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郑鹏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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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全台诗
林占梅(1821~1868),幼名清江,字雪村,号鹤山,又作鹤珊,别号巢松道人。
清淡水厅竹堑(今新竹市)人。
祖父绍贤(1761~1829)经办台湾盐务,为竹堑巨富;父祥瑞(1797~1862)早卒。
年十四,尝随岳父黄骧云北上京师任职。
占梅急公好义,道光二十一年(1841),因捐防鸡笼英军之犯,获贡生加道衔;道光二十三年(1843),因捐防八里坌,获知府即选;道光二十四年(1844),募勇扼守大甲溪,绝嘉、彰各邑漳泉械斗蔓延,赏戴花翎;咸丰三年(1853),林恭事变,协办全台团练,捐津米三千石,准简用浙江道;咸丰四年(1854),克复艇匪黄位之乱,加盐运使衔;同治元年(1860),毁家纾难,协助朝廷平戴潮春事件有功,加布政使衔。
晚年因林、郑二家讼事,郁病而卒。
占梅擅丝竹、书画、骑射诸艺。
道光二十九年(1849),构筑潜园,雅集诗骚。
文酒之盛,冠于北台。
著有《潜园唱和集》二卷、《潜园琴馀草》八卷,其中《潜园唱和集》已佚。
林占梅《潜园琴馀草》约有诗一千九百馀首,写作年代自道光二十七年(1847)迄同治六年(1867)。
多咏骨肉亲友、园居、游历、时事、兴怀之作。
五言古、近体,善摹难状之景,达难显之情。
作品风格多样,平易晓畅法白居易,感时忧国似陆放翁,伤感兴怀如吴梅村。
台澎道徐宗干评其诗「和静清远、古澹恬逸」、「诗味多琴味」。
兹据台湾分馆藏《潜园琴馀草》 为底本,并参照下列对校本编校:李清河藏《潜园琴馀草》(以下简称李本) 、李清河藏《潜园诗抄》(以下简称李抄本) 、连雅堂《台湾诗荟》(以下简称荟本) 、台湾文献丛刊《潜园琴馀草简编》 (以下简称台银本)、《新竹文献会通讯》(以下简称文献本) 、陈培桂《淡水厅志》、林维丞《沧海拾遗》、蔡振丰《苑里志》、郑鹏云《师友风义录》、连横《台湾诗乘》、王松《台阳诗话续编》、林钦赐《瀛洲诗集》、赖子清《台湾诗醇》、曾笑云《东宁击钵吟后集》、彭国栋《广台湾诗乘》、蜕萒老人《大屯山房谭荟》。
潜园琴馀草·序及题词
诗,乐章也。诗言志,律和声;唯知音者,始可与言诗。桓谭「新论」云:『八音以弦为最,而琴为之首。自虙牺削桐、重华被袗以后,襄陵之作、训佃之操、思贤之曲尚矣。汉、魏而下,以诗名者多以琴名;辋川「春江送别」、谪仙「清夜闻钟」、乐天「池西秋思」、六一居士「受宫声」、东坡「闻窗外歌」,其尤著也』。稽中散「琴序」云:『吟咏之不足,则寄言以广意』。间尝持此以衡近代诗人,今读鹤山「琴馀草」而得之。家青山之论琴况也,曰「和静清远,古澹恬逸」。琴心也,即诗心也。 鹤山善琴,手挥目送,别有会心;故诗味多琴味。山中访隐、海上移情、理性返真、忘形合虚,殆有得于味外味者,丝桐云乎哉?章句云乎哉?仆解组退居,雨窗閒坐,手兹编而三复之,如聆「梅花弄」、「桃源吟」,不觉翛然意远。缀数言于简端,鹤山可许为知音否? 咸丰四年夏五月,江左徐宗干识。 「山虚水深,万籁萧萧;四无人踪,惟石嶕峣」:此古琴铭也;鹤珊之诗近之。 鹤珊精于琴,诗学香山、剑南,得其神似;五言、古近体,尤善摹难状之景、达难显之情:所谓「秀语夺山绿」也。大抵其少作多舒愉恬雅之音,间有天性语缠绵悱恻,如弹履霜;是可以觇其所养而得其性情之所近。比年海上骚动,鹤珊同牧守竭力堵禦,一方赖以安固。近复奉命筹办海运,倡率捐输。其平日之蕴抱,至是而一露焉。出其绪馀,发为诗歌以抒写胸臆;不觉苍凉感慨,忧从中来。鹤珊之诗境将一变,又乌测其所至耶! 绍芳因公东渡,获与朝夕从事;鹤珊独心折予,皇然引愧而已。他日者,绍芳和琴成声,得与鹤珊相酬答;出其近作,正襟危坐,以蔷薇露盥手读之,鹤珊当为予鼓一再行,奚翅如刺船海上之移我情也。 小石愚弟黄绍芳拜序。 空桑之柱耶,琼桂之姿耶?绕梁之嗣响也,夺锦之馀思耶?相赏有松石间意,移情在花月夜时。海上禽鸟乱啼号,冥漠林木何处高?结想只在云以上,骏马走堤兴倍。忽闻石上泉流声,一字一珠著手生;十指翻云风习习,留得琴韵到诗情。诗情何俊逸,琴韵何悠扬!相对两不厌,郁郁石生香。 咸丰甲寅夏六月,润堂洪毓琛题。 写景则无奇不搜,深入剑南之室;言情则有感斯托,能摹浣花之神。刚健婀娜,悱恻芬芳;真得味外味,不厌百回读。 咸丰甲寅夏至后五日,古粤愚弟黄鹤龄拜手。 余年四十,即弃诸生而客于台。虽举业尽废,然诗歌、文史,结习未忘;恨可与谈者,少耳!林雪村都转,淡水巨室也;乡闾以孝称。且笃于世谊交情,慷慨任侠,有东汉八厨风。又闻其抱雅尚而多才思,彝鼎琴尊,珍怪纷罗;于书画、丝竹、骑射诸艺亦色色精绝。是清秘阁再见倪云林复生也,心钦迟之。 一日,诣其斋,流连茶话;偶及风骚,雪村色飞眉舞,若即欲疾趋青莲、浣花之室者。从此喜与余作玉屑谈,遂延余为老马。然余犹有虑焉!虑其绮年失学,驰骋京华;况家务丛杂,日不暇给,未有俭于腹而丰于才者、亦未有不劳其神而逸其趣者!而熟知无虑也?盖其天禀超绝,加以数年来弹琴习静,淡若书生,披览勤、䌷绎切、商榷多,故其诗日进。嗟乎!今之伧父,于载籍及前贤名篇概未省识而以诗自负,塞满牛腰;是打油钉铰皆可以吟诗矣,牛童马走皆可以谈诗矣。诗若是易也,何俟雪村乎!雪村之诗,于中晚、宋人为近,于游览、写怀为长。