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皇甫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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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名或作嵩。
唐睦州新安人,字子奇,号檀栾子。
皇甫湜子。
工词。
有《醉乡日月》、《大隐赋》。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年不详。
字子奇,自称檀栾子。
睦州新安(今浙江淳安)人,皇甫湜之子,或曰牛僧孺表甥。
事迹略见《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一、《唐诗纪事》卷五二。
新唐书·艺文志三》、《直斋书录解题》卷一一著录其《醉乡日月》3卷,《新唐书·艺文志四》著录《大隐赋》1卷,今佚。
全唐诗》存诗13首,断句1联,词18首(内诗词重收者4首)。
《全唐诗续拾》补诗3首。
唐诗汇评
皇甫松,生卒年不详,一作皇甫嵩,字子奇,自号檀栾子。睦州新安(今浙江建德西)人。皇甫淡之子。举进士不第,终身布衣。松工诗词,《花间集》录其词十二首,近人辑有《檀栾子词》一卷。有《醉乡日月》三卷,今但存辑本。《全唐诗》存诗十三首。

作品评论

诗人主客图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及门十人:费冠卿、皇甫松、殷尧藩、施肩吾、周光范、祝天膺、徐凝、朱可名、陈标、童翰卿。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苏州人,字逋翁。肃宗至德二载进士。善为歌诗,工画山水。初为韩混江南判官。德宗时,柳浑辅政,荐为秘书郎。素善于李泌,师事之,得其服气之法。及泌相,自谓当得达官,久之,迁著作郎,心不乐,求归于吴。及泌卒,作《海鸥咏》嘲诮权贵,大为所嫉。德宗贞元五年被宪司劾贬饶州司户,遂全家去,隐茅山,自称华阳山人。有《华阳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27?—816? 字逋翁,号华阳山人,又号悲翁,排行十二,苏州海盐(今浙江海盐)人。
曾求知新亭监,监在盐官(即海盐)海滨,见《尚书故实》。
肃宗至德二载(757)进士及第。
代宗大历八、九年(773、774)于永嘉一带任度支盐铁转运使府下属官;十年,曾至江西,与李泌、柳浑交往,吟咏自适。
德宗建中二年(781)至贞元二年(786),在镇海军节度使韩滉幕下任判官。
后随韩滉入朝,为大理寺司直。
贞元三年,柳浑辅政,顾为校书郎;李泌继入,迁为著作郎(一说著作佐郎)。
贞元五年(789),柳、李相继去世,顾乃为众所排,贬为饶州司户参军。
途经苏州、杭州、睦州、信州,与当地刺史韦应物、房孺复、韦攒、刘太真相唱和。
贞元十年返苏州,定居茅山。
曾来往湖州、扬州、宣州、嘉兴、常熟等地,约卒于宪宗元和十一年(816)。
生平事迹见皇甫湜《唐故著作佐郎顾况集序》、《旧唐书·李泌传》附《顾况传》。
顾况视诗歌为“理乱之所经,王化之所兴”,反对徒求文采之丽。
所作《上古之什补亡训传十三章》,开白居易新乐府先声。
张为《诗人主客图》以白居易为广大教化主,列顾况为升堂。
其诗颇有纵横奇诡之作,皇甫湜言其“逸歌长句,骏发踔厉,往往若穿天心,出月胁,意外惊人语非寻常所能及”(《顾况集序》)。
有明刻本《华阳集》,内诗赋2卷、文1卷。
又《唐诗百名家全集》有《顾逋翁诗集》4卷。
今人王启兴、张虹有《顾况诗注》。
全唐诗》存诗4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4首,断句2。
唐诗汇评
顾况(约727-820),字逋翁,自号华阳山人。云阳(今江苏丹阳)人,亦称苏州(今属江苏)人,或海盐(今属浙江)人。至德二载,登进士第。尝求知新亭监,又为盐铁从事,大历中粜盐温州。建中中,以大理司直为润州节度使韩滉判官。与李泌、柳浑善,贞元三年,柳浑为相,荐为秘书郎。李泌为相,转著作佐郎。五年,泌卒,况作《海鸥咏》嘲诮权贵,贬饶州司户。后归吴,隐于茅山,卒年九十馀。有《顾况集》二十卷,己佚。后人辑有《顾华阳集》三卷行世。《全唐诗》编诗四卷。
词学图录
顾况(727-815),字逋翁,苏州人,与元结同时而略晚,亦新乐府作者。有《竹枝》等词。
黄鹤楼志·人物篇
顾况(约727—约820) 唐代诗人。字逋翁,号华阳山人,晚年自号悲翁。苏州海盐(今属浙江)人。至德二年(757)进士,历官润州刺史、镇海军节度使幕府判官、著作佐郎,贬饶州司户参军。善画,著《画评》一卷,已佚。《全唐诗》存其诗四卷,《全唐文》存其文三卷。有《华阳集》。曾在黄鹤楼游赏,作诗《黄鹄楼歌送独孤助》送别故人,“鄂州杂诗碑”录存该诗。
全唐诗补逸
顾况字逋翁,海盐人。补诗一首。
全唐文·卷五百二十八
况字逋翁。苏州人。至德二年进士。以校书郎徵。迁著作郎。贬饶州司户参军。

作品评论

皇甫湜《唐故著作佐郎顾况集序》
吴中山泉,气状英淑怪丽……君出其中间,翕轻清以为性,结冷汰以为质,煦鲜荣以为词。偏于逸歌氏句,骏发踔厉,往往若穿天心,出月胁,意外惊人语非寻常所能及,最为快也。李白、杜甫已死,非君将谁与欤?
唐国史补
吴人顾况:词句清绝,杂之以诙谐,尤多轻薄。为著作郎,傲毁朝列,贬死江南。
南部新书
顾况志尚疏逸,近于方外。时辈招以好官,况以诗答之曰:“四海如今已太平,相公何用唤狂生?此身还侣笼中鹤,东望瀛洲叫一声。”
沧浪诗话
顾况诗多在元、白之上,稍有盛唐风骨处。
《唐诗品》
况诗天才不足,而问辩有馀,虽有骨气,殊乏风采。其《补亡》诸诗,颇有流调可讽,然词旨不圆,终违机悟。晚居华山,自号华阳真逸。今观其诗,类非裁谢风尘,超脱凡径,此岂感贶于山灵者耶!
诗薮
唐人诸古体,四言无论,为骚者太白外,王维、顾况二家,皆意浅格卑,相去千里。
《大历诗略》
逋翁乐府歌行多奇趣,拟之青莲近似,但无逸气耳……其稍平正可法者却高。
石洲诗话
顾逋翁歌行,邪门外道,直不入格。
查世沣《重刻顾华阳集序》
观其气度之磊落,诗笔之骏发踔厉,语必惊人,正孔门中狂者,故自称狂生。翁尝称皇甫堤为扬雄、孟某,翁即杨雄、孟某矣。其祭陆端公文曰:“有书满屋,与人共分,破富为贫,好事日闻。”何胸次之豁达开朗如是也!翁盖自写其郁抑不平之气,借友人为杯酒耳,非狂者而能作如是语乎?
