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钟子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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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春秋时人。
善鼓琴。
学琴于成连,三年不成。
成连使至东海蓬莱山,闻海水澎湃、群鸟悲号之声,情有所移,心有所感,琴艺大进。
琴曲《水仙操》、《高山流水》传为其作品。
钟子期善,能穷其意趣。
子期死,痛世无知音,不复鼓琴。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春秋后期秦国人。
周敬王十五年,与子虎率五百乘战车救援为吴军所败之楚国。
与吴师遇于沂地,大败吴师。
继之又与楚军将子期合师灭亡唐国。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前479 【介绍】: 春秋时楚国人,名胜。
楚平王孙,亦称王孙胜。
封于白,为大夫。
其父太子建被陷害,出走郑国被杀。
胜随伍子胥逃吴。
楚惠王二年召胜归楚为大夫,号白公。
惠王六年,白公欲报仇,请兵令尹子西攻郑,子西许之。
兵未发,晋攻郑,楚救郑,且与之盟,白公胜怒,杀令尹子西、司马子期,袭惠王,占楚都。
后为叶公子高战败,自缢死。
管修 朝代:春秋末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前479 【介绍】: 春秋末人。
管仲后裔。
自齐至楚为大夫,以贤称。
楚惠王十年,白公胜作乱,杀大臣子西、子期,劫持惠王,杀管修。
叶公子高在蔡地闻管修被杀,遂进兵楚都郢,攻讨白公胜。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亦称鲁阳文子。
战国时楚国人。
楚平王孙,司马子期子。
为县公。
相传楚与韩构难,战方酣,日将暮,公乃援戈而挥之。
日为之返三舍。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58—638 【介绍】: 唐越州馀姚人,字伯施。虞世基弟。受学顾野王十余年,精思不懈。文章婉缛,得徐陵之意。又从王羲之七世孙僧智永学羲之书法,妙得其体,由是声名籍甚,与欧阳询、褚遂良、薛稷并称唐初四大书家。仕隋为起居舍人。太宗时为弘文馆学士,与房玄龄对掌文翰。迁秘书监,封永兴县子,人称虞永兴。太宗重其博识,每机务之隙,引之谈论,世南必存规讽,多所补益。太宗尝称世南有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辞、书翰。卒谥文懿。有《北堂书钞》及文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558—638 字伯施,越州余姚(今浙江余姚)人。排行七。文章婉缛类徐陵。仕陈为建安王法曹参军。入隋,任秘书郎、起居舍人等职。入唐,历官秦府参军、弘文馆学士、太子中舍人、著作郎、秘书监等职。生平见新、旧《唐书》本传。尝学书于浮屠智永,得其法,与欧阳询齐名,并称“欧虞”。曾劝太宗毋为宫体诗,而其诗除《咏蝉》等少量有兴寄、边塞诗较刚健外,其余多为应制、奉和、侍宴之作,文辞典丽,内容则比较空泛。原集早佚,《全唐诗》存虞世南诗1卷。
唐诗汇评
虞世南(558-638),字伯施,越州余姚(今浙江余姚)人。少受学于顾野王。为文祖述徐陵,陵以为类己;又师沙门智永书,妙得其体,故声名籍甚。仕陈,为建安王法曹参军。入隋,官秘书郎、起居舍人。隋亡,为窦建德黄门侍郎。李世民灭建德,引为秦王府参军,转记室,掌文翰。贞观中,转著作郎、秘书少监、秘书监,封永兴县公。太宗有失,世南必犯颜谏,甚得亲礼,谓世南有五绝:德行、忠直、博学、文辞、书翰。编有《北堂书钞》一百六十卷,今存;著《虞世南集》三十卷,已佚。《全唐诗》存诗一卷。
全唐文·卷一百三十八
世南字伯施。越州馀姚人。历官陈隋。复事窦建德。入唐为秦府参军。累转秘书监。封永兴县子。年八十一卒。赠礼部尚书。谥曰文懿。图像淩烟阁。

作品评论

旧唐书本传
(世南)善属文,常祖述徐陵,陵亦言世南得己之意。……陈灭,与世基同入长安,俱有重名,时人方之二陆。
《唐诗品》
虞监师资野王,嗜慕徐,庾。髫卯之年,婉缛已著;琨玙之美,绮藻并丰。虽隋皇忌人之主,贞观睿圣之朝,然而善始之爱,身存乱国,准伦之誉,竟列名臣,骈美二陆,不信知言矣乎?其诗在隋则洗濯浮夸,兴寄巳远;在唐则藻思萦纡,不乏雅道。殆所谓圆融整丽,四德具存,治世之音,先人而兴者也。至如“横空一鸟度,照水百花燃”、“竹开霜后翠,梅动雪前香”,天然秀颖,不烦痕削。又《长春宫应令》云“民瘼谅斯求”,《江都应诏》云“顺动悦来苏”,其视宫体之规,同归雅正。石渠、东观之思,自非圣主,何能扬休下后世哉!
《诗源辨体》
武德、贞观间,太宗及虞世南、魏徵诸公五言,声尽入律,语多绮靡,即梁、陈旧习也。
……按《唐书》:“世南文章婉缛,慕徐陵。
太宗尝作宫体诗,使赓和。
世南门:‘圣作诚工,然体非雅正,臣恐此诗一传,天下风靡,不也奉诏。
’帝曰:‘朕试卿耳。
’后帝为诗一篇,述古兴亡,既而叹曰:‘钟子期死,伯牙不复鼓琴,朕此诗何所示耶?
’敕褚遂良即其灵座焚之。
”今观世南诗,犹不免绮靡之习,何也?
盖世南虽知宫体妖艳之语为非正,而绮靡之弊则沿陈、隋旧习而弗知耳。
且世南所慕徐陵,而谓之雅正,可手?
至如《出塞》、《从军》、《饮马》、《结客》及魏徵《出关》等篇,声气稍雄,与王褒、薛道衡诸作相上下,此唐音之始也。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78—645 【介绍】: 唐僧。常山真定人,俗姓房。年十四出家。太宗贞观初,主持纪国寺,与房玄龄结为法友。新经至,敕净译释。后为普光寺主,仍知纪国上座。有《杂心玄文》、《金刚般若释文举义》、《大庄严论》等。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俗姓房,常山真定(今河北正定)人。隋唐间诗僧、译经家。早习儒典,14岁出家。曾从志念论师习《杂心》、《婆娑》论。隋文帝开皇末入长安,颇有声望。唐太宗贞观中与房玄龄等结为法友,参预波颇译事,任《大庄严经论》笔受,译文深妙精切。高宗在东宫,复请为普光寺上座。慧净博学善辩,在唐初佛道论争中屡挫对手。著述宏富,曾搜采自梁至唐初诗人之作,成《续古今诗苑英华集》20卷,今佚。另有《阿弥陀经义》等著作,尚存。《续高僧传》卷三有传。《全唐诗》存诗4首。《全唐诗外编》补诗1首。