其构思下字,如五丁开山,别通蹊径;如李临淮军容,壁垒一新、旌旗变色;又如少翁奇术,钩营致魄,使李夫人活现帐中。其杰句繁富,虽老马识途稍效导引,要其心血固多人数斗矣。 或调雪村颇滥交,几如坡公乌台之累。然雪村恒言:知我者惟黄公雨生、徐公树人及馀数人而已;是滥而不滥也。或又谓雪村多坎坷;迩者时乱年荒、骨肉丧亡,又付会计于纪纲任其侵盗,致诗日富、家日穷,悲愤时发于篇什。然而昔人论诗,有「若非新变,不能代雄」之说;如雪村之「新变代雄」何疑!夫雄于讴吟,即可雄于振作;使以治诗之道治家,屏斥奸邪如去浮烟浪墨,则一鸣惊人,贤者固不可测。家将恢复,或不至如云林之终穷;诗愈精进,或可直入青莲、浣花之室。此吾所以望雪村也夫!此吾所以序雪村也夫! 咸丰八年小春下浣,镇平曾骧拜撰。 予自罢官旋里,轮指十有馀年矣;杜门不与外事,日以诗自遣。意兴所至,发为咏歌。举凡近代能诗之士,闻有佳著,未尝不求而展玩之,嗜之成癖;虽更有可好之物,不与易也。 客冬黄翼南孝廉从东瀛旋,言其姊夫林雪村都转天才峻特、经济恢涵,而性嗜歌吟,著有「琴馀诗草」甚富,尚未梓行。予闻之,不禁跃然起曰:『是殆与予有同嗜者矣』!因嘱借观。其即景之作,俊逸警鍊、品格杰句,美不胜收,在白乐天、陆剑南之间。其杂感、自述诸作,至性至情,真从肺腑流出,空所依倚,自成一家:一片惓惓爱国之诚,不能自已;所谓「处江湖之远,不忘其君」者欤!至其篇法简老,浑成一气,旋转能达难显之情;于少陵为神似。盖雪村少负不羁之才,继以南游吴苑、北登燕台,山川之助,胸次益旷。归里后频遭大故,其抑塞无聊之气无所舒发,恒托之诗;「穷而后工」,信不诬也。夫士苟所遇恬适而好为愁惨之词,唐之戴叔伦、明之郑善夫无病而呻,识者讥之;若雪村遭际迍艰、时事忧愤,其发为变徵之音,乌得以叔伦、善夫律之耶! 读毕而归之,爰书所见以写倾仰,非敢云序也。 咸丰九年立冬后一日,雪椒杨庆琛书于绛雪山房。 昔罗威未识昭谏而嗜其集,永叔未识子野而爱其词。予从姻亲林半痴耳雪村先生名,悉其能琴、善书,尤精诗学。尝赠以楹帖云:「雅量高涵,交情慷慨;天真脱洒,韵事风流」。尚未知其诗足以推倒豪杰也。及半痴袖其集草示予,受而读之,知其有感于怀,辄托之诗,一扫风云月露之习故云。生平所历甘苦以及忧时愤事,絜领持纲,有条不紊;较诸雕饰一字一句之间以求合于古作者之林,其格律之高下为何如也! 先生席前人荫,少年时,意气自豪,不屑屑于名缰利锁;长而历游辇下,所以益壮。夫以履丰席厚之身,而贤母独能忍慈割爱,使之习舟楫之劳、阅风霜之苦,卒克和平心性、历练才华,大变少小之习气;贤母苦衷于是乎慰,先生诗学亦于是乎进。观杂感、写情诸作,其不忘母氏之劬勤,非学有心得,弗能道也。而又感念于妻孥之溘逝、友朋之翻覆、世难之凋伤,前后十数年间不胜聚散离合之异,故其抑塞无所告语,恒藉诗以遣之;此先生诗所以发乎性情,非雕虫小技比也。至七古如「谭生行」、「哭黄香铁」诸篇,置之吴梅村集中,几不可辨;其工力犹为深造。他日或一遇其人,当为永叔之倒屣,岂苦罗威之偷「江东集」哉! 咸丰十年孟冬,愚弟廖鸿荃拜撰。 何必争追唐与宋,能言情性即诗人。十年泉石常怀国,千首词章半忆亲;残月晓风皆寄托,春花秋柳亦精神。卿云未出欣先睹,定有桑山香火因。 东瀛梅鹤继西湖,好向孤山认故吾;海国几人扶大雅,蛮乡从此获骊珠。虚心下问君师竹,盲目随声我滥竽。传到洛阳应纸贵,骚坛处处识林逋。 山阴剑南后裔翰芬。 三百篇之作,大都忠臣、孝子、思妇、劳人之所寄托;微言大义,胥于是乎在。唐、宋而降,取士皆不废诗;我朝诗学昌明,人才辈出,固未可以词章之末而忽之也。虽然,诗亦岂易言哉!无论靡蔓之音等于郑、卫者,不堪被诸咏歌;即如风云月露,雕琢虽工而非出自性灵,要亦卑卑无足道矣。 雪村先生,风雅士也。素稔其善音乐、善书画,而尤长于诗;著有「潜园琴馀草」,尝以未获一读为憾。既而中、倭搆衅,让台议成;与先生之哲嗣达夫司马,同避居鹭门山中。有李公湘蘅者,达夫之执友、汉之乡缙绅也;袖兹编示予而读之,于写物、言怀间得伦理性情之正。其词笔之清新、丰神之俊逸,殆合开府、参军为一手。友人咸怂恿寿梨以公诸世;达夫曰:『此素志也』。夫以是诗之梗概,有曾籋云诸前辈叙而论之矣,予何言耶!然有不能已于言者:以达夫蒐理遗书勤勤恳恳、不忍令前人美泯没而无称者,于以见孝思之不匮焉。至煮酒论交,雅量高致;忧时愤事,感慨悲歌:具有乃父风。如达夫者,盖亦人杰矣哉!爰不揣谫陋而为之序。 光绪二十三年仲冬月冬至前一日,桂岭黄维汉谨识。

人物简介

全台诗
郑如兰(1835~1911),字香谷,号芝田,清淡水厅竹堑人,郑崇和三子用锦之次子。
少年勤学,取进生员,因成绩优异而补增生,受知于台湾道丁曰健。
光绪十五年(1889),因为办团练有功,由增生授候选主事,赏戴花翎,后加道衔。
家业素丰,但自奉甚俭,尤不喜以财富誇耀于人,唯对公义之事则未有吝色,凡邑中所需困急,莫不慷慨捐输,故人人称诵其德行善举,颇能克承郑崇和、郑用锡、郑用鉴乡贤之风范。
郑如兰对诗歌创作及诗社活动颇为热爱,广结林亦图、郑鹏云、王松、吴澄秋……等诗人,在北郭园中诗酒酬唱,风雅不辍,甚受骚坛雅士的推崇,继郑用锡、林占梅之后,成为竹堑文坛领袖。
平生写作不少,颇多散佚,生前亦未付梓,弃世后三年(1913),其孙郑肇基始裒辑之,并托嘱王松担任校雠,委由台北《台湾日日新报》出版印刷。
诗集名为《偏远堂吟草》,乃因如兰书斋之名而得。
计有古今体诗一百五十八首,涵盖清代及日治时期之创作,尤以清代为主。
民国八十一年(1992),龙文出版社据此版本重新影印,是目前市上通行本,以下所录,即据此编校。