贺桂龄《重订顾华阳集序》
其文体与顾亭林先生有间,而骨力之苍雄、志气之豪迈,踔厉峻发,不可一世。
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汤惠休,幽永善怀,如层波叠藻,虽渊澜未阔,而芳润相因。行路悲歌,扣乐府之噤喉,傅齐梁之粉泽,六朝香草,犹胜晚季风华。
《诗学渊源》
况乐府歌行颇著于时。其杂曲长短句以体质自高,微伤于直率。《补亡》、《拟古》诸作,犹落言诠。间作绝句宫词,则殊不减王建,然已逗晚唐之先。其乐府则齐梁也。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连江人,字梦周。
代宗大历间以献诗得从事邕府。
性清狂。
曾谒皇甫湜,久未获见,遂致书责之。
在京师著草衣骑牛,闻有疑狱,白时相,愿往决之。
其狂若此。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年不详。字梦周,福州连江(今福建连江)人。穆宗长庆四年(824)有诗吊韩愈。文宗大和中为宰相王涯、李固言所知,献诗于朝,授邕管从事。事迹散见其《吊韩侍郎》诗及《八闽通志》卷六二。工诗,长于讽刺。《全唐诗》存其诗4首,《全唐诗逸》补诗1首、又断句2句。《全唐诗》又误以王梦周另立目,所收诗1首重出。
唐诗汇评
王鲁复,生卒年不详,字梦周,连江(今属福建)人。曾为邕管经略使府从事。《全唐诗》存诗四首。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68—824 【介绍】: 唐河南河阳人,字退之,郡望昌黎,世称韩昌黎。韩介弟。德宗贞元八年进士。幼孤,由嫂抚养。及长,尽通《六经》、百家学。工诗文,自成一家。经其指授,皆称韩门弟子。董晋镇宣武,辟为巡官。汴军乱,依张建封,鲠言无所忌。调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上疏极论宫市,德宗怒,贬阳山令。宪宗元和中,历迁国子博士、中书舍人、刑部侍郎。帝遣使迎佛骨入禁,愈上表极谏,贬潮州刺史,改袁州。召拜国子祭酒,转兵部侍郎,后以吏部侍郎为京兆尹。卒谥文,世又称韩文公。有《昌黎先生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68—824 字退之,排行二,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后人因称“韩昌黎”。
晚任吏部侍郎,谥“文”,后人又称“韩吏部”、“韩文公”。
韩愈幼孤,由兄嫂抚育成人。
德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三上吏部试无成,乃任节度推官,其后任监察御史等职。
贞元十九年,因言关中旱灾,触权臣怒,贬阳山令。
贞元二十一年正月,顺宗即位,王伾、王叔文执政,韩愈持反对态度。
秋,宪宗即位,量移江陵府法曹参军。
宪宗元和元年(806),召拜国子博士。
元和十二年从裴度讨淮西吴元济有功,升任刑部侍郎。
元和十四年,上表谏宪宗迎佛骨,贬潮州刺史。
次年穆宗即位,召拜国子祭酒。
穆宗长庆二年(822),以赴镇州宣慰王廷凑军有功,转任吏部侍郎、京兆尹等职。
长庆四年(824)十二月卒于长安。
生平详见皇甫湜《昌黎韩先生墓志铭》、李翱《韩公行状》及新旧《唐书》本传。
年谱多家,以宋洪兴祖《韩子年谱》为较完备。
有今人徐敏霞辑吕大防诸家年谱之《韩愈年谱》,中华书局1991年出版。
韩愈乃唐代著名思想家及作家,一生以恢宏儒道、排斥佛老为己任,与柳宗元共倡古文。
宋苏轼称其“文起八代之衰,而道济天下之溺”(《潮州韩文公庙碑》)。
韩愈之诗与孟郊齐名。
韩诗中多有反映现实、抨击时弊之作,如《丰陵行》、《华山女》等。
又有咏怀述志及表现生活琐事之作,如《秋怀》、《赠刘师服》等。
内容较广泛。
当时元稹等人论诗扬杜抑李,韩愈则兼崇之。
李白之奇情壮思,杜甫之千锤百炼,皆影响韩诗甚巨。
韩诗风格雄奇壮伟,光怪陆离,《南山》、《陆浑山火》等大篇尤呈此貌,司空图称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撑扶于天地之间”(《题柳柳州集后》)。
然韩诗并不专以奇险见长,清赵翼云:“昌黎自有本色,乃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
”(《瓯北诗话》卷三)其诗法之尤著称于世者乃“以文为诗”,即以古文之章法句式为诗(如《山石》、《八月十五夜赠张功曹》),且多议论(如《荐士》、《谢自然诗》),此于宋诗之散文化、议论化有极大影响。
后人之褒贬大多著眼于此,如宋沈括贬韩诗为“押韵之文耳”,“终不是诗”(见惠洪《冷斋夜话》卷二),金赵秉文则称“韩愈又以古文之浑浩溢而为诗,然后古今之变尽矣”(《与李天英书》)。
清叶燮论韩诗之历史地位曰:“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
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
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
”(《原诗》内篇)韩集通行者,有宋世䌽堂本《昌黎先生集》,诗文合编。
诗集注本有清顾嗣立《昌黎先生诗集注》、清方世举《韩昌黎诗集编年笺注》等,今人钱仲联《韩昌黎诗系年集释》尤能集前注之大成。
研究资料有今人吴文治《韩愈资料汇编》,较完备。
全唐诗》存诗10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诗12首。
唐诗汇评
韩愈(768-824),字退之,河南河阳(今河南孟州)人,郡望昌黎(今属河北)。贞元八年(792)登进士第。后连辟为宣武军董晋、徐泗张建封二幕节度推官。十八年,授四门博士,迁监察御史。因论事,贬阳山令。顺宗即位,移江陵府法曹参军。元和元年,召为国子博士。旋分教东都。为河南令,召为职方员外郎,复为国子博士分司。后历都官员外郎、比部郎中、史馆修撰、考功郎中知制语、中书舍人、太子右庶子等职。十二年为彰义军节度使裴度行军司马,淮西平,迁刑部侍郎。十四年,因上书谏迎佛骨获罪,贬潮州刺史。量移袁州。穆宗即位,征为国子祭酒。历兵部侍郎、京兆尹、吏部侍郎。卒,谥文。世称韩文公,又称韩昌黎、韩吏部。愈在古文、诗歌的理论和创作上都有重大成就,对后世有巨大影响。门人李汉编其遗文为《韩愈集》四十卷。今有《昌黎先生集》四十卷并《外集》行世。《全唐诗》编诗十卷。
全唐文·卷五百四十七
愈字退之。邓州南阳人。贞元八年进士。宪宗朝累官刑部侍郎。贬潮州刺史。移袁州。徵为国子祭酒。迁京兆尹兼御史大夫。拜吏部侍郎。长庆四年卒。年五十七。赠礼部尚书。谥曰文。

作品评论

司空图《题柳柳州集后序》
愚尝览韩吏部歌诗累百首,其驱驾气势,若掀雷抉电,奔腾于大地之间,物状奇变,不得不鼓舞而徇其呼吸也。
六一诗话
退之笔力,无施不可,而尝以诗为文章末事,故其诗曰“多情怀酒伴,馀事作诗人”也。然其资谈笑,助谐谑,叙人情,状物态,一寓于诗,而曲尽其妙。此在雄文大手固不足论,而余独爱其工于用韵也。盖其得韵宽,则波澜横溢,泛入傍韵,乍还乍离,出入回合,殆不可拘以常格,如《此日足可惜》之类是也。得韵窄则不复傍出,而因难见巧,愈险愈奇,如《病中赠张十八》之类是也。余尝与圣俞论此,以谓譬如善驭良马者,通衢广陌,纵横驰逐,惟意所之;至于水曲蚁封,疾徐中节,而不少蹉跌,乃天下之至工也。
苏轼《评韩柳诗》
柳子厚诗,在陶渊明下,韦苏州上;退之豪放奇险则过之,而温丽靖深不及也。
后山诗话
诗文各有体,韩以文为诗,杜以诗为文,故不工尔。
后山诗话
退之于诗本无解处,以才高而好尔。
《蔡宽夫诗话》
退之诗豪健雄放,自成一家,世特恨其深婉不足。
冷斋夜话
沈存中、吕惠卿吉甫、正存正仲、李常公择,治平中在馆中夜谈诗。存中曰:“退之诗,押韵之文耳,里健美富赡,然终不是诗。”吉甫曰:“诗正当如是。吾谓诗人亦未有如退之者。”正仲是存中,公择足吉甫,于是四人者相交攻,久不决。……予尝熟味退之诗,真出自然,其用事深密,高出老杜之上。如《符读书城南》诗“少氏聚嬉戏,不殊同队鱼”,又“脑脂盖眼卧壮士,大招挂壁何由弯”,诗自然也。
《苕溪渔隐丛话后集》
韩退之诗,山立霆碎,自成一法,然臂之樊候冠佩,微露粗疏。
岁寒堂诗话
韩退之诗,爱憎相半。爱者以为虽杜子美亦不及,不爱者以为退之于诗本无所得。……退之诗大抵才气有馀,故能擒能纵,颠倒崛奇,无施不可。放之则如长江大河,澜翻汹涌,滚滚不穷;收之则藏形匿影,乍出乍没,姿态横生,变怪百出;可喜可愕,可畏可服也。苏黄门子由有云:唐人诗当推韩、杜,韩诗豪,杜诗雄,然杜之雄亦可以兼韩之豪也。此论得之。诗文字画,大抵从胸臆中出。子美笃于忠义,深于经术,故其诗雄时正;李太白喜任侠,喜神仙,故其诗豪而逸;退之文章侍从,故其诗文有廊庙气。退之诗正可与太白为故,然二豪不并立,当屈退之第三。
唐诗品汇
今观昌黎之博大而文,鼓吹六经,搜罗百氏,其诗聘驾气势,崭绝崛强,若掀雷决电,千夫万骑,横骛别驱,汪洋大肆,而莫能止者。又《秋怀》数首及《暮行河堤上》等篇,风骨颇逮建安,但新声不类,此正中之变也。
唐诗归
钟云:唐文奇碎,而退之舂融,志在挽回。唐诗淹雅,而退之艰奥,意专出脱。诗文出一手,彼此犹不相袭,真持世特识也。至其乐府,讽刺寄托,深婉忠厚,真正风雅。读《猗兰》、《拘幽》等篇可见。
唐音癸签
韩公挺负诗力,所少韵致,出处既掉运不灵,更以储才独富,故犯恶韵斗奇,不加栋择,遂致丛杂难观,得妙笔汰用,瑰宝自出。第以为类押韵之文者过。
《诗源辨体》
唐人之诗,皆由于悟入,得于造诣。若退之五七言古,虽奇险豪纵,快心露骨,实自才力强大得之,固不假悟入,亦不假造诣也。然详而论之,五言最工,而七言稍逊。
《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古,字句奇险,皆有所本,然引用妥帖,殊无扭捏牵率之态。其论孟郊诗云:“横空盘硬语,妥帖力排奡。”盖自况也。
《诗源辨体》
退之五七言律,篇什甚少,入录者虽近中晚,而无怪僻之调;七言“三百六旬”一篇,则近宋人。排律咏物诸篇,偶对工巧,摹写细碎,尽失本相,兹并不录。
《楚天樵话》
昌黎诗笔恢张时不遗贾岛、孟郊,故人皆山斗仰之。
原诗
唐诗为八代以来一大变,韩愈为唐诗之一大变,其力大,其思雄,崛起特为鼻祖。宋之苏、梅、欧、苏、王、黄,皆愈为之发其端,可谓极盛,而俗儒且谓愈诗大变汉、魏,大变盛唐,格格而不许,何异居蚯蚓之穴,习闻其长鸣,听洪钟之响而怪之,窃窃然议之也。
原诗
举韩愈之一篇一句,无处不可见其骨相棱嶒,俯视一切,进则不能容于朝,退又不肯独善于野,疾恶甚严,爱才若渴,此韩愈之面目也。
原诗
杜甫之诗,独冠今古。此外上下千馀年,作者代有,惟韩愈、苏轼,其才力能与甫抗衡,鼎立为三。韩诗无一字犹人,如太华削成,不可攀跻。若俗儒论之,摘其杜撰,十且五六,辄摇唇鼓舌矣。
《唐音审体》
唐自李杜崛起,尽翻六朝窠臼,文章能事已尽,无可变化矣。昌黎生其后,乃尽废前人之法,而创为奇辟拙拗之语,遂开千古未有之面目。
说诗晬语
昌黎豪杰自命,欲以学间才力跨越李、杜之上,然恢张处多,变化处少,力有涂而巧不足也。独四言大篇,如《元和圣德》、《平淮西碑》之类,义山所谓句奇语重、点窜涂改者,虽司马长卿亦当敛手。
《唐诗别裁》
善使才音当留其不尽,昌黎诗不免好尽。要之,意归于正,规模宏阔,骨格整顿,原本雅颂,而不规规于风人也。品为大家,谁曰不宜?
