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颜无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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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前521—前490 【介绍】: 即颜渊。
春秋末鲁国人,字子渊。
颜无繇子,孔子弟子。
贫而好学,居陋巷,箪食瓢饮,而不改其乐。
列德行科。
孔子称其“不迁怒,不贰过”。
早死,孔子哭之恸。
后世尊为“复圣”。

人物简介

全后周文·卷二十二
亡名,俗姓宋,南郡人。本名阙殆,事梁元帝,官爵未详,梁亡出家,为夏州三藏。宇文护迎还咸阳,不知所终。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二 弘法科(二)
出宋氏。本名阙殆。世为南郡衣冠望族。弱龄绝意婚。娶任怀游适。每慕阮嗣宗之为人。长事梁元帝。尤见礼待。有制作。帝必称述。从容御筵。赐问优渥。逮梁祚云替。潜迹玄门。逃避尘累。远客汶蜀。始事兑禅师。兑定学澄明。声流关邺。而名以辨慧发之。是宜其志于道者所趋也。会周少保蜀国公宇文俊。出镇井络。供养殊伦。及齐王继政。敬仰弥隆。邀与谒帝。诏为夏州三藏。然以名文翰可观。宜从徵拔。任以台省。而名雅亮卓然。终无磷涅。天和二年五月。大冢宰宇文护。遗以书。名答以乡国殄瘁。宗戚丧亡。诚得收迹严中。摄心尘外。支养残命。敦脩净业。此本志也。寄骸精舍。乞食王城。任力行道。随缘化物。斯次愿也。不尔安能愦愦。久于尘埃间乎。护得书。知其难动。乃遣书迎之。名达咸阳贵游。奉谒盛筵。厚味日至。名益愧焉。乃拟周庙之制。作文以铭金人之膺。其序曰。余十五而尚文。三十而负誉望。值京都丧乱。冠冕沦没。海内知识。零落殆尽。呜呼夫其以回天倒日之力。一旦彫谢。泰山磐石之固。忽焉烬灭。定知世相无常。浮生虚伪。譬如朝露。其停几何。子是以弃其簪弁。剃其须发。衣衲杖锡。誓欲枯木其形。死灰其虑。弃捐识业。以求虚寂。庶几以法界如意之宝。九缄于身。其亦愈于三缄其口者矣。其辞曰。古之摄心人也。诫之哉。诫之哉。无多虑。无多知。多知多事。不如息意。多虑多失。不如守一。虑多志散。知多心乱。心乱生恼。志散妨道。勿谓何伤。其苦悠长。勿言何畏。其祸鼎沸。滴水不停。四海将盈纤尘不拂。五岳将成。防末在本。虽小不轻。关尔七窍。闭尔六情。莫视于色。莫听于声。闻声者聋。见色者盲。一文一艺。空中小蚋。一伎一能。日下孤灯。英贤才艺是为愚蔽。舍弃淳朴。耽溺淫丽。识马易奔。心猿难制。神既劳役。形必损毙。邪径终迷。脩途永泥。莫贵才能。是曰昏懵。恶拙羡巧。其德不弘。名厚行薄。其高速崩。徒舒翰卷。其用不恒。内怀憍伐。外致怨憎。或谈于口。或书于手。邀人令誉。亦孔之丑。凡谓之吉。圣谓之咎。赏悦暂时。悲忧长久。畏影畏迹。愈走愈剧。端坐树阴。迹灭影沈。厌生患老。随思随造。心想若灭。生死长绝。不死不生。无相无名。一道虚寂。万物齐平。何胜何重。何劣何轻。何贱何辱。何贵何荣。澄天愧净。皎日惭明。安如岱岭。固比金城。敬贻贤哲。斯道利贞。 又著至道论。淳德论。遣执论。去是非论。影喻论。脩空论。不杀论等。有集十卷。盛重于世。不知所终。有弟子僧琨。性沈审。善音调。为隋二十五众读经法主。后于曲池。造静觉寺。每临水映竹。体物赋诗。颇有篇什云。
续高僧传·卷第七 义解篇三
释亡名。
俗姓宋氏。
南郡人。
本名阙殆。
世袭衣冠称为望族。
弱龄遁世永绝妻孥。
吟啸丘壑任怀游处。
凡所凭准必映美阮嗣宗之为人也。
长富才华乡人驰举。
事梁元帝深见礼待。
有制新文帝多称述。
而恭慎慈敬谦静为心。
每从容御筵赐问优异。
及梁历不绪。
潜志玄门远寄汶蜀脱落尘累。
初投兑禅师。
兑亦定慧澄明声流关邺。
名乃三业依凭四仪恭仰。
彫纯假于禅诵兴虑著于篇什。
预有学徒问道无倦。
会周氏跨有井络。
少保蜀国公宇文俊镇之。
往爱贤才重其德素。
礼供殊伦声闻台省。
后齐王续部伏敬日增。
任满还雍遂勒归谒。
帝劳遗既深。
处为夏州三藏。
朝省以名文翰可观元非玄侣而冥德没世。
将徵拔之。
测其器宇有经国之量。
朝省总议。
或以威恩加之。
或以情异转之。
然名雅亮卓然曾无易节。
天和二年五月。
大蒙宰宇文护遗书曰。
言念钦属未叙企积。
道体休豫无亏虑耶。
盖能仁处世志存匡救。
非先轮回独尚兹善。
既道亚生知才高七步。
岂虚缁染沈流当涂。
但灵廓妙理三业同臻。