关于郑如兰之诗作,郑家珍以为与陶潜诗风近似;吴曾祺誉其风格冲融凝远,读之使人和静;陈衍也以为「偏远堂诗专主性情,其学陶、白也固宜。」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841—1903 【介绍】: 清广西灌阳人,字维卿。同治四年进士。中法战起,自请出关招刘永福,率景字军与之共败法军于宣光。战后,除台湾道,累擢至巡抚。《马关条约》割让台湾于日本,士绅拥之为总统,宣告自立。日军攻基隆,微服遁归厦门。有《请缨日记》。
全台诗
唐景崧(1841~1903),字维卿,又字薇卿,号南注、南注生、请缨客,广西灌阳人。
同治四年(1665)进士,入翰林院选庶吉士,授吏部主事。
光绪八年(1882)入越南,力劝刘永福黑旗军加入抗法行列。
光绪十年(1884)率「景字军」迎战法军有功,官升二品。
光绪十一年(1885)十月出任台湾兵备道,兼理学政。
唐氏雅好文学,曾修葺台南道署旧有斐亭,创「斐亭吟社」,时邀僚属、诗友饮酒赋诗。
台人士之能诗者,悉礼致之,扢雅扬风,于斯为盛,一时台士竞为诗作。
又礼聘台南进士施士洁担任海东书院山长,挑选台士之秀异者如丘逢甲、许南英、汪春源等入海东书院就读,对当地文风之鼓倡,颇具影响力。
光绪十七年(1891)升台湾布政使,驻省会台北。
公馀复屡邀文士百数十人集于官署,为诗酒之会,尤以竞作诗钟为能。
适因安溪人林鹤年办理茶釐船捐等局务来台,赠以数十盆牡丹,故取名为「牡丹吟社」。
社员吟咏诗稿,景崧悉加收录,遂有《诗畸》之辑录。
此外,唐氏又好诗谜,台南、台北两地任职时皆致力推展之,编有《谜拾》一书,对台湾谜学之发展影响颇大。
光绪二十年(1894)九月出任台湾巡抚,次年(1895)割台议起,唐氏致电清廷,预言台民将有大乱,建议急请英俄为同盟以保台,并请辞巡抚职。
及马关条约签订,全台哗然,唐氏复电告清廷,自云遭台人「劫留」,不得已暂允驻台,与当地绅民发布公告,宣示保台决心。
五月二十五日全台绅民倡建「台湾民主国」,共推唐氏为总统。
六月五日,日军逼近台北城,唐氏搭德船从沪尾遁逃,内渡厦门,后归桂林。
光绪二十三年(1897)支持康有为在桂林的维新运动,光绪二十五年(1899)任桂林「体用堂」中文总教习。
晚年耽爱戏剧改革,为中国十大剧种之一「桂戏」之奠基者。
著有《请缨日记》、《寄閒吟馆诗存》、《看棋亭杂剧》。
唐氏在台之作可见者不多,以下据《诗畸》所收录之唐氏诗作为底本,参照郑鹏云《师友风义录》、连横《台湾诗乘》、《台北文物》六卷四期所刊赖鹤洲〈斐亭吟会‧牡丹诗社〉进行编校。
(许俊雅、施懿琳合撰)
维基
唐景崧(1841年—1903年),字维卿,又字薇卿,号南注、南注生,又号请缨客。广西省桂林府灌阳县人。同治年间以进士入词林,改吏部主事。中法战争期间,请缨南下越南,招抚黑旗军刘永福,且领军与法军激战有功,历升道员、布政使,署末代台湾巡抚。光绪二十一年(1895年)台湾割让予日本后,曾短暂出任台湾民主国大总统八天。后因日本军队从澳底登陆,唐景崧得知此消息,便携带银两逃回中国大陆。

人物简介

全台诗
梁成楠(?
~?
),字子嘉,号钝庵,清广东三水诸生。
少怀才负气,应制科时因得罪有司,离乡出走;遍游长江中下游,曾于吴、楚一带担任幕客。
厌刑名、钱谷之俗,后东渡来台。
居台十馀年(约1885~1895),入巡抚刘铭传幕下,并在中部统领林朝栋军队担任书记,掌理开山抚番之相关文书,深得刘铭传器重。
光绪十二年(1886)负责东势角抚垦事宜,亲自走访各番社,询问民众疾苦,并纳番女为妾,甚得当地住民爱戴。
光绪十三年(1887)安抚万社番民,并有意开发卓兰一带,置产台湾。
乙未(1895)割台,委署彰化县令;未几,日军至,携妾从刘永福内渡,在台之家产尽失。
日治后,再度来台,寓居雾峰林家;曾走访鹿港洪繻,以诗唱和,相谈甚欢。
后因在台不得志,郁郁离去,客死于香江。
洪繻《寄鹤斋诗话》评云:「钝庵诗法,盖由昌黎入手而上溯杜公,旁及苏、黄也;故健而峭,宗派甚正。」。
近人李渔叔认为梁成楠诗,即境抒思,吐词真切,能摒除浮词伪语,有清明亢爽情致。
兹以连横《台湾诗荟》收录梁氏六十八首诗为底本,参照洪繻《寄鹤斋诗话》、许铁峰《铁峰诗话》、郑鹏云《师友风义录》、赖子清《台湾诗醇》、陈汉光《台湾诗录》等编校。

人物简介

全台诗
谢道隆(1852~1915),字颂臣,又作颂丞;因排行第四,人称「谢四」。
原籍广东大埔,乾隆年间曾祖来台开垦,卜居于田心仔庄(今台中县丰原市),以务农为业。
至其父谢树棠习岐黄之术,以医药活人。
谢氏为丘逢甲表兄,早年从苗栗文人谢锡朋受书,后入广东寓台文人吴子光门下,与筱云山庄吕汝修、吕汝玉兄弟交谊颇深。
光绪元年(1875)以第五名入府学;光绪十六年(1890)在自宅设「养閒轩」,傅锡祺、张丽俊于此时受业门下。
光绪二十年(1894)应大雅张家之请,授学于「学海轩」。
张书炳、张德林、张晓峰,皆为其弟子。
台湾割让之际,谢氏募集义勇军,率「诚」字正中营驻扎头前庄(今桃园县芦竹乡);后因义军节节败退,遂西渡避难。
明治二十九年(1896)始再度返台,隐于医。
曾与林痴仙、林资修、连雅堂等文士交游唱和,酒酣耳热之馀,往往痛陈时事。
明治卅九年(1906)自营生圹于大甲溪右锅底窝(俗称「睦督科」);又于风景幽美处筑草堂,称为「小东山」。
春秋佳日,招友朋,携名妓,为文酒之会。
如是数年,竟抑郁以终。
谢氏著有《小东山诗存》,民国三十四年(1945)九月,由其子谢秋涛刊印;民国六十三年(1974)再由其孙谢文昌二度刊印,共收古今体诗一百一十首。