一瓢诗话
韩昌黎学力正大,俯视群蒙;匡君之心,一饭不忘;救时之念,一刻不懈;惟是疾恶太严,进不获用,而爱才若渴,退不独善,尝谓直接孔孟薪传,信不诬也。
瓯北诗话
韩昌黎生平所心摹力追者,惟李杜二公。顾李杜之前,未有李杜,故二公才气横恣,各开生面,遂独有千古。至昌黎时,李杜已在前,纵极力变化,终不能再辟一径。惟少陵奇险处,尚有可推扩,故一眼觑定,欲从此辟山开道,自成一家。此昌黎注意所在也。然奇险处亦自有得失。盖少陵才思所到,偶然得之;而昌黎则专以此求胜,故时见斧凿痕迹。有心与无心,异也。其实昌黎自有本色,仍在“文从字顺”中,自然雄厚博大,不可捉摸,不专以奇险见长。恐昌黎亦不自知,后人平心读之自见。若徒以奇险求昌黎,转失之矣。
瓯北诗话
昌黎诗中律诗最少,五律尚有长篇及与同人唱和之作,七律则全集仅十二首,盖才力雄厚,惟古诗足以恣其驰骤。一束于格式声病,即难展其所长,故不肯多作。然五律中如《咏月》、《咏雪》诸诗,极体物之工,措词之雅;七律更无一不完善稳妥,与古诗之奇崛判若两手,则又极随物赋形、不拘一格之能事。
马允刚《唐诗正声》
韩昌黎在唐之中叶,不屑趋时,独追踪李杜。今其诗五七言古,直逼少陵,余体亦皆硬笔屈盘,力大气雄,而用意一归于正,得雅颂之遗,有典诰之质,非同时柳子厚、刘梦得所能及,鼎足李杜,非过论也。
昭昧詹言
韩公当知其“如潮”处,非但义理层见叠出,其笔势涌出,读之拦不住,望之不可极,测之来去无端涯,不可穷,不可竭。当思其肠胃绕万象,精神驱五岳,奇崛战斗鬼神,而又无不文从字顺,各识其职,所谓“妥贴力排奡”也。
昭昧詹言
韩公诗,文体多,而造境造言,精神兀傲,气韵沈酣,笔势弛骤,波澜老成,意象旷达,句字奇警,独步千古,与元气侔。
昭昧詹言
韩公笔力强,造语奇,取境阔,蓄势远,用法变化而深严,横跨古今,奄有百家,但间有长语漫势,伤多成习气。
昭昧詹言
韩诗无一句犹人,又恢张处多,顿挫处多。韩诗虽纵横变化不逮李杜,而规摩堂庑,弥见阔大。
《诗比兴笺》
谓昌黎以文为诗者,此不知韩者也。谓昌黎无近文之诗者,此不知诗者也。《谢自然》、送灵惠,则《原道》之支澜;《荐孟郊》、《调张籍》,乃谭诗之标帜。以此属词,不如作论。世迷珠椟,俗駴骆驼。语以周情孔思之篇,翻同《折杨》、《皇荂》之笑。岂知排比铺陈,乃少陵之赋玞;联句效体,宁吏部之《韶濩》?以此而议其诗,亦将以谀墓而概其文乎?当知昌黎不特约六经以为文,亦直约风骚以成诗。
《艺概》
诗文一源。昌黎诗有正有奇,正者所谓“约六经之旨而成文”,奇者即所谓“时有感激怨怼奇怪之辞”。
《艺概》
昌黎诗陈言务去,故有倚天拔地之意。
《艺概》
昌黎七古出于《招隐士》,当于意思刻画、音节遒劲处求之。使第谓出于《桕梁》,犹未之尽。
《艺概》
昌黎诗往往以丑为美,然此但宜施之古体,若用之近体则不受矣。是以言各有当也。
《岘佣说诗》
退之五古,横空硬语,妥帖排奡,开张处过于少陵,而变化不及。中唐以后,渐近薄弱,得退之而中兴。
《岘佣说诗》
韩孟联句,字字生造,为古来所未有,学者不可不穷其变。
《岘佣说诗》
七古盛唐以后,继少陵而霸者,唯有韩公。韩公七古,殊有雄强奇杰之气,微嫌少变化耳。
《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多用对偶;退之七古,多用单行。退之笔力雄劲,单行亦不嫌弱,终觉钤刺处太少。
《岘佣说诗》
少陵七古,间用比兴;退之则纯是赋。
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陆士衡,而隳其体貌。盘空硬语,抉奥险词,雅音璆然,独造雄占。郊、岛、卢同,相与并作。五言长篇,嫌见排比之迹耳。
《诗学渊源》
其诗格律严密,精于古韵。全集所载,《琴操》最佳。古诗硬语盘空,奇崛可喜,唯以才气自雄,排阖过甚,转觉为累,又善押强韵,故时伤于粗险。诗至汉魏以降,属文叙事,或取一端,以简为资,颇不尚奇。及盛唐诸人开拓意境,始为铺张,然亦略工点缀,未以此为能事也。至愈而务其极,虚实互用,类以文法为诗,反复驰骋,以多为胜,篇什过长,辞旨繁冗,或失之粗率。其律诗典雅,则仍大历之旧,较之古诗,而目全非矣。绝句以五言为胜,七言质实,故少风致,综其敝则务在必胜,故时有过火语。令人莫耐。《潼关》之作,格尤凡下。赵宋诗人,每宗师之,取法乎中,则斯下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赵郡人,或作成纪人,字习之。凉武昭王之后。登进士第。始授校书郎,累转国子博士、史馆修撰。性刚急,议论无所避,常谓史官记事不实。执政虽重其学,而恶其激讦,故久不迁。后授考功员外郎,拜中书舍人。历山南东道节度使。卒谥文。始从韩愈为文章,辞致浑厚,见推当时,有《李文公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4—836 字习之,排行七,郡望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西北),陈留(今河南开封东南)人。德宗贞元十四年(798)登进士第。十六年为义成军观察判官。宪宗元和元年(806)为国子博士、史馆修撰分司东都,荐孟郊于河南尹郑馀庆。屡任幕职。十五年自考功员外郎出刺朗州,筑堰蓄水,溉田千顷,人称“考功堰”。文宗大和三年(829)拜中书舍人。累迁至户部侍郎。卒于山南东道节度使任所,谥文。生平见新、旧《唐书》本传。李翱从韩愈学古文,为中唐著名古文家。不长于诗。《全唐诗》存诗7首,判1首。《全唐诗续拾》补诗1首。
唐诗汇评
李翱(772-841),字习之,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人,一说赵郡(今河北赵县)人。贞元十四年(798)登进士第,授校书郎。贞元、元和中,累佐滑州李元素、岭南杨于陵、浙东李逊幕。元和十四年入为国子博士,迁考功员外郎,并兼史职。出为朗州刺史,迁舒州刺史。长庆三年,入为礼部郎中,又出为庐州刺史。大和元年,召为谏议大夫,迁中书舍人。又出为郑、桂、潭等州刺史,山南东道节度使。卒,谥文。翱为韩愈弟子,其文论和创作对推动古文运动起了积极作用。有《李翱集》十卷。今有《李文公集》十八卷行世。《全唐诗》存诗七首。
全唐文·卷六百三十四
翱字习之。凉武昭王之后。贞元十四年进士。元和末累官庐州刺使。大和时历刑户二部侍郎。拜山南东道节度使。会昌中卒。谥曰文。

作品评论

石林诗话
人之材力,信自有限,李翱、皇甫湜皆韩退之高弟,而二人独不传其诗,不应散亡无一篇存者,计是非其所长,故不多作耳。
退之集中有《题湜公安园池诗后》云:“《尔雅》注虫鱼,定非磊落人。
”又有“用将济诸人,舍得业孔颜”。
意若讥其徒为无益,而劝之使不作者。
翱见于远游联句,惟“前之讵灼灼,此去信悠悠”。
一出之后,遂不复见,亦可知矣。
然二人以非所工而不作,愈于不能而强为之,亦可谓善用其短矣。
归田诗话
湜与李翱皆从公学文,翱得公之正,湜得公之奇。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79—847 【介绍】: 唐安定鹑觚人,字思黯。德宗贞元进士。宪宗元和三年,因对策条指失政,为李吉甫所斥,久不得叙用。至穆宗时累官户部侍郎同平章事。敬宗时,官武昌军节度使。文宗大和四年还朝,拜兵部尚书同平章事。与李宗闵相结,排斥李德裕等,史称“牛李党争”。后出为淮南、山南东道节度使。武宗即位,李德裕为相,僧孺被贬居散地。宣宗立,还为太子少师。卒谥文简。有《玄怪录》。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80—848 字思黯,排行二,郡望安定(今甘肃泾川北),陇西狄道(今甘肃临洮)人。15岁至长安习业。德宗贞元十九年(803)韦执谊命刘禹锡、柳宗元至樊乡造访,由是知名。二十一年登进士第。宪宗元和三年(808)中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因条指失政,为宰相李吉甫所忌,授伊阙尉。后牛僧孺与李宗闵朋党相结,排斥李吉甫之子李德裕,史称“牛李党争”。穆宗长庆元年(821)拜户部侍郎,次年以本官同平章事,敬宗即位,加中书侍郎,封奇章郡公,后历武昌节度使、太子少师等职。武宗会昌四年(844)贬循州长史,卒于洛阳,谥文贞。生平见杜牧《牛僧孺墓志铭》及《旧唐书》、《新唐书》本传。著有传奇集《玄怪录》。《全唐诗》存诗4首,残句9。《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1首,残句2。