冀思莫二。
皂白非感耳。
怖解偏执赞我时朝。
匪惟真俗俱抽。
亦是彼我一贯。
故令往白。
念报雅怀。
名答云。
辱告深具怀抱。
寒暑异域苦乐殊心。
辄略常谈且陈事实。
贫道禀质丑陋。
恒婴疾恼因伛成恭。
惟道是务不曾栖息。
五十二年。
自舍俗缘十有五载。
万人归国皆停都邑。
羸病一僧独流荒裔。
无罪可罚无能可使。
百虑九思是所未喻。
文多不载。
又列六不可十叹息。
援据事叙纶贯始终。
书略。
结云。
沙门持戒心口相应。
所列六条若有一诳。
生则苍天厌之。
死则铁钳拔之。
洋铜灌之。
仰戴三光行年六十。
不欺闇室况乃明世。
且乡国殄丧宗戚衰亡。
贫道何人独堪长久。
诚得收迹岩中摄心尘外支养残命敦修慧业。
此本志也。
寄骸精舍乞食王城。
任力行道随缘化物。
斯次愿也。
如其不尔独处丘壑。
安能愦愦久住阎浮地乎。
护得书体其难拔。
乃与书迎还云。
法师秉心弥固栖游世表。
玄圭启运。
不屈伯夷之节。
苍精得历。
岂捐嘉遁之志。
今遣往迎名达咸阳。
贵游奉谒。
隆礼厚味弥增常限。
以称谓广流藏景难伏。
誓当栖玄后德。
便闲放无累。
乃著宝人铭曰。
余十五而尚属文。
三十而重势位。
值京都丧乱冠冕沦没海内知识零落殆尽。
乃喟然叹曰。
夫以回天倒日之力。
一旦早凋。
岱山磐石之固。
忽焉烬灭。
定知世相无常浮生虚伪。
譬如朝露其停几何。
大丈夫生当降魔死当饲虎。
如其不尔。
修禅足以养志。
读经足以自娱。
富贵名誉徒劳人耳。
乃弃其簪弁剃其须发。
衣纳杖锡听讲谈玄。
战国未宁安身无地。
自厌形骸甚于桎梏。
思绝苦本莫知其津。
大乘经曰。
如说行者乃名是圣。
不但口之所言。
小乘偈曰。
能行说为正。
不行何所说。
若说不能行。
不名为智者。
至于颜回好学勤改前非季路未修惧闻后语。
功劳智扰役神伤命。
为道日损何用多知。
誓欲枯木其形死灰其虑降此患累以求虚寂。
乃作绝学箴文。
名息心赞。
拟夫周庙。
其铭曰。
法界有如意宝人焉。
九缄其身铭其膺曰。
古之摄心人也。
诫之哉诫之哉。
无多虑无多知。
多智多事不如息意。
多虑多失不如守一。
虑多志散知多心乱。
心乱生恼志散妨道。
勿谓何伤其苦悠长。
勿言何畏其祸鼎沸。
滴水不停四海将盈。
纤尘不拂五岳将成。
防末在本虽小不轻。
关尔七窍闭尔六情。
莫视于色莫听于声。
闻声者聋。
见色者盲。
一文一艺空中小蚋。
一技一能日下孤灯。
英贤才艺是为愚弊。
舍弃淳朴耽溺淫丽。
识马易奔心猿难制。
神既劳役形必损毙。
邪经终迷修涂永泥。
莫贵才能是曰惛懵。
洿拙羡巧其德不弘。
名厚行薄其高速崩。
隆舒污卷其用不恒。
内怀憍伐外致怨憎。
或谈于口或书于手。
邀人令誉亦孔之丑。
凡谓之吉圣以之咎。
赏悦暂时悲忧长久。
畏影畏迹逾走逾剧。
端坐树阴迹灭影沈。
厌生患老随思随造。
心想若灭生死长绝。
不死不生无相无名。
一道虚寂万物齐平。
何胜何劣何重何轻。
何贱何辱何贵何荣。
澄天愧净皦日惭明。
安夫岱岭固彼金城。
敬诒贤哲斯道利贞。
又著至道论淳德论遣执论去是非论影喻论修空论不杀论等。
并文多清素语恒劝善。
存质去华不存粉墨。
有集十卷盛重于世。
不知所终。
有弟子僧琨性沈审善音调。
为隋二十五众读经法主搜括群籍采摭贤圣。
所撰诸论集为一部。
称曰论场。
有三十卷。
披帙一阅俱览百家。
亦新学之宗匠者矣。
后于曲池。
造静觉寺。
每临水映竹。
体物赋诗。
有篇什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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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18—1684 【介绍】: 明末清初江南泰州人,字宾贤,号野人。独喜吟诗。家甚贫,虽丰岁常乏食。又睹明清易代江淮生灵涂炭之惨,与当地灶户受盐商剥削之苦及河患、军运等害,见闻亦切。其所作诗字字皆血泪,可称诗史。有《陋轩集》。
晚晴簃诗汇·卷一十六
吴嘉纪,字宾贤,号野人,泰州人。有《陋轩诗》。
清诗别裁集
字宾贤,更字野人,江南泰州布衣。著有《陋轩诗》。○野人居泰州之安丰盐场,濒于海,刻苦成诗,人无知者。自周栎园侍郎盛称其诗,人争重之,由是陋轩之名与诸名家相埒。○渔洋诗以学问胜,运用典实而胸有炉冶,故多多益善,而不见痕迹。陋轩诗以性情胜,不须典实,而胸无渣滓,故语语真朴,而越见空灵。然终以无名位人,予持此论,而众人不以为然。然其诗具在,试平心易气读之,近人中有此孤怀高寄者否?
