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僧志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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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亮昔徙宅,欲就素心人。
少陵善邻翁,饮酒契谊真。
我今来此居,非为卜其宅。
乾坤遘灾屯,海寇肆锋镝。
焚劫遍村墟,杀人乱如蓬。
我既衰且病,日处忧虞中。
缪为国大僚,乞休恬晚岁。
可以不赀身,乃为盗贼毙。
以兹挈妻孥,造次来城居。
城中土地贵,尺地寸金如。
避难且淡薄,而敢志宽美。
幸有此虚斋,犹堪便寝睡。
床头一编书,长日聊自娱。
薰风自南来,恍似游华胥。
风尘尚簸荡,人心尚忧惕。
城守无须臾,刁斗勤旦夕。
而我以老惫,独适心靡宁。
何当洗干戈,四海歌清平。
故观察使龙岩李公卒踰祥。孤殿中公兄弟以状属持谦曰。先人之葬。尤庵宋先生已撰显刻。而幽堂之志有阙。惟子铭之。念公于吾妇党也。且方忝太史职。在记贤大夫事。以补青简。不敢以固陋辞。谨按公讳尚逸。字汝休。其先自新罗贵盛。有悤言采于碧珍。子孙仍籍焉。碧珍后为星州李氏。历罗讫丽。世有显人。入我朝。平靖公约东以清德著名。生讳绍元。登文科。仕止佐郎。是公之高祖也。曾祖讳有蕃。承旨。祖讳硕明。郡守。考讳善敏。县令。赠兵曹参判。妣江陵金氏。赠贞夫人。以公贵也。公以万历庚子生。幼颖异不凡。稍长。力学不怠。当光海戊午。公年十九。从参判公。自京踰鸟岭而南。居于善山。中甲子司马。丙寅。参判公没。庐墓三年。庚午。擢大科。权知成均馆学谕。转至博士。荐拜承政院注书。时论惜公未与槐选也。每入侍。记注赡敏。笔翰如飞。上嘉之。再锡厩马。及乞暇归省母夫人。赐珍剂。谕令速返。升典籍。历司宪府监察,刑户礼三曹佐郎。兼春秋馆记事官。丙子。出为黄海都事。冬。奴夷猝至。监司入海岛。公独守长寿城。激励军民。捍禦有备。一日夜已半。被掠士女数百人。脱走至城下。公即开门纳之。已而贼兵大至。呼声动地。城中汹惧。公坚卧不动。贼退去时。出兵击零贼。斩百馀级。而嫌于自伐。不以悉闻于朝。久露行间。遂患风疾甚。乱后除官。皆未就。己卯。病愈始拜命。由礼曹正郎。移司谏院正言,司宪府持平。将以御史按察岭南。而遭母夫人丧。制终。拜持平,直讲,忠清都事。癸未。复以持平迁掌令。时有武将孽子为勋贵婿者。咀咒嫡母。而人不敢治。公置之于法。递为诸司正。不拜。甲申。出为襄阳府使。为治简而明。革弊祛隐。节用蠲赋。张设有方。皆可为后式。居五载。政成民和。及弃归。橐无毫毛。民相与聚粟。来馈于家。事类会稽叟赠钱。公不受。民守门不忍去者浃旬。己丑。拜掌令。先是贼臣自点结奥援弄国柄。稔恶日久。中外莫不忿嫉。孝宗新即位。向用耆哲。自点稍失势。而诸附丽之者。盘据要路。诪张眩乱。公论惮不发。公与二三名流论自点罪。并斥其党。朝著以清。一时推其风裁。递为司艺。俄还掌令。更论自点。竟流窜之。自点所亲李彦标者。阴连北人。谋起大祸。公发吏捕治。自点家又因译人馨长。流言于虏曰。新王黜旧臣用山人。将欲举兵入伐。虏乃屯兵关外。遣七使来诘。举国震荡。公夷然曰。命乃在天。孝宗亲自弥缝。幸而无事。庚寅。拜献纳。递正宗簿寺。迁执义。以书状官如燕京归。为侍讲院弼善。时自点之党复入。沮公玉堂录。公遂求外得晋州。陛辞。上引见。谕以晋之一邑。予无忧矣。公感激上命。益殚治理。道臣上其绩。赐书褒美。有清简持身。阖境爱戴。古之循良。蔑以过此等语。尝坐兵事罢归。上思公善治。命还任。公在晋四年。拟两司春坊凡十四。而上不除。以重外也。大臣为言谏臣不宜久淹吏职。