,亦徒畀敌用,究于海军何补哉!
(13)三辅黄图引关辅记曰:林光宫一曰甘泉宫,秦所造,在今池阳县西故甘泉山,宫以山为名。宫周匝十馀里,汉武帝建元中增广之,周十九里,去长安三百里,望见长安城。
(14)汉书卫青傅:青字仲卿,河东平阳人。元光六年,拜车骑将军,击匈奴,斩首数百骑,赐爵关内侯。元朔元年,复将三万骑出雁门,斩首虏数千。明年,复出云中,捕首虏数千、畜百馀万,走白羊、楼烦王,取河南地为朔方郡,赐爵长平侯。元朔五年春,将三万骑出高阙,得右贤裨王十馀人、众男女五千馀人,畜数十百万。其秋,匈奴入代,杀都尉。明年春,大将军青出定襄,斩首数千级而还。月馀,复出定襄,斩首虏万馀人。裨将赵信战败,降匈奴,苏建尽亡其军。或劝其斩建以明威,青以人臣不敢擅专对,囚建诣行在。
(15)左传襄公四年:晋侯曰:戎狄无亲而贪,不如伐之。魏绛曰:诸侯新服,陈新来和,将观于我,我德则睦,否则携贰,劳师于戎,而楚伐陈,必弗能救,是弃陈也,诸华必叛。戎,禽兽也,获戎失华,无乃不可乎?公曰:然则莫如和戎乎?对曰:和戎有五利焉。戎狄荐居,贵货易土,土可贾焉;一也。边鄙不耸,民狎其野,穑人成功;二也。戎狄事晋,四邻振动,诸侯威怀;三也。以德绥戎,师徒不勤,兵甲不顿;四也。鉴于后羿,而用德度,远至迩安;五也。君其图之。公说,使魏绛盟戎,修民事,田以时。
(16)宋史高宗本纪:绍兴十一年十一月,与金国和议,成立盟书;约以淮水中流画疆,割唐、邓二州畀之,岁奉银二十五万两、绢二十五万疋,休兵息民,各守境土。加秦桧太师,封魏国公。
(17)续通鉴:神宗熙宁八年三月庚子,辽复遣萧禧来理河东黄嵬地,命韩缜与禧议之,争辩或至夜分。禧执分水岭之说不变,留馆不肯辞,曰:必得请而后反。帝不得已遣知制诰沈括报聘。括诣枢密院阅故牍,得顷岁所议疆地书,指古长城为分界,今所争乃黄嵬山,相远三十馀里。表论之。帝喜,谓括曰;大臣殊不究本末,几误国事!命以画图示禧。禧议始屈。乃赐括白金千两,使行。括至辽,辽枢密副使杨遵勖来就议。括得地讼之籍数十,预使吏士诵之。遵勖有所问,则顾吏举以答。他日复问,亦如之。遵勖无以应,谩曰:数里之地不忍,而轻绝好乎?括曰:师直为壮,曲为老;今北朝弃先君之大信,以威用其民,非我朝之不利也。凡六会,竟不可夺。遂舍黄嵬而以天池请。括乃还,在道图其山川险易迂直,风俗之淳庞,人情之向背,为使契丹图,上之;拜翰林学士,权三司使。
辽主以侵地之议起于耶律普锡,命普锡往正疆界,力争不已。帝问于王安石。安石曰:「将欲取之,必姑与之。以笔画其地图,依黄嵬山为界。萧禧乃去。故使天章阁待制韩缜如河东割地以畀辽,时秋七月戊子日也。监察御史黄廉叹曰:分水画境,失中国险矣!其后辽人果包取两不耕地,下临雁门。辽主擢普锡为南院宣徽使。
宋李心传旧闻證误云:由熙宁四年辽人请割分水岭地,议久不成,至八年王安石再相,力主割地赂辽。前与议之太常少卿刘忱、枢密院检详文字吕大忠执险要不可与,请姑以五寨及治平中所侵十五铺与之。安石不从。馀与通鉴略同。
(18)庾信哀江南赋:以鹑首而赐秦,天何为而此醉。注引张衡西京赋曰:昔者天帝悦秦缪公而觐之,飨以钧天广乐,帝有醉焉,乃为金策,锡用此土,而剪诸鹑首。周礼郑玄注:鹑首,秦也。汉书云:自井至柳,谓之鹑首之次,秦之分野也。
(19)左传僖公二十五年:夏四月,晋侯朝王。王飨醴,命之宥。请隧,弗许。曰:王章也,未有代德,而有二王,亦叔父之所恶也。与之阳樊、温原、攒、茅之田。晋于是始启南阳。冬,晋侯围原,命三日之粮。原不降。命去之。谍出,曰:原将降矣。军吏曰:请待之。公曰:信,国之宝也,民之所庇也。得原失信,何以庇之?所亡滋多。退一舍而原降。
(20)后汉书隗嚣传:嚣字季孟,天水成纪人也。更始立,王莽兵连败,乃与季父崔、兄义及杨广、周宗等谋起兵应汉,以平陵方望为军师。望劝立高祖庙,称臣奉祠。嚣从其言,立庙邑东,称臣,执事史奉璧而告。祝毕,有司穿坎于庭,牵马操刀,奉盘错鍉,遂割牲而盟曰:凡我同盟三十一将,十有六姓,允承天道,兴辅刘宗;如怀奸虑,明神殛之,高祖、文皇、武皇俾坠厥命,厥宗受兵,族类灭亡。有司奉血鍉进,护军举手揖诸将军曰:鍉不濡血,歃不入口,是欺神明也,厥罚如盟。既而狸血加书,一如古礼。事毕,移檄告郡国。
(21)后汉书臧洪传:洪字子源,广陵射阳人也。初举孝廉,补即丘长。中平末,弃官还家。太守张超请为功曹。后袁绍以洪领青州刺史,任事二年,徙为东郡太守。会曹操围张超于雍丘,甚危急。洪乃徒跣号泣,从绍请兵。绍不听。城陷,张超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使洪邑人陈琳以书譬洪,视其祸福,责以恩义。洪复书有受任之初,志同大事,扫清寇逆,共尊王室,岂悟本州被侵,郡将遘户乙,请师见拒,辞行被拘,使洪故君,遂至沦灭,区区微节,无所获伸。岂复得全交友之道,重亏忠孝之名乎?所以忍悲挥戈,收泪告绝。若使主人少垂古人忠恕之情,来者侧席,去者克己,则仆抗季扎之志,不为今日之战矣云云。城破,为绍所害。
(22)杨雄甘泉赋曰:选巫咸兮叫帝阍,开天庭兮延群神。苏辙上清词曰:帝荡荡其无尊兮,居深高乎九阍;后土之茫昧兮,若世人之观天。周礼天官:阍人掌守王宫中门之禁。正字通:凡吏民冤抑诣阙自愬者曰叩阍。
(23)左传成公二年:六月,齐侯与晋、卫、曹师战于,齐师败绩,逐之,三周华不住。晋师从齐师,入自丘,舆击马陉。齐侯使宾媚人赂以纪甗、玉磐,与地,不可,则听客之所为。宾媚人致赂,晋人不可,曰:必以萧同叔子为质,而使齐之封内尽东其亩。对曰:萧同叔子非他,寡君之母也。若以匹敌,则亦晋君之母也。吾子布大命于诸侯,而日必质其母以为信,其若王命何?且是以不孝令也。若以不孝令于诸侯,其无乃非德类也乎?先王疆理天下,物土之宜而布其利。今吾子疆理诸侯,而日尽东亩而已,唯吾子戎车是利,无顾土宜,其无乃非先王之命也乎?反先王则不义何以为盟主?其晋实有阙,四王之王也;树德而济同欲焉,五伯之霸也。勤而抚之,以役王命。令吾子求合诸侯,以逞无疆之欲。诗曰:布政优优,百禄是遒。子实不优,而弃百禄,诸侯何害焉。不然,寡君之命使臣,则有辞矣。曰:子以君师辱于敝邑,不腆敝赋以犒从者,畏君之震,师徒桡败。吾子惠檄齐国之福,不泯其社稷,使继旧好。唯是先君之敝器土地不敢爱,子又不许,请收合馀烬,背城借一。敝邑之幸,亦云从也。况其不幸,敢不唯命是听?晋人许之。对曰:群臣帅赋舆,以为鲁卫请。若苟有以藉口,而复于寡君,君之惠也,敢不唯命是听?