另收丘逢甲、林痴仙等唱和诗三十四首。
后又有友人题谢氏咏生圹之诗,集为《科山生圹诗集》,录有当时名流洪弃生、连雅堂、蔡启运、陈基六之诗作 。
兹以谢文昌刊印的《小东山诗存》为底本,参照郑鹏云《师友风义录》、王松《台阳诗话》、连横《台湾诗乘》、陈汉光《台湾诗录》及王建竹《台中诗乘》等编校。
全台诗
谢道隆(1852~1915),字颂臣,又作颂丞;因排行第四,因此友人称之为「谢四」。光绪年间秀才。原籍广东大埔,乾隆年间曾祖来台开垦,卜居于田心仔庄(今台中县丰原市),以务农为业;至其父谢树棠始习岐黄之术,以医药活人。谢氏为丘逢甲表兄,早年从苗栗谢锡朋受书,后入吴子光门下,与筱云山庄吕汝修、吕汝玉兄弟交谊颇深。光绪元年(1875)以第五名入府学;光绪十六年(1890)应大雅张家之请授学于「学海轩」。傅锡祺、张书柄、张德林皆为其弟子。台湾割让之际,谢氏募集义勇军,率「诚」字正中营驻扎头前庄(今桃园县芦竹乡);后因义军节节败退,遂西渡避难。明治二十九年(1896)始再度返台。隐于医,与林痴仙、林资修、连横等人过往甚密。酒酣耳热之馀,往往痛陈时事。晚年自营生圹于大甲溪右锅底窝;又于风景幽美处筑草堂,称为「小东山」。春秋佳日,招友朋,携名妓,为文酒之会。如是数年,遂抑郁而终。 谢氏著有《小东山诗存》,民国三十四年(1945)九月,由其子谢秋涛刊印;民国六十三年(1974)再由其孙谢文昌二度刊印。共收古今体诗一百一十首。另收丘逢甲、林痴仙等唱和诗三十四首。后来又有题谢氏咏生圹之诗,集为《科山生圹诗集》,当时名流洪弃生、连雅堂、蔡启运、陈基六均有诗收录其中〖参考王国璠《台湾先贤著作提要》,新竹:新竹社教馆,1958年。〗。以下所收诗作,据谢文昌刊印的《小东山诗存》,及其后所附《科山生圹诗集》进行编校。(施懿琳撰)

人物简介

全台诗
蔡见先(1855~1911),字振丰,又字启运,号应时、运时,以字行。
清新竹县人。
其先原籍福建同安,累世武职。
蔡氏博学能文,喜兵书,好交游,时与诸名士诗文唱酬。
光绪十二年(1886)将「竹社」、「梅社」改组为「梅竹吟社」,并担任社长。
光绪十七年(1891)取中秀才,二十年(1894)迁居苗栗苑里。
乙未割台之际,曾襄助表兄丘逢甲举兵抗日。
明治三十年(1897),与鹿港文人洪弃生、许剑渔等共创「鹿苑吟社」。
同年三月,应苗栗支厅长横堀氏之聘,担任事务嘱托,并授佩绅章。
十月,又应苑里事务署长浅井氏之邀,编修《苑里志》,旋任苗栗办务署参事。
明治三十九年(1906),与林痴仙、林幼春等人创立「栎社」,为创社九老之一。
明治四十年(1907),任苑里区长。
四十三年(1910),「奇峰吟社」因新竹县知事樱井勉离去,改由蔡启运担任社长。
明治四十四年(1911)四月病逝,年五十七。
蔡氏生平好击钵吟,其子蔡汝修编《台海击钵吟集》,收录其击钵吟作百馀首。
所著《养馀轩诗钞》,今已佚。
〖参考《汉文台湾日日新报》,「杂报」栏,诗人作古,1911年4月25日,第三版;《汉文台湾日日新报》,「杂著」栏,蔡启运先生事略,1911年5月2日,第一版;鹰取田一郎《台湾列绅传》,台北:台湾总督府,1916年4月;张子文等《台湾历史人物小传:明清暨日据时期》,台北:国家图书馆,2003年12月,页710至711。
〗 今蔡氏诗作据《台湾新报》、《台湾日日新报》、《竹梅吟稿》、郑鹏云编《师友风义录》、《莱园第三周年诗会稿》、蔡汝修编《台海击钵吟集》、《栎社第一集‧启运诗草》、曾笑云编《东宁击钵吟前后集》等资料辑录编校。
(江宝钗撰)

人物简介

全台诗
施士洁(1855~1922),字沄舫,号芸况,又号哲园,晚号耐公。
清台湾县治(今台南市)人,为进士施琼芳之次子。
未冠补博士弟子员,县、府、院三试均名列第一。
光绪二年(1876)中举,次年(1877)捷成进士,授内阁中书。
生性放诞,不喜仕进。
返台后曾先后任教彰化白沙书院、台南崇文、道学、海东书院。
与丘逢甲、许南英三位并称为清季三大诗人。
当时台湾兵备道唐景崧因仰慕其才,曾再三敦请施士洁参与政事,两人因此成为文字交。
及唐景崧任台湾巡抚,又招其入幕,以咨询政务并切磋文艺。
乙未割台,施氏携眷内渡,寓居于福建省晋江西岑,时往来于厦门、福州间。
和林尔嘉、郑毓臣等台湾内渡文士,流连诗酒,为当地诗社「菽庄吟社」之祭酒。
1911年出任同安马巷厅长,1917年入闽修志局,既而寄居厦门。
1922年五月病逝于鼓浪屿。
施士洁为台湾史上极富文名的进士,王松《台阳诗话》、连横《台湾诗乘》都给他极高的评价。
其古体诗雄深雅健似苏、欧,近体则取法范、陆,得其沉郁深婉之旨。
著作有有《日记》一册、《乡谈声律启蒙》一册、《?园吟草》四册、《后苏龛诗钞》十一册、《后苏龛词草》一册。
后三种皆端楷誊写,近人黄典权认为应是施士洁仔细校定的手稿。
施士洁遗稿原藏于黄典权处,因蠹蚀过甚,故龙文出版社重印时,乃据「台湾文献丛刊」排印本影印,兹据台湾文献丛刊本为底本进行编校。
(施懿琳撰)
维基
施士洁(1853年—1922年),又名施士浩《光绪二年丙子恩科登科录》上海图书馆藏本作施士洁;南京图书馆藏本作施士浩。
《德宗景皇帝实录》卷三十一光绪二年五月十二日引见新科进士名单亦作施士浩。
、原名应嘉,字沄舫,号芸况,又号哲园,福建台湾人,与其父施琼芳为清代台湾仅有的父子进士。
父亲施琼芳,为道光廿五年(1845年)乙巳恩科进士。
长兄施应浚,乳名增川,学名士沅,号瞿仙,邑廪生。
咸丰五年(1855年)十二月十九日出生,由于生辰与宋代文人苏东坡相同,常以东坡自比,所以将诗集名称命名为「后苏龛」。