唐诗汇评
牛僧孺(780-848),字思黯,陇西狄道(今甘肃临洮)人。贞元二十一年登进士第,元和三年(808)举贤良方正能直言极谏科,对策第一,授伊阙尉。以对策直言时政,久不调。后除河南尉,迁监察御史,历礼部、考功员外郎、库部郎中知制诰、御史中丞、户部侍郎。长庆三年拜相。宝历初,出为武昌军节度使。大和四年,复相;六年,出镇淮南。开成二年,为东都留守,征拜左仆射,复出镇襄州,累进司徒。会昌中,李德裕用事,罢为太子少师,复留守东都。三贬为循州长史。宣宗即位,量移衡、汝二州长史,复迁太子少师。卒。僧孺与令狐楚、李宗闵交厚,史称“牛党”,与李德裕党交恶,史称“牛李党争”。著有《玄怪录》(一作《幽怪录》)十卷,今存炙本。《全唐诗》存诗四首。
黄鹤楼志·人物篇
牛僧孺(779~847) 唐代官员、学者。字思黯。安定鹑觚(今甘肃灵台)人,或作陇西狄道(今甘肃临洮)人。贞元二十一年(805)进士。累官户部侍郎、武昌军(今湖北武昌)节度使、淮南节度使、东都留守、山南东道(今湖北襄樊襄阳)节度使、户部尚书,穆宗至武宗时曾四次出任宰相。是历史上著名的“牛李党争”中的牛党领袖。曾撰《玄怪录》传奇十卷,鲁迅论曰:“造传奇之文,荟萃于一集者,唐代多有,而煊赫者莫如牛僧孺之《玄怪录》。”牛僧孺在湖北任职六年,颇有政声。曾耗时五年改建鄂州城垣,使黄鹤楼成为了独立的景观建筑。蛇山上有“奇章亭”,即为纪念卒后被追封为奇章郡公的牛僧孺而建。
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二
僧孺字思黯。隋仆射奇章公宏之裔。第进士。元和初登贤良方正制科。长庆三年以户部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敬宗立。加中书侍郎银青光禄大夫。封奇章郡公。罢为武昌节度使。文宗立。复以兵部尚书同平章事。加门下侍郎。出为淮南节度使。召拜左仆射。武宗朝进太子太傅。贬循州长史。宣宗立。还为太子少师。卒年六十九。赠太尉。谥曰文简。

作品评论

唐摭言
奇章公始举进士,致琴书于灞浐间,先以所业谒韩文公、皇甫员外……二公披卷,卷首有《说乐》一章,未阅其词,遽曰:“斯高文,且以拍板为什么?
”对曰:“谓之乐句。
”二公相顾大喜曰:“斯高文必矣!
”……复诲之曰;“某日可游青龙寺,薄暮而归。
”二公其口联镳至彼,因署其门曰:“韩愈、皇甫湜同谒几官前辈,不遇。
”翌日,辇毂名士,咸往观焉,奇章之名由是赫然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790—816 【介绍】: 唐宗室后裔。
字长吉。
父名晋肃,避父讳不应进士。
七岁能辞章,为韩愈、皇甫湜所重。
每旦日出,骑弱马,从小奚奴,背古锦囊,途中得佳句,即书投囊中,及暮归,整理成篇。
辞尚奇诡,所得皆惊迈,当时无能效者。
作乐府词数十篇,皆合之弦管,无不讽诵。
为协律郎。
卒年二十七。
有《昌谷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90—816 字长吉,河南福昌(今河南宜阳)人,唐宗室郑王李亮后裔。郡望陇西成纪,家居福昌之昌谷,后人因称李昌谷。父晋肃,大历间边上从事,贞元时陕县令。贺体貌细瘦,巨鼻,通眉,长指爪,少年时有“拿云”心志。宪宗元和年间,往来于洛阳、长安间,应试求仕。曾以歌诗谒韩愈,愈劝贺举进士,与贺争名者以贺举进士犯父讳为由,加以毁阻,愈为作《讳辩》,终竟不第(一说竟不就试)。在京任奉礼郎(两《唐书》误为协律郎),三年(808)以病辞官。旋往潞州依张彻。元和十一年病卒。生平见李商隐《李贺小传》、新旧《唐书》本传。年谱有朱自清《李贺年谱》、钱仲联《李贺年谱会笺》。李贺早慧,7岁能辞章,贞元末即以乐府歌诗与前辈李益齐名,称“二李”。仕途失意,乃以全力为诗。常偕诗友出游,有小奚奴相随,背一古破锦囊,得句即书投囊中,暮归足成诗篇。其母见所书多,辄曰:“是儿要当呕出心乃已尔!”今存诗4卷、外集1卷,计242首。多感时伤逝之作,哀叹盛年易衰,悲慨零落不遇。或寄情天国,或幻念鬼境。各类诗作,以古体歌行为多,无七言律诗。要在尽脱窠臼,务求新奇。以“奇才”(韦庄语)、“鬼才”(宋祁、钱易语)、“鬼仙之词”(严羽语)著称于中唐诗坛,称“李长吉体”。后人评价贺诗,褒贬不一。杜牧称其诗为“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李贺集序》)。吴闿生云:“昌谷诗,上继杜韩,下开玉溪,雄深俊伟,包有万变。其规模意度,卓然为一大家,非唐之它家所能及。”(《李长吉诗集跋》)持贬义者,则谓贺诗“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通篇读之,有山节藻棁而无梁栋。”(李东阳《麓堂诗话》)“怪丽不典”(胡应麟《诗薮》内编卷一)。李贺诗注本甚多,以清人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最为通行。《全唐诗》存诗5卷。
唐诗汇评
李贺(790-816),字长吉,陇西成纪(今甘肃秦安)人,居于福昌(今河南宜阳)昌谷。唐宗室郑王裔孙。少有诗名。元和初,游江南。后至东都,以诗谒韩愈,大得赏誉。五年,举河南府乡贡进士,然以父讳晋肃,不得应进士举。为奉礼郎,郁郁不得志,以病辞归。往潞州访张彻,返昌谷,卒。贺长于乐府,想象丰富奇特,色彩瑰丽,句锻字炼,惨淡经营,后人目为“长吉体”。又多写神仙鬼魅题材,好用“死”、“老”、“冷”等字面,人谓“鬼才”。曾自编歌诗为四卷。今有《昌谷集》四卷、《外集》一卷(或名《李贺歌诗编》)行世。《全唐诗》统诗五卷。

作品评论

杜牧《李贺集序》
贺、唐皇诸孙,字长吉。元和中,韩吏部亦颇道其歌诗。云烟绵联,不足为其态也;水之迢迢,不足为其情也;春之盎盎,不足为其和也;秋之明洁,不足为其格也;风樯阵马,不足为其勇也;瓦棺篆鼎,不足为其古也;时花美女,不足为其色也;荒国陊殿,梗莽邱垄,不足为其怨恨悲愁也;鲸吸鳌掷,牛鬼蛇神,不足为其虚荒诞幻也。盖《骚》之苗裔,理虽不及,辞或过之。……世皆曰:使贺且未死,少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
因话录
进士李为作《泪赋》,及轻、薄、暗、小四赋。李贺作乐府,多属意花草蜂蝶之间,二子竟不远大。文字之作,可以定相命之优劣矣。
《旧唐书•李贺传》
(贺)手笔敏捷,尤长于歌篇,其文思体势,如崇岩峭壁,万仞崛起,当时文士从而效之,无能仿佛者。其乐府词数十篇,至于云韶乐工,无不讽诵。
麈史
庆历间,宋景文诸公在馆尝评唐人之诗云:“太白仙才,长吉鬼才。”其馀不尽记也。
岁寒堂诗话
贺诗乃李白乐府中出,瑰奇诡怪则似之,秀逸天拔则不及也。贺有太白之语,而无太白之韵。元、白、张籍以意为主,而失于少文;贺以词为主,而失于少理。各得其一偏。
珊瑚钩诗话
篇章以平夷恬淡为上,怪险蹶趋为下。如李长吉锦囊句,非不奇也,而牛鬼蛇神太甚,所谓施诸廊庙则骇矣。
郡斋读书志
贺词尚奇诡,为诗未始先立题,所得皆惊迈,远去笔墨畦径,当时尤能效者。
能改斋漫录
引刘次庄语:李贺则摘裂险绝,务为难及,曾无一点尘婴之。
《朱子全书•论诗》
李贺诗怪些子,不如太白自在。又曰:贺诗巧。
《臞翁诗评》
李长吉如武帝食露盘,无补多欲。
对床夜语
或问放翁曰:“李贺乐府极今古之工,巨眼或未许之,何也?”翁云:“贺词如百家锦衲,五色炫耀,光夺眼目,使人不敢熟视,求其补于用,无有也。杜牧之谓‘稍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岂亦惜其词胜!若《金铜仙人辞汉》一歌,亦杰作也。然以贺视温庭筠辈,则不侔矣。”
后村诗话
长吉歌行,新意险语,自有苍生以来所无。
沧浪诗话
人言“太白仙才,长吉鬼才”,不然。太白天仙之词,长吉鬼仙之词耳。
刘辰翁《评李长吉诗》
旧看长吉诗,固喜其才,亦厌其涩。落笔细读,方知作者用心,料他人观不到此也,是千年长吉犹无知己也。以杜牧之郑重,为叙直取二三歌诗,将无道长吉者矣。谓其理不及《骚》,未也,亦未必知《骚》也;《骚》之荒忽则过之矣,更欲仆《骚》,亦非也。千年长吉,余甫知之耳!诗之难读如此,而作者尝呕心,何也?樊川反复称道,形容非不极至,独惜理不及《骚》,不知贺所长正在理外。如惠施“坚白”,特以不近人情,而听者惑焉,是为辩。若眼前语、众人意,则不待长吉能之。此长吉所以自成一家欤!