乃以辅德召还。出入胄筵。启迪尽诚。金监司弘郁以言事被鞫。不堪讯。仰呼公曰。尔知我无罪。尔若在言地。必救我也。上恶之特罢公。遂尽室南归。卜筑于星之南水石间。自号龙岩。盖有终老计。乙未冬。起家为安东府使。以治最赐马。戊戌春解归。旋拜定州。以其鄙夷。尤以兴学为急务。聚邑子弟而教之。绰有成效。未几。超授吉州牧使。升通政阶。至官。疏陈邑弊。上命施行。道臣褒闻。锡赉甚厚。时朝议欲试于盘错。岭南关西北方伯缺。政官辄举论公名。而有相臣挟憾沮之。辛丑春。以微故免。壬寅夏。又出为宁海府使。明年。升庆州。又明年。以刑曹参议。奉使于燕。庆人涕送。而定人迎拜塞路。还入户曹参议。迁同副承旨。序升左副。拜庆尚监司。宰臣又有嫉之者。以年老白上。首相沂川洪公命夏曰。某乃善人。而廉能素著。精力尚强。上然之。而公竟不赴。拜判决事,全州府尹。俱辞递。复入银台。尝于前席。极言时政。上倾听。丙午春。拜黄海监司。本道自乱后。列邑凋弊。乡校奴婢。皆役于官。圣庙无人扫除。鞠为茂草。公修治一新。悉还其奴婢。其馀废置事皆得宜。尝启言民隐。语涉宫禁。上盛怒命逮系。三司交争而不听。时久旱。白轩李相公景奭请见言公素清慎。所坐甚冤。上即释之。俄命叙。而自是七八年中。于内累拜诸曹参议,承旨。并不就。间出为江原监司。无何。忤权贵见劾罢。又为清风府使。属庚辛大饥。至诚乳哺。济活甚众。大兴水利。峡民赖之。秩满归。癸丑。始以工曹参议赴朝。当宁陵迁奉。敦事无愆。既虞而即还。上章乞免。仍及时瘼。多见采施。甲寅六月。仁宣王后从祔于宁陵。公诣陵下。葬讫而归。八月感疾。疾剧。闻显庙升遐。临绝。惟言国事罔极。无一语及家。是月二十七日也。用是年十月二十五日。葬于州北仙铃山坐卯之原。公天姿温然慈良。而其中刚方。言貌绝去矜饰。而自有绳检。尤笃于内行。前后居丧。毕尽情文。尝以禄养不逮于亲为至痛。其在襄阳。寡姊寓居其境。一以事亲之道事之。兄子主祀而贫甚。为建祭室。扁曰追远。后移居宿舂地。而祭时必亲诣。至老不变。与弟尚达友爱甚至。既长于吏事。而持之以廉白。抚之以仁爱。恤孤茕制豪猾。凡典八邑按二路。俱有惠化。居而民歌舞之。去而追思不衰。其处台阁。秉直不挠。有謇谔之节。协心忠贤。力去凶邪。士论甚重之。而雅性恬靖泊然。无进取意。以是通籍四十五年。多栖栖于外官。不称才猷。位不满雅望。识者咸惜之。及暮年。谢事南归。时士祸已萌。惟一室图书。莳花灌园。乡人至。相与款晤竟夕。而绝口不语世事。或有问者。悠然若不闻。其慎密又如此。平生自奉甚俭。遗令丧葬无或过侈。著祭式以赐诸子。不敢违也。初娶居昌慎氏。早夭无后。后娶固城李氏。府院君原之后。大司宪柳景深之外孙也。妇道纯备。治家有法。公甚宜之。生三男二女。男长墀监察。次坡县监。次埰别座。长女适士人郭之翰。次适金天变。监察有四男二女。长志长。次志望夭。次志容,次志宽。女长适士人沈漳。季为持谦妻。侧出男志海武科及第。次志河。县监有二男。长志奭,次志尹。别座有三男一女。男长志安,次志完。馀幼。郭之翰生一女二男。内外曾孙不尽记。系以铭曰。
自罗著望,维星之李。
平靖之后,公趾厥美。
才既有种,丽又得正。
端良之质,孝谨其行。
早登王庭,南金之良。
霜台奋笔,清议式扬。
奚为累麾,未咸厥施。
晚膺晋秩,亦云非卑。
然考宦业,多外少内。
人为公惜,公志有在。
其志维何,乐彼山樊。
浩然捲归,松竹满园。
引年知止,近世所罕。
全而乘化,何怛何恨。
公没未几,世故百变。
公独不见,后死之羡。
畴能道公,尤笔昭垂。
我志其幽,维据于斯。
历岁捷音盼,诘朝露布观。
七旬宁祇格,一首正诛完。
毋已行歼戮,有惭舞羽干。
两臣规画定,二将镇持安
更复图环击,仍增赞大端
用长各努力,无贰合陈丹。
鼓勇率群旅,同心协众官。
险峰如翼上,深穴那容盘。
平陇据前窟,贵鱼袭后巑