家住台南赤嵌楼畔石兰山馆,一说位于今台南市中西区民族路6巷,一说位于今台南市中西区赤嵌街15巷。
施士洁于同治十年(1871年)17岁时被知县白鸾卿选拔为童生试第一名,后考试屡失意,奋发振作后,同治13年举茂才,县、府、院三试均第一,号称「小三元」。
光绪元年(1875年)参加乙亥恩科乡试,中试举人。
光绪二年进京参加丙子恩科春试,中赐同进士出身三甲二名,任内阁中书。
先后任职彰化白沙书院、台南崇文书院山长,光绪十三年(1887年)应台湾道唐景崧之聘,主讲海东书院,门生许南英、汪春源均中进士,丘逢甲、郑鹏云文名显著。
光绪十七年任唐景崧幕僚。
1895年乙未割台后西渡回泉州晋江县西岑故里,曾任职厦门商政局,负责贡燕业务,宣统三年(1911年)出任同安县马巷厅厅长,民国六年(1917年)至福州「闽省修志局」,民国十一年(1922年)于鼓浪屿去世。
施士洁曾先后加入文学社团,在台期间参加崇正社、斐亭吟社、牡丹吟社。
西渡后参加菽庄吟社。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江苏太仓人,原名杭,字荫三,号子乔。善画兰竹。精音律。有《寿竹居琴谱》、《子乔随笔》等。
全台诗
王松(1866~1930),谱名国载,字友竹,号寄生,自署沧海遗民。祖籍福建晋江,祖父以儒术授徒,后迁居淡水厅竹堑。自少攻诗,弱冠入「北郭园吟社」与乡先贤相唱和,颇获郑如兰赏识。曾习帖括之学,然屡试不中。乙未(1895)割台,挈眷内渡。海上遇盗,财物遭劫掠,幸赖他人相助,始得避居故籍。翌年,时局稍定后返台。将原书斋「四香楼」,更名为「如此江山楼」,以寄沧桑世变之感。日治初期,为桑梓计,曾协助新、苗各庄安缉,后不复参与政事,以隐士终其生。王氏与同乡王瑶京、王石鹏过从甚密,时人称「新竹三王」。又与李逸樵、洪季秋合称「竹邑三痴」。王氏毕生宏扬诗教,主北郭园骚坛垂卅年。昭和五年(1930)卒,临终交待须于墓碑上镌刻:「沧海遗民王松之墓」。 王松著作颇丰,著有《内渡日记》、《馀生记闻》、《草草草堂随笔》,后自删焚馀稿,题为《如此江山楼焚稿》。又著有《台阳诗话》,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出版。大正十四年(1925)将少年至五十岁诗作《四香楼馀力草》、《如此江山楼诗存》汇集成册,题为《沧海遗民剩稿》,于上海出版。王氏谢世后,子奎光委托乡人王石鹏编辑王松晚期遗稿,名曰《友竹行窝遗稿》。1992年龙文出版社,将两诗稿合刊出版,题为《友竹诗集》。李友泉谓其诗:「清新绵丽,雄浑沉郁,诸体俱备,卓然大家。」邱菽园序则云:「友竹诗随在可诵,奈愤时嫉俗,忧世念乱,苦心哀思,填咽篇什,非今日多事之时所宜出。」今王氏诗作自《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台阳诗话》、《鸟松阁唱和集》、《台湾诗荟》、《台海击钵吟集》、《东宁击钵吟前后集》、《瀛海诗集》、《台湾诗钞》、《台湾诗录》、龙文版《友竹诗集》等辑录编校。〖参考许雪姬编《台湾历史辞典》,台北:远流出版社,2004年5月。 〗(杨永智撰)
沧海遗民剩稿·刘序
台湾斗绝海外,居人敦尚气节,有郑延平遗风。甲午一役沦为异域,东海之蹈、西山之节,所在有人;以余所知,王君友竹其一也。清襟高躅,与古为徒。仲蔚之室,四壁徒立;管宁之床,十年不移。铲迹荒谷,托长镵以哀咏;抗心古哲,娱覆瓿之玄文。所著有「如此江山楼诗存」、「四香楼馀力草」,统名曰「沧海遗民剩稿」。今岁由雷君曜年丈寄示,属为序言。开函欣然,展卷罄折。诗共百馀首,大都穷愁发愤所作、遭历不平之鸣。么弦孤曳,如鼓雷威之琴、变徵之音;恍和燕台之筑,其志怨、其声哀以促。君殆古之伤心人欤? 嗟乎!伊川被发,酷甚沦胥;杞人忧天,乃逢倚杵。沧海岂木石能填?遗黎深桑梓之恸!甲午之事,复奚言哉!始则尸臣选耎,远惭甘寝之谋;继以大藩畀人,复昧挈瓶之智。遂使黔献沦为左衽,膏坏弃如敝屣;幅员日削,内政滋棼,而国步遂以不振矣。今则朝市已改、横流方剧。九州赤县,并为猿鹤之场;三辅黄图,尽属豺狼之窟。求君丹穴,孰是其人?举酒新亭,难忘啜泣!黍离之感、薇蕨之悲,固不独君之台湾已也!千里投契,后先同为遗民;百折此心,我辈毋忘息壤!抱孤怀以谁语,有同病之相怜。宜吾读君斯集,而不知涕泪之横集也。 序既成,以聚珍板印行。庶几传之后世,如读杜清碧之谷音;藏之名山,亦可备郑所南之心史。 甲子(民国十三年)仲冬,吴兴刘承干。
沧海遗民剩稿·吴序
余向与新竹郑君毓丞友善。
毓丞寓省垣,数过余;谈次时及海外人物。
毓丞君言同乡王子友竹先生,今之隐君子也;且盛言其能诗。
余心识之,而以未得一睹钜制为憾。
今岁夏间,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斋。
余受而读之,其清词丽句时露行间,极似唐人风格,回非俗手所能为之;钦佩久之。
固念士君子处衰乱之世,其牢笼抑郁之意无所发舒,因托于歌咏以自见,如变雅之作、骚人之旨皆是。
三代以下,陶靖节外,如郑所南、谢皋羽之流,均有集行世。
友竹负经济才,值沧桑之变,杜门不出,而其忧时愤俗之意,要不能一日去怀;读其诗而哀其遇、悲其志,固亦有识者之所同也。
友竹书来,言方在病中,欲得序以存其诗。
余不能诗,何足以存友竹之诗;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斯固不能嘿然已也。
谨书数语归之。
友竹其善自调护以养天年,傥神明不衰,意兴尚在,当可更得数十篇以续此集之后;余老矣!