赵宦光《弹雅》
或问陆放翁曰:“李贺乐府极古今之工,具眼或未许之,何也?”放翁曰:“贺词如百家锦衲,五色眩曜,光夺眼目,使人不敢熟视。求其补于用,无有也。”予谓贺诗妙在兴,其次在韵逸。若但举其五色眩曜,是以儿童才藻目之,岂直无补已乎?
麓堂诗话
李长吉诗,字字句句欲传世,顾过于刿鉥,无天真自然之趣。通篇读之,有山节藻棁而无梁栋,知其非大道也。
《唐诗品》
长吉陈诗藻缋,根本六代而流调宛转,盖出于古乐府,亦中唐之变声也。盖其天才奇旷,不受束缚,驰思高玄,莫可驾御,故往往超出畦径,不能俯仰上下。然以中声求之,则其浮薄太清之气,扬而过高;附离骚、雅之波,潜而近幻;虽协云韶之管;而非感格之音,亦可知矣。向使幽兰未萎,竟其大业,自铲靡芜,归于大雅,则其高虚之气,沉以平夷,畅朗之才,济以流美,虽太白之天藻,亦何擅其芳誉哉!
《批点唐音》
长吉诗虽有刻怪之状,然用意苦思,非开狂诞之比。家数虽少,自成一家言。晚唐惟此一体耳。然后人不可学,恐未得其工致,先有其怪诞。若学力有馀,已备诸体,时而出之可也。
《艺苑卮言》
李长吉师心,故尔作怪,亦有出人意表者,然奇过则凡,老过则稚。此君所谓不可无一,不可有二。
屠隆《唐诗类苑序》
长吉耽奇,其诗谲宕。
唐诗镜
世传李贺为诗中之鬼,非也。鬼之能诗文者亦多矣,其言清而哀。贺乃魔耳,魔能眯闷迷人。贺诗之可喜者,峭刻独出。
唐诗归
钟云:长吉奇人不必言,有一种刻削处,元气至此,不复可言矣。亦自是不寿不贵之相,宁不留元气,宁不贵不寿,而必不肯同人,不肯不传者,此其最苦心处也。谭云:长吉诗在唐为新声,实有从魏以上来者,人但以为长吉派耳。
李惟桢《昌谷诗解序》
长吉名由韩昌黎起。司空表圣评昌黎诗:“驱驾气势,若掀雷挟电,撑决天地之垠。”而长吉务去陈言,颇似之,譬之草木臭味也。由其极思苦吟,别无他嗜,阿㜷所谓“呕心乃已”!是以只字片语,必新必奇,若古人所未经道,而实皆有据案,有原委,古意郁浡其间。其材蓄富,其裁鉴当,其结撰密,其锻炼工,其丰神超,其骨力健,典实不浮,整蔚有序。虽诘屈幽奥,意绪可寻,要以自成长吉一家言而已。
诗薮
长吉险怪,虽儿语自得,然太白亦滥觞一二。
唐音癸签引《吟谱》
贺诗祖《骚》宗谢,反万物而覆取之。
唐音癸签
引王思壬语:贺以哀激之思,作晦僻之调,喜用鬼字、泣字、死字、血字。幽冷溪刻,法当得夭。
《诗源辨体》
李贺乐府五、七言,调婉而词艳,然诡幻多昧于理。其造语用字,不必来历,故可以意测而未可以言解,所谓理不必天地有而语不必千古道者。然析而论之,五言稍易,七言允难。
《诗辩坻》
大历以后,解乐府遗法者,唯李贺一人。设色秾妙,而词旨多寓篇外,刻于撰语,浑于用意。中唐乐府,人称张、王,视此当有郎奴之隔耳。
春酒堂诗话
长吉诗原本《风》、《骚》,留心汉、魏,其视唐人诸调,几欲夷然不屑,使天副之年,进求章法,将与明远、玄晖争席矣。余录其佳者,于〈感讽〉「合浦」、〈题赵生壁〉、〈京城〉绝句全章外,如「不知船上月,谁棹满溪云」。「长卿怀茂陵,绿草垂石井。弹琴看文君,春风吹鬓影」。「江头楂树香,岸上蝴蝶飞」。「沙头敲石火,烧竹照鱼船」。「今夕岁华落,令人惜平生。心事如波涛,中坐时时惊。朔客骑白马,剑弝悬兰缨。俊建如生猱,肯拾蓬中萤」。「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天远星光没」。「夜遥灯燄短,熟睡小屏深」。「虫响灯光薄,宵寒药气浓」。「蜂语绕妆镜」。「燕语踏帘钩」。「人生有穷拙,日暮聊饮酒」。「逢霜作朴樕,得气为春柳。」「手持白鸾尾,夜扫南山云」。「京国心烂熳,夜梦归家少」。「心事填空云」。「襄王与武帝,各自留青春」。「梦中相聚笑,觉见半?月」。「风吹沙作云,一时度辽水。天白水如练,甲丝双串断。行行莫苦辛,城月犹残半」。「塞长连白空。遥见汉旗红」。「风吹枯蓬起,城中嘶瘦马」。「为有倾人色,翻成足愁苦」。「何物最伤心,马首鸣金环。野色浩无主,秋明空旷间」。「胡角引北风,蓟门白于水。天含青海道,城头月千里」。「帐北天应尽」。「乘船镜中入」。「无人柳自春,草渚鸳鸯暖」。起句云:「星尽四方高」,又「月落大堤上」,又「九月大野白」。结云「来长安,车軿軿,中有梁冀旧宅,石崇故园」等句,初无鬼气,何逊古人?其歌诗长调为古今常所赞诵者,余不道也。善乎《须溪》之言曰:「落笔细读,方知作者用心。杜牧之直取二三歌诗而止,未知长吉者也。谓其理不及《骚》,非也,亦未必知《骚》也。更欲仆《骚》,亦非也。」溪须真知长吉哉!《骚》亦安可得仆耶?至谓其自成一家,则谬矣。长吉乃未成家者也,非自成家者也。
诗筏
唐人作唐人诗序,亦多夸词,不尽与作者痛痒相中。惟杜牧之作李长吉序,可以无愧,然亦有足商者。……余每讶序中“春和”、“秋洁”二语,不类长吉,似序储、王、韦、柳五言古诗;而“云烟绵联”、“水之迢迢”,又似为微之《连昌宫词》、香山《长恨歌》诸篇作赞;若“时花美女”,则《帝京篇》、《公子行》也。此外数段,皆为长吉传神,无复可议矣。其谓长吉诗为“《骚》之苗裔”一语,甚当。盖长吉诗多从《风》、《雅》及《楚辞》中来,但入诗歌中,遂成创体耳。又谓“理虽不及,辞或过之,使加以理,奴仆命《骚》可也”数语,吾有疑焉。夫唐诗所以夐绝千古者,以其绝不言理耳。宋之程、朱及故明陈白沙诸公,惟其谈理,是以无诗。彼《六经》皆明理之书,独《毛诗三百篇》不言理,惟其不言理,所以无非理也。……《楚骚》虽忠爱恻怛,然其妙在荒唐无理,而长吉诗歌所以得为《骚》苗裔者,政当于无理中求之,奈何反欲加以现耶?理袭辞鄙,而理亦付之陈言矣,岂复有长吉诗歌?又岂复有《骚》哉?
