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庚午，贼出增江口，肆掳掠。有殊色聂五娘者，贼得之，大喜，因戏谓：“恨其眉未甚婉。”娘从容语曰：“女醮始扫眉，若欲婉，请假我刀。”刀得而刎。宝安李子定夫为诗旌之，以寄黎子。黎子感其意，作《聂娘婉眉歌》和之。
聂娘不用眉如柳，双剑玲珑脑前后。
阿谁捕贼京兆郎，纵与画眉非敌手。
官兵敛手贼狂啸，娘舞长眉对之笑。
玉颜染晕沁红冰，罗浮梅魂冷相吊。
朱弦一夜芙蓉毁，云雨模糊远山委。
徒描初月走嫦娥，甲痕羞空空待洗。
丈夫髭髯总如此，半尺垂虬掀不起。
紫石棱棱婉婉尔，翠娥如铁真男子。
白头天姥惜飞光，续命只有文中王。
从他鸟爪未肯秃，更买黛螺千万斛。
人生安能知死期，痴情艳骨东风吹。
借娘眉锋不斩贼，先斩偷生巾帼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