犹将乘暇取而读之,幸甚。
辛酉(民国十年)腊月,愚弟吴曾祺谨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施序
夫生原如寄,谁非印爪之鸿;志在不祧,几见留皮之豹!文字祗供覆瓿,姓名何苦灾梨。然而敝帚千金,焦琴百劫。灵台自镜,求诸面目本来;古锦为囊,呕出心肝乃已。此吾老友寄生所以汲汲顾影、兀兀穷年,敬礼待定于子桓、太冲问序于元晏也。 寄生,新竹孕秀、扶桑㪇声。当惨绿之少年,信蜚黄之俊物;论者谓半山嫡乳、辋水诗孙,不难点破壁之睛、骋绝尘之步、艳生花之梦、巍拾芥之科。又况玉海通人、梅溪才子,以乌衣望、为鲲鸟雄,一往无前,亦固其所。而乃榜头厄我、篱下依人,康了频频、嗟来惘惘!原子思贫而兼病,盖次公醒亦能狂。以故双涕牛衣,半生马磨;黑头已雪,白眼如冰。正则离骚,欲问天而无路;仲连孤愤,将蹈海其何辞!犹幸诗卷光阴、田家风味:陶潜三径,有义熙不纪之年;杜甫八哀,尽天宝以还之作。 仆也,霜毛告迫,石腹待归。天地蘧庐,何处足容吾膝;朋侪席研,有时相印以心!知僧达固自不凡,念阿戎可与共话。当此神州沉陆、瘴海扬腥,窃恐赤蚌之珠闇投于屠侩,元菟之玉贱没于榛菅;则虽平子工愁、文通善恨,举世既不闻说项,何人以此事推袁耶!嗟夫!如此江山,权作小楼之主;遗民沧海,老于大布之衣。如仆者,亦犹夔之怜蚿、邛之负蟨已耳。吟髭屡断,深惭一字之师;生面别开,各抱千秋之想!敢为弁首,藉以引喤。 辛酉(民国十年)中春朔日,六十七叟施士洁序于鼓浪洞天寄庐。
如此江山楼诗存·邱序
嗟乎!吾盖观于古今来才学人之以诗闻者,其平日之才学固皆有馀于诗之外者乎!夫以诗之门径烦纡、堂奥深博,虽则毕吾世之才学,穷神尽气,心摹手追,以究六义之章,始尚恐其未必有当;而猥以馀事视之耶?然则,即诗名以尽一生、即诗境以游终日,寝之、馈之、寤之、寐之,此外遂无事业,此蒋心馀所谓『呼作词人,心骨痛之』者。吾知凡为诗人者,盖皆其所不安者也;以其所不安而竟盘旋磬折,一若有甚不得已而后以诗闻焉。此吾所谓其才、其学,当有馀于诗之外者也。若吾门王生友竹者,殆其选已。 友竹名松,号寄生;为台湾之新竹厅人。其先自吾闽之泉州来,系出泉州刺史继隆先生(广武王潮公孙)。自其生也,在中国割台之前二十馀年;奇气虎虎、狂志嘐嘐。读书以经世为务,穷究博览于古今安危、治乱之变;独不喜为帖括家言。暇则登涉山林,赋诗饮酒自乐而已。乡里父老,稔其内行孝友淳实,皆以才学人称之;共白当事,列入保案,奖以职衔荣典。而友竹独意有弗屑,力辞者屡矣;或醉以觥,逼使言志,则嚣嚣然曰:『吾诚有恶于今之官僚派者,故借山水、诗酒而逃之;乃忽因虚誉而猎冠服,是自欺吾志也。无志者,不可以为人;自欺者,不足以立身。世苟有安吾身而伸吾志者,吾其从之游乎』!或闻其言,遂以狂生目之;而生固自谓我非狂生也。迨前清光绪甲申(十年)岁,法、越事起,法舰骤扰台湾,袭取澎湖踞之;草草议款,幸得退还。时乃告其乡人曰:『吾辈无以目前之苟安而嬉也!台湾孤悬海中,材木、磺山久闻于外;譬之积薪可以召火、慢藏可以诲盗。乃观之今之君子,多昧曲突徙薪之义;其小人,尚为梁燕堂雀之嬉;隐忧所伏,正未易弭。十年之后,人其念哉』!及甲午(光绪二十年)中东之战,「马关和约」果以要割全台,争之不胜;众咸服其先见。于时风烟俶扰,民间竞立名号谋拒日本。乃携眷避地,趣返泉州祖籍;中途遇盗,倾其所有。不得已,于事平后嗣再东渡,托一廛焉。平居抱志自重,吏民敬之。城郭村落,藉其言而得免锋镝之患者夥颐。己则青鞋、布袜,蔬食啸歌;虽日与贵官往还,未尝私有乾请。故四方外来之士苟及新竹,无不知有诗人王松之名者。 嗟乎!世有如友竹之人,而可谓其才、其学能无馀于诗之外耶?比年以来,友竹则竟编其所作「诗集」、「诗话」四种,将以梓行。是友竹亦愿以诗闻矣;其诸有所不安者欤?抑有所甚不得已而后出此者欤?殆亦未可知。然屈其才学以为诗,则诗之层累曲折,将必深味之而日甘;能并其日力以为诗,则诗之浅深得失,又必切喻之而日化。友竹乎!其以诗为寝馈寤寐者乎!仲尼曰:『求仁而得仁』;友竹亦惟日求之诗,斯则得之矣。 又题友德诗册 献身遽使许骚坛,终屈吟怀一世殚!师友相资为学易,乱离之际立言难!愁来厄我疑天醉,梦觉将心与汝安。且快生前亲写定,懒从季绪问褒弹。 闽海菽园邱炜萱拜题。
如此江山楼诗存·郑序
风骚之士,每借诗酒以自豪;遗佚之民,亦假诗酒以自晦。其耽诗酒则同,其所以用诗酒则异;志之所存,不可得而强也。吾友王君友竹,耽诗酒而善用诗酒者也。二十年前之友竹,则用诗酒以自豪;二十年后之友竹,复用诗酒以自晦。自豪,见友竹之才华;自晦,见友竹之品节。余于是窃有感焉。 忆余弱冠时,设帐于东村别墅。友竹暇辄造访,问其年,长余二岁耳已;能以诗鸣,又豪于饮,见之者不谓之诗中摩诘、即谓之酒中东皋。邑之人有欲纳交于友竹者,争以诗酒罗致;既至辄醉,兴酣落笔,珠玉随风、云烟满纸矣。脱不适意,虽款招不赴也。一日,见余案头有咏牡丹诗,其结句云:『天然绝妙嫣红色,不把胭脂污本真』;击节称赏,谓不脱诗人本色。余谓此二语犹著色相,不以其言为然;而不知友竹盖借他人之诗,以为自己写照也!余时方肆力于帖括之学,于风雅一途,属门外汉;视友竹之一斗百篇,凌沧洲而摇五岳者,其气象迥乎不侔。赋性懦愚,又复为虚名所误,转不如友竹之落落矫矫,得为缑山鹤、华顶云也。罡风猝起,海水横飞;千里婆娑洋,遂成一不可思议世界。余避地温陵,息影于桐阴者二十载;落月屋梁,与友竹梦中时复相见。后得读「台阳诗话」,天涯芳草,幸见寻于王孙;千里神交,益令人感恩知己。秋风热血,安得不喷向故人耶?辛酉(民国十年)夏五,余省坟东渡,主家擎甫述榖堂,得与友竹促膝谈心者四阅月。越明年,香谷先生出殡,余往执绋,暮雨疏灯,得续谈未罄之积愫。时馀年未五十,而已霜其鬓、花其眼、陨萚其齿牙;视友竹亦苍然暮气,非复曩时之水木清华。两人顾影自怜,谓此生能得几回相见?河梁携手,黯焉魂销;真有后顾茫茫、百端交集之感矣。 结习未除,因缘复续。数年来南北争锋,影响于学界者不鲜;余得乘学校停办之隙,挈眷东渡,暂作寓公于岛国。梧松风鹤,偶寄行踪;间或托诗酒以自遣。暇时,友竹出所著「如此江山楼诗存」相示;谓『交情之厚,无逾我两人;请及余未死,为识数语于简端,以作垂老之蜡泪』。余读其诗,并阅邱、连二君所作序,类能道其要著;人云亦云,未免贻讥拾慧,余于此又将何言?继念余与友竹为三十馀年挚交,嘿而息焉,既有所不安;率然言之,又有所不可。况友竹之学问文章与夫生平之隐德,其啧啧可言者更仆难数;固不特是集之脍炙人口也。即以是集而论,其兴高采烈、华若春荣者,即前二十年自豪之友竹也;其思远忧深、凄如秋日者,即后二十年自晦之友竹也。友竹之不污本真,是集不啻为之写照矣!读是集者,呼友竹为风骚之士也可,呼友竹为遗佚之民亦可。 庚申(民国九年)冬、仲至前五日,愚弟郑家珍拜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陈序