《载酒园诗话又编》
李贺骨劲而神秀,在中唐最高浑有气格,奇不入诞,丽不入纤。虽与温、李并称西昆,两家纤丽,其长自在近体,七言古勉强效土,全窃形似,此真“理不足”者。严沧浪至以“玉川之怪,长吉之瑰诡”共言,此犹以苏兰、蜣转并器,且置蜣转于苏兰之上,其为识者不平,岂徒哙等为伍而已!贺赠朔客曰:“俊健如生猱,肯拾蓬中萤。”《赠陈商》曰:“太华五千仞,拔地抽森秀。”此即可以评贺诗。
《唐音审体》
樊川序长吉诗,谓是《骚》之苗裔。生长吉后者,唐人即多效之。元季杨维桢之徒,群以摹仿长吉为能事,一吋相习如狂,世固有“文妖”之目。统论唐人诗,除李、杜大家空所依傍,二公之后,如昌黎之奇辟崛强,东野之寒峭险劲,微之之轻婉曲折,乐天之坦易明白,长吉之诡异浓丽,皆前古未有也。自兹以降,作者必有所师承,然后成家,不能另辟蹊径矣。愚尝谓:开创千古不经见之面目者,至长吉而止。
姚文燮《昌谷集注序》
唐才人皆诗,而白与贺独《骚》。白近乎《骚》者也;贺则幽深诡谲,较《骚》、为尤甚。……且元和之朝,外则藩镇悖逆,戎寇交讧;内则八关十六子之徒,肆志流毒,为祸不测。上则有英武之君,而又惑于神仙。有志之士,即身膺朱紫,亦且郁郁忧愤,矧乎怀才兀处者乎?贺不敢言,又不能无言。于是寓今托古,比物征事,无一不为世道人心虑。其孤忠沉郁之志,又恨不伸纸疾书,㛤㛤数万言,如翻江倒海,一一指陈于万乘之侧而不止者,无如其势有所不能也。故贺之为诗,其命辞、命意、命题,皆深刺当世之弊,切中当世之隐。倘不深自韬晦,则必至焚身。斯愈推愈远,愈入愈曲,愈微愈减,藏哀愤孤激之思于片章短什。
陈式《重刻昌谷集注序》
昌谷之诗,唐无此诗,而前乎唐与后乎唐亦无此诗。惟诸体皆备之少陵,间有类乎昌谷之诗,而亦十不得二三焉。……大约人之作诗,必先有作诗之题,题定而后用意,意足而后成诗。义山称昌谷与诸公游,未尝得题为诗,遇有所得,辄投之破锦囊中。及归,研墨叠纸足成之。天下抑有无题之诗也?要以语于贺,则又未始无当。贺之为诗,无有不题定而觅意,却又意定而觅题。多是题所应讳,则借他题以晦之。
方拱乾《昌谷集注序》
李长吉才人也,其诗诣当与扬子云之文诣同。所命止一绪,而百灵奔赴,直欲穷人以所不能言,并欲穷人以所不能解。当时呕出心肝,已令同俦辟易。乃不知己者,动斥之以鬼,长吉掉头不受也。长吉诗总成其为才人耳!倘得永年而老其才,以畅其识与学之所极,当必有大过人者,不仅仅以才人终矣。
原诗
李贺鬼才,其造语入险,正如苍颉造字,可使鬼夜哭。王世贞曰:“长吉师心,故尔作怪,有出人意表,然奇过则凡,老过则稚,所谓不可无一,不可有二。”余尝谓世贞评诗,有极切当者,非同时诸家可比。“奇过则凡”一语,尤为学李贺者下一痛砭也。
野鸿诗的
昌谷之笔,有若鬼斧,然仅能凿幽而不能抉明,其不永年宜矣。呕心之句,亦亘古仅见。
说诗晬语
李长吉诗,每近《天问》、《招魂》,《楚骚》之苗裔也;特语语求工,而波澜堂庑又窄,所以有山节藻棁之诮。
《唐诗别裁》
长吉诗依约《楚骚》,而意取幽奥,辞取瑰奇,往往先成得意句,投锦囊中,然后足成之,所以每难疏解。母氏谓儿当呕心者,此也。使天假以年,必更进大方。然天地间不可无此种文笔,有乐天之易;自应有长吉之难。
兰丛诗话
李贺集固是教外别传,即其集而观之,却体体皆佳。第四卷多误收。大抵学长吉而不得其幽深孤秀者,所为遂堕恶道。义山多学之,亦皆恶;宋元学者,又无不恶。长吉之才,佶然以生,瞿然以清,谓之为鬼不必辞,袭之以人却不得,直是造物异撰。
方世举《李长吉诗集批注序》
通集自以七言歌词为最,尽人之所知也,五律五排五绝亦复妙绝。……学其长句者,义山死,飞卿浮,宋,元入俗。工力之深如义山,学杜五排,学韩七古,学小杜五古,学刘中山七律,皆得其妙,独学贺不近,贺亦诗杰矣哉!李贺音节如北调曲子,拗峭中别具婉媚。
剑溪说诗
昌谷歌行,不必可解,而幽新奇涩,妙处难言,殆如春闺之怨女,悲秋之志士与?
王琦《李长吉歌诗汇解序》
长吉下笔,务为劲拔,不屑作经人道过语,然其源实出自《楚骚》,步趋于汉魏古乐府。朱子论诗,谓“长吉较怪得些子,不如太白自在”。夫太白之诗,世以为飘逸;长吉之诗,世以为奇险。是以宋人有仙才、鬼才之目。而朱子顾谓其与太白相去不过些子间,盖会意于比兴风雅之微,而不赏其雕章刻句之迹,所谓得其精而遗其粗者耶!人能体朱子之说,以探求长吉诗中之微意,而以解《楚辞》、汉魏古乐府之解以解之,其于六义之旨庶几有合。所谓“鲸吸鳌掷,牛鬼蛇神”者,又何足以骇夫观听哉!
石洲诗话
李长吉惊才绝艳,锵宫戛羽,下视东野,真乃蚯蚓窍中苍蝇鸣耳。虽太露肉,然却直接骚赋。更不知其逸诗复当何如?此真天地奇彩,未易一泄者也。
《岘佣说诗》
长吉七古,不可以理求,不可以气求。譬之山妖木怪,怨月啼花,天壤间直有此事耳。
《竹林答问》
句不可字字求奇,调不可节节求高。纡馀为妍,卓荦为杰,非纡馀无以见卓荦之妙。抑扬迭奏,奇正相生,作诗之妙在是。长吉惟犯此病,故坠入鬼窟。
三唐诗品
其源出于汉乐府歌谣,而拮藻于江淹、庾信。琢虚成隽,研质为华,骨重神寒,不徒诡丽,正如孤鹤唳烟,潜蛟戏海,气息幽沉,而音铿高亮。昔人讥其缀句成编,非知言也。
《诗学渊源》
贺诗凿险锤深,务极研练,使事造语,每不经人道。光怪陆离,莫可逼视。虽左思之娇娆,齐梁之秾丽,未能过也。而复撷《离骚》之华,极《招魂》之变,于李白、李益诸人之外,独树一帜,号为“鬼才”,信非过誉。然绮织既艰,时露斧凿,刻意求工,转寡高致。音韵贵逸,或流而忘返;声调贵响,或亢而转窒。考以归宫之说,贺乐府诸作殊未能一一协律,当时云韶诸工欲合之管弦,不可知矣。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约796—835 【介绍】: 唐济源人,祖籍范阳。初隐少室山,自号玉川子。后居洛阳。时韩愈为河南令,厚遇之。仝尝作《月蚀诗》以刺时政,为愈所称。好饮茶,为《茶歌》,句多奇警。甘露之变时,因留宿宰相王涯家,被误杀。有《玉川子诗集》。
唐诗大辞典 修订本
【生卒】:775?—835 自号玉川子,范阳(今河北涿州)人,一说济源(今属河南)人。
曾隐居登封少室山。
终生不仕。
宪宗元和初,卜居洛阳。
韩愈为河南令,敬待之。
然生活贫困,终日苦读,足不出户。
精研《春秋》,韩愈赞曰:“春秋三传束高阁,独抱遗经究终始”(《寄卢仝》)。
许顗《彦周诗话》云:“玉川子《春秋传》,仆家旧有之,今亡矣。
”约于元和七年(812),南游扬州、常州等地。
文宗大和九年(835),甘露之祸起,宦官追捕宰相王涯,卢仝适与诸客会食王涯馆中,且留宿,遂被捕杀。
与韩愈、孟郊、贾岛、马异有交往。
生平见《新唐书·韩愈传》附《卢仝传》、《唐才子传》卷五。
卢仝性高古狷介,作诗奇谲特异,倾向散文化。
然自成一家,严羽称为“卢仝体”,谓“玉川之怪,长吉之瑰诡,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沧浪诗话·诗评》)。
而张表臣则云:“韩愈文、李白诗,务去陈言,多出新意,卢仝、贯休辈效其颦,张籍、皇甫湜辈学其步,则怪且丑,僵且仆矣”(《珊瑚钩诗话》卷一)。
全唐诗》存诗3卷,《全唐诗外编》及《全唐诗续拾》补1首,断句1。
今通行者有《四部丛刊》本《玉川子诗集》2卷外集1卷,清孙之騄有《玉川子诗注》5卷。
唐诗汇评
卢仝(约771-?),自号玉川子,河南济源(今属河南)人,郡望范阳(今河北涿县)。贞元间,寓居扬州。元和五年,卜居洛阳,时韩愈为河南令,曾有诗赠。仝家贫,自杨徙洛,唯书一船而己。后客常州,与刺史孟简及慧山寺僧若冰交游。返洛,欲归隐济源,不果,卒。年四十馀。世传其死于甘露之变或以为其说不可信。仝与马异交厚,二人诗均尚怪,自成一家。有《玉川子诗》一卷。《全唐诗》编诗三卷。
全唐诗补逸
卢仝,范阳人。文宗大和九年因宿王涯第,罹甘露之祸。补诗一首。
全唐文·卷六百八十三
仝。范阳人。隐居少室山。自号玉川子。以谏议徵不起。甘露之变。因宿王涯第被害。

作品评论

诗人主客图
广大教化主:白居易……升堂三人:卢仝、顾况、沈亚之。
韩盈《玉川子诗外集序》
歌诗百篇,镂板已行于世。其为体峭挺严放,脱略拘维,特立群品之外,要夫指事措意于救物之为忠愤切深者矣。
苕溪渔隐丛话引《雪浪斋日记》
玉川子诗,读者易鲜,识者当自知之。《萧才子宅问答》诗如庄子寓言,高僧对禅机。惟《有所思》一篇,语似不类,疑他人所作,然飘逸可喜。
《朱子全书•论诗》
诗须是平易不费力,句法浑成,如唐人玉川子辈,句语险怪,意思亦自有混成气象。
直斋书录解题
其诗古怪,而《女儿集》、《小妇吟》、《有所思》诸篇,辄妩媚艳冶。
沧浪诗话
玉川之怪,长吉之瑰诡,天地间自欠此体不得。
《论诗绝句》
三十首:万古文章有坦途,纵横谁似玉川卢。真书不入今人眼,儿辈从教鬼画符。
唐才子传
仝性高古介僻,所见不凡近。唐诗体无遗,而仝之所作特异,自成一家,语尚奇谲,读者难解,识者易知。后来仿效比拟,遂为一格宗师。
吴礼部诗话
卢仝奇怪,贾岛寒涩,自成一家。
《唐诗品》
仝山林怪士,诞放不经,意纡词曲,盘薄难解。此可备一家,要非宗匠也。夫钟鼎之器,登于太上,要之目可别识,不至骇心。至于蚊螭罔象,出没寄诡,其取疑招谴,情理亦定。仝之垂老,一宿权家,遽沾甘露之祸,岂其气候足以自致耶?