陋轩诗·周亮工序
余己丑过广陵,与汪子舟次交,舟次每以制举业相质,时年甚少,未尝见其为诗也。越十三年,予复至广陵,见舟次诗,而诗又甚工,余惊询之。舟次曰:「东淘有吴宾贤者,善为诗,余与之游,同学诗,愧不逮也。」后每见辄言宾贤、宾贤不置,若惟恐余不知有宾贤者。且曰:「宾贤每把先生诗,勿勿不自禁,泪辄涔涔下。每札至,辄询得先生新诗不?闻先生寄余诗,则急录之去。闻先生近帙至,则仓皇大索,若追余逋负者。先生狱事急,则向予曰:『安得云中舒金色臂,援周先生使不死,再见其三数诗。』先生固不屑与人同调,而又时发虞仲翔之叹。以予论,若宾贤者,可谓先生同调,亦不可谓不知先生者矣。」因出其手录《陋轩诗》一帙示予,余读之,心怦怦动。已又见其寄舟次札子,有「夕阳残照,于时宁几」之语,则不禁悽心欲绝。谓宾贤常恐不及见余,余倖返;今乃有不及见宾贤之感矣。急赋一诗寄之。及退而语广陵人,则绝不知有宾贤者。钟山龚野遗曰:「吴宾贤家东淘,东淘产盐,人拥高赀,家不蓄书,间有书,辄以覆瓿,或以拭牢盆。宾贤居陋轩,环堵不蔽,自号野人。野人每晨起,翻书枯坐,少顷起立徐步,操不律疾书,已复细吟;或大声诵,诵已复书。或竟日苦思,数含毫不下。又善病咯血,血竭髯枯,体仅仅骨立,终亦不废,如是者终年岁。里人相与笑之曰:『若何为者?若不煮素而固食淡。』数指目以为怪物,野人终不之顾。东淘盖旧有分司使者署,一使者至,询此间有能文士否?属胥对曰:『某不识能文士何等也?见有手一编向之絮语,忽作数十字,欣欣自以为得意,或者其是乎?』使者则急请之见。数请数辟去;辟之不得,强与之见;见则大悦,以为真能文之士;士固无出其右者。东淘人群异之,以为是淡食者固可与长吏揖耶!自是望野人若不及,渐有过其庐者,野人终闭户不与之接。」嗟乎!宾贤如是,即不旦夕死,其终死于陋轩必矣!因汇其前后之作,刻为《陋轩诗》。余门人升州吴介兹曰:「读野人诗,想见此老彳亍海滨,空墙落日,攒眉索句,路人作鬼声唧唧揶揄时。昔宋登春见谢榛诗,叹曰:『何乃津津谀贵丐活?』展宾贤诗竟卷,如入冰雪窖中,使人冷畏。」嗟乎!介兹数言,可序野人诗矣。舟次名楫,宾贤名嘉纪。舟次别有集。宾贤是集行世,会有知之者。独分司其地者,能物色野人,当非俗吏,而忘询其姓氏,惜哉!康熙元年,岁次壬寅,阳月,栎下同学周亮工题于赖古堂。(《陋轩诗》电子本录入:顾青翎)
陋轩诗·王士禛序
癸卯孟春,周栎园司农将之青州,过扬州,遗予《陋轩诗》一卷,盖海陵吴君嘉纪之作也。披读一过,古澹高寒,有声出金石之乐,殆郊、岛者流。近世之号为诗人者众矣,掇拾汉、魏,挦扯六朝,以献酬标榜为名高,以类函韵藻为生活,此道膻秽榛莽久矣!如君白首藜藿,戢影穷海之滨,作为诗歌,托寄萧远,若不知有门以外事者,非夫乐天知命,乌能至此?余在扬三年,而不知海陵有吴君,今乃从司农得读其诗,余愧矣愧矣!