全唐文·卷九百四
慧净俗姓房氏。常山真定人。隋国子博士徽远犹子。年十四出家。贞观二年新经至。敕净译释。十三年延为普光寺主。仍知纪国上座。十九年卒。年六十八。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六 护教科(二)
生常山真定之房氏。从父徽远。隋国子博士。净年十四出家。日记八千馀言。听大智度杂心婆沙等论。及他经部。隋开皇末。戾止帝城。嘉声远播。学徒钦属。 大业初。尝至槐里。遇始平令杨宏。集道俗于智藏寺论义。且欲令道士先升座。时吾释虽殷。莫敢言其非者。净出众谓曰。明府盛结四部。铨衡两教。窃有未谕。请咨所疑。何者。盖宾主有常礼。其犹冠屦之不可颠倒。岂于佛寺。而先道士乎。明府教义有叙。请毋坠彝伦。令曰。旨哉几误。遂先僧。道士于永通。令所重者。使六义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令即命净申释。且曰。法师必须辞理切对。不得犯平头上尾。于时令冠平帽。净因戏曰。贫道又不冠帽。宁犯平头。令曰。不犯平头。则犯上尾。净曰。贫道脱屣升座。自可上而无尾。明府解巾冠帽。可谓平而无头。令有腼容。净因问通曰。有物混成。为体一故混。为体异故混。若体一故混。正混之时。已自成一。则一非道生。若体异故混。未混之时。已自成二。则二非一起。先生道冠馀列。请为稽疑。于是通遂茫然无对。净曰。先生既能开关延敌。焉得息鼓偃旗。便尔败绩。顾谓令曰。明府既焉道助。何以救之。令亦赧然。尔后虽屡进援。皆应机摧挫。 武德初。神尧皇帝幸延兴寺法会。三府官僚咸集。时清禅法师。立破空义。相府记室王敬业。奏诏净对论。问曰。未审破空。空复何破。答以空破空。非以有破。曰执空为病。还以空破。是则执有为病。还以有除。 贞观二年。梵夹新至。诏所司选名德翻译。净当笔受。出大庄严论等。撰疏三十卷。波颇三藏曰。此非东方菩萨耶。 十三年。高宗居东宫。集诸宫臣。及三教学士。于弘文殿。令与道士蔡晃抗论。晃整容问曰。经称序品第一。未审序第何分。净曰。如来入定徵瑞。放光现奇。动地雨华。假远开近。为破二之洪基。作明一之由渐。故为序也。第者为居。一者为始。序最居先。故称第一。晃曰。第者弟也。为弟则不得称一。言一则不得称弟。两字矛盾。何以会通。净曰。向不云乎。第者为居。一者为始。先生既不领前宗。而谬陈后难。便是自难。何成难人。晃曰。言不领者。请为重释。净于是启东宫曰。昔有二人。一名蛇奴。道帚忘扫。一名身子。一闻千解。然则蛇奴再闻不悟。身子一唱便领。此非授道不明。但是纳法非俊。晃曰。法师言不出唇。何所可领。净曰。菩萨说法。声震十方。道士在座。如迷如醉。岂谓形体有聋瞽。其智抑亦有之。晃曰。野干说法。何由可闻。净曰。天宫严卫。理绝兽踪。道士魂迷。谓人为畜。国子祭酒孔颖达。从旁进曰。佛家无净。法师何以构斯。净启东宫曰。如来存日。已有斯事。佛破外道。外道不通。反谓佛曰。汝常自言平等。今既以难破我。即是不平。何谓平等。佛为通曰。以我不平破汝不平。汝若得平。即我平也。而今亦尔。以净之诤。破彼之诤。彼得无诤。净亦无诤也。于时东宫。语颖达曰。君既剿说。真为道党。净复启曰。净闻君子不党。其如祭酒亦党何。东宫怡然而笑曰。不图法乐之至于斯。俄而东宫下令。请主普光寺。仍知本寺上座事。笺辞不许。 净材赡学富。既弘经论。兼缀编章。杂心玄文三十卷。俱舍疏三十馀卷。金刚般若释文。太常博士褚亮为之序。法华缵述十卷。胜鬘。仁王般若。温室。盂兰盆。上下生。各出要缵。英华诗集十卷。吴王咨议刘孝孙为序。其馀著述。不尽录。十九年更崇翻译。诏下已谢病矣。时方六十有八。后莫悉所终。
续高僧传·卷第三 译经篇三
释慧净。
俗姓房氏。
常山真定人也。
家世儒宗。
乡邦称美。
净即隋朝国子博士徽远之犹子也。
生知天挺雅怀篇什。
风格标峻器宇冲邈。
年在弱岁早习丘坟。
便晓文颂荣冠闾里。
十四出家。
志业弘远。
日颂八千馀言。
总持词义罕有其比。
游听讲肆咨质硕疑。
徵究幽微每臻玄极。
听大智度及馀经部。
神釆孤拔见闻惊异。
有志念论师。
驰名东夏。
时号穷小乘之岩穴也。
乃从听习杂心婆沙。
学周两遍大义精通。
根叶搜求务括清致。
由是嘉声远布。
学徒钦属。
开皇之末来仪帝城。
屡折重关更驰名誉。
大业初岁。
因寻古迹至于槐里。
遇始平令杨宏集诸道。
俗于智藏寺欲令道士先开道经。
于时法侣虽殷。
无敢抗者。
净闻而谓曰。
明府盛结四部铨衡两教。
窃有未喻。
请咨所疑。
何者宾主之礼自有常伦。
其犹冠屦不可颠倒。
岂于佛寺而令道士先为主乎。
明府教义有序。
请不坠绩。
令曰有旨哉。
几误诸后即令僧居先坐。
得无辱矣。
有道士于永通。
颇挟时誉。
令怀所重。
次立义曰。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吾不知其名。
字之曰道。
令即命言申论。
仍曰。
法师必须词理切对。
不得犯平头上尾。
于时令冠平帽。
净因戏曰。
贫道既不冠帽。
宁犯平头。
令曰。
若不犯平头。
当犯上尾。
净曰。
贫道脱屣升床。
自可上而无尾。
明府解巾冠帽。
可谓平而无头。
令有腼容。
净因问通曰有物混成。
为体一故混。
为体异故混。
若体一故混。
正混之时已自成一。
则一非道生。
若体异故混。
未混之时已自成二。
则二非一起先生道冠馀列。
请为稽疑。
于是通遂茫然。
忸怩无对。
净曰。
先生既能开关延敌。
正当鼓怒馀勇。
安得事如桃李更生荆棘。
仍顾令曰。
明府既为道助。
何以救之。
令遂𧹞然。
尔后频有援救。
皆应机偃仆。
罔非覆轨。
自尔大小双玩研味逾深。
注述之馀寻绎无暇。
却扫闲室统略旧宗。
缵述杂心玄文。
为三十卷。
包括群典笼罩古今。
四远英猷皆参沈隐。
末又以俱舍所译词旨宏富虽有陈迹未尽研求。
乃无师独悟思择名理。
为之文疏三十馀卷。
遂使经部妙义接纽明时。
罽宾正宗传芳季绪。
学士颖川庾初孙。
请注金刚般若。
乃为释文举义。
郁为盛作。
穷真俗之教原。
尽大乘之秘要。
遐迩流布书写诵持。
文学词林传诸心口声绩相美接肩恒闻。
太常博士褚亮。
英藻清拔名誉早闻。
钦此芳猷为之序引。
其词曰。
若夫大块均形。
