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籍披图,乃窥鄂墟。
有邑无民,荒城已芜。
鄂渚缭乎其前,樊山峙于其北。
有峰有峦,有陂有泽。
林麓苍苍,环流漾碧。
万顷涟漪,际天一色。
吏指图而告曰:「此三代之建邦也。
在楚熊渠始大,宗周寖微。
哉拓东境,穷兵极兹。
乃命子红,王而有之。
已而知其非是,红归国废,爰始邑焉。
吴迁以替,是为周晚之荆蛮专封之旧地也」。
走蹙然而应之曰:「是则然矣,而非尔之所及」。
感昔伤怀,凄然以泣曰:「蛮宗以大,非熊渠之罪也。
夫天王至贵,匪夷之类。
犹之在人,足元孔异。
使周王能保文、武之基绪,不失周公之典制,外睦诸侯,下安万汇,礼乐征伐,惟王是出,后稷之功,有隆不替,蠢尔荆蛮,胡宁以害?
伊其自绝,何伤日月?
不见崇侯,俄然已灭。
自彼成康既亡,昭缪志荒。
京邑昏昏,仪于四方。
废法专征,诸侯是常。
楚、越、徐、吴,于焉僭王。
则夫荒服之侵凌,为天王之政厖也,熊渠何罪哉!
封红于鄂,此其大累;
废红而复,岂无迁善意邪?
而王不是改也,乃有骊戎犯顺,鼎彝屡震。
楚及郊畿,重轻是问。
则斯僭窃之狂图,非当时之大璺也。
且夫百姓何知,观德攸归。
楚之盛强,惟能抚之。
彼社稷宗庙尚为禾黍,夫何鄂侯之覆哉!
若夫都之故城,哲夫是成,版筑经营。
再千尔龄,而犹巍峨弗倾。
今之为城者反是,岂夫人之或异。
版锸靡不施,工程靡不至。
在旦落成,而夕颓委地。
观夫僭窃之荆蛮,又匪于今之所暨也。
走尝观古中都,先王矩模。
而今已亡,犹存此墟。
走不知人力斯至邪,将皇天之意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