甚矣!虚誉揄扬、信口诋諆之不足系作者轻重也。虽以荐绅大老文章、巨公齿牙之力颞颥片时,而销声匿迹,勃焉忽焉。故韩文公推孟郊谓『自秦汉以下,屈指有数;天假之鸣,有唐一人』;乃其论定也,郊寒与岛瘦并俪。欧阳公推舜钦,比之黄河清、岐凤鸣,三千年一见;乃在当时,即与宛陵一集浮沉。甚矣!揄扬之不足恃如此。至覆瓿扬雄、投圊李贺,当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尽矣;而及今扬文与班史并名、鬼仙与谪仙并著,诋諆之不足恤又如此。此毁誉之无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毁、无可誉之实也。 社友王君,新著诗集三卷。繄时台湾丧乱之后,大老、巨公无有存者;或力求韬晦,无有知者。「如此江山楼序」,下逮于余。余谓荐绅者流,词不雅驯,蝇营狗苟,及身之名与草木腐,不能自传,能传作者乎?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显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诗也;而余又乌足以序作者乎哉!余与作者谈诗之正变可矣。变风之诗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归』!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处危乱之道也。变雅之诗曰:『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是有慨于罪罟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是有憾于日蹙国百里之流也。王君遭时丧乱,航海去来,其感慨于心者,殆如变风、变雅之诗人;其于时俗毁誉、人世浮名,殆如云烟过眼之不足留于心乎!时无韩、欧,其不足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韩、欧,其不足为作者凭矣。故其诗之所造,浅者见浅、深者见深;三卷俱在,听人自会可也,不必赘也。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又不能不为作者言也。其诣在乡先辈□□□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其曰「如此江山楼」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惜乎!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楼,则江山不寂寞矣。虚誉之词,又乌足以为作者重乎!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渔子陈淮谨序。 又敬题大集五律一则 雅爱王新竹,诗宗已饱参。句惊前辈读,我拜下风甘。才气凌瓯北,词源出剑南。后来瓣香者,呼佛铸金堪。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重阳,陈槐庭贡俚。
如此江山楼诗存·自序
乙未岁,割台议成,挈眷内渡;洋面遇盗,行李一空。念得生还,虽贫无恨;况失者,偿之义也。同舟侣笑之。迨舟泊海坛,主吾宗贻煃上舍昆季家;遇杨兴隆游戎父子(厦门人),相识于风尘之外,加以推解之恩,才归晋江蚶江故里。舍舟陆行,纵观故国名山、前贤遗迹。干戈劫外,世事沧桑,抑郁无聊时托于诗歌以自娱;流离困顿,岂笔墨所能尽哉! 乱定后,因省丘墓,由厦渡台。所幸青山无恙,又喜四香楼故居巍然犹存,天之厚我者多矣。斯楼旧名,盖守汤若士先生四香戒也。旧额既失,因更名为如此江山楼;托剑南句以寄慨焉。呜呼!今再啸卧于此间,岂仅「举目河山」之感已哉!诗友酒徒,风流云散;音书断绝,情何以堪!现所往来者,唯二、三亲旧耳。城郭已非,干世之念遂绝;无日不饮,饮必醉,醉必有作;故虽家日贫、境日穷,篇帙日富。计自渡台至今凡八阅月,手著「内渡日记」一卷、「馀生记闻」一卷,编「草草草堂随笔」三卷;后因远害,燬失参半。近不下楼恒匝月,左图右史,藉遣忧愁。倦辄就枕,生平经过名山、别来旧雨,虽寐不忘;而梦中见闻之新、游历之奇,醒每为咄咄怪事者累日。今晓早起,自删焚馀之稿,编成一卷,署曰「如此江山楼焚馀稿」。爰书近况于首,以告同病。 丙申(光绪二十二年)同天节,沧海遗民自识。
如此江山楼诗存·题词
捧读友竹兄近著喜题,即希哂正。 浊世翩翩抱独清,生成挺拔信钟灵。无书不作枕中秘,有句堪为座右铭;慷慨何殊吴鲁肃,佯狂疑是晋刘伶。逆知世乱需才亟,空谷旁求眼正青。 文章标格两风流,怎禁声名满九州!高士原非才百里,完人况有业千秋;簪缨难易林泉乐,著作真堪梨枣留。不是吾宗频击节,已闻异国散金求。 丁酉(光绪二十三年)人日,族弟瑶京国垣并书。
四香楼少作附存·王序(原题「四香楼馀力草序」)