陋轩诗·汪楫序
余知野人自己亥九月始。己亥江上震惊,扬人倾城走。余时移家艾陵,念虚中在东亭,趣棹视之。至则虚中手近诗一帙纳余前,俾余读。余交虚中三年,未闻虚中一言诗,忽累累成帙,心异之。顾其诗已丹黄遍,下数行,诧惊,向虚中曰:「阅诗者谁耶?余不子异,异阅诗者。」虚中矍然良久曰:「嗟乎,野人今遇知己矣!野人者,东淘处士吴嘉纪也。」余生平未尝一见野人诗,闻虚中言,殊色动。虚中复言:「野人性严冷,穷饿自甘,不与得意人往还;所为诗古瘦苍峻,如其性情。东淘距此地仅三十里,岁不一二至,野人固不易见;即见野人,野人亦不易合也。」余默然久之。诘旦,野人忽至,两人相见欢甚,各为诗,诗成,呼酒共醉,酒尽,复为诗,如是者三日夜,留连低徊,不忍别去。余私念往与虚中言,虚中殆私野人,野人殊易合也。野人夙有肺疾,恒不自惜,喜苦吟;近数年来疾且甚,悔之,禁不得多作,然一诗成,必百里寄余,反复更订,无虑数四。余尝以小舠迎野人,野人辄为余来,抵掌论心,浃旬累月,视东亭又将过之。然当熟客登筵,颓然自废,野人率落落无一可。辄忆虚中言,虚中不予欺也。辛丑岁,周栎园先生在广陵,见野人诗,推为近代第一。复闻野人病,心心虑之,恐遂不及见野人,属余为书招之,赠一诗附与俱往。余逆野人不肯为先生来,以先生情至,谊无容辞。且属藁慰先生曰:「野人性固严冷不易合,然见先生诗,或当忻然来。」书达,野人竟来。盖野人名不出户,而先生诗走四方。野人与余共论诸家诗,时先生方逮系大廷,野人于时已切切望先生事白,得时见先生近潇。固不意先生南还,亦为野人悲惜如此也。先生既得见野人,虑野人死益切,语余曰:「古之工为诗文者多矣!人情忽近喜远,其人不死,则著作不传。野人之人、之遇、之诗,皆可必其传;□病又□几于死。且以野人诗,亦必待其死而后传,吾与子与不知野人者等耳!子其图之。」余唯唯。因即邮筒所寄寸牍片纸汇次之,得百首,应先生命。先生欲及野人之生,令天下知野人,百诗何能尽,然剞劂非野人志,百诗而传,可以谢先生,亦可以谢野人已!集成弁以言,盖以见野人不易知;知野人者,初亦非偶然也。
陋轩诗·孙枝蔚序
泰州之安礼场,海滨斥卤之乡也。
明正德间,有布衣曰王艮,号心斋,以理学闻。
不百年,有布衣曰吴嘉纪,字宾贤,号野人,以工诗闻。
自两贤相继出,而四方谭安丰场人物者,皆啧啧心斋、宾贤不置。
心斋能为严苦峭厉之行;而宾贤忧深思远,所为诗,多不自知其哀且怨者,似与颜子之箪瓢陋巷,曾晰之沂水舞零,旨趣殊焉。
余不获及见心斋,犹幸得交宾贤,垂三十年,习知其为人,盖醇厚而狷介者。
狷介则知耻,醇厚则善自责,善自责则恕于人。
其怨也,悲于人有所不平之谓也;其哀也,不过自鸣其所遇之穷。
且以为诗不出于诚意,则不足传也,故其体如此。
今有斥人者曰:「汝不诚。
」则受者必艴然怒。
而诗之不诚,则往往强自托于佩玉鸣珂以为文,不必标枝野鹿以为质也。
然乎?
否乎?
此其非是亦最易别白者矣!
然予每三复其诗,又未尝不深有慨于古法之久亡也。
自乡举里选废,而《简兮》《考槃》之诗作矣;自井田废,而《大田》《南山》之诗作矣。
贤如宾贤,而穷如此,吾不独为宾贤悲也。
后世有位君子,有读宾贤之诗如吾之悲者,愿无如吾之徒悲,而慨然以举行周礼为任,庶几怨调罕闻;而宾贤之诗,有益于人之国家不既多乎?
或曰:「宾贤今之处士,独无意于学颜、仓与?
」曰:命不同也。
颜、曾非穷人也。
夫既得圣人而为之师,且其家庭亦必有可乐者;颜渊死于颜路之前,而曾晰父子间事,孟子略载之。
忧于国而乐于家,穷于出而通于处,宾贤都未有此也,而何疑于其哀且怨乎?
嗟乎!
宾贤之哀怨,乃其诗之诚也。
心斋践履笃实,其学一本于诚,使宾贤得与生同时,则亦心斋之徒矣,岂独以其诗鸣哉!
