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程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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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8 首
粤西丛莽,夙有伏戎,而巡抚郑文老病好佛,一以姑息掩饰为事,致庆远、思恩、南宁土寇蜂起,而花县逆民洪秀全,纠合冯云山、曾玉珩、萧朝贵、杨秀清、韦昌辉、石达开于三十年六月蓄发倡乱于桂平县之金田村。上调固原提督向忠武赴粤,旋命前滇督林文忠暨提督张武壮往,均薨于道。乃命前江督李文恭为钦差大臣,而以前漕督周文忠署广西巡抚,会办军务,师行不利。咸丰元年,逆扰至贵县武宣垂入象州境,二月命广州副都统乌武壮帮办军务。三月李文恭病,命大学士赛为钦差大臣,赐以遏必隆刀,由部库、内库各发饷百万,率都统巴清德,副都统达洪阿,侍卫开隆阿,总兵长寿、长瑞,军机章京丁守存、联芳,火器营乌兰都,率京兵出都,命邹壮节为巡抚。四月李文恭薨于武宣。五月乌武壮败贼于象州。六月赛相至粤,败贼于桂平之新墟,七月又夺其双髻山,八月破贼于风门坳。已而向忠武失利,达武壮与乌武壮不合,亦小衄,贼乃窜陷永安州称伪号。九月赛相移营阳朔,+月乌武壮大败贼于莫家村,遂合兵围永安。乌武壮谓贼势悍猛,坚忍不宜与战,宜开长壕以困之。向忠武主围城缺一之说,以与之抗。至二年二月十七,贼果从缺处冲突溃围,戕我总兵长寿、长瑞、董先甲、邵鹤龄,走牛角摇山、出马岭,窜六塘墟以扑省城,而我兵之围永安者,反在后。乌武壮提兵疾趋追及之,受炮伤足阵亡。省城被围者三十一日。四月贼弃省围,走兴安以攻全州。都司武昌显力战却敌,贼以地雷破城,阖城殉难,并焚寿佛寺。全州踞湘水之上流,若逆踪由永州、衡州进,顺流可达长沙。时江忠烈从乌武壮军出,绕出贼前,驻兵蓑衣渡,伐木为堰,伏兵西岸击贼舟,毙伪南王冯云山,贼乃山东岸以趋道州。提督余万青弃城走。六月连陷江华、宁远,江华训导欧阳复骂贼死之,遂陷嘉禾、兰山,以扑桂阳州。知州李景诏,李惠人中丞之子也,御敌阵亡,二十九日城遂失。七月陷郴州踞之,别遣伪西王萧朝贵、李开芳率悍贼二千人,由永兴、茶陵、醴陵以袭长沙。河北镇王家琳率兵堵安仁,听贼过不击。时总兵和春、常禄、李瑞、德亮俱尾贼后。七月廿七陕安镇总兵福诚、金塔寺副将尹培立御贼于南城十里之石马镇,夜被袭阵亡。廿八日遂抵城下,始匆促闭城。长沙地势东南高而西北低,南郭人烟繁富,官绅议修土城以蔽之,本以卫民而不啻保寇,贼至踞其中,我兵轰萧朝贵殪之。九月洪逆全股继至,穴地以发地雷者三次。九月二十九日轰缺奎星楼,参将张协中枪阵亡,副将邓绍良大呼跃杀,得保全城。十月初二轰缺金鸡桥。十月十八日又轰魁星楼,俱堵之,不能入。我援兵渐集,绕围土城,贼惟西南可以渡湘水。先是有兵扼对渡龙飞塘,已而撤去,贼乃结浮桥以渡。十九日解围去窜宁乡,入益阳,由临资口掳船以渡洞庭,扑岳州。湖北提督博勒恭武先三日弃城走,岳州遂陷。当贼之初至长沙也,赛相缒城入,愤甚,日督责诸将剿贼,已而改命徐广缙,各将官坐以待徐,徐至湘潭不进,总督程矞采又居衡州以居中策应,入告不肯来湘。湘中前署抚骆,因有蜚语,故朝命授云南抚张,抚湘龙飞塘,防兵之撤。人疑当轴以南城三次被轰,困贼于土城中,终恐急而致缺,乃撤是兵,亦围城缺一之策也。然贼自困土城后,由七月廿八至十月十九,合八十一日,粮药已尽,新附者渐散,实不过万人,贼势已蹙。失此不歼,一入长江,乃不可制矣。