役智从物。
情因习改。
性与虑迁。
然则达鉴穷览。
皎乎先觉。
炳慧炬以出重昏。
拔爱河而升彼岸。
与夫轮转万劫盖染六尘。
流遁以徇无涯。
舛駮而趋捷径。
不同日而言也。
颖川庾初孙。
早弘笃信。
以为般若所明归于正道。
显大乘之名相。
标不住之宗极。
出乎心虑之表。
绝于言像之外。
是以结发受持多历年所。
虽妙音演说成诵不亏。
而灵源邃湛或有未悟。
嗟迷方之弗远。
眷砥途而太息。
属有慧净法师。
博通奥义。
辩同炙輠理究连环。
庾生入室研畿。
伏膺善诱。
乘此誓愿仍求注述。
法师悬镜忘疲。
衢樽自满。
上凭神应之道。
傍尽心机之用。
敷畅微言宣扬至理。
曩日旧疑涣焉冰释。
今兹妙义朗若霞开。
为像法之梁栋。
变群生之耳目。
辞峰秀上。
映鹫岳而相高。
言泉激壮。
赴龙宫而竞远。
且夫释教西兴。
道源东注。
世阅贤智才兼优洽。
精该睿旨罕见其人。
今则沙门重阐。
藉甚当世。
想此玄宗郁为称首。
岁惟阉茂始创怀油。
月躔仲吕爰兹绝笔。
缁俗攸仰轩盖成阴。
扣钟随其大小。
鸣剑发其光釆。
一时学侣专门受业。
同涉波澜递相传授。
方且顾蔑林远。
俯视安生。
独步高衢对扬正法。
辽东真本。
望悬金而不刊。
指南所寄。
藏群玉而无朽。
岂不盛哉。
岂不盛哉。
武德初岁。
时为三府官寮上下咸集延兴。
京城大德竞陈言论。
有清禅法师。
立破空义。
声色奋发厉逸当时。
相府记室王敬业。
启上曰。
登座法师义锋难对。
非纪国慧净无以挫其锐者。
即令对论。
净曰。
今在英雄之侧。
厕龙象之间。
奉对上人难为高论。
虽然敢藉敛秋霜之威。
布春雨之泽。
使慧净咨质小疑。
令法师揄扬大慧。
岂非佛法之盛哉。
因问曰。
未审破空。
空有何破。
答曰。
以空破空非以有破。
难曰。
执空为病。
还以空破。
是则执有为病。
还以有除。
覆却往还遂无以解。
贞观二年新经既至。
将事传译。
下敕所司搜选名德。
净当斯集。
笔受大庄严论。
词旨深妙曲尽梵言。
宗本既成。
并缵文疏为三十卷。
义冠古今。
英声藉甚。
三藏法师对仆射房玄龄鸿胪唐俭庶子杜正伦于志宁。
抚净背而叹曰。
此乃东方菩萨也。
自非精爽天拔。
何以致斯言之极哉。
其为异域见钦如此。
至贞观十年。
本寺开讲。
王公宰辅才辩有声者。
莫不毕集。
时以为荣望也。
京辅停轮盛言陈抗。
皆称机判委绰有馀逸。
黄巾蔡子晃成世英。
道门之秀。
才申论击因遂徵求。
自覆义端失其宗绪。
净乃安词调引。
晃等饮气而旋。
合坐解颐贵识同美。
尔后专当法匠结众敷弘。
标放明穆声懋台府。
梁国公房玄龄。
求为法友。
义结俗兄。
晨夕参谒躬尽虔敬。
四事供给备展翘诚。
净体斯荣问。
忘身为法。
又撰法华经缵述十卷。
胜鬘仁王般若温室盂兰盆上下生各出要缵。
盛行于世。
并文义绮密。
高彦推之。
故其每有弘通。
光扬佛日。
缁素云踊庆所洽闻。
于时大法广弘充溢天壤。
颇亦净之功也。
然末代所学庸浅者多。
若不关外则言无所厝。
如能摧伏异道。
必以此学为初。
每以一分之功游心文史。
赞引成务兼济其神。
而性慕风流。
情寄仁厚。
泛爱为心忘己接物。
舒写言晤终日无疲。
故使远近闻风参请填委。
皆应变接叙。
神悦而归。
或笔赋缘情触兴斯举。
留连旬日动成文会。
和琳法师初春法集之作曰。
鹫岭光前选。
祇园表昔恭。
哲人崇踵武。
弘道会群龙。
高座登莲叶。
麈尾振霜松。
尘飞扬雅梵。
风度引疏钟。
静言澄义海。
发论上词锋。
心虚道易合。
迹广席难重。
和风动淑气。
丽日启时雍。
高才掞雅什。
顾己滥朋从。
因兹仰积善。
灵华庶可逢。
又与英才言聚。
赋得升天行。
诗曰。
驭风过阆苑。
控鹤下瀛洲。
欲采三芝秀。
先从千仞游。
驾凤吟虚管。
乘槎泛浅流。
颓龄一已驻。
方验大椿秋。
又和卢赞府游纪国道场诗曰。
日光通汉室。
星彩晦周朝。
法城从此构。
香阁本岧峣。
珠盘仰承露。
刹凤俯摩宵。
落照侵虚牖。
长虹拖跨桥。
高才暂骋目。
云藻遂飘飖。
欲追千里骥。
终是谢连鏕。
又于冬日普光寺卧疾。
值雪简诸旧游。
诗曰。
卧痾苦留滞。
辟户望遥天。
寒云舒复卷。
落雪断还连。
凝华照书阁。
飞素婉琴弦。
回飘洛神赋。
皓映齐纨篇。
萦阶如鹤舞。
拂树似花鲜。
从赏丰年瑞。
沈忧终自怜。
于是帝朝宰贵赵公燕公以下名臣和系将百许首。
中书舍人李义府。
文菀之英秀者也。
美之不已。
为诗序云。
由斯声唱更高。
玄儒属目。
翰林文士推承冠绝。
竞述新制请擿瑕累。
净以人之作者差非奇挺。
乃搜采近代藻锐者。
撰诗英华。
一帙十卷。
识者怀铅探其冠冕。
吴王咨议刘孝孙。
文才翘拔。
为之序曰。
释教之为义也大矣哉。
智识所不能名言。
视听所不得闻见。
马鸣龙树。
弘圣旨于前。
慧远道安。
阐微言于后。
至于绍高踪而孤引。
踵逸轨以遐征。
谁之谓欤慧净法师即其人矣。
法师淳和禀气川岳降精。
神解内融心几外朗。
髫年对日丱岁参玄。
擢本森稍。
干云阶乎尺木。
长澜淼漫。
浴日道乎濛泉。
而慧炬夙明禅枝早茂。
临阅川而轸虑。
眷定水以怡神。
慨彼劳生悟兹常乐。
三乘奥义焕矣冰消。
二谛法门怡然理顺。
俄而发轫东夏。
杖锡西秦。
至于讲肆法筵。
耹嘉声而响赴。
剖疑析滞。
服高义而景从。
明镜屡照而不疲。
鸿钟待扣而斯应。
穷涯盈量。
虚往实归。
诚佛法之栋梁。
实僧徒之领袖者也。
余昔游京辇。
得申景慕。
寥寥净域披云而见光景。
落落闲居入室而生虚白。
法师导余以实际。
诱余以真如。
挹海不知其浅深。
学山徒仰其峻极。
尝以法师敷演之暇。
商确翰林。
若乃园柳天榆之篇。
阿阁绮窗之咏。
魏王北山陈思南国。
嗣宗之赋明月。
彭泽之摛微雨。
逮乎颜谢掞藻任沈遒文。
足以理会八音。
言谐四始。
咸递相祖述。
郁为龟镜。
岂独光于曩代而无继轨者乎。
近世文人才华间出。
周武帝振彼雄图削平漳滏。
隋高祖韫兹英略戡定江淮。
混一车书大开学校。
温邢誉高于东夏。
徐庾价重于南荆。
王司空孤秀一时。
沈恭子标奇绝代。
凡此英彦安可阙如。
自参墟启祚重光景曜。
大弘文德道冠前王。
薖轴之士风趣。
林壑之宾云集。
故能抑扬汉彻孕育曹丕。
文雅郁兴于兹为盛。
余虽不敏窃有志焉。
既而舟壑潜移。
悼陵谷而迁贸。
居诸易晚。
恻人世之难常。
固请法师暂回清鉴。
采摭词什耘剪蘩芜。
盖君子不常矜庄。
删诗未为斯玷。
自刘廷尉所撰诗苑之后。
纂而续焉。
颖川庾初孙。
学该坟素行齐颜闵。
京兆韦山甫。
耿介有奇节。
弋猎综群言。
与法师周旋情踰胶漆。
睹斯盛事咸共赞成。
生也有涯。
庾侯长逝。
永言怛化。
不觉流襟。