分投进四路,深入独先殚
左右循头压,绕围从尾刊
渠思冒险出,子乃被生拦
次第视功赉,慰欣敢志宽
亦由衷素定,诚喜众争抟。
本类度之愬,真成项遇韩。
双忠悲已渺,未得此功看。
⑴ 自上年二月闻黔楚逆苗石柳邓石三保吴半生吴八月等先后勾结滋事福康安和琳等各即总统大兵进𠞰节次收复永绥凤凰乾州三厅地方攻克险要寨落不可胜计擒获石三保吴半生吴八月等首逆正法惟石柳邓一犯屡次窜逸负嵎抵拒大功未得即蒇盼望捷音至今已阅两岁
⑵ 苗众久安耕凿与内地百姓无异朕御宇以来从未经办及改土归流亦从未与内外大小臣工等议及苗疆之事不意逆苗等自作不靖胁众焚掠地方甚至抗拒官兵负固鸱张不得不调兵声讨以申国法而安善良并非予有穷兵黩武之心亦非福康安和琳二人有生事贪功之念曲直之理天鉴昭然予之不得已而用兵谅亦可以共白于天下也
⑶ 福康安和琳自上年会兵后由黔入楚屡次克捷苗寨大功已届垂成乃今岁夏秋二人俱以积劳受瘴先后不治实出意外幸赖军营𠞰办机宜及抚驭降苗并成功后一切善后章程井井有条规画已定是以虽两经事故而军营屹然安整额勒登保德楞泰接办有所遵循得以蒇事
⑷ 和琳既逝军营统办无人恐将弁兵士中或有心存观望者关系甚要深切驰怀而额勒登保德楞泰二人竟能同心镇定接手辨理不特卡隘防守谨严且相机设法进攻连次得胜逮明亮鄂辉奉命驰赴军营而额勒登保德楞泰并不因特派总统有人遂尔少存推诿之见可谓有勇知方能以国事为重深堪嘉尚
⑸ 从前平定雨金川时明亮为副将军颇知用兵之道鄂辉曾出师两金川台湾亦著有劳绩此次闻和琳事即命彼二人前往统率办理一切大端固赖其主持调度襄赞至于奋勇无前鼓励将士摧坚破敌则额勒登保德楞泰二人尤为福康安和琳二人所用队长熟手出力是以攻克大坝角茨岩等寨及平陇贼巢又连破养牛塘马头山贵鱼坡诸处皆伊二人率先罙入所至成功
⑹ 官兵既克贵鱼坡苗匪已歼戮过半惟首逆石柳邓尚在藏匿平陇后山相近之石隆寨内额勒登保等连日带兵由贵鱼坡大顶坡等处𠞰捕杀贼甚多
⑺ 明亮等筹酌必须四面攻围使无逃窜之路方可一鼓蒇事定期十二月初五日额勒登保带兵从贵鱼坡下沟独先罙入贼巢断其要路
⑻ 明亮等带兵由两叉湾绕出石隆左首山梁德楞泰等带兵由大顶坡绕出石隆右首山梁
⑼ 鄂辉等带兵绕出石隆山后四路大兵均于初更时进发所有抗拒官兵之贼尽已击退复有大夥贼匪从贵鱼坡山沟冲出经额勒登保等痛加截杀无遗
⑽ 石隆寨破后石柳邓犹思冒险逃出因官兵四面兜擒愈逼愈近无路可走老幼妇子僵仆于山沟田坎之下者不可胜计其时带兵之巴图鲁侍卫将弁等鼓勇竞入立将石柳邓斫毙枭割首级
⑾ 据随同打仗降苗吴老贵吴老亥生擒石柳邓之子石老乔供出石柳邓先已鎗伤窜至寨后为官兵枭斩指认明确复派兵搜获石柳邓尸身寸磔示众现将石柳邓首级传示黔楚苗疆俾咸知畏慑再行函送京师并将石老乔及从前所获石柳邓之子石老观一并解京正法
⑿ 明亮鄂辉驰抵军营后与额勒登保德楞泰遵照指示机宜悉心𠞰办所向克捷自用兵以来额勒登保德楞泰驰冒前敌身先将士二人尤为可嘉而首先勇进额勒登保出力为多现在大功告竣苗境肃清允宜各加懋赏以酬勋绩因封明亮为襄勇伯额勒登保为威勇侯德楞泰为一等子鄂辉为男爵并加赏额勒登保银一万两德楞泰银五千两其打仗满汉屯土官兵俱赏两月钱粮凡在事出力员弁仍交部优叙以示奖励
⒀ 前此毕沅见办理苗疆将阅两年因有彻兵之奏彼盖书生不知军务思欲将就了事实为失当因剀切饬谕彼亦自知其非即明亮鄂辉初抵军营亦未尝无附和毕沅之意在朕之本心原出于不得已而用兵惟审度事势断难于未获石柳邓之前即行彻兵完局因再四明白宣示令其坚持定志迅速进𠞰今乃得完善蒇功此皆天恩启牖俾朕志有定得以筹策万全耳
⒁ 额勒登保德楞泰二人屡经出兵晓畅军务自上年随福康安和琳𠞰办苗匪以来于一切进止机宜尤为娴习且能奋勉先登谋勇兼备较之裴度之有李愬实过之无不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