存馀堂诗话
诗家评卢仝诗,造语险怪百出,几不可解。余尝读其《示男抱孙诗》,中有常语如:“任汝恼弟姝,任汝恼姨舅,姨舅非吾亲,弟妹多老丑。”殊类古乐府语。至如《直钩吟》云:“文王已没不复生,直钩之道何时行。”亦自平直,殊不为怪。如《喜逢郑三》云:“他日期君何处好,寒流石上一株松。”亦自恬淡,殊不为险。
麓堂诗话
李长吉诗有奇句,卢仝诗有怪句,好处自别。
《诗源辨体》
卢仝、刘叉杂言,极其变怪,虽仿于仟华,而意多归于正。刘较卢才实不及,故佳处亦少。
《骚坛秘语》
卢仝;外险怪内主理。
柳亭诗话
卢仝自号“僻王”,与马异为友,诗尚险怪,尝作《结交行》曰:“同不同,异不异,是谓大同而小异。同自同,异自异,是谓同不往兮异不至。”刘彦和《序志》曰:“有同乎旧谈者,非雷同也;势自不可异也;有异乎前论者,非句异也,理自不可同也。”同异之间,应如此解。昌黎云:“往来弄笔嘲同异,怪辞惊众谤不已。”玉川子外,异诗俱无可采。
师友诗传录
述王士禛语:至于卢仝、马异、李贺之流,说者谓其“穿天心,出月胁”,吾直以为牛鬼蛇神耳。其病于雅道诚甚矣,何惊人之与有?
剑溪说诗
玉川子诗诚诞,然《有所思》、《楼上女儿曲》,音韵飘洒,已近似谪下仙。读《寄谢孟谏议》诗,尚想见此老襟抱,乃甘露祸起,以事外儒生,仓卒遇害,君子伤之。
《东目馆诗见》
玉川好僻,或拗或率,并有致。
《诗学渊源》
(仝)诗尚奇僻,古诗尤怪,唯乐府略似李益,近体间参硬语,与孟郊大致相同。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18—1654 【介绍】: 明末清初河南商丘人,字朝宗。侯恂子。少时为复社、几社诸名士所推重,与方以智、冒襄、陈贞慧号四公子。南明弘光时,以不受阮大铖笼络,险遭迫害,夜走依总兵官高杰,又曾入史可法幕。入清,应顺治八年乡试,中副榜。文章富才气,与魏禧、汪琬号清初三家。有《壮悔堂文集》、《四忆堂诗集》。
晚晴簃诗汇·卷一十二
侯方域,字朝宗,商丘人。副贡。有《四忆堂诗集》。
清诗别裁集
字朝宗,河南商丘人。
有《壮悔堂集》。
○朝宗以古文鸣,诗特其寄兴,识者比之皇甫持正、李习之、苏明允,最为惬当。
词学图录
侯方域(1618-1654) 字朝宗。河南商丘人。散文家,与魏禧、汪琬齐名。明户部尚书侯恂之子,祖父及父辈皆东林党人,均因反对宦官专权被黜。复社成员,文章风采,著名于时,与冒襄、陈贞慧、方以智,合称明季四公子。入清参加科举,应河南乡试为副贡生。孔尚任撰《桃花扇》剧本写侯方域与李香君事。有《壮悔堂文集》、《四忆堂诗集)。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1640—1717 【介绍】: 清浙江石门人,字孟举,号橙斋,又号黄叶村农。康熙时贡生,官内阁中书。旋归隐。与吕留良合选《宋诗钞》,又有《黄叶村庄诗集》。
晚晴簃诗汇·卷三十九
吴之振,字孟举,号橙斋,又号黄叶村农,浙江石门人。官中书科中书。有《黄叶村庄集》。
词学图录
吴之振(1640-1717) 字孟举,号橙子,别号竹洲居士,晚年又号黄叶老人、黄叶村农,石门(今桐乡)洲泉镇人。顺治九年13岁应童子试,与吕留良定交,试后又与黄宗羲兄弟交往。举贡生,以赀为内阁中书,不赴任。性淡泊。康熙二年与吕留良、吴自牧合编《宋诗钞》,收录宋诗成集者84家,凡94卷。又选施国章、宋琬、王士祯、王士禄、陈廷敬、沈荃、程可则、曹尔堪8人诗为《八家诗》刊刻行世。十二年去北京访求宋人遗集,与复社诗人冒襄、长洲尤侗、汪琬、锡山严绳孙、工部尚书汤斌等订文字交。南归时,冒襄等为之饯行,吴之振于席间赋《种菜诗》以言志,众人和之,后汇编成《种菜诗倡和集》。筑别墅于石门城西,因爱苏子瞻名句"家在江南黄叶村",便命名为黄叶村庄。生平锐意于诗,兼工书画。撰有《黄叶村庄诗集》及后集、续集、《德音堂琴谱》等。
清诗别裁集
字孟举,浙江石门人。○宋代诗,前此无选本。孟举刻《宋诗钞》,共百数十家。己所成诗,亦俱近宋人。
黄叶村庄诗·序
黄叶村庄,吾友孟举学古著书之所也。苏子瞻诗「家在江南黄叶村」,孟举好之而名其所居之庄者也。天下何地无村?何村无木叶?木叶至秋则摇落变衰。黄叶者,村之所有而序之必信者也。夫境会何常?就其地而言之,逸者以为可挂瓢植杖,骚人以为可登临望远,豪者以为是秋冬射猎之场,农人以为是祭韭献羔之处,上之则省敛观稼、陈诗采风,下之则渔师牧竖、取材集网,无不可者。更王维以为可图画,屈平以为可行吟,境一而触境之人、之心不一。孟举于此,不能不慨焉而兴感也,觉天地之浩邈,古今之寥廓,无一非其百感交集之所得于心、形于腕。于以为诗,而系之黄叶村庄,意有在也。孟举于古人之诗无所不窥,而时之论孟举之诗者必曰学宋。予谓古人之诗,可似而不可学,何也?学则为步趋,似则为吻合。学古人之诗,彼自古人之诗,与我何涉?似古人之诗,则古人之诗亦似我,我乃自得。故学西子之矉则丑,似西子之矉则美也。孟举诗之似宋也,非似其意与辞,盖能得其因而似其善变也。今夫天地之有风雨阴晴寒暑,皆气候之自然,无一不为功于世,然各因时为用而不相仍。使仍于一,则恒风恒雨、恒阴恒晴、恒寒恒暑,其为病大矣。诗自三百篇及汉魏六朝、唐宋元明,惟不相仍,能因时而善变,如风雨阴晴寒暑,故日新而不病。今人见诗之能变而新者,则举之而归之学宋,皆锢于相仍之恒而不知因者也。孟举之诗,新而不伤,奇而不颇,叙述类史迁之文,言情类宋玉之赋,五古似梅圣俞,出入于黄山谷,七律似苏子瞻,七绝似元遗山,语必刻削,调必凿空,此其概也。不知者谓为似宋,孟举不辞;知者谓为不独似宋,孟举亦甚惬。盖孟举之能因而善变,岂世之蹈袭肤浮者比哉?世之尊汉魏及唐者,必以予言为抑孟举;世之尚宋者,必以予言为扬孟举。悠悠之论,非但不知孟举,实不知诗。然则读孟举诗,得其系之黄叶村庄之义,则思过半矣。横山叶燮序。
寻畅楼诗稿·序
孟举之诗,神骨清逸而有光艳,著语惊人。
读者每目瞤而心荡,如观阎立本、李伯时画天神仙官,旌导剑佩骖驾之饰,震慑为非世有,然不敢有所嗜愿,为非其类也。
凡为诗文者,其初必卓荦崖异,继而腾趠绚烂,数变而不可捉搦,久之刊落,愈老愈精,自然而成。
今孟举方当卓荦崖异与腾趠绚烂之间,固宜其惊人如此,所谓小称意则人小怪,大称意则人大怪。
孟举正须问其称意何如昔人耳。
人知我而惊,不知我亦惊,直不可以此介意也。
桓谭、侯芭不足以知杨雄,而待韩愈知之;李翱、皇甫湜不足以知韩愈,而待欧阳修知之。
若李白、杜甫之诗,则又近白、甫时之韩愈知之,宋人因而师承焉,今人又未之知也。
