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十月之后，贼许妇女出城采薪，乃有逃者，自贼妇官至村民，至我兵，以次赂之，事可不败。然吾母卧病之人，则无如何也。天之酷余甚矣，实余不足以回天，俾母病早愈耳。 天遣春柴老，人欣夜网开。 但令金有用，不至命难回。 独我临风望，遥知伏枕哀。 笋舆犹未可，况得杖声来。 公字立夫，湖北沔阳人，进士。公受命督师，在壬子之十有一月，江南诸道夙所称为劲旅者，先已调遣略尽，公仅率吴淞罢卒二千人以行。时贼方陷武昌，挟众东下，上流亦未闻有挠疐之者，而公独迎贼而战，军于湖北之武穴。既战，大溃，还江宁，不二十日而贼至。公守陴十日，瘠甚。二月初十日平明时，闻仪凤门坏。仪凤门，北门也。公时在南门，急率裨将数人往。先过东门，请驻防将军兵为援，行未至北门，而贼自他城登者已走及小校场，与公值。公督裨将巷战，遂遇害，副将佛尔国春从公死。公之溃武穴而归也，滨江各大吏之防禦如何？贼何以能速来江宁？其上流之军，皆与贼自粤楚相先后而下者，犯江之役何以尾贼独迟？其情事非隅见所能详，则公之功罪亦容有吾辈所不能言者。至于城陷之日，公实首殉之，既彰彰在人耳目，而专仇公者，或有他论，则不敢与闻矣。 群医同酿病，俞扁尚难回。 孤军况羸者，深入能战哉。 矢忠房太尉，鼓谤石邛崃。 地下鬼雄在，应呼杀贼来。 驻防兵既退守内城，初十日昏时，诸外城已无守者，居民亦皆闭户矣。贼乃聚攻内城。内城虽妇人童子，能战者无不致死力，凡战城下一日夜，贼之死者盖已万馀。而贼至愈众，内城乃破。自将军以下，至与战男妇皆死之。贼遂屠其馀，得免者数百人而已。 一人都一战，到死气如雷。 不杀万家尽，严城未可开。 颇褫魑魅魄，拌筑髑髅台。 斯壮帝乡色，鸺鹠夜莫哀。 何意遭离乱，干戈捲地来。 最怜吾党士，都是烬馀灰。 几辈佣犹活，无家别可哀。 遥闻杜陵厦，迎担径频开（时避地苏城者，先生皆加意接之。）。 十年离乱后，访戴此重来。 路指桃源入，门迎竹里开。 相逢惊短鬓，如旧命深杯。 尽夕攀情话，晨鸡听几回。 西湖贤太守，昔扫恶尘开。 岳岳推生佛，槃槃仗大材。 谁惊春梦醒，从此壮心灰。 曳杖公何早，苍生盼再来。 海国平安久，还防事未来（君护战船木料至沈阳。）。 蓬瀛竞花鸟，鲛蜃富楼台。 卮是何时漏，澜从几处回。 此行凭巨眼，君本出群才。 红云飞隔水，应是雨催开。 游屐缘溪入，春禽约客来。 湿烟低隐屋，老树卧延苔。 几度寻诗到，无人立一回。 登临缘分事，吾自偶然来。 孤远荡闻见，高危验胆才。 长风牵璧立，众树领江回。 烟积山如幕，晴吹次第开。 一雨碧天远，出门晴色开。 清辉足吟眺，与子两徘徊。 梵磬穿林出，山光度水来。 羊牛各家去，沿路印苍菭。 冠盖长安市，江东一介来。 孤生馀涕泪，多难阅蒿莱。 世险还营禄，途穷敢怨才。 白云亲舍在，日日上燕台。 寥落芳华节，欢游止百哀。 柳丝依水槛，花气出香台。 远树坛阴直，浮云塞上来。 烽烟应未静，相劝手中杯。 当代论金石，潘（伯寅侍郎。）陈（寿卿编修。）古癖推。 翰林谁继起，吾子擅清才。 馀艺兼图绘，高斋足鼎罍。 读书期有用，都赵等舆儓。 匹马临洮去，狼居正筑台。 关中天下险，幕府一时才。 战伐今初定，风尘眼暂开。 受降城上月，迟尔一徘徊。 樊泽真风义，歌诗百感来。 家传名将业，身抱著书才。 花月追骚意，文章禜小灾。 济时应有待，笑口为君开。 少日佳公子，连云甲第开。 衡文穷六诏，平步阻三台。 雅澹能持俗，风流祗爱才。 平津花树好，东望独徘徊。 故里城西社，衡门对水开。 市桥茶幔隔，江驿稻船来。 何日归三径，相从倒百杯。 山阴家酿法，焦杜不须推⑴。 ⑴ 山阴酒，始见梁元帝《金楼子》「君家善酿」，故云。 离家才七日，庭花多半开。 向人如笑语，驯雀亦裴回。 暂时林下坐，好风天上来。 殷勤谓童仆，莫便埽莓苔。 丹陛除书下，郎曹许却回。 逮亲无薄禄，溷俗便凡才。 白发心逾短，青云眼倦开。 一官宁自择，朝论恤衰颓。 隔日期兹寺，长缘饯客来。 秋阴殊昔望，山色向人开。 远树收高榭，疏花出讲台。 当筵眉黛落，相映手中杯。 不见汝生长，间关冒暑来。 形容真我弟，先后袭重缞。 始见衰门宝，弥深逝者哀。 灵床有丧主，一恸告泉台。 寂寞同岑友，时时裹饭来。 一朝隐机坐，相喜素书开。 摩诘灯无尽，尸陀肉未灰。 岁寒窗竹在，日日共尊罍。 万里龙场驿，当年谪宦来。 居夷淹岁月，悟道警风雷。 汉学源重溯，天荒气尽开。 祠堂留绝域，人比武乡才。 汝母持家苦，殷勤望尔回。 两儿婚事毕，五十寿筵开。 柳絮新迎妇，榴花笑举杯。 倚闾情既慰，好为办严来。 自爱草堂静，花开好举杯。 如何春已半，始见酒人来。 我欲题新句，还应发旧醅。 风光君莫负，犹有未残梅。 金碧隋前寺，频年此地来。 远山常问讯，孤塔与徘徊。 树老如人黯，花寒为客开。 七年重刻契，林际共衔杯⑴。 ⑴ 云门前度出都，七年复来，此别仍约如期再至。 强作登高会，朝衣策杖来（是日集者衣冠竟席。）。 皖公新竹石，退谷旧池台。 故国山如梦，他乡酒满杯。 东邻歌舞盛，落日苦相催⑴。 ⑴ 是日偕之东邻大兴刘氏合乐，仕女毕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