顷观其遗文久为陈迹。
今亦次乎污简贻诸后昆。
法师式遵旧章纂斯鸿烈。
余聊因暇日敬述芳猷。
俾郢唱楚谣同管弦而播响。
春华秋实与天地而长存。
遂使七贵揖其嘉猷。
五众欣其慧识。
凡预能流家藏一本。
自尔国家盛集必预前驱。
每入王宫频登上席。
简在帝心群宫攸敬。
皇储久餐德素。
乃以贞观十三年集诸官臣及三教学士于弘文殿。
延净开阐法华。
道士蔡晃讲论好独秀。
玄宗下令遣与抗论。
晃即整容问曰。
经称序品第一。
未审序第何分。
净曰。
如来入定徵瑞放光现奇动地雨花。
假远开近。
为破二之洪基。
作明一之由渐。
故为序也。
第者为居。
一者为始。
序最居先。
故称第一。
晃曰。
第者弟也。
为第则不得称一。
言一则不得称第。
两字牟盾何以会通。
净曰。
向不云乎第者为居。
一者为始。
先生既不领前宗。
而谬陈后难。
便是自难。
何成难人。
晃曰。
言不领者请为重释。
净启令曰。
昔有二人。
一名蛇奴。
道帚忘扫。
一名身子。
一闻千解。
然则蛇奴再闻不悟。
身子一唱便领。
此非授道不明。
但是纳法非俊。
晃曰。
法师言不出唇何所可领。
净曰。
菩萨说法声振十方。
道士在坐如迷如醉。
岂直形体聋瞽。
其智抑亦有之。
晃曰。
野干说法何由可闻。
净曰。
天宫严卫理绝狩踪。
道士魂迷谓人为畜。
时有国子祭酒孔颖达。
心存道党。
潜扇蝇言曰。
佛家无诤。
法师何以构斯。
净启令曰。
如来在日已有斯事。
佛破外道。
外道不通反谓佛曰。
汝常自言平等。
今既以难破我。
即是不平。
何谓平等。
佛为通曰。
以我不平破汝不平。
汝若得平即我平也。
而今亦尔。
以净之诤破彼之诤。
彼得无诤即净无诤也。
于时皇储语祭酒曰。
君既剿说。
真为道党。
净启令曰。
慧净常闻。
君子不党其知。
祭酒亦党乎。
皇储怡然大笑。
合坐欢踊。
令曰。
不徒法乐已至于斯。
故净之枢机。
三教发悟。
一斯类也。
频入宫闱与道抗论。
谈柄暂撝。
四坐惊詟。
蔡晃等既是道门锋领。
屡逢屈挫心声俱靡。
皇储目属净之神锐难加也。
乃请为普光寺任。
下令曰。
纪国寺上座慧净法师名称高远行业著闻。
纲纪伽蓝必有弘益。
请知寺任。
净以弘宣为务。
乐于寂止。
虽蒙荣告情所未安。
乃委固辞不蒙允许。
慨斯恩迫致启谢曰。
伏奉恩令。
以慧净为普光寺主。
仍知本寺上座事。
奉旨惊惶罔知攸措。
但慧净不揆庸短。
少专经论。
用心过分因构沈痾。
暨犬马齿隆衰弊日甚。
赖全生纳养。
仅时敷说。
磨钝策蹇滥被吹嘘。
至于提顿纲维。
由来未悟。
整齐僧众素所不闲。
恩遣曳此庸衰总彼殷务。
窃悲鱼鹿易处。
失燥湿之宜。
方圆改质。
乖任物之性。
既情不逮。
事实迫于心。
抚躬惊惕不遑启处。
然恩旨隆渥罔敢辞让。
谨以谢闻。
伏增战悚。
令答曰。
忽辱来书。
甚以倾慰。
三覆之后自觉欣然。
窃闻。
如来虽迹起人间。
而道笼天外。
神功妙力不可思议。
寂尔无为。
则言语道断。
湛然常住。
则心行处灭。
但为众生烦恼漂没爱河不得不大拯横流令登彼岸故。
出入三界升降六天经营十方良为于此。
若夫鹿园福地鹫岭灵山。
洒甘露于禅林。
转法轮于净域。
付嘱菩萨济拔黔黎。
然后放光面门灭影双树。
宝船虽没遗教犹存。
即是如来法身无有异也。
然人能弘道非道弘人。
远有弥勒文殊。
亲承音旨。
近则图澄罗什。
发明经教。
五百一贤信非徒说。
千里一遇差匪虚言。
法师昔在俗缘门称通德。
飞缨东序鸣玉上庠。
故得垂裕后昆传芳犹子。
当以诗称三百不离于苦空。
曲礼三千未免于生灭。
故发弘誓愿回向菩提。
落彼两髦披兹三服。
至如大乘小乘之偈。
广说略说之文。
十诵僧祇八部波若。
天亲无著之论。
法门句义之谈。
皆剖判胸怀激扬清浊。
至于光临讲座开置法筵。
释义入神随类俱解。
写悬河之辩。
动连环之辞。
碧鸡誉于汉臣。
白马称于傲吏。
以今方古彼复何人。
所以仰请法师为普光寺主。
兼知纪国寺上座事。
又闻。
若独善之心有限。
则济物之理不弘。
彼我之意未忘。
则他自之情不坦。
且普光纪国俱是道场。
旧住新居有何差别。
法师来状云。
鱼鹿易处。
失燥湿之宜。
斯乃意在谦虚。
假称珍怪。
昔闻。
流水长者。
遂能救十千之鱼。
旷野猎师。
岂得害三归之鹿。
但使筌蹄不用。
则言象自忘。
净又谢曰。
重蒙令旨。
恩渥载隆。
追深悚怍。
但慧净学惭照雪解愧传灯。
滥叨荣幸坐致非望。
复蒙垂兹神翰。
播斯弘诱。
文丽辰象调谐金石。
加以恩兼道俗泽总存亡。
奖进高深譬超山海。
循环百遍悲憙交怀。
徒知铭感。
岂陈萤露。
频烦曲降。
顾己多惭。
谨以谢闻。
用增怵惕。
登又下令。
与普光寺众曰。
盖闻正法没于西域。
像教被于东华。
古往今来多历年所。
而难陀迦叶马鸣龙树。
既同瓶泻。
有若灯传。
故得妙旨微言垂文见意。
是以三十二相遍满人天。
十二部经敷扬刹土。
由其路者。
则高骋四衢之上。
迷其涂者。
则轮回六趣之中。
理窟法门玄宗秘藏。
非天下之至赜。
孰能与于此乎。
皇帝以神道。
设教利益群生。
故普建仁祠绍隆正觉。
卜兹胜地立此伽蓝。
请赤县之名僧。
徵帝城之上首。
山林之士拥锡来游。
朝廷之宾抠衣趋座。
义筵济济法侣诜诜。
寔聚落之福田黔黎之寿域。
加以丛楹叠檊宝塔华台。
洪钟扣而弗諠。
清梵唱而逾静。
若夫卢舍那佛坐普光法堂。
灵相葳蕤神变肸响。
以今方古闇与冥符。
名器之间岂容虚立。
然僧徒结集须有纲纪。
询诸大众罕值其人。
积日搜扬颇有佥议。
咸云。
纪国寺上座慧净。
自性清净本来有之。
风神秀彻非适今也。
至于龙宫宝藏象力尊经。
皆挺自生知。
无师独悟。
岂止四谛一乘之说。
七处八会之谈。
要其指归得其真趣而已。
固亦涤除玄览老氏之至言。
洁静精微宣尼之妙义。
莫不穷理尽性寻根讨源。
其德行也如彼。
其学业也如此。
今请为普光寺主仍知本寺。
法师比者逡巡静退不肯降重。
慇勤苦请方始剋从。
但菩萨之家体尚和合。
若得无诤三昧。
自然永离十缠。
亦愿合寺诸师共弘此意。
其迎请之礼任依僧法。
又令所司建讲设斋。
并请法师广开义理。
净以僚寀大集光荣一旦。
非夫经力何以致斯。
乃创开法华末陈大论。
英达高胜拥萃门筵。
故能接诱玄素抚承学识。
传祠驰论大响嘉猷。
纵达清言光前绝后。
太子中舍辛谞。
学该文史。
傲诞自矜。
题章著翰莫敢当拟。
预有杀青谞必裂之于地。
谓僧中之无人也。
净愤斯轻侮。
乃裁论拟之。
文云。
纪国寺释慧净敬酬东宫辛中舍曰。
披览高论博究精微。
旨赡文华惊心眩目。
辩超炙輠理跨连环。
幽难勃以纵横。
掞藻纷其骆驿。
映云霞而比烂。
叶金石以相谐。