陋轩诗·计东序
今天下何处士之多也?以余所见,今富贵利达者之家,其坐客多世俗所称处士者焉。彼富贵利达者,视其家食用玩好之物无不具,独不能具其文章,通知古今载籍之语。乃挟其势与利,思钩致贫贱失志、稍知诗与文、又自骄语为高士者,以充其玩好之一物;而彼骄语为高士者,欲以其诗与文汲汲然求知于人,不幸贫贱,失志益甚,遂俛首甘心,充为富贵利达者之玩好而不辞。余观古处士,未常不受知于富贵之人,特其终身所受知者,一人而已,名且大显于天下。古富贵之人,于天下之士,固无所不好,然诚得士之报,使天下后世,信其心之诚;然好士者,亦不过一二士,未若今天下两者相遇多而相得者不益彰也。以毛公、薛公之隐于博徒卖浆也,知从之游者独信陵君耳!同时平原君亦好士,未常知毛公、薛公在其国中也。以北郭骚之贤,几不受知于晏子;既知之,又几失之。盖贤者之难知,而又不肯屑屑求知于人若此。以予观我友泰州吴子野人之诗,与其所以立身持己者,可谓不愧古处士;而当世之大公卿好士者之众,能深知其诗与其立身持己不愧处士,笃好之表彰之如不克者,惟栎园周先生一人。即阮亭且云:「我官扬州三年,未知海陵有吴子,今乃从周司农公知之。」予益以叹吴子之为处士,非予所见为多者之处士也。周先生之知处士,果有异于世之所为好士者也。两人者,皆远矣,皆不可及矣!予故乐得而叙之。康熙戊申首夏,吴下同学弟计东,书于广陵玉笑亭。
陋轩诗·吴周祚序
海陵吴野人,积学三十馀年,著为诗歌古文辞,凡若干卷。然櫜锋埋照,不屑以才炫,世亦无有知者。栎园周先生始奇之,为梓其诗行世。而后野人之名,不胫而驰于大江南北。吾友汪子芾斯复裒其全集,录诗近四百篇,续梓以传。刻成,而余重有感矣!野人家东淘,为濒海斥卤鱼盐沮泽之乡,贾侩杂居,习尚凌竞,其于诗文笔墨之事,固非所论。而野人以一鹤孤鶱,翛然云表,不干名,又耻藉时流延誉。居仅荜门蒿径,旁有野水虚明,荻芦森错。日惟键户一编,吟啸自若,虽瓶罄履决不复问。故其为诗,冰霜高洁,刻露清秀,不得指为何代何体,要自成其为野人之诗而已。然吾闻其生平,天性孝友,与人交,严冷难合;至缓急患难,则不以生死久暂异。其于新安程琳、同里王衷丹两事为尤著。且其乡有王汝止先生者,曾受学馀姚,以躬行实践、力排矫饰为事。若野人之气专容寂,笃行潜修,其闻道而后兴者欤?予故因诗并述其人之梗概若此,使读其诗者,遂以求其人,而知野人之不仅以诗足尚也。屏山宗同学弟周祚拜书。
陋轩诗·汪懋麟序
唐书》之传隐逸也,才二十有二人,中间或隐或仕略相半,而为道士之学者数人焉。史臣谓隐之槩有三,而其所述皆下槩也。噫!何真隐之难也!上焉者,身藏而德不晦,万乘之贵,寻轨而委聘;次则挈治世之具,弗得伸,或持峭行,汎然爵禄,使人君常有所慕企;末焉者,资槁薄,乐山林,内审其材,终无当于取舍,故遁迹不返,使人高其风而不敢訾。史臣之论率如是。以余观其论列诸人,若朱桃椎、田游岩、李元恺、卢鸿、陆羽之徒,其于泉石烟霞,洵膏肓痼疾矣。若王绩、吴筠、贺季真、秦系、张志和、陆龟蒙诸子,文词卓越,以诗歌相雄长,诙谐放荡,浮沉荣遇之间,当时慕之,后世传之;身虽隐而名益彰,岂寂寂无所表见者比哉!扬之泰州,有吴先生者,名嘉纪,字野人,隐居东淘,名所居曰陋轩。与世罕接,家最贫,虽礼年常乏食,以歌诗自娱乐。独与余兄舟次善,尝窃诵其诗于周栎园司农,为刊其初稿。继家芾斯分司东淘,慕其贤,为再刊其集。于是江南北家有其诗,渐达于京师。济南阮亭王公,尤时时口其诗不置。先生之名,虽欲俱隐不得矣!余获交先生久,间入城,必过余家,故得尽览其作。大抵四五言古诗,原本陶潜、王粲、刘桢、阮籍、陈子昂、杜甫之间;七言古诗浑融少陵,出入王建、张籍;五七言近体,幽峭冷逸,有王、孟、钱、刘诸家之致,自脱拘束。至所为今乐府诸篇,即事写情,变化汉、魏,痛郁朴远,自为一家之言,必传于后何疑欤?先生之诗日益多,不自收拾,其友方子于云,裒其前后诗,重刊精好,吾党义之。询其人,孝而乐善,又左右于先生,贤矣!先生以其所刊首示余,且属为论次。余何足为先生序,顾不鄙弃而必见属者,或以余之知之也!噫!余之所以知先生者,独诗云尔哉!大都号为隐逸者,多违乎时,不得已而托焉者耳。苟有知而举之者,即攘臂而起,肩相摩于道,求如桃椎诸人,尘芥徵辟,走林草以自匿者几人乎?若先生名虽闻于时,身处海滨,自甘穷寂,不肯托迹于终南、嵩少,为钓名窃禄之计,爱其诗而愿见其人者,至想像不可得此,其品槩何等也!先生生平无所好,惟酷嗜茶,有鸿渐、鲁望之遗风焉。他时有传逸民者,当与并列云。时康熙十八年己未,六月望日,郡同学弟汪懋麟拜撰于百尺梧桐阁。
