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曰:金不可铸。仆不信也。试为此辞,精思云尔。
惟云场之少折,乃人径之多忧。
虽瑶笙及金瑟,离翠帐与丹帱。
吞悲欣于得失,稀哀乐于春秋。
焕如星绝,黯如火灭。
星绝难光,光灭可伤。
故从师而问道,冀幽路之或旸。
测神宗之无缓,践云极之不赊。
信名山及石室,验青项与丹砂。
撝五难之重滞,摧九仙之轻华。
抱魄寂处,凝神空居。
泯邈深昼,窈郁重虚。
觇炫耀而可见,听穴寥而有馀。
于是乘河汉之光气,骑列星之彩色。
辍阴阳于形有,传变化于心识
浮恍惚而无涯,泛灵怪而未极。
架日月之精照,骞蛟龙之毛翼。
遂乃气穆肃神奔,骨窈窈而鬼怪
缀葳蕤而成冠,点杂错而为佩。
出湎泣而遐骛,贯蒙鸿而上厉
凤之为兮蔽日,鸾之集兮为群。
左昆整吾之炎景,右崦嵫之卿云。
烂七采之昭耀,漫五色之絪缊。
非世俗之习见,焉鬼神之尝闻。
既而暧碧台之错落,耀色宫之珑玲。
幻莲花于绣闼,化蒲萄于锦屏。
赩丹光而电烻,玩翠氛而杳冥。
轩𢠵惘于长虹,阶宅傺于奔鲸。
惑龙宫之殿称,迷𭜌利之宫名。
故灵偃蹇兮姣服,女婵娟焉可观。
秀青色之泯靡,熳美目之波澜。
襞日月之纂组,袭星宿之罗纨。
百味酒兮灵之集,河供鲤兮灵之安。
却交甫之玉质,笑陈王之妙颜
所以乐精玄于太一,妙宫徵于清都。
箫含声而远近,琴吐音而有无。
奏神鼓于玉袂,舞灵衣于金裾。
韵踯躅而易变,律参差而难图。
非南风之能拟,讵濮水之敢模。
于是流瀁不一,遨曹无边。
蛾眉既散,钟鼓都捐。
乘彩霞于西海,驷行两于丹渊。
山差池而镜壑,水清明而抱天。
山舍玉以永岁,水藏圭以穷年。
拟若木以写意,拾瑶草而悠然。
遂乃凝虚敛一,守仙闭方;
智寂术尽,魄死心凶。
白生不能关其说,惠子无以挫其芒。
原其耻市朝之失道,疾谗嬖之不祥。
却文采之妭䍃冶,去利剑之铿锵。
懅生死于半气,惜百年于一光
故以铸金为器,丹砂为浆。
惭吝既尽,妖怨当忘。
吾师以为可学,而公予谓之不良欤(《本集》,《艺文类聚》七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