(24)战国策:秦围赵邯郸。时鲁仲连适游赵,闻魏将欲令赵尊秦为帝,乃见辛垣衍曰:世以鲍焦无从容而死者,皆非也。今众人不知,则为一身。彼秦弃礼义而上首功之国也,权使其士,虏使其民,彼则肆然而为帝,过而遂正于天下,则连有赴东海而死耳!吾不忍为之民也。
(25)左传定公元年:晋女叔宽曰:周苌弘、齐高张皆将不免。苌叔违天,高子违人。杜注:天既厌周德,苌弘欲迁都以延其祚,故曰违天。诸侯相帅以崇天子,而高子后期,故曰违人。春秋纪传:苌弘周大夫,博闻辩智,忠于王室。子朝奔楚,其馀党犹在王城,时有作乱者,故诸侯戍周。敬王十年,苌弘与刘文公谋,欲城成周,遣使告晋。魏献子为政,说苌弘而与之。于是合诸侯之大夫城成周,王室始靖。周刘氏与晋范氏世为婚姻。苌弘事刘文公,故周与范氏赵鞅忌周党,范氏以为讨。王二十八年六月,周媚赵鞅,车裂苌弘。弘忠于周室,死非其罪。周人收其血而藏之,三年化为碧。
(26)通鉴汉纪:王莽始建国三年,莽为太子置师、友祭酒,徵沛郡唐林、唐尊。林字子高,尊字伯高,皆以明经饬行显名于世,仕莽,封侯,贵重,历公卿位。唐林数上疏谏正,有忠直节。唐尊衣敝、履空,被虚伪名。地皇元年,进尊为太傅。尊乃身短衣小衣,乘牝马、牝车,藉,以瓦器饮食;其矫世如此。后随莽避渐台,为汉兵所诛。
(27)旧唐书柴绍传:绍字嗣昌,晋州临汾人也。祖烈周,骠骑大将军,封冠军县公。父慎,隋太子右内率,封钜鹿郡公。绍幼趫捷有勇力,任侠闻于关中,少补隋元德太子千牛备身。高主微时,妻之以女,即平阳公主也。平关中功进右光禄大夫、左翊卫大将军。贞观二年,转左卫大将军、华州刺史。七年,加镇军大将军,改封谯国公。十二年卒,赠荆州都督,谥曰襄。气如龙,未详,容考。
(28)左传襄公二十三年:齐侯将为臧纥田,臧孙闻之,见齐侯,与之言伐晋。对曰:多则多矣,抑君似鼠。夫鼠昼伏夜动,不穴于寝庙,畏人故也。今君闻晋之乱,而后作焉,宁将事之,非鼠如何?乃弗与田。
中东战事始末云:中东和约成,台湾一省输日。台地官绅、士庶愿作圣朝之赤子,不甘为异族之羁囚,痛哭呼天,飞章乞命。奈此举朝廷亦出诸不得已,无可挽回。台民遂举义旗。署抚唐微卿方伯景崧有电奏闻曰:台湾士民,义不臣倭,愿为岛国,永载圣清。竟不自知僭妄,于乙未五月初二日听民拥立为伯理玺天德,犹华言总统也。出示安辑台民,惟谆谆以粮税釐金懔遵完纳、违者必究为言,而不及战守事宜也。初七日,日兵由后山之三貂岭登岸立寨。初八日,攻狮球岭。张月楼镇军禦之,苦战三日,杀敌获胜。方将专请赏求援,以备日人添兵再战。岂料于十一日夜间,总统已挟资乘驾时轮舟内遁。日人乘机进攻,防军皆溃,台北大乱。所有全台军火粮饷均屯台北,于是尽畀敌用。唐君僭称伯理玺天德仅十日耳。
(29)晋书刘琨传:琨字越石,中山魏昌人,汉中山静王胜之后也。少得隽朗之目,以雄豪著名。年三十六,为司隶从事,历官尚书左丞、并州刺史、封广武侯、太尉、大将军、都督并州诸军事、散骑常侍。琨志兴晋室,才力不果,后为王敦、段匹磾所害,追赠侍中太尉,谥曰悯。
(30)中东战事始末云:唐总统潜遁,台湾大乱。绅民欲立刘渊亭军门永福为民主国总统,送印至戟辕,军门坚却不受,宣于众曰:我奉命来守台南,若照唐某所为,上何以对朝廷,下何以对黎庶?如诸君不能见信,愿矢誓于天,以明我志。爰率同将士、绅民,歃血为盟曰:我刘某在台,不贪财,不惜命,不要官,惟愿与将士、绅民同心戮力,以却疆敌。违令者斩!众皆肃然。其所出之示,仍以钦命帮办台湾防务、闽粤南澳总镇、依博德恩巴图鲁刘,略谓本帮办自问年将六十,万死不辞,独不忍苍生无罪,行将变夏为夷,所率五千劲旅,愿与尔义民众志成城,共持危局,以济时艰,庶可稍众望云云。
(31)通鉴:晋太元八年,秦王苻坚大举入寇。十一月,谢玄、刘牢之大破之。于是谢石等诸军水陆继进。坚登寿阳城望晋兵部阵严整,又望八公山上草木,皆疑为晋兵,怃然有惧色。明日,秦兵逼肥水而阵,谢玄等渡水击之,斩苻融。秦兵大败,自相蹈藉而死者,蔽野塞川。其走者,闻风声鹤唳,皆以为晋兵且至,昼夜不敢息。草行露宿,重以饥冻,死者十七八。坚中流矢,单骑遁。
(32)后汉书臧洪传:洪说张超曰:明府历世受恩,兄弟并据大郡。今董卓弑君,图危社稷,王室将倾,贼臣虎视,此诚义士效命之秋也。超然其言,乃与诸州定议,大会酸枣,设坛场,将盟;既而更相辞让,莫敢先登,咸共推洪。洪乃摄衣升坛,操血而盟曰:汉室不幸,皇纲失统,贼臣董卓,乘衅纵害,祸加至尊,流毒百姓,大惧沦丧社稷,剪覆四海。兖州刺史岱、豫州刺史、陈留太守邈、东郡太守瑁、广陵太守超等,纠合义兵,并赴国难。凡我同盟,齐心一力,以致臣节。陨首丧元,必无二志。有渝此盟,俾夺其命,无克遗育。皇天后土,祖宗明灵,实皆鉴之!洪辞气慷慨,闻其言者无不激扬。
(33)晋书温峤传:峤字太真,河东太守憺子也。性情聪敏,有识量,博学能文。刘琨在并州,以峤为右司马。时元帝初、镇江左,琨迁峤左长史,檄告华夷,奉表劝进。峤既至,引见,具陈琨忠诚,志在效节。因说社稷无主,天人系望。辞旨慷慨,举朝属目。帝器而嘉焉。讨王敦,峤功第一。帝疾笃,受顾命。寻为江州刺史、持节都督、平南将军,镇武昌。会苏峻、祖约反,峤移檄各镇讨贼。义军失利,征西将军陶侃屡欲退兵。峤说以利害,有公若违众独反,人心必沮,沮众败事,义旗将回指于公矣。侃遂留不去。峤创建行庙,广设坛场,告皇天、后土、祖宗之灵,亲读祝文,声气激扬,流涕覆面。三军莫能仰视。是日,斩苏峻于阵,破贼石头军,天子反正。时陶侃虽为盟主,而处分规略一出于峤。贼灭,拜骠骑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散骑常侍,封始安郡公,食邑三千户。
(34)五代史武皇本纪:太祖武皇帝讳克用,本姓朱耶氏。懿祖烈考国昌本名赤心,唐朔州刺史,咸通中讨庞勋功赐姓李,名国昌。中和元年,黄巢寇京师。三年,勤王之师云集京畿,然以贼势尚炽,未敢争锋。及武皇至,贼帅相谓曰:鸦儿军至,当避其锋。武皇以兵自夏阳济河,二月营于乾坑店。黄巢大将尚让等引军十五万屯于梁田坡。翼日,大军合战,自午及晡,巢贼大败,遁华州。武皇围之。巢弟黄邺等固守,尚让引大军赴援。武皇逆战于零口,巢军大败。四月,黄巢燔长安,收其馀众走蓝关。武皇进收京师。