蓄发逆谋深,妖氛出桂林。
连营犹自卫,狂寇已长侵。
虎豹纵横势,貔貅去住心。
潇湘秋月自,杀气竟沉沉。
① 此诗又载陈汉光《台湾诗录》。
西风栏槛雨霏霏,城郭苍茫山色微。
江带滩流趋海静,鸟寻村树破烟飞。
诸罗荔熟君方去,投子钟残我未归。
寄语同袍群将吏,几时谭笑解征衣。
① 此诗又载陈汉光《台湾诗录》。
楼船横海意如何,兰若登临气欲磨。
白水穿云明鹭羽,青松当槛老鹰窠。
山空始觉心无定,僧少微嫌梵亦多。
壁上应真能作證,优昙华里客经过。
滇中四时常见花,经冬尤喜红山茶。
奇观首数塔密左(汛地名。),树大十围花万朵。
官斋安得寸根移,但涤罂瓶供折枝。
纵饶座上斑斓色,那及园林烂漫姿。
东君不秘倾城艳,春光尽许吾曹占。
平生未惜马蹄遥,肯使城南花事欠。
昨宵小雨替清尘,步屧春风正及晨。
禽语钩辀催曙色,花幡摇曳约诗人。
定光寺里珊枝老,可惜今年开不早。
菊瓣群誇太极宫,还输万寿庵中好(庵即在塔密左。)
小板桥西路几弯,墙头先露半林殷。
初疑日上榑桑丽,旋讶霜侵枫树丹。
须臾转入摩尼殿,赭色迷天天不见。
火伞高张祗树林,赪珠遍照空王院。
花气清当雨后天,朝曦初映倍鲜妍。
迸开新瓣浓于染,擎出高枝烂欲然。
最宜佛座东偏看,银海光摇红不断。
谁抛朱绢树头缠,岂炽洪炉林下煅。
花光遥扑碧鸡关,歘换燕支塞外山。
鹤顶投林翻觉淡,鹃声啼血枉留斑。
回思火树明前夕,似有仙人向空掷。
天女淩虚散作花,转教桃李无颜色。
江南我忆众芳寻,赤玉丹砂亦满林。
梵行寺有端明咏(寺在扬州。),拙政园经祭酒吟
宝珠色相犹输此,却到边陬叹观止。
合将南诏号朱天,不负行幐一万里。
醉劈云笺字剪霞,聊凭绮语写秾华。
花神若与诗争艳,笼取红纱胜碧纱。
⑴ 太极宫亦在城南,有树三株,花瓣似菊。
⑵ 园在苏州,吴梅村有《山茶花歌》。
大纛临风冻不翻,雪花如掌没行辕。
何堪促战三更急,警报妖氛扑斗亹。
按:将军奏调陕、甘、川、黔各省兵一万人,奏拨户部饷银一百万两,适届严冬,积雪高四五尺,道路冰塞,不能刻期南下,故驻札苏州,以俟各路兵饷。而𠸄夷闻有进剿之旨,益逞其毒,迭犯慈溪、奉化、馀姚三县城。浙江巡抚刘韵珂畏怯,屡请将军进兵。时将军麾下祗南阳营兵一千人,南河总督麟庆借饷银二万两,镇江府祥麟借饷银四千两,江苏布政使程矞采借饷银一万两,均不敷用,故未进兵。而韵珂以为有意迟延,遂与将军有隙。(韵珂派来文武巡捕官,每以将军动作密报。将军恶之,呼为监军。嫌隙之生,此亦一端。)斗亶,馀姚地名,俗呼斗门。
一棹仓黄返故乡,纷纷问讯满邻墙。
难宽阿母镫前意,亲解儿衣抚箭疮。
