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性不乐羁绊。自放山野之间。甲午春。在龙湾得心疾。无以娱忧。尤乐顺性以自适。见人有拘囚禽鸟以为玩好者。辄笑斥之。以为不通物情。堂叔士浻氏好养鹤。自号驯鹤翁。尝求诗。余以五七言各一篇应之。后三岁。偶阅旧稿。殊不喜。夫言者心之声也。此一篇之言。非吾之心也。子云悔少作。其以是欤。乃更赋一篇。聊以述吾本怀而已。非欲以立异为高也。览者详之 明 · 成文浚
鹤本不羁鸟，举世固难驯。
设机罗致之，因以入城闉。
来从夸夺子，永辞餐霞宾。
长翮铩莫举，逸志屈莫伸。
虽蒙主人惠，感古恒愁辛。
时于风月夜，长唳彻宵晨。
其声何激烈，遗响飞苍旻。
鹤意自酸苦，人自闻欢欣。
强名之曰驯，其实牢狴然。
我语驯鹤翁，此鸟真可怜。
物情有如此，谁哉识其真。
虐物以自乐，何殊君厉民。
商宫列炮烙，秦殿环钳髡。
苦乐竟无间，圣愚谁敢陈。
物人理无异，含生同一原。
同胞与吾匀，一视当同仁。
不如放之去，云霄任飞翻。
飞潜与动植，同乐熙熙春。
仍号放鹤翁，更作忘机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