(35)郦道元水经注:鱼复县在巴东郡西二百九十里,故城跨其山陂,南临大江。江之南岸有方山,山形方峭,枕侧江濆。江水东径瞿巫滩,又东径南乡峡,东径永安宫南。刘备终于此,诸葛亮受遗处也。其间平地可二十许里,江水回阔,入峡所无。城周十馀里,背山面江,颓垣四毁,荆棘成林。江水又东径诸葛亮图垒南。石碛平旷,望兼川陆。有亮所造八阵图,东跨故垒,皆累细石为之。自垒西去,聚石八行,行间相去二丈,因曰八阵。既成,自令行师,庶不覆败,皆图兵势行藏之权。自后深识者所不能了。
(36)宋史韩世忠传:世忠字良臣,延安人,历官检校少保、武宁昭庆军节度使。时金将兀朮破临安,帝如浙东。世忠以前军驻青龙镇,中军驻江湾,后军驻海口,俟敌归邀击之。会上元节,就秀州张灯高会,忽引兵趋镇江。及金兵至,则世忠已先屯焦山寺。兀朮约日大战,许之,战将十合,梁夫人亲执桴鼓,金兵终不得渡,尽归所掠,假道不听。兀朮穷蹙,求会语,祈请甚哀。世忠曰:还我两宫,复我疆土则可相全。兀朮语塞。相持黄天荡者四十八日。兀朮谓诸将曰:南军使船如使马,奈何!后有献谋者,教以凿大渠接江口,占上流,破世忠海舰,得绝江遁去。
(37)中东战事始末云:黎伯太守,湘南人,由基隆厅调署台中台湾府。甫经莅任,值署中丞唐方伯潜遁,台湾一省军械粮饷,萃聚台北,全畀敌用。太守抚驭义民,倡率团练,又招募新楚军六营于新竹、苗栗间,屡破日兵。其饷械多取自民间而未闻嗟怨。卒以禦敌大甲溪,为一、二奸民贪日重赂,导敌黑夜由间道而入,彰化遂不守。太守腹背受敌,不得已退走台南。后闻亦乘轮内渡矣。
(38)中日战辑云:我军由平壤退归,日军于九月二十八日渡鸭绿江。我沿江守兵单弱,小战即遁。二十九日,敌攻九连城,诸军甫战即溃。宋祝三宫保庆拜北洋帮办之命,率所部毅军数营驰抵凤凰城。十月初五日,日第二军由西河套口之大孤山登岸与九连城之日军来夹攻,我凤凰城诸军多溃。宋宫保忿甚,出战,奈所领军火,药不配弹,子不对枪,而敌军两面夹攻,炮火甚利。宫保不得已,退守摩天岭,遏敌犯奉天、山海关之路。凤凰城遂失。
先是牙山之退也,叶曙青军门奏报沿途获胜,杀敌万人。傅相亦为题奏。故得邀恩赏。其实仓惶潜遁,亡失益多,并无杀敌情事。朝命宋宫保查办。宫保据实覆陈。叶军门、卫总镇皆奉旨褫职逮问。
二十六日,日将大山岩在金州登岸,副都统连顺弃城走。二十九日,日军大队进攻大连湾。冬十月朔,欲犯旅顺,船坞总办兼营务处龚道照玙闻风逃至天津。傅相怒饬速回,以死守。初四日,敌已踞离大连湾一百二十里之貔子窝。初九夜,敌舰游弋大连湾外。十五日,敌率战舰十五艘聚炮台前,台寂无声,盖日军由别道从陆路攻台,守台诸军见敌至,已遁矣。
据二十三日新闻报言:初九日,金州失陷。徐邦道孤军苦战,共死六百馀人。赵怀业全军弃炮台而奔。初十日,退至旅顺。徐军屯元宝房,赵军屯市中。大连湾、南关岭迤南百馀里,皆弃不守。倭又不敢遽进。厂坞工作如故。而是夜龚道照玙偷渡烟台,转至天津。十一日,各厂闻总办已逃,工匠皆散,营兵四出抢劫。龚照玙所部之兵,自劫厂库物料,市肆惊惶,民人迁徙一空。羊头洼水雷营弁张起林亦割断电线,携电箱而逃。守水旱雷兵丁一时皆遁,各口埋伏水旱雷六百馀具,迄倭人至,未尝发放一雷。良可叹也!
十四、五日,我军至牧城驿,距旅顺七十里。遇倭谍十人,系华人五名、倭人五名,在彼测度地势,察访路径,节节绘图,嗣龚照玙以迫于帅令,且惧为东抚所执,乃复返旅顺,仓惶与诸将筹战守策,咸莫知所措。徐邦道力任进战责,令诸将援应,皆相顾失色,不发一言。逮十八日,有倭船载兵五百馀人至龙尾塘登岸。该岸距旅顺口祗三十馀里。二十一日,龙尾塘倭兵进攻,黄仕林率兵据山巅击之,倭不得上,退入东山。我兵并未追袭而退。日暮,诸将集营务处议来日战事,拟各军出三成队,徐卫居中,姜、程居左、右,分三路出师。乃二十二日,倭东路兵与金州兵合约一千馀人来犯,我军迎击于水师营北十二里。徐军战最勇,各军继之,杀倭数十人,献级二十馀颗,夺马六匹、枪二十馀杆,迫至十馀里外。亥初始鸣金收军,讵倭竟潜蹑其后,乘夜据石嘴子左右二山。二十三日,我军击之,失利。卫军失去快炮六尊。二十四日,倭以二千馀人攻水师营,即抬所得卫军之炮登山俯击,姜桂题军门禦之。倭自西绕行,攻程允和营。程军凭垒发炮,未能得力,倭夺炮台而入。徐邦道战于操场,死伤枕藉。倭又以千馀人自太阳沟抄我军后路,虚其金州大道,以待我军之逸。徐、姜、程三军果向金州下窜,倭亦弗追。卫汝成屯市中,辰巳之交,虽曾出队遥援,未初即弃师逃遁。赵怀业匿市中,始终不出。倭遂绕道至姜营纵火,各军惊溃。龚照玙挥所募一营,且战且逃,已则自船厂后门出,便帽布袍,驾小舟而遁。卫汝成与之偕行。此时风浪交作,自申至戍,始出口门。回顾岸上倭兵,时犹未至船厂,厂坞皆尚无恙。龚道等因舟小风狂,四日始到台。途中见有倭舰十三艘、雷艇五艘,俱泊距口门十馀里外。又见英舰九艘,驶往旅顺而去。既至烟台,龚照玙即使卫汝成改装易服作船户形上岸潜遁,己身匿广艇中不敢出,惟使人向青道刘含芳乞羊裘一袭以禦冷。初一日,随丰顺船至大沽船坞,而卫则已不知去向矣。黄仕林于二十三日自老砺嘴坐小舟而遁。噫!是役也,我军万馀人,倭兵只三千馀人,乃弃重地而不守,不思袭倭后路,而反为倭所袭,举数十载之经营、千万金之厂坞,拱手让人。诸将之罪,可胜诛哉!
方倭之攻金州也,徐军苦战三日,乞赵怀业援应。赵阳许之,而不助一兵。金州副都统连顺至赵营长跪乞师,赵以守炮台为辞,坚拒不出。及至旅顺纵兵抢掠,姜桂题缚二人至营请惩,亦置不问。徐邦道面责其不出赴援,甚至厉声唾骂,赵竟甘心忍受。卫汝成既不出战,反先从海道弃师而奔。黄仕林守禦炮台,先期潜逸。此数人者,实为祸首罪魁,无法可贷!姜、程二军门株失一隅,徐邦道曾促进兵扼南关岭,攻大连湾,奈皆以迫于帅令,不敢妄动。张光前守西岸炮台,祗分兵助战,而未尝自出督师,厥咎亦属难辞。至旅顺军心之摇动、市面之震惊,则皆由龚照玙于初十日先自潜逃所致。是则龚之罪岂在赵怀业下哉?