陋轩诗·陆廷抡序
数十年来,扬郡之大害有三:曰盐筴,曰军输,曰河患;读《陋轩集》,则淮、海之夫妇男女,辛苦垫隘,疲于奔命,不遑启处之状,虽百世而下,瞭然在目。甚矣吴子之以诗为史也!虽少陵赋《兵车》,次山咏《舂陵》,何以过?使其得志,出厥怀抱,裨益军国民生不浅,奈何托之空言也!然而吴子蒿目怆心、孤吟而永叹者,尚不止此。予自申、酉杜门垂廿载,不知户外事,独时时耳吴子名。辛亥,馆海陵,以为必识吴子,越十年,不识如故。今年癸亥夏四月,始定交于馆舍。予见吴子,大喜;吴子见予,亦大喜;为张宴置酒相乐也;已而相泣。呜呼!予当初闭户时犹壮盛,即吴子亦未艾;乃今吴子近七十,予亦去耆无几,吾两人者皆老矣,而始得一遇;俟河之清,人寿几何?不可重为太息哉!吴子诗自三事而外,怀亲忆友,指事类情,多缠绵沉痛;而于高岸深谷,细柳新蒲之感尤甚。予读之往往不及终卷而罢。而吴子酒半出袖中诗属为序,予亦何能究其言、悉其旨乎?少陵云:「伤心不忍问耆旧,复恐初从乱离说。」而《陋轩集》中,亦有「往事不得忘,痛饮求模糊」之句。然则予之不尽言也,亦犹少陵之不忍问也,又若吴子之百觚千爵以祈模糊也。悲夫!
陋轩诗·重订陋轩诗后序
东淘去吾州百有二十里,地滨海,㳽望沙黄苇白,无复山川灵秀之气,顾硕儒畸士,往往间生其中。在前则心斋王先生以理学名,后此则宾贤吴先生以诗学名。今所传《陋轩诗》,海内操觚家但解吟风弄月,虑无不知有泰州吴野人名字者。诗初刻于栎园周司农,继刻于分司汪芾斯,为数不满四百篇。今本较旧刻加多逾倍,盖先生故人方于云又从而裒录之者也。历岁既久,版更易数主,渐次脱落。璨不忍里中先辈其幸而仅存者祗此一编,不幸其子孙不能世守流传,将遂听其波荡转徙,日渐澌灭,以至于尽也。乃因购得坊肆见行版,更取家藏旧本,逐一雠对,补其残阙,并字句有漫漶不可识者,亦一并刊正以行。夫莫为之前,虽美弗彰;莫为之后,虽盛弗传。王、吴两先生负百世盛名,人代未久,后嗣乃不免颠连困踣,所忧有不止穷饿无聊为足馁若敖之鬼而已者,其亦志士之所同嘅也夫!乾隆乙酉初夏,邑后学倥侗陈璨识。
陋轩诗·王相跋
野人先生《陋轩诗》,零章断句,传诵已久,每令人悠然神往,而原板荡佚无存。余辑是编,遂录全稿,不遗一章。近见泰州缪君重刊本,然先生诗固人所争睹,广其流传,亦人所共愿也。惜庵王相识。
陋轩诗·尤璋选吴野人先生诗集序
国初人甚喜谈诗,自公卿大夫士而下逮氓庶旁流,多争自琢磨,附于风雅。其在上者,如合肥、娄东、大梁之属,难更仆数,而要皆有其集盛传于世。惟穷悴隐居,以诗自命,而莫附青云,名随湮没,绝可惜也。往时名人,亦有选本,附载数人,卒成挂漏。其真能直逼古人者,不少概见,即其书亦未历久而废弃无存矣。当时以处士有集行世者,凡数人,吾郡吴嘉纪野人与焉。野人初处海滨,无意于世,遭汪悔斋先生于场下,乃奇而称之;归与蛟门、豹人、孝威诸公为之扬誉,遂甚为郡城夙老所许;而诸商好文者,争延致之。今所刻《陋轩集》,皆其力也。野人诗未为极至,然亦自具性情,不寄他人篱壁,传之后配,固当有数十首可存不废者,乃其名竟得悔斋以传。其视老死乡而生平含毫苦吟,祗成荣花飘风、好音过耳者,顾不甚幸也哉!吾宗人崆峒先生名敏,高邮州学生,不及贡而殁。同邑丁子先先生,名元甲,府学生,当贡而适遇停贡八年,亦不及复而殆。其子震三、施敬,与予交善。三人诗绝佳,高出野人数倍,皆以穷悴不传,到今几无有知其人者。士不幸终困胶庠,并一二诗之传后,尚有数阨焉,不深可痛乎!呜呼!野人其真厚幸也已。