绚矣文章。
冲乎探赜。
非夫哲士谁其溢心。
瞻彼上人固难与对。
轻持不敏敢述朝闻。
岂曰稽疑宁酬客难也。
来论云。
一音演说各随类解。
蠕动众生皆有佛性。
然则佛陀之与先觉。
语从俗异。
智慧之与般若。
义本玄同。
习智觉若非胜因。
念佛慧岂登妙果。
答曰。
大矣哉斯举也。
深固幽远杳冥难测。
吾子为信乎为疑乎。
其信也岂不然乎哉。
其疑也岂不深乎哉。
然则下士不笑。
不足以为道。
浅智不谤。
不足以为深。
仰度高明。
固无笑谤矣。
但其言濩落理涉嫌疑。
今当为子略陈梗概。
若乃问同答异。
文郁郁于孔书。
名一义乖。
理堂堂于释教。
若名同不许义异。
则问一不得答殊。
此例既升。
彼并自没。
如其未喻更为提撕。
夫以住无所住。
万善所以兼修。
为无不为。
一音所以齐应。
岂止绝圣弃智抱一守雌。
冷然独善义无兼济。
较言优劣其可伦乎。
二宗既辩百难斯滞。
来论云。
必谓彼此名言遂可分别。
一音各解乃玩空谈。
答曰。
诚如来旨亦须分别。
窃以逍遥一也。
鹏鴳不可齐乎九万。
荣枯同也。
椿菌不可齐乎八千。
而况爝火之侔日月。
浸灌之方时雨。
宁以分同明润。
而遂均其曜泽哉。
至若山毫一其小大。
彭殇均其寿夭。
莚楹乱其横竖。
施厉混其妍蚩。
斯由相待不定相夺可忘。
庄生所以绝其有封非谓未始无物。
斯则以余分别攻子分别。
子忘分别即余忘分别矣。
君子剧谈幸无谑论。
一言易失驷马难追。
斯文诫矣。
深可慎哉。
来论云。
诸行无常触类缘起。
复心有待资气涉求。
然则我净受于熏修。
慧定成于缮刻。
答曰。
无常者。
故吾去也。
缘起者。
新吾来也。
故吾去矣吾岂常乎。
新吾来矣吾岂断乎。
新故相传。
假熏修以成净。
美恶更代。
非缮刻而难功。
是则生灭破于断常。
因果显乎中观。
郁乎宗也。
谈乎妙也。
斯实庄释玄同。
东西理会。
而吾子去彼取此。
得无谬乎。
来论云。
续凫截鹤庸讵真如。
草化蜂飞何居弱丧。
答曰。
夫自然者。
报分也。
熏修者。
业理也。
报分已定。
二鸟无羡于短长。
业理资缘。
两虫有待而飞化。
然则事像易疑。
沈冥难晓。
幽求之士沦惑罔息。
至若道圆四果尚昧衣珠。
位隆十地犹昏罗縠。
圣贤固其若此。
而况庸庸者乎。
自非鉴镜三明雄飞七辩。
安能妙契玄极敷究幽微。
贫道藉以受业家门。
朋从是寄。
悕能择善敢进刍荛。
如或铿然愿详金牒矣。
于是廊庙贵达。
重仰高风。
人藏一本缄诸怀袖。
同聚谈宴以为言先。
辛侯由兹顶戴。
顿祛邪网。
帝里荣胜望日披云。
各撤金帛树兴来福。
沙门法琳。
包括经史摛掞昔闻。
承破邪疑乃致书曰。
近览所报辛中舍析疑论。
词义包举比喻超绝。
璀璨眩离朱之目。
铿锵骇师旷之耳。
固以妙尽环中事殚辩囿。
譬玉衡之齐七政。
犹溟海之统百川。
焕焕乎。
巍巍乎。
言过视听之外。
理出思议之表。
足可杜诸见之门开得意之路者也。
至如住无所住。
兼修之义在焉。
为无不为。
齐应之功弘矣。
将令守雌颜厚独善腼容。
乃理异之显哉。
岂玄同之可得。
夫立像以表意。
得意则象忘。
若忘其所忘则彼此之情斯泯。
非忘其不忘。
小大之殊有异。
是知日月既出。
无用爝火之光。
时雨既降。
何烦浸灌之泽。
故云彼此可忘非无此也。
故吾去也。
因故去而辩无常。
新吾来也。
藉新来以谈缘起。
非新非故熏修之义莫成。
无缮无剋美恶之功孰著。
盖以生灭破彼断常之迷。
寄因果示其中观之路。
断常见息则弱丧同归。
中观理融则真如自显。
或谈业理以明熏习。
乍开报分以释自然。
意出情端旨超文外。
报分有在。
凫鹤自忘其短长。
业理相因。
草蜂各任其飞化。
可谓于无名相中假名相说。
体真会俗。
岂不然欤。
辛中舍天挺之才。
未等若人尽理之说。
子期可惭于丧偶。
颜生有愧其坐忘。
可以息去取之两端。
泯颠沛之一致。
楚既得之。
齐亦未为失也。
法师博物不群智思无限。
当今独步即日梁栋。
既为众所知识。
实亦名称普闻。
加以累谒金门频登上席。
扇玄风于鹤籥。
振法鼓于龙楼。
七贵挹其波澜。
五师推其神俊。
既耸垂天之翼。
又纵横海之鳞。
支遁之匹。
王何宁堪并驾。
帛祖之方。
嵇阮未足连衡。
用古俦今。
君有之矣。
琳谢病南山栖心幽谷。
非出非处。
荡虑于风云。
无见无闻。
寄情于泉石。
遇观名作实遣繁忧。
乍览琼章用祛痼疾。
徘徊吟讽循环卷舒。
奉蕴怀袖之中。
不觉纸劳字故。
略申片意。
谨此白书。
其所著述赋词。
为诸道贤称美如此。
及贞观十九年更崇翻译。
所司简约。
又无联类。
下召追赴。
谢病乃止。
今春秋六十有八。
声问转高。
心疾时动。
或停法雨暂有登临云屯学馆。
义侣则掇其冠冕。
文句则定其短长。
词釆则揭其菁华。
音韵则响其谐调。
神气高爽足引懦夫。
墙宇崇深弥开廉士。
斯并目叙而即笔。
故不尽其纤隐云。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836—910 【介绍】: 唐末五代时京兆杜陵人,字端己。韦应物四世孙。少孤,家贫力学,能诗善词,为“花间派”词人。僖宗广明元年,应举长安,适值黄巢攻占长安,兵火交作,未能脱走,至中和二年逃往洛阳,次年作《秦妇吟》,一时著名,人称“秦妇吟秀才”。昭宗乾宁元年登进士第,授校书郎。旋以左补阙宣谕两川,遂留蜀事王建。及建建前蜀称帝,开国制度,皆庄所定,累官吏部尚书,同平章事。庄在成都,访得杜甫草堂旧址,乃建屋其上以居。有《浣花集》、《浣花词》。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836—910,有生于847、857、860等说 字端己,谥文靖,后人因称韦端己、韦文靖。京兆杜陵(今陕西长安县东北)人。远祖韦待价,相武后,四世祖韦应物(夏承焘说)。幼居樊川,侨居下邽(今陕西渭南),后移居虢州与洛北乡间。晚年居成都浣花溪杜甫草堂遗址,后人又称“韦浣花”。孤贫力学,才敏过人。曾长期流落江南。应试多次,昭宗乾宁元年(894)始中进士。释褐为校书郎。三年后,谏议大夫李询奉诏使蜀,聘为判官随行。光化三年(900),除左补阙,曾奏请李贺、贾岛、温庭筠、陆龟蒙等十人追赠进士及第或赠官。天复元年(901)为西蜀王建掌书记,三年以蜀使朝贡京师。天祐三年(906)任西蜀安抚副使,劝王建称帝,以功拜相。武成三年(910)八月,卒于成都花林坊。晚年崇佛,家供维摩居士。生平事迹散见《十国春秋》本传、《唐诗纪事》卷六八、《唐才子传》卷一〇及《北梦琐言》、《蜀梼杌》等书,诗中亦有自叙。今人有年谱数种,以夏承焘《韦庄年谱》为翔实。