观新报所载,以监司提镇之尊,当金城汤池之固,又有天险之足恃、地利之足凭,乃鏖战不过数点钟、毙命不过数百辈,忽焉而土崩瓦解,鼠窜狼奔。呜呼!噫嘻!中国之祸,非朝鲜累之也,亦非日本扰之也,直贪生畏死、天良丧尽之徒贻之也!
宋宫保闻岫岩、宽甸陷,敌犯大连湾,令其部下谨守摩天岭,自率精兵倍道驰援。既抵复州,闻旅顺已失,退驻盖平,守牛庄之要隘。十一月十七日,敌入海城。十九日,犯析木城。二十日敌,进逼宋营。宋宫保退保王台,以固牛庄。二十六日,敌由天王塔来犯,宫保率宋镇戎德胜禦却之。乙未二月初四日,敌自海城犯辽阳,聂功亭军门战却之。初七日,帮办军务吴清卿中丞大澂会宋军战于牛庄。吴军甫闻炮声,即坌息狂奔,冲动宋宫保阵脚。宫保大怒,令斩退者。吴帅部众遂潜伤宋帅坐骑,坠马受伤。敌入牛庄,诸军退守神河。
按申报谓吴清卿中丞之总统湘鄂诸军也,轻裘缓带,有羊叔子之风。立一投诚免死牌于军前,尝出示曰:本大臣奉命率湘军五十馀营,训练三月之久,现由山海关拔队东征。正、二两月中,必当与日本兵营决一胜负。本大臣讲求枪炮准头十五、六年,所练兵勇均以精枪快炮为前队。堂堂之阵,正正之旗,能进不能退,能胜不能败。湘中子弟,忠义奋发,合数万人为一心。日本久顿之兵,师老而劳,岂能当此生力军乎?惟本大臣以仁义之师,行忠信之德,素以不嗜杀人为贵。念尔日本民人,各有父母妻子,岂愿以血肉之躯,当吾枪炮之火?迫于将令,远涉重洋,暴师在外。值此冰天雪地之中,饥寒亦所不免。死生在呼吸之间,昼夜无休息之候。父母愁痛而不知,妻子号泣而不闻。战胜则将之功,战败则兵之祸。拚千万人之性命,以博大岛圭介之喜快。念日本之贤士大夫,未必以黩武穷兵为得计。本大臣欲救两国民人之命,自当开诚布公,剀切晓谕。两军交战之时,凡尔日本官兵,逃生无路,但见本大臣所设投诚免死牌,即缴出枪刀,跪伏牌下。本大臣专派仁慈廉干之员,收尔入营,一日两餐,与中国民人一律看待,亦不派做苦工。事平之后,即遣轮船送尔归国。本大臣出此告示,天地鬼神所共鉴,决不食言,致伤阴德。若竟迷而不悟,拚死拒敌,试选精兵利器,与本大臣接战三次,胜负不难立见。迨至该兵三战三北之时,本大臣自有七擒七从之计。请鉴前车,无贻后悔云云。其闻炮声溃时,免死牌为日人所夺;无怪西人传为笑柄。
有爽目子者曾著论说曰:向闻中国有吴清卿中丞视师吉林,佐理北洋,华人誉以有治赋才。河决郑州之役,出为都水使者,汤汤洪水方割,清帅躬亲督率,刻日合龙。余辈西人始料其有经济才。日本衅起,慷慨请行,乃逍遥沽上者瞬将半载,不免窃窃然疑之。及读此示,不觉令人神往。夫中国当百战百胜之际,忽传此恩威并济之元戎,彼败鳞残甲不能成军者,如得金鸡赐赦,其尚不面缚舆榇以降者,必非人情。余辈西人于是始知清帅诚著作才也。清帅起家翰苑,假使历禁近,铺鸿藻,信景铄,雍容扬扬,润色鸿业,讵不甚善。又闻清帅之在军也,雅歌投壶如祭征虏,轻裘缓带如羊叔子,而料事如神则又如江东之陆伯言。不图营口一役,甫遇日兵,湖湘子弟,交绥而退,其负清帅训练之苦心也实甚。抑未知得诸某氏之汉印无恙乎?所著之古玉图考尚存乎?北望阵云,曷胜怆恻。夫吴中丞之庸才误国,虽百喙难辞,若较诸欺罔贪墨、媚敌误国者,究属有间。何以论者于彼则曲笔转圜,于此则极力丑诋?嗟乎!金光盖地,何妨指鹿为马;铜臭薰天,仅可掩黑为白。而况于罪无可逭之吴中丞乎!贪之与庸,优劣于此可见。人情鬼蜮,良足悲矣!
(39)宋史刘锜传:锜字信叔,德顺军人,滤州军节度使仲武第九子也。以禦金功,授鼎州观察使、枢密副使、承旨沿淮制置使。时金兵围顺昌,锜大破之,积尸盈野。兀朮在汴闻之,即索靴上马,率数十万众至顺昌。锜遣耿训约战。兀朮怒曰:刘锜何敢与我战?以吾力破尔城,直用靴尖趯倒耳!明日合战,兀朮大败而遁,弃尸毙马,血肉枕藉,车旗器甲,积如山阜。捷闻,帝喜甚,授锜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侯、知顺昌府、沿淮制置使。
(40)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报载东历六月十九号午前八点钟时,台湾电达东京本营云:安平附近,敌情难测,天时甚恶,黑旗兵变化无常,只得从严守备云云。又接在台日官报称:六月二十八号,我兵大队进攻。午前四点钟时,由中坜出兵,分南、西两处前进。途中屡遇台兵,与之鏖战。阅三点钟时,始达其地。南、西二处之兵,得以连络。及钟鸣八下,与台兵交绥。台兵依竹林列阵,抵抗甚力。我兵猛烈射击,得占竹林。卫生部遂择定一地,令收取受伤之人,补助担架卒及看护人遇负伤者舁之而返。不图后面人字屋内台兵突出。我兵腹背受敌,危险万分,只得全军走避,致将担架卒遗弃。既而竹林中忽然放火,顿时烈焰燃烧。且敌阵四面包围,以致我军陷入重地。至十点半始出垓心。卫生部遂伐竹制成担架,将受伤者舁送返中坜,由医员施以绷带,敷以药饵,逾三十分钟医治方了。七月一号,我兵大队第二次攻安平。午前由中坜发出炮兵、工兵、步兵二队。途中遇台兵抵抗如前。七点半,炮兵先燃炮以攻;步、工二兵将台军胡、黄二将屯扎处包围射击。台军坚守不动。我步、工两兵连声呐喊,夺取台军第一队所站之丛林。工兵方进,忽火药爆烈,死者尚少,伤者实多。先是军医在数里外派一末弁附左翼而进,战况如前。少焉,我兵被台兵包围,距敌人之屋仅五米突。医员乃择距十米突之凹处用心救护。不料敌弹丸如雨,不得已请兵护卫。而背后台兵又至。无奈,将伤者背负之匍匐而回,至相距一百六米突之竹林中暂歇。一面催令中坜派人带担架前来舁去。午后五点钟,岩崎军医归自战地,俟伤者齐至,乃一一为之医治。维时弦月已上矣。
六月五日申报云:客有经商于日本者,所娶日妇有疾,延日医某君诊之。閒话间,述及台湾战事,言日军甚不利。往往进兵时,并不见刘永福一旗一卒,讵料行至中途,刘军忽漫山遍野,突将我军围困,枪弹如雨,鲜有得逃生者。计自开仗以来,已死四万人矣。斯言出自日人,谅无讳饰矣。
(41)宋史纪事本末:宝元元年,赵元昊僭称帝,国号大夏。庆历二年,帝以元昊势益猖獗,以韩琦、范仲淹、庞籍为陕西安抚经略招讨使,置司泾州。用王尧臣议,罢诸路经略使,以一事权。琦与仲淹在兵间久,各重一时,人心归之,朝廷倚以为重。二人号令严明,爱抚士卒,诸来者,推诚抚接,咸感恩畏威,不敢辄犯边境。人为之谣曰:军中有一韩,西贼闻之心胆寒;军中有一范,西贼闻之惊破胆。