陋轩诗·陋轩诗四刻
陋轩诗》,以周栎园司农所刻为最初本。康熙改元,司农来扬州,因汪舟次知野人,为序其诗,梓而行之,名曰《陋轩诗》,司农所命也。同时作序者,有计甫草、王阮亭。阮亭时官扬州推官,(顺治十七年任。)因司农知野人,雪夜被酒,为作诗序,翼明,走急足寄陋轩,当在是时。康熙六年,钱塘汪芾斯分司东淘,雅重先生,为裒其全集,得诗四百首,续梓以行。吴周祚序言之甚详。汪公当自有序,惜不传。厥后方于云(鸿逵)合先生前后诗,重付剞劂,汪蛟门序,称其刊刻精好。今世所传《陋轩诗》原刻,即方本。余家藏二部,一为先君子所遗,今归家仲。余所藏,乃妻大父仲松岚先生圈评本,内子巾箱中物也。周、汪两刻,余未见。其最后者,嘉庆时,栟茶场缪竹痴所刊,刻手远逊于前。且原诗六卷,离为十二,失其旧矣。然其表章前哲之功,正不可没。此《陋轩诗》四刻之原委也。顷选先生诗入《海陵诗徵》,为国朝诗人之冠,特诠次其说。(夏荃)
陋轩诗·陋轩未刻诗
吴野人先生《陋轩诗》,自栟茶缪君竹痴重刊后,稍知先生者,几家置一编矣。然先生诗实不止此。东淘施丈井亭,藏《陋轩未刻诗》二册,一为孙豹人手订,一为陋叟自钞。乾隆戊子,宫丈节溪游东淘,于井亭处见之,携钞本归,丈有《读陋轩未刻遗稿》五言古,及《陋轩续集小引》,称其手书楷字,笔法古拙可宝。宫丈文孙枚波,与余为僚婿,取此本赠余。前二十三叶先生自钞,体兼隶楷,古趣盎然;即此寥寥数十叶,而先生之精神面目,几于活现纸上,古物可贵如此。后五十叶,他人书;计诗三百六十馀首,其已见《陋轩诗》刻者,约十之一,馀诗多可传。宫丈曾三选,得诗百七首,拟另录附《陋轩诗》刻后。顷余取全帙,详加遴选,得诗百二十馀首,与宫丈选小异。窃谓钞不如刻,拟取所选另刻单行本,名曰《陋轩诗补遗》,与全集相辅而行。(夏荃)
陋轩诗·刘文淇续序
吾友夏君退庵,既购得缪氏所刻《陋轩诗》集板,又获陋轩未刻诗册,辑为两卷,刻成未及印行,遽归道山。哲嗣子猷以集见示,并乞为之序。余谓野人先生诗,前人序之已详,复何俟鄙人赞说。而续刻始末,则固不可不序也。先是东淘施君井亭藏陋轩未刻诗二册,一为孙豹人手订,一为陋轩自钞。乾隆戊子,宫君节溪游东淘,于井亭处见之,携归。其孙文波为退庵僚婿,取以相赠。计诗三百六十馀首,其已见《陋轩诗》刻者,约十之一,馀皆世所未见;又得周栎园、孙豹人序两篇,亦前集所未有。退庵详加遴选,得诗百二十馀首,分为上下卷,以付诸梓,将与初集并行。此事详晓所著笔记中。退庵所得诗册,余未之见。然观初集,犹间有酬应之篇,而续集则皆陶写性灵之作,以是叹退庵抉择之精也。余犹忆辛丑闰三月间,退庵自郡城归,舟已将发,过禅智寺,于坏壁石刻中,录得先生二绝句云:「长公诗句在香台,六百馀年没草莱。片石不愁零落久,琅琊居士会寻来。」「拭尽寒烟旧藓痕,新题陈迹共相存。老僧漫说因缘事,绿草春风满寺门。」此诗盖为渔洋先生获东坡石刻而作,初集、续集皆未载。退庵得之狂喜,遍以告诸同人。情景宛然在目,因并记之,以见其搜辑之勤如此。退庵博雅多才,著作甚富,所辑海陵文徵、诗徵,尤有关乡邦文献。倘有好事者取以付梓,庶不负退庵辛苦缀辑之意也。
陋轩诗·夏嘉谷跋
吴野人先生《陋轩诗》,以周栎园司农所刻为最初本。康熙前壬寅,司农来扬州,因汪舟次知野人,为序其诗,梓而行之,名曰陋轩,司农所命也。同时作序者,有计甫草、王阮亭两公。阮亭时官扬州推官,因司农知野人,雪夜被酒,为作诗序,翼明,走急足寄陋轩,当在是时。今集中并无王序,即《带经堂集》亦未编入,殊不可解。康熙丁未,钱塘汪芾斯分转东淘,雅重先生,为裒全集,得诗四百首,续梓以行。吴周祚序言之甚详。厥后方于云(鸿逵)合先生前后诗重付梓人。汪蛟门序称其刊刻精好,此语信然。余家藏《陋轩诗》,为先君子所遗,乃方刻也,近亦罕有。汪、周二刻都未及见。嘉庆时,栟茶缪竹痴(中)复为剞劂,刻工较逊于前;且原诗六卷分为十二,失其旧矣。然其表彰前人之功,自不可没,此《陋轩诗》四刻之原委也。道光辛卯,缪板归富安徐氏,顷又展转出售,余即购回,但字多漫漶,重加校订,阙者补之,讹者正之,阅五月而蒇事,因诠次其说于简末。乡后学夏嘉谷谨识。