韦庄为晚唐五代重要词人与诗人。其词今存50余首,清艳绝伦,被称为“初日芙蓉春日柳”(周济《止庵论词杂著》),与温庭筠齐名,史称温韦,为花间派之代表词人。其诗今存300余首,主要写诗人流离飘泊之经历与离别思乡之情绪,对黄巢起义前后之战乱有较真实之描写。其中以《秦妇吟》最为有名,诗人因之被称为“《秦妇吟》秀才”。今人颜廷亮、赵以武辑有《秦妇吟研究汇录》。韦庄诗风清丽飘逸,“体近雅正”(《唐音癸签》卷八),近体诗尤为后人称道。其七律,明胡震亨称曰“条畅”,清贺裳赞曰“秾丽”。七绝造诣尤高,于晚唐诗人中仅次于杜牧、李商隐。但也有人讥韦诗“浅薄”(翁方纲《石洲诗话》卷二),“义乏闳深”(胡震亨语)。《全唐诗》录存韦庄诗6卷,《全唐诗外编》补收2首。韦庄之作品,生前已由其弟韦蔼编成《浣花集》,今存者已非原编。而经今人向迪琮校订之《韦庄集》最为完备。注本有李谊《韦庄集校注》、聂安福《韦庄集笺注》。又韦庄于光化三年编成《又玄集》3卷,为今存“唐人选唐诗”之重要选本。
唐诗汇评
韦庄(836-910),字端己,京兆(今陕西西安)杜陵人。少孤贫力学,才敏过人。黄巢攻陷长安,庄作长诗《秦妇吟》,人称“秦妇吟秀才”。后浪迹河南、吴越、江西、荆湖等地。乾宁元年(894),登进士第,任校书郎。李洵为两川宣谕和协使,辟为判官使蜀。还,任左补阙,光化三年,奏请追刚李货、贾岛等进士及第。天复元年,王建辟为掌书记。召为起居舍人,建留之,遂终身仕蜀。王建称帝,庄历左散骑常侍,判中书门下事,官终吏部侍郎、平章事。工诗,词名尤著。天复三年,庄弟蔼曾编其诗近千首为《浣花集》。今《浣花集》十卷,仅存诗二百馀首。后人又辑其词作为《浣花词》。《全唐诗》编诗六卷。
词学图录
韦庄(约836-910) 字端己。京兆杜陵人。在成都曾居杜子美草堂故址,故名其集曰《浣花集》。词与温庭筠齐名,世称温韦。词存55首,在《花间集》、《尊前集》《金奁集》中,王静安辑《浣花词》一卷。
全唐文·卷八百八十九
庄字端己。见素之后。乾宁中登进士第。为判官。擢左补阙。蜀主为西川节度副使。昭宗命庄宣谕两川。遂留蜀掌书记。寻擢起居舍人。为安抚副使。蜀主开国。进左散骑常侍。判中书门下事。累官至门下侍郎吏部尚书同平章事。武成三年卒。谥文靖。

作品评论

唐才子传
(韦)庄早尝寇乱,间关顿踬,携家来越中,弟妹散居诸郡。
江西、湖南,所在曾游。
举目有山河之异,故于流离漂泛,寓目缘情,子期怀旧之辞,王粲伤时之制,或离群轸虑,或反袂兴悲,四愁九怨之文,一咏一觞之作,俱能感动人也。
《汇编唐诗十集》
仲言云:韦庄于晚唐中最超,其七绝有类盛唐者,律诗虽不甚雄,亦是可讽。
《唐诗选脉会通评林》
唐汝询曰:韦庄于晚唐中最超,律诗虽不甚雄,亦是可讽。
唐音癸签
韦端己体近雅正,惜出之太易,义乏闳深。
《诗源辨体》
韦庄律诗七言胜于五言……绝句在唐末诸人之上。
才调集补注
钝吟云:韦相诗声调高亮,不用晚唐人细碎苦涩工夫,是此书律诗法也。
才调集补注
韦诗调响,与晚唐诸家不同,大略不宜多,才弱也。七言四韵平平说去,遒警动人。
石洲诗话
韦庄在晚唐之末,稍为官样,虽亦时形浅薄,自是风会使然,胜于“咸通十哲”多矣。
北江诗话
韦端己《秦中吟》诸乐府,学白乐天而未到。《闻再幸梁洋》、《过扬州谒蒋帝庙》诸篇,学李义山、温方城而未到。然亦唐末一巨手也。
《五七言今体诗钞》
西昆诸公之拟玉溪,但学其隶事耳,殊滞于句下,都成死语,其馀宋初诸贤,亦皆域于许浑、韦庄辈境内。
《东目馆诗见》
韦庄流丽中感慨顿挫,语关飞动。
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元稹,有排比之能,无温丽之采。专为律体,时代所尚,章台清瑟,秀发遥音;七古开宕,犹存初体。
《诗学渊源》
(庄)诗典雅绮丽,风致嫣然,七绝则王建、李益之亚也。

人物简介

补续高僧传·习禅篇
德山。
号翠峰。
关陕西夏人。
幼质朴。
深慕禅悦。
年三十始出俗。
从灵南牛首寺海公为弟子。
束戒缚禅。
日积月磨。
渐有契会。
海公就化。
师得以自便。
因遍参丛席。
足迹殆半天下。
虽历诸禅老钳椎。
而碍膺之物终未脱。
然偶遇古峰上人。
悯师为道之勤。
劝见宝月潭公。
潭公。
为时大禅伯。
声光显著。
一见相契。
遂示以法要。
且曰。
子期心固远。
然终欠一番彻骨在。
必过此一番。
死中发活。
始可面目向人。
出言吐气。
皆有著落。
不然徒使伎俩。
了没交涉也。
师闻忽醒。
即日辞去。
入伏牛山。
傍崖结茆。
日食麸糠草根。
不知身为何物。
如是六年。
而豁然融贯。
瓣香为潭公嗣。
不忘所本也。
自是远近奔赴。
法席大张。
相从者动以千计。
以众盛故。
魔起浮言。
上闻。
天威震怒。
众皆为师危之。
或劝师暂避。
不从。
安坐丈室。
略无惧色。
而卒亦无他。
此在都门吉祥寺时事也。
既而舍众归伏牛。
而众终不舍师。
故伏牛之众。
视吉祥为尤盛。
说法三十馀年。
度人不可称记。
一旦谓众曰。
归欤。
归欤。
吾北人。
归化首丘。
吾之愿也。
遂还京。
居延寿。
延寿在吉祥东。
师所创也。
未几而寂。
年八十有一。
弟子奉全身。
瘗于寺普同塔之后。
师梵貌颀伟。
观视凝定。
喜怒不形于色。
有容人之德。
学子不谕其意。
师谆谆为教。
必使达之而后已。
持身甚约。
所蓄无长物。
得檀施辄缘手尽。
以广二田。
若于己无与焉者。
有为师赞者曰。
有风斯清。
有月斯明。
猗欤翠峰。
玉振金声。
师实录。
当之无愧。

人物简介

晚晴簃诗汇·卷一六七
金和,字弓叔,一字亚匏,上元人。贡生。有《来云阁诗稿》。
然灰集
余存诗断自戊戌,凡十五年,至壬子,得诗二千首有奇。癸丑陷贼后,仓黄伺间,仅以身免。敝衣徒跣,不将一字,流离奔走,神智顿衰,旧时肄业所及,每一倾想,都如隔世,而况此自率胸臆之词乎?顾以平生结习,酒边枕上,或复记忆一二,辄录出之,然皆寥寥短章,观听易尽,其在闳裁钜制,虽偶有还珠,大抵败鳞残羽。情事已远,歌泣俱非,欲续凫胫,祗添蛇足而已,故不敢为也。久之,亦得若干首。昔韩安国之言曰:「死灰不能复然乎?」余今之宠余诗,则既然之矣,知不足当大雅,抑聊自奉也,因名之曰「然灰集」。
椒雨集
癸丑二月,贼陷金陵,剑淅矛炊,诡名窃息。中夏壬子,度不可留,掩面辞家,仅以身免。贼中辛苦,顿首军门,人微言轻,穷而走北。桑根旧戚,恩重踰山,自秋徂春,寄景七月,而先慈之讣至矣。计此一年之中,泪难颒愧,声不副愁,几昧之无,遑言竞病?惟以彭尸抱愤,辄复伊吾,亦如曲生之交,尚未谢绝。昔杨诚斋于酒独爱椒花雨。椒,辛物也,余宜饮之。又余成此诗,半在椒陵听雨时,今写自癸丑二月至甲寅二月诗凡百五十馀首,为《椒雨集》。