(42)杨升庵八阵图记云:诸葛武侯八阵图,在蜀者二:一在夔州之永安宫,一在新都之弥牟镇。在夔者,盖侯从先主伐吴,防守江路行营布伍之遗制。新都为成都近郊,则其恒所讲武之场也。武侯之人品事业,前哲论之极详,不复剿同其说。独其八阵有重可者。史谓侯推演兵法,作为八阵,咸得其要。自令行师,更不覆败。深识兵机者所不能洞了。盖胜之多算,而出之于万全,非借一于背城,而侥倖于深入也。惜乎八阵之妙,不得加于二曹、三马之枭敌,而止试于七擒七纵之孟获。外寇方殷,内境自惫,此天之所坏,谁能支之?祚去炎汉,不待星陨而后知矣。嗟乎!国之兴亡,天也。而千载以下,君子独遗恨于蜀汉之事者,非以武侯故耶!至其故垒遗墟,独为爱惜不已,乃其忠义之激人,不独其法制阵伍之妙也。不然则窦宪尝勤八阵以击匈奴,晋司马隆用八阵以复凉州,是在侯前已有之,而后亦未尝亡也。功既有成,而后世犹所罕称述,况能传其遗迹至今乎?慎尝放舟过夔门,吊永安之宫,寻阵图之迹。维时春初,水势正杀,自山上俯视,下百馀丈皆聚细石为之,凡八行、二十四蕝。土人言,夏水盛时,没在深渊,水落依然如故。在吾新都者,其地象城门四起中,列土垒约高三尺,耕者或平之,经旬馀复突出。此乃其精诚之贯,天之所支,而不可坏者,盖非独人爱惜而已耳。
(43)宋史岳飞传:飞字鹏举,相州汤阴人。生时有大禽若鹄,飞鸣室上,因以为名。少负气节,沉厚寡言。家贫力学,尤好左氏春秋、孙吴兵法。生有神力,未冠,挽弓三百斤,弩八石。宣和四年,应真定宣抚刘韐募。康王至相州,因刘浩见有功,补承信郎,屡破金兵,历官至少保、枢密副使,参知政事。秦桧恶其梗和议,矫诏杀之。洪皓在金,腊书驰奏,以为金人所畏服者惟飞,至以父呼之。诸酋闻其死,酌酒相贺。常为之语曰:撼山易,撼岳家军难。盖飞谋定而后战,战无不胜,猝遇敌不动故也。
(44)左传定公四年:子鱼曰:以先王观之,则尚德也。昔武王克商,成王定之,选建明德,以藩屏周。分康叔以大路、少帛、綪茷、旃旌、大吕,殷民七族,陶氏、施氏、繁氏、锜氏、樊氏、饥氏、终蔡氏,封畛土略,自武父以南及圃田之北竟,取于有阎之土,以共王职,取于相土之东都,以会王之东蒐,季授土,陶叔授民,命以康诰,而封于殷虚,皆启以商政,疆以周索。
(45)后汉书光武帝纪:更始将北都洛阳,以光武行司隶校尉,使前整宫府。于是置僚属,作文移,从事司察一如旧章。时三辅吏士东迎更始,见诸将过,皆冠帻而服妇人衣诸于绣镼,莫不笑之,或有畏而走者。及见司隶僚属,皆欢喜不自胜。老吏或垂涕曰:不图今日复见汉官威仪!由是识者皆属心焉。
前汉书叔孙通传:通薛人也。秦时以文学徵待诏博士,从项梁,事项羽。汉二年,破彭城,通降汉。汉已并天下,诸侯共尊为皇帝,帝悉去秦仪法为简易。群臣饮酒争功,醉或狂呼拔剑击柱。上患之。通劝上起朝仪。上曰:可试为之。于是通率鲁诸生三十人、弟子百馀人为繇蕞野外,习之月馀。又令群臣习肄。会十月,汉七年,长乐宫成。诸侯群臣十月仪。先平明,谒者治礼引,以次入殿门。廷中陈车骑、戍卒、卫官,设兵张旗志。传曰:趋。殿下郎中侠陛,陛数百人。功臣、列侯、诸将军、军吏以次陈西方东乡,文官丞相以下陈东方西乡,大行设九宾胪句传。于是皇帝辇出房,百官执戟传警,引诸侯王以下至吏六百石,以次奉贺。自诸侯王以下,莫不震恐肃敬。至礼毕,尽伏,置法酒。诸侍坐殿上,皆伏抑首,以尊卑次起上寿。觞九行,谒者言罢酒。御史执法,举不如仪者,辄引去。竟朝置酒,无敢欢哗失礼者。于是高帝曰:吾乃今日知为皇帝之贵也,拜通为奉常,赐金五百斤。
(46)左传哀公十三年:吴申叔仪乞粮于公孙有山氏,曰:佩玉萦兮,余无所系之,旨酒一盛兮,余与褐之父睨之。对曰:粱则无矣,粗则有之。若登首山以呼曰,庚癸乎,则诺。杜注:庚,西方,主谷;癸,北方,主水。传言吴子不与士共饥渴,所以亡。
(47)唐书忠义传:张巡字巡,邓州南阳人。博通群书,晓战阵法,气志高迈,略细节,所交必大人长者,不与庸俗合,时人叵知也。开元末,擢进士第,繇太子通事舍人,出为清河令,调真源令。安禄山反,天宝十五载正月,谯郡太守杨万石降贼,逼巡为长史,西迎贼军,巡率吏哭玄元皇帝祠,起兵讨贼,守雍邱,累破令狐潮军,磔其妻子。凡大小数百战。吴王祗乃举兖以东委巡经略。时河南节度使嗣虢王巨屯彭城,假巡先锋。会巨引兵东走临淮,巡拔众保宁陵,马裁三百、兵三千,至睢阳,与太守许远、城父令姚訚等合。乃遣将雷万春、南霁云等战宁陵北,斩贼将二十,杀万馀人,投尸于汴,水为不流。贼将杨朝宗遁去。诏拜巡主客郎中、副河南节度使。巡藉将士有功者请于巨,巨吝赏与资。至德二年,贼将尹子琦攻睢阳,屡战却之。使南霁云射伤子琦左目。诏拜巡御史中丞。贼屡战不胜,不复攻,乃穿壕立栅,以守。初,睢阳有谷六万斛,可支一年。而巨发其半鍕濮阳、济阴。许远固争不听。济阴得粮即叛降贼。至是贼围久,食尽,士卒多饥死。巡出爱妾以飨士,远亦杀家童以哺卒。士卒皆感泣。卒至罗雀掘鼠,煮铠弩以食。众议东奔,巡、远以睢阳江淮保障,不可弃也,故以死守之。
(48)春秋纪传:武子俞,庄子之子。卫成公得罪于晋元咺,以叔武之死也,出奔晋。卫侯与元咺讼武子为辅,针庄子为坐,士荣为大士。公不胜,杀士荣,刖针庄子,谓俞忠而免死之。执公归于京师,寘诸深室。武子职纳橐饘焉。晋侯使医衍酖卫侯,俞赂医使薄其酖,不死。鲁禧公为之请纳玉于王,与晋侯皆十,王乃释成公。五年,公归卫。成公再出而不失国,皆武子之功也。
(49)汉书卜式传:式,河南人也,以田畜为事。有少弟。弟壮;式脱身出,独取畜羊百馀,田宅财物尽与弟。式入山,牧十馀年,致千馀头,买田宅,而弟尽破其产。式辄复分与弟者数矣。时汉方事匈奴,式上书愿输家财半助边,而不愿为官。丞相公孙弘以为此非人情,不轨之臣,不可以为化而乱法,故上不报。会浑邪等降,县官费众,仓府,贫民大徙,皆仰给县官,无以尽赡。式持二十万与河南太守以给徙民。上识式姓名,乃赐式外繇四百人,式又尽复与官。是时富豪皆争匿财,唯式尤欲助费。上于是以式终长者,诏拜式为中郎将,赐爵左庶长,田十顷,以风百姓。历官缑氏令、成皋令、齐王太傅,民便之。元鼎中,徵为御史大夫。式既在位,请烹桑弘羊,言郡国不便盐铁,而船有算,可罢。上由是不悦,寻贬为太子太傅,以寿终。
(50)文献通考云:上古之世,以珠玉为上币,黄金为中币,刀布为下币。刀布者即古铜钱之名也。然珠玉、黄金为世难得之货,至若权轻重、通贫富而可以通行者,惟铜而已。故九府圜法,自周以来,未之改也。至唐宪宗以钱少,复禁用铜器,时商估至京师,委钱诸路进奏院及诸军诸使,富家以轻装趋四方,合券乃取之,号飞钱。宋庆历间,蜀人以铁钱重,私为券,谓之交子,以便贸易。高宗绍兴间,诏户部造见钱关子,付婺州召客人入中执关,赴榷货务请钱,有愿得茶盐香货钞引者听,此会子也。自交、会既行,而始直以楮为钱矣。金初造交钞,元世祖中统间造元宝钞,以文绫织成。明太祖洪武八年,令中书省造皇明宝钞,取桑穰为钞纸料。盖铜重而楮轻,鼓铸繁难而印造简易,故舍其难而就其易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台南坚守数月,虽屡破敌军,无耐饷糈支绌,曾向台湾富绅林京卿时甫告贷数十万金,林不允。林反倩李姓向日官说项,愿助日军饷银五百万两,求将台北林氏本源堂业产不得充公,仍归时甫执业,永为日本良民云云。以三品大员,甘心媚敌,无耻极矣!刘军门筹借无门,不得已商之绅士,以钞票代银关饷,抚驭机军,尚无哗溃,非军门平日之恩信素著,乌能若此?