陋轩诗·重刻吴野人先生陋轩诗序
曩者读新建王文成公集,于泰州得识一王心斋先生,盐丁中之麟凤也。不百年而吴野人先生又继之起焉,亦泰州盐丁也。抱道食贫,超然云表,人仰之如青天立鹤,高不可攀。胸有所触,辄随意吟咏,调不师古,亦不法今,寂寂焉独弹无弦之琴,以自适其性情而已。茅屋一椽,不蔽风雨,晏如也。殁后遗有《陋轩诗》稿,自存者半,散存于各亲友者亦半。大都抒写其忠孝节义之怀,借以箴世,与才士骚人之作异焉。一时贤士大夫先后为之搜辑刻行,仅成七册,脍炙人口久矣。兵燹后版灰烬,原诗罕有存者,后之人咸以不及诵读为憾。岁民国八年己未,吾友杨绳武茂才,偶于荒肆中购得之,珍如拱璧,集友复加校雠,亟谋重梓印行,发幽光而著潜德,诚古君子之用心也。携诗示余,属为序,辅深愧不文,辞不获已。诵其诗缠绵悱恻,言浅而意深,可以示惩,可以示劝,《三百篇》温柔敦厚之旨,先生其独有会心乎!自号野人,孔子从先进之意也,野人而更进乎君子者也。名其诗曰《陋轩》,颜子乐箪瓢之意也,愈陋而愈贤者也。于戏!若两先生者,均以极贫之盐丁,而一念自克,遂能奋起庸俗之中,上与孔子为徒。王子能传孔子之道者也,吴子能传孔子之诗者也。殊涂同归,后先一辙。谓野人先生之诗为诗者可也,谓野人先生之诗即心斋先生之道,亦无不可也。吾读吴野人之诗,吾益叹《三百篇》之有功于世道人心为匪浅也,宜乎吾友杨君之亟谋梓行也。民国九年,夏历庚申三月,禹县方硕甫撰于扬州。
陋轩诗·重刻陋轩集跋
陋轩诗·四库全书总目提要
陋轩诗》四卷(江苏巡抚采进本),国朝吴嘉纪撰。嘉纪字野人,泰州人。泰州多以煮海为业,嘉纪独食贫吟咏,屏处东淘,自铭所居曰陋轩,因以名集。其诗颇为王士禛所称。后刊板散佚,此本乃其友人方于云裒集重刻者也。其诗风骨颇遒,运思亦复劖刻,而生于阴季,遭逢荒乱,不免多怨咽之音。
陋轩诗·邓之诚桑园读书记
吴野人《陋轩诗》六卷,信芳阁活字本,为《清初十家诗钞》之七。据康熙十八年汪懋麟序,野人诗初集,为周栎园所刻。汪芾斯分司东淘,为再刊其集。方于云复裒其前后诗刊之,懋麟所序即此本也。计东序初集之刊,在康熙戊申,先于于云凡十二年。吴周祚序于云所刊,(案,「于云」当为「注芾斯」之误。)共四百馀首。今六卷本,盖野人没后,其友程岫所刊者,后于于云凡五年。陆廷抡《江村诗序》:「甲子秋客广陵,再过云家,则野人已前死数月,遗稿多放失未梓,云家悉捃拾排缵,付其友汪悔斋太史发梓,为《陋轩集》六卷。」凡一千十二首。甲子为康熙二十三年。《江村诗》者,岫所撰。云家,岫之字。信芳既复刻,又称泰州缪氏有重刊本。盖缪中(竹痴)刻《陋轩集》,依汪刻强分十二卷,时在嘉庆甲戌。刻成未印行,后其族弟锦,为之补板行世,则道光庚寅矣。缪刻集板,后归夏退庵。退庵又得东淘施井亭藏陋轩未刻诗二卷,三百六十馀首,选出百二十馀首,编为续集,分上下二卷,附刻集后,刘文淇为之序。然则野人之诗,先后凡七刻矣。读野人诗,如沁寒泉,如沃冰雪,如饮甘露,如触幽香。然肝肠甚热,急人之饥,过己之饥;急人之溺,过己之溺。是真有情,不能从形迹求也。程岫《江村诗》二卷,袁承福《啸竹诗钞》八卷,皆号高逸,能衍野人之绪馀。野人名嘉纪,字宾贤,泰州东淘人。
陋轩诗·陋轩江村集合刻八卷
陋轩字宾贤,号野人,明遗老。气节文章,当时无辈。遗书前清已数刻板,风行海内。凡忌讳之诗,多数删去。今得清初钞本,与诸刻本迥异,予略加笺注,并撰年谱一卷附后。又将所藏墨迹,摄影刻铜印附。《江村集》,程岫撰。岫字云家,亦明遗老,与野人为莫逆交。野人诗则传播海内,云家诗则湮没无闻。予心醉其诗,多方搜求,始得钞本二卷。卷首有兴化遗老陆廷抡序,谓其诗「真至古朴,刮尽浮靡,置《陋轩集》中不能辨。」足徵云家诗实与陋轩相伯仲也。并将《野人云家蒹葭并立图》遗像,及诸名人题跋,摄影铸铜,印之卷颠,此集诚稀世之宝也。(袁承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