椒雨集·跋
是卷半同日记,不足言诗。如以诗论之,则军中诸作,语宗痛快,已失古人敦厚之风,犹非近贤排调之旨。其在今日诸公,有是韬钤,斯吾辈有此翰墨,尘秽略相等,殆亦气数使然邪?若传之后人,其疑焉者,将谓丑诋不堪,殆难传信,即或总其前后,读而谅之,亦觉申申詈人,大伤雅道,然则余此诗之得罪多矣。顷者江湖游食,更无执庑下人问《五噫歌》者,残秋无事,以其为昔年屐齿所在,故仍端录一本,存诸箧中,聊自娱悦,不但无问世之意,亦并无示客之时。佗日齿迈气平,或复以此为少作而悔之,又不但去其泰甚已也。丙辰九月自跋于松江寓楼。
残冷集
余以甲寅八月出馆泰州,乙卯移清河,丙辰移松江,数为人师,自愧无状,惟以词赋为名,于诗不得不间有所作,虽短章塞责,而了了萍踪,未忍竟弃,遂积为卷叶。此三年中,乞食则同也,而残杯冷炙,今年为甚。夫残冷宜未有如余诗者矣,乃写自甲寅八月至丙辰十月去松江时诗,凡百有馀首,命之曰「残冷集」。
壹弦集
余以丙辰十月应大兴史怀甫(保悠)观察之聘,佐釐捐局于常州。明年丁巳,移江北。其七月,又移东坝,遂至己未九月。事在簿书、钱谷之间,日与驵侩、吏胥为伍,风雅道隔,身为俗人,虫鸟之吟或难自已,则亦独弦之哀歌也。今写自丙辰十月至己未冬赴杭州时所作诗,凡二百有馀首,曰《壹弦集》。
南栖集
咸丰十年之闰三月,金陵大营再溃,不数月而吴会贼踪几遍,东南之祸于是乎极。余于其时尽室由江阴渡江,一寓于靖江,再寓于如皋,又渡吴淞江,取道沪上,然后航海至粤东止焉。初佐陆子岷钟江大令于端、广二郡,子岷逝世,遂佐长白凤五林(安)观察潮州。前后七八年间,凡若簿书期会之烦、刑狱榷算之琐、椎埋烽燧之警、侏俪责让之扰,俱于幕府焉责之,感在知己,所不敢辞。则日已昃而未食、鸡数鸣而后寝者,盖往往有焉,文章之事,束之高阁而已。然犹以其闻见所及,制为粤风粤雅二百馀篇,又先后怀人诗七十章,草稿皆在牍背,未遑掇拾。丁卯东归之前数日,家人辈以为皆废牍也,而拉杂摧烧之,于藏拙之义甚当,而歌泣已渺不可追,然则祖龙之燄虐矣。顾任生游迹以粤东为至远,屐齿之所及,未可废也,其未至粤以前及在粤馀诗,败鳞残爪,间有存者,辄复写之为《南栖集》。
奇零集
余于丁卯夏,由粤东之潮州航海东归,既过春申江,行未至金陵,遘疾几殆。至戊辰冬,始以家属旋里。劫灰满地,衰病索居,怀刺生毛,阅四五年,竟无投处。癸酉之岁,出门求食,虽间有怜而收之者,而旧时竿木,鲍老郎当,大抵墨突未黔,楚醴已彻。十馀年中,来往吴会,九耕三俭,靳免寒饿而已。生趣既尽,诗怀亦孤,而自与夫己氏文字搆衅以来,既力持作诗之戒,又以行李所至,习见时流坛坫,尤不敢居知诗之名,即或结习未忘,偶有所作,要之变宫变徵,绝无家法,正如山中白云,止自怡悦,未可赠人。乃知穷而后工,古人自有诗福,大雅之林,非余望也。顾吾友丹阳束季符大令数数来问诗稿,谓余诗他日必有知者,儿辈亦以葺诗为请,余未忍峻拒,因检丁卯至乙酉诸诗,虽甚寥寥,犹汇写之为《奇零集》。余已年垂七十,其或天假之年,蚕丝未尽,此后亦不再编他集矣。
压帽集
美人香草,胎自风骚,汉晋以来,不废斯体,《香奁》《疑雨》,弥扬其波。余生于江东金粉之乡,不无俗耳筝琶之听,宠花心事,中酒风光,当其少时,好为绮语。虽司勋明知春梦,而彭泽难讳閒情,竟删风怀,自惭情伪,特入诸本集,恐为方袍幅巾者所呵,故别而存之。欧阳公之言曰:「酒黏衫袖重,花压帽檐偏。」余极爱诵此二语,因命之曰「压帽集」。
秋蟪吟馆诗钞·谭序
闻之全椒薛先生曰:「亚匏,振奇人也,至性人也,晚无所遇而托于诗。」光绪初元,乃与君相见于钵山。君时已倦游,少年抑塞磊落之气殆尽,而同气犹相求也。造访逆旅,密坐倾衿。予盖习闻金陵义士翻城之盟,微叩之,君蹙頞不欲尽其辞。清言谈蓺,逾晷而别,固未得读其诗也。献窃闻之,《》有风有雅,则有正有变,庙堂之制,雍容揄扬,箸后嗣者,正雅尚已。天人迁革,三事忧危,变雅之作,用等谏书。流而为《春秋》家者,非无位者之事。若夫形四方之风,长言永歌,政和安乐者有之。既不获作息承平之世,兵刃死亡,非徒闻见而已,盖身亲之。甚而《式微》之播迁、《兔爰》之伤败、《清人》之翱翔、《黍离》之颠覆,「不自我先,不自我后」,则夫悲歌慷慨,至于穷蹙酸嘶,有列国变风所未能尽者,亚匏之诗云尔。大凡君之沦陷、之鲜民、之乞食,一日茹哀,百年忍痛,情动于中而形于言,于我皆同病也。风之变,变之极者,所谓不得已而作也。君终焉放废,不复能以变雅当谏书,《春秋》纪衰,亦布衣者所窃取。君蕉萃老死,不再相见,今从束季符令君得读君诗,散佚而后,尚数百篇。跌荡尚气,所谓振奇者在是;缠绵婉笃,所谓至性者在是。昔者群盗窟穴金陵者十二年,贤人君子出于坎窞,予所识如田君鼎臣、管君小异,皆尝雪涕嚼齿,言当日情事如君之诗。至若张义士炳垣,尤旷代之奇烈,献追哀以诗,差于君诗为笙磬矣。今者南国江山,重秀再清,风人涕泪,荡为烟埃,而君已死,不复歌舞为太平之民。然而君固达微之君子,尚在人间,犹将继《山枢》《蒹葭》之音,未能忘情于当世也。光绪十有八年,岁在壬辰暮春之月既望,谭献撰。
秋蟪吟馆诗钞·冯序
予年十五从宝应乔笙巢先生学为赋,先生手《惜阴书院赋钞》一册授予,其间作者若蔡子涵琳、湘帆寿昌、杨柳门后、周还之葆濂、马鹤船寿龄、姚西农必成,并一时之隽,而尤以金亚匏先生和为魁杓。
妥帖排奡,隐秀雄奇,融汉魏六朝三唐于一冶,东南人士莫之或先。
予之知先生始此也。
时赭寇方炽,先生支离岭南,半菽不饱,出没豺虎之丛,独弦哀歌,不获一奉手。
其后十许年,予来江宁,读书惜阴书院,与刘子恭甫、唐子端甫、秦子伯虞、朱子子期亦以辞赋相角逐,如先生曩者与蔡、马、杨、周同,而所作下先生远甚。
一日,遇先生桑根师坐上,先生年垂六十,意气遒上如三四十人,抵掌谈天下事,声觥觥如钜霆。
得失利病,珠贯烛照,不毫发差忒,镌呵侯卿,有不称意者,涕唾之若腥腐,闻者舌挢不得下,先生夷如也。
先生出,师顾予曰:「亚匏,振奇人也。
袌负卓荦,足以济一世之变,而才与命妨,连蹇不偶。
尝从东诸侯游矣,亦无真知亚匏者足以尽其所蕴。
世自失亚匏耳,于亚匏何有哉?
」予心识之。
既先生中子还仍珠复从予游,予乃以得于先生者授之,仍珠亦日有声。
乙酉,桑根师弃诸生。
未几,先生亦旅没沪上。
科举既废,辞赋遂同刍狗,刘、唐诸子并为异物,讲舍且易为图书馆矣。
每念先生与蔡、马、杨、周跌宕文史,放浪山泽,已如读循蜚、合雒诸纪,若灭若没,罕有能道其端委者,又独聚散存没之故,足深人遐慕也耶?