(51)中东战事始末云:日总督华山资纪屡攻台南不克,台中反败于义民,数遣使向刘军门招降,说以利害。军门曰:战,危事也。贵国之胜,一时之侥倖耳。本军门虽兵稀粮绝,尚能勉支数月,断不作降,将军请速去,毋溷乃公!日使见军门义正词严,非刘公岛诸庸奴可以威劫者,而益叹军门之遇云。
(52)三国志魏书王粲传:广陵陈琳字孔璋。臧洪传:袁绍兴兵围之,历年不下,令洪邑人陈琳书与洪,喻以祸福,责以恩义。洪答书有行矣孔璋,足下徼利于境外,臧洪受命于君亲;吾子托身于盟主,臧洪策名于长安;子谓余身死名灭,仆亦笑子生死而无闻焉。魏氏春秋曰:绍令陈琳为文,传檄州郡。绍败,归太祖,太祖谓曰:卿昔为本初移书,但可罪状孤而已,恶恶止其身,何乃上及祖父耶?琳谢罪。太祖爱其才而不咎也。通鉴:唐则天光宅元年,监察御史薛仲璋奉使江都,从徐敬业反。敬业以仲璋署右司马,临海丞骆宾王为记室。是笺檄多出宾王手,而仲璋不与焉。此或孔璋之误。抑别有仲璋其人者,姑存俟考。
(53)史记蒯通传:通,范阳人也。楚汉初起,说范阳令降武信君,又说韩信袭齐历下军,烹郦生,遂定齐地,信自立为假齐王。时汉方困于荥阳,遣张良立信为齐王,以安固之。项王亦遣武涉说信,欲与连和。蒯通知天下权在信,乃说信曰:仆尝受相人之术。相君之面,不过封侯,又危而不安;相君之背,贵不可言。信曰:何谓也?通因请间曰:天下初作难也,俊雄豪杰建号一呼,天下之士云合雾集,鱼鳞杂袭,飘至风起。当此之时,忧在亡秦而已。今刘、项分争,使人肝脑涂地,流离中野,不可胜数。当今之时,两主悬命足下。足下为汉则汉胜,为楚则楚胜。为足下计,莫若两利而俱存之,三分天下,鼎足而立,其势莫敢先动。盖闻天与弗取,反受其咎,时至弗行,反受其殃。愿足下孰图之!信犹豫不忍背汉,遂谢通。
(54)左传成公十六年:晋楚遇于鄢陵,范文子不欲战。甲午晦,楚晨压晋军而阵。军吏患之。范趋进曰:塞井夷,阵于军中,而疏行首;晋楚唯天所授,何患焉。杜注:疏行首者,当阵前决开营垒为战道。林注:为楚所压,战地迫狭,故自塞井夷以为战地;又不可出阵,故结阵于军中。
(55)崔鸿十六国春秋前秦录:苻坚字永固,一字文玉,健弟雄之第二子也。姿貌魁杰,臂垂过膝,目有紫光。任王猛,杀苻生而自立,去皇帝号,称大秦天王,改元永兴。至建元十九年,违王猛遗属,大举伐晋。阳平公苻融谏不听,率兵百馀万,投鞭断流,声势甚盛。十一月,卒为晋将谢玄、刘牢之等败于肥水。苻融死之。
(56)宋史纪事本末:高宗绍兴三十一年五月,金人来求淮汉之地。初,金主亮闻人言,行在景物繁丽,尝密隐画工于奉使中,俾写临安湖山以归。为屏,而图已之像策马于吴山绝顶,题诗其上,有立马吴山第一峰之句。后亮南侵,为虞允文所败,其将都统制耶律元弑之,并焚其尸。
(57)论语: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朱注云:仓廪实而武备修,然后教化行而民信于我,不离叛也。
(58)史记:孙子武者,齐人也,以兵法见于吴王阖庐。阖庐知孙子能用兵,卒以为将,西破疆楚,入郢,北威齐晋,显名诸侯,孙子与有力焉。吴起者,卫人也,好用兵,尝学于曾子。为鲁将攻齐,大破之。起又至魏,事魏文侯,击秦拔五城,为西河守。文侯卒,武侯疑之,遂至楚。及悼王死,宗室作乱,起死之。
(59)通鉴汉纪:高皇帝二年秋八月,汉王如荥阳,命萧河守关中侍太子,为法令约束,立宗庙、社稷、宫室、县邑;事有不及奏决者,辙以便宜施行,上来,以闻。计关中户口,转漕、调兵以给军,未尝乏绝。
(60)三国志蜀书诸葛亮传:建兴九年,丞相亮复出祁山,以木牛运;粮尽,退军。与魏将张合交战,射杀合。十二年春,亮悉大众由斜谷出,以流马运。据武功五丈原,与司马宣王对于渭南。亮每患粮不继,使己志不伸,是以分兵屯田,为久住之基。耕者杂于渭滨居民之间,而百姓安堵,军无私焉。
(61)史记蒯通传:韩信以罪废为淮阴侯,谋反被诛。临死叹曰:悔不用蒯通之言,死于女子之手!高帝曰:是齐辩士蒯通。乃召通至。上欲烹之,曰:教韩信反,何也?通曰:狗各吠非其主。当彼时,臣独知齐王信,非知陛下也。且秦失其鹿,天下共逐之,高材者先得。天下匈匈,争欲为陛下所为,顾力不能,可殚诛耶?上乃赦之。
(62)前汉书贾捐之传:捐之字君房,贾谊之曾孙也。元帝初,召待诏金马门。初,武帝征南越,元封元年立儋耳、珠郡,皆在南方海中洲居,数叛汉,屡发兵击定之。初元元年,珠又叛,发兵击之,连年不定。上与有司议大发军,捐之以为不当击。上使王商问之,以休兵息民、专恤关东对。由是罢珠郡,民有慕义欲内属者便处之,不欲勿彊。
(63)明史曾铣传:铣字子重,江都人。自为诸生,以才自豪。嘉靖八年成进士,历官山东、山西巡抚,进副都御史、兵部侍郎。时套寇牧近塞,率参将李珍、韩钦等击驱之。铣素喜功名,又感帝知遇,益图报称。念寇居河套,久为中国患,上疏曰:贼据河套,侵扰边鄙将百年,孝宗欲复而不能,武宗欲征而不果,使吉囊据为巢穴。出套则寇宣、大三关,以震畿辅;入套则寇延、宁、甘、固,以扰关中。深山大川,势在敌而不在我。封疆之臣,曾无有以收复为陛下言者,盖军兴重务也,小有挫失,媒孽踵至,鼎镬刀锯,面背森然。臣非不知兵凶战危,而枕戈汗马,切齿痛心有日矣。窃尝计之,秋高马肥,弓矢劲利,彼聚而攻,我散而守,则彼胜;冬深水枯,马无宿,春寒阴雨,壤无燥土,我乘其弊,则中国胜。臣请以锐卒六万,益以山东枪手二千,每当春夏交,携五十日饷,水陆交进,直捣其巢。材官驺发,炮火雷激,寇必不支。此一劳永逸之策,万世社稷所赖也。遂条八议十八事及营阵八图以进。辅臣夏言主之甚力。帝亦锐意复套。时严嵩与言有隙,令仇鸾诬铣诸款,又阴诋显攻,多方激帝怒。帝乃逮铣杀之,并杀言。李珍亦弃市。天下冤之。自言、铣死,竟无一人议复河套矣!