按:五月初八日,𠸄夷由乍浦北犯吴淞口,江苏提督陈化成死之,两江总督牛鉴率众遁归昆山,苏松兵备道巫宜禊、宝山知县周恭寿、上海知县刘光斗等各弃其城走。越三日,𠸄夷始从黄浦登岸。我兵溃逃已久,未经接战,惟上海县典史杨庆恩死之。时牛鉴请救于将军,将军发河南兵一千,令总兵尤渤带赴吴淞口,遇𠸄夷于白茆河,亦不战而遁入松江城。用是苏省大震,纷纷迁避,土寇乘机抢夺。苏抚程矞采出示严禁,不能止。仆在绍兴闻之,不能无内顾忧,星夜驰归,家人已束装欲他徙。仆以夷船重大,万万不能深入内河,阻止之。然而亲友中城迁于乡,乡迁于城者,十有四五也。彼盖有见于督抚以下等官皆令其眷属避去,宜以余言为不足信耳。仆左衣袖曾在骆驼桥受一火箭,故诗中及之。
长江襟带控金焦,火驾轮船闯怒潮。
横槊谁临鹅鼻嘴,常山一击断蛇腰。
按:𠸄夷陷上海,志在胁勒犒银,继见各大员带兵退回苏郡,意欲进犯,而内河浅狭,又不敢闯入,遂北折而犯长江矣。或献策于总督牛鉴、苏抚程矞采曰:「长江虽称天险,夷船亦可驾潮而入。惟江阴鹅鼻嘴一带,下有暗沙,江面亦较狭,若设重兵于此,可截𠸄夷进犯之路。」时耆英、伊里布方主和议,转饬常熟、昭文、通州、靖江、江阴、丹阳沿江各州县,馈送𠸄夷牛羊,勿与搆怨。故牛鉴等祗令总兵王志元、常镇道周顼带兵三百名驻札鹅鼻嘴,虚列帐房,并不固守。六月初三日,𠸄夷由圌山关进逼镇江,参赞齐慎及牛鉴、刘允孝驻兵丹阳,互相瞻顾,惟镇江副都统海淩独谓宜力战,然亦不知堵截鹅鼻嘴,并亦不敢出城接仗,惟令京口副将孝顺式、参将陈庆祥、游击李澄塞断江口小港,以为闭城坚守之计。且疑城内多伏汉奸,日执平民诬杀之。适土匪乘间窃发,海淩误谓人心尽变,益果于杀戮。丹徒知县钱燕桂从旁婉讽之,亦叱为汉奸,欲逐令出城。知府祥麟再三分解,始得免。城中扰乱,几成火坑,百姓惟恐𠸄夷之不破城也。十四日,𠸄夷登陆,直入北门,海淩已为乱兵缚投诸火。青州兵四百名,与𠸄夷巷战,伤亡殆尽,劫杀之惨,较他郡尤甚。时伊里布、耆英以逆燄方张,不敢骤与议和。𠸄夷坐待数日,不见我师动静,复扬帆直指江宁矣。
归心飞上大刀头,倦倚雕戈俯暮流。
见说班师新令下,月中齐唱小凉州。
按:初,将军之徵兵也,除各督抚自行奏调外,计河南邓新营兵四百人,南阳营兵六百人,陕西大同营兵一千人,绥远营兵五百人,榆林营兵一千人,甘肃固原营兵一千人,宁夏营兵八百人,西宁营兵一千四百人,四川成都营兵九百人,重庆营兵四百人,松潘营兵四百人,瓦寺八角碉屯兵七百人,贵州贵阳营兵八百人,此皆各省咨来实额,馀丁不在其内也。宁波进兵时,各路兵弁尚未全数到浙,将军暨两参赞、各小钦差护卫兵又除去十之六,故实到宁波、镇海二城打仗者,数不及三千。及败后,或阵亡,或受伤,或又自残其体,以冀免冲打头敌,坐是兵力益薄。将军又奏调甘肃、宁夏营兵六百人,西宁营兵四百人,广西桂林、柳州等营兵六百人。时耆英、伊里布、齐慎、刘允孝相继南下,咸向将军借拨护卫兵,牛鉴、刘韵珂、程矞采又以𠸄夷内犯益急,借兵添堵各口,以故将军麾下遂祗存南阳营兵二百人,其馀皆乡勇耳。及江宁和议起,各大臣又纷纷咨回将军,谓将军调之来,宜将军遣之归也。初,兵弁南来,颇思自奋,既经小挫,始知不似北方可野战,又日夕舟居,奔驰道路,水土不服,病者遂多,归思顿兴,咸相谓曰「糟军营」,言不堪振作也。八月二十九日,𠸄夷退出长江,将军旋奉旨回京,军中遂有班师之令,而兵弁皆欣然束装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