壬辰(光绪十八年)冬,归锦江故里祭宗祠;得读族弟澄瀛上舍次子友竹所著「四香楼馀力草」,各体俱佳,不胜欣幸。 忆昔渡台,道出竹堑,识友竹襁褓中;眉目清秀,已卜为英物。及澄瀛作古后,重洋远阻,徒得传闻;俱谓友竹竭力事母、刻苦为诗。澄瀛弟,可谓有子矣。友竹生母勤俭好施、知书识礼;诸孤颇慧,督课甚严。友竹又能不负所教,解取「馀力」二字名集;其志可嘉、其诗亦自可传也。溯自开派祖唐泉州刺史继隆公(公为闽广武王潮公之孙)后,世业渔樵,惟余始膺司铎;著述一事,从无闻焉。余读之,不忍释手;为缀数语简端以勖之。如有佳作,当常见寄! 法石七十三叟少涛甫书于锦江故里。时在光绪十八年冬至后一日。
四香楼少作附存·林跋
余年十六,侍先君于台湾之淡水。淡水为新开埠,荒寒清寂。余开户即对观音山,海上帆来,风中片白,楚楚然山光海色,掩映窗户,余亦少悟画理;去今匆匆五十四年。台湾既割让,视淡水当日游迹,犹同隔世。 去年,及门江生次鹰以新竹王子寄生先生诗草见示;且以书寓余,推奖逾分。读其近体,骨力清健,仿佛陈简斋;然往往流出悲音,则伤其故乡之属他人也。呜呼!清室之不振,且丧其二百馀年创造之皇基;当日百战所有之藩属,今已一一无存,矧在台湾一隅耶?友竹悲台湾,余则兼悲清室;脱不落彼二、三乳臭之近支,胡使余今日有黍离之悲!计十年以来,九谒德宗景皇帝之陵,至伏雪中痛哭亦不知寒;其不死于陵下者,先帝之灵佑此恋恩之措大耳。此事使友竹闻之,其必以余为同调,且将以诗勖余也。余诗可六卷,多伤时之作,不欲付刊;友竹诗,则和婉中寓悲梗,「小雅」之遗也。诗数不多,然多可传者。为序弁首,则吾岂敢;此文用为跋尾可也。 辛酉(民国十年)正月,愚弟林纾识。时年七十。
四香楼少作附存·连跋
此吾故人王子友竹之诗也。吾撰「台湾诗乘」,函索见示;且言老病颓唐,惧将就木,愿余一语,以诏后昆。嗟乎!友竹尚未甚老也,而其言若悲;使友竹少时而能立功名以炫耀当世,岂能有此诗哉!即有此诗,又岂能期其可存哉!江山虽改,文采长留;友竹亦可以自豪,又何必戚戚耶? 癸亥(民国十二年)孟夏,台南连横跋于稻江。
四香楼少作附存·题词
题词 蓬台气象自岩岩,藏岫秋云郁不堪;独向头楼吹铁笛,一时才俊满东南。 布衣亦有宋遗民,修到梅花始见心;惟大英雄能本色,百年天地此孤吟! 水月主人书于值庐。 奉读沧海遗民剩稿题后 绵绵此恨了无期,如此江山如此诗!我亦心伤难卒读,公原天假以鸣悲。任从东海生桑日,似听西台击竹时!碧可千年双泪血,斯民岂但到今遗! 乙丑(民国十四年)午月,温陵志超王冠群。
维基
王松(?年—19世纪),号节亭。河间府交河县人,道光十二年(1832年)壬辰恩科进士。道光十四年任四川省重庆府大足县知县,县志述其「性肃穆、湛深珵学、政刑清简,课文力除浮靡,在任十年,士行艺胥归醇正,邑乘曾经重修」。

人物简介

全台诗
黄茂清(1868~1907),字植亭、植庭,台北人。
清光绪年间生员。
性纯孝,入泮后数年,曾入刘铭传所设西学堂就读,后为该学堂讲师。
明治二十八年(1895),出役艋舺保局,协助日方办理绥抚事务。
次年(1896)与日人水野遵,及台湾士人陈淑程、李石樵共组「玉山吟社」。
后又加入「淡社」、「瀛社」。
明治三十年(1897)拜命台北办务署雇员,同年授佩绅章。
明治卅三年(1900)补任大稻埕公学校教师,后担任《台湾日日新报》记者。
明治四十年(1907)秋八月病卒,年三十九。
〖参考鹰取田一郎《台湾列绅传》,台北:台湾总督府,1916年4月;连雅堂〈台湾诗社记〉,《台湾诗荟》第二号,1924年3月;林正三《瀛社社史之整理纂修与研究》,九十三年度台北市政府文化局艺文补助文学类研究计画,2005年4月;张子文等《台湾历史人物小传:明清暨日据时期》,台北:国家图书馆,2003年12月。
〗黄氏经常以「植亭」之名在《台湾日日新报》「文苑」栏选诗、评诗,又经常有诗作发表,在日治初台湾诗坛相当活跃。
《台湾列绅传》谓其诗「洗鍊清奇,优摩范陆之垒」。
生平无诗集刊行,以下据《台湾新报》、《台湾日日新报》、?山衣洲编《南菜园唱和集》、郑鹏云编《师友风义录》、王松著《台阳诗话》、馆森鸿与尾崎秀真合编《鸟松阁唱和集》、馆森鸿与宇野秋皋合编《竹风兰雨集》、加藤重任编《雪窗遗稿》、赖子清编《台湾诗醇》、陈汉光编《台湾诗录》等辑录编校。

人物简介

全台诗
汪春源(1869~1923),字杏泉,号少义,晚号柳塘,清台湾府(今台南市安平区)人。
早年肄业引心书院,曾受业于名儒黄子及、李占五与施士洁。
光绪八年(1882)应童子试,知县祁徵祥拔置第二。
光绪十一年(1885),与丘逢甲、郑鹏云、叶郑兰等因受台湾道唐景崧赏识,拔擢入海东书院就读。
为台南「崇正社」与「斐亭吟社」社员,与许南英、施士洁、陈望曾、林鹤年等时相唱和。
光绪十五年(1888)中举。
光绪二十一年(1895)康有为率同梁启超等一千两百名举人于燕京联名上书朝廷,反对签订「马关条约」,汪春源与罗秀惠、黄宗鼎等台湾举人亦在其列。
割台后,举家内渡,寄籍福建龙溪。
光绪二十九年(1903)取中进士,签分江西,担任乡试阅卷官。
光绪三十年(1904)赴大庾岭处理税务,同年十月署理宜春知县,后又任建昌(1905)、安义(1907)及安仁(1911)等县知县,宦绩卓著。
宣统三年(1911)去官归于漳州龙溪设帐授学。
民国二年(1913)与施士洁、许南英加入板桥士绅林尔嘉、林景仁于厦门鼓浪屿所创之「菽庄吟社」,被尊为社中三老。
民国十二年(1923)逝于龙溪。
林景仁以「海外再无前进士,社中群惜古先生」悼之。
生平著有《柳塘诗文集》,惜今不传〖参考汪舟〈「与其生为降虏,不如死为义民」:记我的曾祖父汪春源先生〉,《不能遗忘的名单:台湾抗日英雄榜》,海峡学术出版社,2001年;张子文等《台湾历史人物小传:明清暨日据时期》,台北:国家图书馆,2003年12月;汪毅夫〈台湾内渡文人与清末民初社会变迁和社会问题:以台湾进士许南英、丘逢甲和汪春源为例〉,《台湾研究集刊》,2006年第1期。
〗兹据《菽庄相关诗文集》、《林小眉三草》、《师友风义录》、《台湾日日新报》、《台湾诗醇》、《台海诗珠》等报刊合集所录作品编校。
(黄文车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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