(64)汉书陈汤传:汤字子公,山阳瑕邱人也。少好书,博达善属文。家贫,贷无节,不为州里所称。西至长安求官,富平侯张勃高其能,举汤。后为郎,迁西域副校尉,与甘延寿俱出。先是宣帝时,匈奴乖乱,五单于争立。呼韩邪单于与郅支单于俱遣子入侍,汉两受之。后呼韩邪单于入称臣,朝见。郅支以为呼韩邪破弱降汉,不能自还,即西收右地。会汉发兵送呼韩邪,郅支由是遂西破呼偈、坚昆、丁零,兼三国而都之,怨汉拥护呼韩邪而不助己,困辱汉使江乃始等。初元四年,遣卫司马谷吉使郅支。至,郅支单于怒,竟杀吉等。汉遣使三辈至康居求谷吉等尸,郅支困辱使者,不肯奉诏。上书彊汉遣子入侍,其骄慢如此。建昭三年,汤与甘延寿出西域。汤为人沉勇,有大虑,多策谋,喜奇功,与延寿谋曰:夷狄畏服大种,其天性也。西域本属匈奴,今郅支单于威名远闻,侵陵乌孙、大宛,常为康居画计,欲降伏之。如得此二国,北击伊列,西取安息,南排月氏、山离、乌弋,数年之间,城郭诸国危矣。且其人剽悍好战伐,久蓄之必西域患。如发屯田吏士,帅乌孙众兵直指其城下,千载之功可一朝而成也。延寿犹豫不听。会久病,汤独矫制发兵。大众已集,延寿遂从之,转战数千里,卒灭郅支以还。石显与延寿有秘怨,故匡衡以擅兴师矫制论罪。幸刘向疏得免。封延寿义成侯、汤关内侯。
(65)诗秦风无衣章: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朱注:秦俗强悍,乐于战斗,故其人平居而相谓曰:岂以子之无衣而与子同袍乎?则将修戈矛而与子同仇也。其欢爱之心足以相死如此。
(66)史记田单传:田单者,齐诸田疏属也。湣王时,为临菑市掾,不见知。及燕乐毅破齐,田单走安平,令其宗人尽断其车轴末,而傅铁笼。已而燕军破安平,唯田单宗人以铁笼故得脱,东保即墨。燕既尽降齐城,惟莒、即墨不下。燕军闻齐王在莒,并兵攻之。淖齿既杀湣王于莒,因坚守拒燕军,数年不下。燕引兵东围即墨。即墨大夫出与战,败死。城中推田单以为将军。会燕昭王卒,惠王立,单纵反间。燕王以骑劫代乐毅。单乃驱火牛,大破燕军,杀骑劫,复齐七十馀城,迎襄王入临菑而听政。襄王封田单,号安平君。
(67)唐书忠义传:张巡、许远等守睢阳久,贺兰进明雍兵不救。外援既绝,士病不能战。巡西向拜曰:孤城备竭弗能全,臣生不报陛下,死为鬼以疠贼。城遂陷,与远俱执。巡众见之,起且哭。巡曰:安之勿怖,死乃命也。众不能仰视。子琦谓巡曰:闻公督战,大呼辄眦裂血面,嚼齿皆碎。何至是?答曰:吾欲气吞逆贼,顾力屈耳。子琦怒,以刀抉其口,齿存者三、四。巡骂曰:我为君父死,尔附贼,乃犬彘也。安得久!以刃胁降,巡不屈,遂遇害。同死者姚訚、南霁云、雷万春等三十六人。子琦送许远洛阳,至偃师,亦以不屈死。
(68)乐府杂录:笛,羌乐也。说文:笛,七孔。羌笛三孔。王昌龄诗:更吹羌笛关山月,谁解金闺万里愁。晋书刘琨传:琨在晋阳,尝为胡骑所围数重,城中窘迫无计,琨乃乘月登楼清啸;贼闻之,皆凄然长叹。中夜奏胡笳,贼又流涕歔欷,有怀土之切。向晓复吹之,贼并弃围而走。以王昌龄之诗、刘越石之茄注,究不贴切,或别有解,姑俟参考。
(69)史记项羽本纪:项王军壁垓下,兵少食尽。汉军及诸侯兵围之数重。夜闻汉军四面皆楚歌。项王乃大惊曰:汉皆已得楚乎!是何楚人之多也?项王则夜起,饮帐中,有美人名虞,常幸从,骏马名骓,常骑之。于是项王乃悲歌慷慨,自为诗曰: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歌数阕,美人和之,项王泣数行下,左右皆泣,莫能仰视。
(70)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驻守台南,支持数月,军饷告匮,不得已以钞票发饷,绅士劝谕通行,兵民相安。八月望后,闻日人又将率水陆大队夹攻,台南街市,讹言四起,钞票购物,渐不通行。月杪关饷,须给现银。况日兵数面来攻,饥军何能抗大敌?军门劝借无门,知事不可为,以和议绐日将,即与心腹数辈觅舟内渡,而军中无有知者。九月初,英商爹利士轮船赴厦,日军舰至轮穷搜,不知军门已早回珂里矣。有乡人从军台南,隶谢统领标下,九月间日兵轮载以回华者,言及奉令札安平内山麓,数月间,与日兵交绥二十馀仗,日军无不败北;然未觌面一战,皆从中邀击,日军每不能支,伤亡特甚。八月二十一、二日间,闻刘军门抱恙,不能见客。后于二十五、六日间,本军谢统领不知去向。二十七、八日间,台南诸营佥谓刘军门业已去台,人心大乱。日军侦探者回报,日将犹疑诱敌,不敢直入。至二十九日,始令数百人登岸,巡查乱军,知刘军门去台属实。九月初一日,日大队始据台南,将华军陆续装赴厦门,随身军械缴呈日官云云。观此,则铸铁庵主新语所谓日人畏夏秋风浪瘴气,从未一至台南,戍守数月,非军门之功,职是故也。又云:日舰遣人搜查爹利士船,船主在床前饮酒,正刘军门以七百五十金赂船主,用绒毯捲体,屏息床中时也。斯皆子虚乌有之谈,倒置黑白之说也。将谓夏秋风浪险恶,康熙二十三年我靖海将军施琅之克台湾也,非夏六月、非由台南进兵者乎?况木艇之坚安及轮舟铁舰耶?将谓畏瘴气,日人已据台北、台中,不畏瘴气,独畏台南之瘴气乎?无是理也。况瘴毒之气在山麓处重,城市则轻,台南开辟最早,人民所集,其无瘴之可畏甚明,又何劳计及哉?呜呼!此辈见利忘义,舞文弄墨,况复才能掩过,智可饰非,使忠义之气潜销,奸邪之焰日长,为鬼为域,吁可畏矣!