然则惟作者而后能知作者,自古为然。
而作者之出也,或骈肩而生,或数百年、一二千年而生。
吾同时无其人,则必待之数百年、一二千年有黄口后生焉,足以竭吾之长而攻吾之短,此真吾之所戁畏而托命者也。
目前纷纷广座长麈、拈黑道白,如土蠓野马,其不足与于斯文也明矣。
而今人舐笔蘸墨,方以此曹之喜憎为是非趋背。
得其誉,便可骂阮籍为老兵,诃杜甫为村子;一为贬毁,则志惑气索,如丧家失父,不可自立于门户。
谚所谓「以盲引盲,相将入坑」,殊可剧叹也。
归有光目王世贞为「妄庸巨子」,世贞曰:「妄则有之,庸则未也。
」有光曰:「未有妄而不庸者。
」归之文至今可传,以其意中能无此巨子也。
今天下之巨子,其出世贞下又不知几何。
使吾之所为为其所称叹,则必为前与后之作者所哕詈矣;为其所诧异,则必为前与后之作者所疑而抉摘矣;为其所屏弃不复置目,然后必为前与后之作者所笑视莫逆矣。
今孟举虽不为所喜,而犹为所惊怪。
其于作者,尚未知何如也。
然孟举进方锐,将数变而不可捉搦以底于成,则其惊怪益甚,其为屏弃不复置目,终所必至,顾在孟举能卒不以此曹介意否耳。
陆务观曰:「外物不移方是学,俗人犹爱未为诗。
」余读此句,辄自咎讼平生言距阳明而熟于用处,不事检束,正坐阳明无忌惮之病;为诗恨伪盛唐而未离声律,两骑夹带,犹为所牵挽。
思欲坐进古人,所待于后甚远。
不汲汲有求于今世者,心知其甚难,然不敢不与孟举同厉之也。
南阳村友晚村氏序。
(此老友晚村序余癸丑以前作也。
晚村墓有宿草,余年齿亦衰颓,学业日益荒落。
重阅此序,念老友勉励之语,不觉泪渍于纸也。
康熙甲戌冬日竹州居士书。)
黄叶村庄续稿·序
黄叶村庄续稿一卷,予叔父橙斋先生丁丑以后六年间所作诗也。前集八卷,皆先生所手定。自丙子季冬卧闼,遭绛云之烬,先生跳身烈焰中,支体溃灼,仅而获全。自时厥后,先生见弥超,学弥劭,世事不复罩眼。常拟筑别业读书归老,颜之曰「补衲庵」。虽不果就,而平居坐卧一小阁,蒲团棐几,一炉一编,优游其中,未尝轻出也。四方车马造谒与交游过从问字者,辄戒门以绝。即诗文一道,平昔所深知笃好者,亦嫌于炫露,几欲焚弃笔砚。然海内诗筒词版往来徵索者无虚日,先生不欲过绝人情,亦时时牵率应之。忆尝侍侧,见案间侧理填委,客坐厅事相促迫,先生率尔捉笔疾书,不移时,悉发遣去。初疑仓卒应付、不经意之作,已而回环吟咀,各有意理,而辞句之工、格律之细,又无论已。此不独挟兔园册、剽贼獭祭以誇多斗捷者无从望其项背,即作家宗匠刻意雕锼,亦有攀跻不上者矣。然每不自爱惜收拾,甫脱稿,旋弃去。频年所作,都流散于门人亲友间。其甚者或落长须赤脚之手,以为窗糊药裹。予每见,辄掇取之。积之既久,颇亦盈帙,盖半抄于友人箧衍所贮,半搜之敝楮渝墨之馀,而其散亡遗佚、无从蒐辑者,已不知其几矣,良可惜也。岁暮无事,料简巾箱,因尽出而汇集之。客见而憙曰:「海内仰望先生近作久矣,而恨不得见也。盍付之梓,以慰其饥渴乎?」予曰:「此非先生意也。今世操觚之家,所谓未有长卿一句,辄灾木费纸,投贽干时,驰逐荣利之场,集止津要之地,附末光而分馀润。先生方惄焉伤之,故年来匿影村庄,深悔姓名落于人间。即偶然酬应之作,亦如浮云太虚,过而不留。窥其心,且不欲以词章末技与学士大夫、骚人墨客斗新奇、较工拙以争长于词场吟社之间,况镂版流播,迹同衒鬻,不几与钓名营进者同类而共道乎?故知非先生意也。」客曰:「虽然,欧阳子不云乎:聚多者终必散。苟不及今为可久计,异日者保无湮没沦落之患乎?夫纂辑家集,无使陨坠者,子弟之责也。曷不刻之塾门,垂示子姓,并使乡邦晚进有所矜式考问,以庶几于大雅之克继,所得孰多乎?」予感其言,因谋之武冈、瑞草两弟,亦各出所藏,并甲戌元旦及乙亥春正雨雪、喜晴、公宴四诗合之,得古今诗二百二十馀首,相与排缵编次,釐之为若干卷,固请于先生而授梓焉。读是编者,当求其义蕴之弘、寄托之远与夫沉浸含咀之深,斯得之矣。若徒于抽黄对白、章絺句绘间赏之,非今日编纂之意也。刻既成,因记其缘起于此。侄景淳谨识。
黄叶村庄诗后集·序
黄叶村庄诗,其初集先生所自订也,续集则令子武冈瑞草及其小阮弈亭所搜缉编次也。自时厥后,又垂八九年,先生年弥高,学弥邵,诗亦益精诣融脱,如少陵之老去律细、东坡之海外文章,昔人所谓「精能之至」者也。然先生之诗率然漫成,或口占,或授简,初不置册本。又书法妙天下,片纸脱稿,旋为人攫去,或藏弆,或博易,遂并诗失之。先生既不自省录,而余数年来鹿鹿,时奔走长安道上,瑞草亦有负笈成均之役,武冈复迁居外舍,遂不及尽收录,所存者仅十之二三耳。今年首夏,余公车罢归,即仝瑞草昆季校辑,促付诸剞劂氏。第皆从零星收拾,故都无年次先后。又先生笃于故旧老友,晚年往来诗版,时复把玩,寓落月屋梁之意,而后学及子弟片语之佳,亦汲引奖借,故集中仿右丞、拾遗例,附入一二倡和篇什,亦先生意也。嗟乎!先生之诗,沾丐海内久矣。世徒赏其工妙而不究其由来,正如读昌黎集,但见其章妥句适,而所谓「茹古涵今,不可窥校」者,则未之睹也。余馆橙斋,与先生朝夕者十馀年。每见先生诗,大都成于对客谈笑、酒阑游衍之馀,初若不经意,然他人旬锻月鍊、苦思力索而未至者,先生以自然得之;从来苦捷敏者负蛟螭蝼螾之讥,费推敲者蒙刻楮雕肝之诮,先生独两兼之。此正非可卒乍袭取,盖才分既卓,学识绝高,而功力更复深至,乃克臻此境界。余尝谓先生非徒以诗鸣者也,特其胸中蕴负之奇偶寓于诗而一发之耳。读是集者,涉其津而溯其源,知其诗之所由来,无徒炫耀于絺章绣句而从事于本原,庶不负作者之苦心矣。余非敢序先生集也,因与先生周旋久习,知先生学问本末,因为指示其端要,愿与世之读先生诗者共勉之而已。康熙壬辰岁端午前三日,后学徐焕识。
重刊黄叶村庄诗集·跋
先六世祖孟举先生自编《黄叶村庄诗》八卷。又《续集》一卷、《后集》一卷,则五世祖武冈公及五世叔祖瑞草公所辑,板藏家塾,阅二百年。庚申之变,付之一炬。康寿兄弟避乱沪上,购得印本,欲谋重刊,而力有未暇。阅数年,服官于吴,稍有俸入,复构祠宇,乃以此本付梓人。又《黄叶村庄图册》及国初巨公题种菜诗原本经同邑蔡砚香广文刻石者,亦以重资购得。复得渔洋、钝翁诸老送行诗墨迹,并附于末。先生学行箸海内,无俟论述。独是数百年手泽,经兵火荡析之馀,岿然尚存,若有神物护持。俾得再刊,以饷后学,则诚小子之所深幸也。工既竣,谨书缘起于卷尾。光绪四年正月,六世孙康寿谨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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