今年春,仍珠始以先生诗二册,附以词及杂文,乞予校定。
先生诗妥帖排奡,隐秀雄奇,犹之其赋也。
词若杂文,亦能据其中之所得,不同于凡近。
独予童龀即知先生,而迟之六十年乃得卒业是编,距与先生执手时又一世矣。
世运相禅,陵夷谷堙,先生既前卒,不见桑海之变,而予颓龄穷海,顾景无俦,于过去千劫,太平三世,皆一一躬丁之,今且不知所终极,读先生是编,忽不禁其万感之横集也。
甲寅立冬前一日,金坛冯煦。
秋蟪吟馆诗钞·梁叙
昔元遗山有「诗到苏黄尽」之叹,诗果无尽乎?自三百篇而汉魏,而唐而宋,涂径则既尽开,国土则既尽辟,生千岁后,而欲自树壁垒于古人范围以外,譬犹居今世而思求荒原于五大部洲中,以别建国族,夫安可得?诗果有尽乎?人类之识想若有限域,则其所发宜有限域;世法之对境若一成不变,则其所受宜一成不变。而不然者,则文章千古,其运无涯,谓一切悉已函孕于古人,譬言今之新艺新器可以无作,宁有是处?大抵文学之事,必经国家百数十年之平和发育,然后所积受者厚,而大家乃能出乎其间。而所谓大家者,必其天才之绝特,其性情之笃挚,其学力之深博,斯无论已。又必其身世所遭值,有以异于群众,甚且为人生所莫能堪之境,其振奇磊落之气,百无所寄泄,而壹以迸集于此一途,其身所经历、心所接搆,复有无量之异象,以为之资,以此为诗,而诗乃千古矣。唐之李杜,宋之苏黄,欧西之莎士比亚、戛狄尔,皆其人也。余尝怪前清一代,历康雍乾嘉百馀岁之承平,蕴蓄深厚,中更滔天大难,波诡云谲,一治一乱,皆极有史之大观,宜于其间有文学界之健者异军特起,以与一时之事功相辉映。然求诸当时之作者,未敢或许也。及读金亚匏先生集,而所以移我情者乃无涯畔。吾于诗所学至浅,岂敢妄有所论列?吾惟觉其格律无一不轨于古,而意境、气象、魄力,求诸有清一代,未睹其偶,比诸远古,不名一家,而亦非一家之境界所能域也。呜呼!得此而清之诗史为不寥寂也已。集初为排印本,余校读既竟,辄以意有所删选,既复从令子仍珠假得先生手写稿帙,增录如干首为今本。仍珠乃付精椠,以永其传。先生自序述其友束季符之言,谓其诗他日必有知者。夫启超则何足以知先生?然以李杜万丈光燄,韩公犹有群儿多毁之叹,岂文章真价,必易世而始章也?噫嘻!乙卯十月,新会梁启超。
秋蟪吟馆诗钞·识语
先君诗词文稿,经粤匪之乱,散失都尽,世所传《来云阁诗》,什九皆乱后之作,为丹阳束季符先生允泰所刻本。先生与先君为金石交,先君故后,葺所钞存诗稿,刻于杭州,题曰「来云阁诗」。实则来云阁者,先君自署词稿之名,诗稿旧自署为「秋蟪吟馆诗钞」。束刻版本后存于金陵书局,辛亥、癸丑两次之乱全毁焉。男遗、还敬谋重刻,复检旧藏,得词六十六首、文十七篇,吉光片羽,手泽弥新,各为一卷,并以付梓,敬更正诗稿之名曰「秋蟪吟馆诗钞」,而以「来云阁」之名仍归之词稿,题曰「来云阁词钞」。文一卷,无题名,附于词钞之后,均从先志也。男遗、还敬注。
秋蟪吟馆诗钞·陈衍跋
近人之言诗者,亟称郑子尹郑子尹。子尹盖颇经丧乱,其托意命词又合少陵、次山、昌黎,镕铸而变化之,故不同乎寻常之为诗也。上元金君仍珠以其尊人亚匏先生遗诗刊本见惠,读之彷佛向者之读子尹之诗也。至癸丑、甲寅间作,则一种沈痛惨澹阴黑气象,非子尹之诗所有矣。夫举家陷身豺虎之穴,谋与官军应,不济,万死一生,迟之又久,仅而次第得脱,岂独子尹所未经,抑少陵所未经矣。经此危苦而不死,岂乏其人?不死而又能诗,且能为沈痛惨澹阴黑逼肖此危苦之诗,无其人也。先生与子尹同时,子尹名早著。然知子尹之诗,不知先生之诗,欲不谓之贵耳而贱目也,岂可得邪?乙卯人日,侯官陈衍书于京师。
秋蟪吟馆诗钞·金还跋
谨案:先君诗集,粤匪乱后所作,自题曰「秋蟪吟馆诗钞」。捐馆以后,丹阳束季符先生允泰垂念金石至契,力图传播,属仁和谭仲脩先生献选成一本,于光绪戊辰序刊杭州,用先君自署词稿之名,题曰「来云阁诗」。板存金陵书局,经辛亥、癸丑两次兵事,不可踪迹。嗣还与家兄遗商定,仍用「秋蟪吟馆诗钞」旧题,覆印束本,加入词稿、文稿,以活字板排行,以饷世之欲读先人遗著者。时与新会梁任公启超同客京师,承于先集有「诗史」之目,详加釐订。复以纪事钜篇,谭选尚有未尽,加入数首,属还付手民精刻,并许刻后覆勘。会梁君南返不果,还敬捡手稿及束本校读,并就仁和吴伯宛昌绶、长洲章式之钰一再商榷,是为今七卷本。告成有日,用志颠末。丙辰五月,第二男还敬记。
秋蟪吟馆诗钞·叶景葵跋
亚匏先生生二子,长名遗,字是珠,次名还,字仍珠。
仍珠与余交最密。
光绪乙酉科举人,入河东运使幕,由佐贰保升知县,分山西补用,委办归化城教案,为晋抚岑春煊所赏,调充抚院文案。
光绪壬寅秋,赵尚书由山西布政使护理巡抚,余就其聘为内书记,始与仍珠朝夕相见。
癸卯,尚书调任湘抚,余与仍珠同案奏调,同充抚院文案,余司财政、商矿、教育,仍珠司吏治、刑律、军务、交涉。
旋出署澧州知州,政声卓然。
未半年,调回文案。
桂事起,湘边吃紧,仍珠筹画防剿事宜,因应悉当。
力保黄忠浩熟娴韬略,可以专任,尚书深韪其言。
尚书奉召入都陛见,陆元鼎继任,仍珠仍留文案。
陆过武昌时,张之洞痛诋黄忠浩与革党通,不可再予兵权,意欲以张彪代之。
陆与仍珠疏,初颇疑金、黄句结,后黄军所向有功,仍珠善于料事,又长辞令,陆大信任之。
时尚书已拜盛京将军之命,奏调仍珠赴奉。
余本以文案总办兼财政局会办,仍珠至,以文案总办让之,仍令余会办,又令仍珠会办财政局。
未几,又令会办农工商局。
终尚书之任,仍珠未离文案。
尤长于交涉案件,日、俄战后,收回各项已失主权,皆其襄赞之力。
嗣因营口开埠,章程草案与直督幕府刘燕翼龃龉,大为袁世凯所恶。
尚书内调,徐世昌继任,竟以财政案与余同时革职,实则仍珠仅会衔而不问事,乃同被其谤,冤矣。
余二人既同去官,同回上海閒居,旋为端方招入两江幕府,又为锡良调至奉天,委办锦瑷铁路交涉,锡又委以奉天官银号会办。
尚书二次出关,仍珠仍任文案总办,兼东三省官银号总办。
武昌事起,清室动摇,尚书委署奉天度支司,辞不就任;且侦知奉省有潜谋革命者,张作霖势力渐张,力劝尚书归隐,尚书犹豫,同官亦设计阻挠,延至共和诏下,方得去位。
然以袁世凯之雄猜,尚书之忠厚,竟能绝交不恶,从容入关,皆仍珠擘画之功也。
入民国后,在京蒙古王公,组织蒙古实业公司,公举仍珠为协理,移家北京,入进步党为基金监。
梁任公为财政总长,同党公举仍珠为次长,欲藉其深沈谙练之力,为任公补偏救弊,任公甚信赖之。
民国十一年,中国银行股东会举为总裁,张嘉璈副之,仍珠能尽张之长而匡其短,维持之功颇大。
十四年,在总裁任以积劳得中风疾辞职。
由是右偏不仁,神思颠倒,如狂癫之症,逾年忽然清醒,自言如梦初觉,但仍偏废在床。
十八年,卒于家,年仅七十三。
仍珠少受业于冯蒿庵,为律赋甚工,未留稿。
入政界后,长于公牍、章奏,周密而有断制,能弭患于未形,又深悉社会情伪,善为人谋,有疑难事,咸就商取决焉。
余生平受益极多,仍珠亦引余为益友也。
弱冠孤贫,笔耕不给,饥驱谋食,事畜增繁,操守甚谨严,虽屡近膏腴而积赀有限。
病中以遗嘱付托,不过数万金,身后分给二子及诸孙,陆续耗用,未及一年,已艰窘不能支柱。
读亚匏先生之诗,其命宫殆世世磨蝎也欤?
是珠尤不善治生,沈于痼习,家居营口,为商人司笔札,潦倒于身,时仗仍珠周济。
遗嘱内有分给是珠二子之学费,顷闻读书颇有成,差足喜也。
仍珠殁,余方在南,事后凭棺一恸,怆感万端,有挽诗云:「平生益友惟君最,又到吞声死别时。
病里笑谈仍隔阂,梦中魂气忽迷离。
已无笔势铭贞曜,祗有琴心殉子期
一恸傥随冥契逝,神州残命况如丝。
」「卅年形影相追逐,君病而今四载强。
平旦东方神已敞,浮云游子意何长。
焚琴燕寝花无主,(侍婢阿琴他适。
)啜茗公园树久荒。
(余至京,每日在公园老树下茗话。
)遗著未编遗嘱在,含悲郑重付诸郎。
」庚辰十月初九日追记。
此书初刻成,仍珠以最精印本见赠,展诵数过,藏庋有年。
庚辰十月,检书作记,距仍珠之死已一星终矣。
仍珠遗稿,百无一存,读者见余所记,可略悉其生平,盖非一人之私言也。
景葵。
(录入:顾青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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