(71)通鉴沛公入咸阳,项羽率军四十五万在新都鸿门,将欲击之。沛公用张良谋,交项伯得免。旦日,沛公从百馀骑来见项羽鸿门。羽留沛公饮。范增数目项羽,举所佩玉玦以视之者三。项羽点然不应。范增起,召项庄,令舞剑,因击沛公于坐以杀之。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羽曰:诺。项庄拔剑起舞,常以身翼敝沛公。庄不得击。于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今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遂入,披帷立,瞋目视项羽,头发上指,目尽裂。项羽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也。项羽曰:壮士!赐之扈酒。则与斗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羽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于地,加彘肩其上,拔剑切而啖之。项羽曰:壮士复能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酒安足辞?后汉志云:樊哙冠,樊哙造次所冠以入项羽军,广九寸,高七寸,前后各出四寸,制以冕,司马殿门卫士服之。
(72)唐书忠义传:南霁云者,魏州顿邱人。少微贱,为人操舟。禄山反,钜野尉张沼起兵讨贼,拔以为将。尚衡击汴州贼李廷望,以为先锋,遣至睢阳与张巡计事,遂留巡所。睢阳被围,粮尽。时贺兰进明代虢王巨节度,屯临淮,许叔冀、尚衡次彭城,皆观望莫肯救。巡使霁云如叔冀请师,不应,遗布数千端,霁云谩骂马上,请决死斗,叔冀不敢应。巡复遣如临淮告急。引精骑三十冒围出,贼万众遮之,霁云左右射,皆披靡。既见进明,进明曰:睢阳存亡已决,兵出何益?霁云曰:城或未下。如已亡,请以死谢大夫。进明爱霁云,欲留之,为大飨。乐作,霁云泣曰:昨出睢阳时,将士不粒食已弥月,今大夫兵不出,而广设声乐,义不忍独享,虽食弗下咽!今主将之命不达,霁云请置一指以示信,归报中丞也。因拔佩刀断一指。一座大惊,为出涕。卒不食,去。抽矢回射佛寺浮屠,矢著,曰:吾破贼还,必灭贺兰,此矢所以志也!睢阳破,子琦胁降,霁云未应。巡呼曰:南八男儿,死尔,不可为不义屈!霁云笑曰:将欲有为也。公知我者,敢不死!遂遇害。
(73)春秋:成公七年,吴伐郯。家铉翁注:吴与楚为敌,其来已久,春秋不书;今伐郯始书之;志其始为中国患也。
(74)论语: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朱注:匡,正也,尊周室、攘夷狄,皆所以正天下也。微,无也。衽,衣衿也。被发左衽,夷狄之俗也。
(75)中东战事始末云:日人之得台北也,日官则令民剪发,犯者处以极刑,日兵则日夜宣淫,违者加以白刃。男不剪发、女不失节而死者,不可以数计。嗟乎!台湾百万生命,是谁使之至于此?曷胜浩叹!
(76)通鉴:天福十三年,契丹主以船数十艘,载晋铠仗,自汴沂河归国。至临城,得疾,及栾城,病甚,苦热,聚冰于胸腹手足,且啖之。丙子,至杀胡林而卒。国人剖其腹,实盐数斗,载之北去。晋人谓之帝。丧至国,述律太后不哭,曰:待诸部宁壹如故,则葬汝矣。盖咎其倾国南征,库帑耗竭,部落不安也。
中东战事始末云:刘军门之去台也,藏有地雷在城内。日军入城,于九月初三日机发雷轰,其统帅北白川宫大勋位能久亲王受伤,旋殁。日人讳饰,谓系犯虎列拉病死。按能久亲王为日本第一名将,萨摩国西乡氏之变,王力战平之,以功封今职,总统近卫师团。辽东之役,尚未调王远出。今因台南屡败,刘军劲敌,日皇不得已令王专往。王死,日军夺气。于此益见台南从未一战之妄云。
(77)淮南子:北塞上之人,其马亡入胡中,人皆吊之。其父曰:讵知不为福?居数月,其马将胡骏马而归,人皆贺之。其父曰:讵知不为祸?家富马良,其子好骑,堕马折髀,人皆吊之。其父曰:又讵知不为福?居一年,胡大入,塞上之人战死者十九,此叟独以跛故父子相保。
(78)晋书孝怀帝本纪云: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二鹅出;色苍者冲天,白者不能飞。晋阳秋:永嘉元年,洛阳步广里地陷,有苍鹅飞冲天,刘曜以为己瑞,筑此城以应之。寰宇记:苍鹅城在清源县东南。五行志云:五湖内垒地出苍鹅。
(79)史记幸传:邓通,蜀郡南安人,以濯船为黄头郎。文帝说焉,尊幸之日赏赐巨万,官至上大夫。上使善相者相通,曰:当贫饿死。帝曰:能富通者在我也,何谓贫乎?于是赐通蜀严道铜山,得自铸铁。邓氏钱布天下,其富如此。及景帝立,通免家居。有告通盗出徼外铸铁,尽没入官。通寄死人家。
(80)列山传:汉宣帝时仙人王方平降蔡京家,遣人迎麻姑。少顷,麻姑至,京举家见之。年可十八许,顶中作髻,馀发散垂至腰,锦衣绣裳,光彩耀目。坐定,自进行厨,擗麟脯,器皆金玉。姑云:接待以来,东海三为沧桑,蓬莱水又浅矣。其手似鸟爪,蔡京私念背痒得此爪搔之佳。方平即知,乃鞭京背曰:麻姑,神人也,汝谓其爪可搔背痒耶?方平去,麻姑亦辞去。
(81)庄子:孔子游于缁帷之林,休坐乎杏坛之上,弟子读书,孔子弦歌鼓琴。
(82)诗召南甘棠章:蔽芾甘棠,勿剪勿伐,召伯所茇。蔽芾甘棠,勿剪勿败,召伯所憩。蔽芾甘棠,勿剪勿拜,召伯所说。朱注:召伯循行南国,以布文王之政,或舍甘棠之下。其后人思其德,故爱其树而弗忍伤也。
(83)宋史岳飞传:诏授飞少保、河南府路、陕西、河东北路招讨使,寻改河南北路招讨使。屡破金兵。进军朱仙镇,与兀朮对垒而阵。遣骁将以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之。兀朮遁还汴京。飞檄陵台令视诸陵,葺治之。时两河豪杰皆敛兵固堡以待王师。李通、胡清、张思、孙王甚等举众来归,金人动息、山川险要,一时皆得其实。尽磁、相、开、德、泽、潞、晋、绛、汾、隰之境,皆期日兴兵,与官军会。其所揭旗以岳为号。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自燕以南,金人号令不行。兀朮欲签军以抗飞,河北无一人从者。乃叹曰:自我起北方以来,未有如今日之挫。金帅乌陵思谋素号桀黠,亦不能制其下,但谕之曰:毋轻动,俟岳家军来即降。金统制王镇、统领崔庆、将官李凯、崔虎、叶旺等皆率所部降。其禁卫龙虎大王忔查、千户高勇之属,皆密受飞旗榜,自北方来降。金将韩常以五万众内附。飞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尔。方指日渡河,秦桧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废于一旦。民遮马恸哭,飞亦悲泣,取诏示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震野。飞留五日,以待其徙,从而南者如市丞,奏以汉上六郡閒田处之。
(84)三国志魏书臧洪传:太祖围张超于雍丘,超言唯恃臧洪,当来救吾。众人以为袁、曹方睦,而洪为绍所表用,必不败好招祸,远来赴此。超曰:子源天下义士,终不背本者,但恐见禁制,不相及逮耳。洪闻之,果徒跣号泣,并勒所领兵,又从绍请兵马,求欲救超。绍不听许。雍丘陷,超遂族灭。洪由是怨绍,绝不与通。
(85)黄玉圃台海使槎录云:澎湖为台湾之门户,鹿耳门为台湾之咽喉,大鸡笼为北路之险隘,沙马矶为南路之砥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