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释志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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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 5 首
僧慧瓒 朝代:北周至隋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生卒】:536—607 【介绍】: 隋僧。沧州人,俗姓王。壮岁出家。受戒后,居定州,专业律典。北周毁佛时,避地南陈。隋文帝开皇初,归赵州封龙山,结徒授业,讲经律以戒为主,亦重心法。秦王杨俊镇并部,召住太原开化寺。晚被召入京,住终南山龙池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九 持志科
沧州王氏子也。
壮年出家。
志慕高远。
受具后。
听毗尼于定州黉宇。
每讲至财利。
则法师欲以为难即制断。
瓒闻而薄之。
时襆中有钱三百。
辄弃去。
自尔终身不言财利。
周氏之虐。
避地江南。
开皇间北归。
居赵州西封之龙山。
引摄学徒。
以离著御心。
身服头陀。
行兰若法。
方来之士。
盈二千指。
而誉蔼河朔。
秦王俊填并部。
搆开化寺。
召瓒主寺任。
而治众一崇定业。
尤严于布萨。
弟子明胤禅师遵守罔或怠。
晚还邺受徒。
殊克自振。
及京师建禅定寺。
以追度献后。
诏与名德数久之。
或邀居终南山之龙池寺。
请益者骈集。
俄卒于山舍。
春秋九十有二。
大业三年九月也。
弟子志超
见别传。
续高僧传·卷第十八 习禅三
释慧瓒。
俗姓王氏。
沧州人。
壮室出家。
清贞自远。
承禀玄奥学慕纲纽。
受具已后偏业毗尼。
随方听略不存文句。
时在定州居于律席。
讲至宝戒。
法师曰。
此事即目卒难制断如何。
瓒闻之私贱其说。
时襆中有钱三百。
乃掷弃之。
由是卒世言不及利。
周武诛剪避地南陈。
流听群师咸加芟改。
开皇弘法返迹东川。
于赵州西封龙山。
引摄学徒安居结业。
大小经律互谈文义。
宗重行科以戒为主。
心用所指法依为基。
道闻远流归向如市。
故其所开悟。
以离著为先。
身则依附头陀行兰若法。
心则思寻念慧。
识妄知诠。
徒侣相依数盈二百。
绳床道具齐肃有仪。
展转西游路经马邑。
朔代并晋名行师寻。
誉满二河道俗倾望。
秦王俊。
作镇并部。
弘尚释门。
于太原蒙山置开化寺。
承斯道行延请居之。
僧众邕熙声荣逸口。
至于黑白布萨。
要简行净之人。
知有小愆便止法事。
重过则依方等。
轻罪约律治之。
必须以教验缘。
片缺则经律俱舍。
沙弥信行。
重斯正业从受十戒。
瓒不许之。
乃归瓒之弟子明胤禅师。
遵崇行法。
晚还邺相方立部众。
及献后云崩禅定初搆。
下敕追召入京传化。
自并至雍千里钦风。
道次逢迎礼谒修敬。
帝里上德又邀住于终南山之龙池寺。
日夜请诲闻所未闻。
因而卒于山舍。
春秋七十有二。
即大业三年九月也。
弟子志超
追崇先范立像晋川。
见别传。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唐僧。河东虞乡人,俗姓梁。年十三,初听《涅槃经》,即通文旨。及长,广读各经,义解益深,德行兼善,为海内名僧所重。太宗贞观八年,召住弘福寺。有《涅槃经》、《摄大乘论》等义疏。
全唐文·卷九百四
灵润。俗姓梁氏。河东虞乡人。隋仁寿中出家太岳灵岩寺。贞观八年住京师宏福寺。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十九 持志科
俗姓梁。
河东虞乡人也。
家十兄弟。
皆同产。
其间三者愿入道。
父曰。
但习诵观音经。
苟先忆持则听。
润执卷从旦至午。
即忆持。
不少忘。
遂获落发。
依灵粲法师住兴善寺。
年十三禀涅槃。
年十五。
登座。
如宿齿。
仁寿间。
诏其师粲。
送舍利于怀州造塔。
而润徒行相随。
乞食自给。
悉辞去官费。
议者韪其持守。
过泰山。
从灵岩寺副师。
习般舟定。
于时同志五百人。
独润于行坐无替。
顷之受摄论于道奘法师。
仍事奘师。
为和尚。
而登具焉。
年二十三。
反锡京邑。
会智念法师。
方弘小论。
又抠衣轮下。
有辨相法师者。
学兼小大。
于净影寺造摄论疏五卷。
门人五百。
其能竖义者二百。
相与徵诘。
而润始造之。
奋发奇论。
一座叹伏。
辨行法师尤钦挹。
大业初忽属风疾。
后虽勿药而虚幻之相愈益厌。
卜终南之北。
澧鄠之间。
玉山之下逝。
将与沙门空藏慧琎智信智光等。
游于丛祠野冢。
鬼魅群号族啸之地。
以终其身。
大业十年。
诏入鸿胪馆。
教授三韩僧。
并于所居寺。
翻译经本。
季年。
四海横溃。
有司禁僧。
毋外出。
于是归隐兴善寺之西院。
自课迄三年。
迁蓝田之感化寺。
偕慧定禅师。
沙门志超等。
一食燕嘿。
终十五载。
时岁荐饥。
宾侣过从。
菽麦共餐。
法会之盛。
虽灵粲师亦歆羡焉。
唐兴诏任兴善住持事。
润以素所托迹。
不敢辞。
贞观八年。
诏迁弘福寺。
就翻译。
仍职證义。
此其大略也。
若其间患难困苦。
皆适有天幸。
不至狼狈。
岂非其善缘所感。
阴相之力耶。
尝以护法罪流欢州。
诏安置洛东。
道俗趋向如初。
疏报京邑。
门人云云仆射房玄龄见之叹曰。
词理恳款。
有其名者。
必有其实。
信哉。
讲涅槃七十馀遍。
摄大乘论三十馀遍。
维摩胜鬘起信等论。
不算。
皆有义疏行世。
其义疏如摄论之黎耶。
真俗无相无生观等。
特异诸说。
弟子净元嗣。
沙门智衍。
其族侄也。
幼承教勖。
善涅槃摄论住蓝田之法池寺。
续高僧传·卷第十五 义解篇十一
释灵润。
俗姓梁。
河东虞乡人也。
家世衣冠乡闾望族。
而风格弘毅统拟大方。
少践清猷长承馀烈。
故能正行伦据不肃而成。
昆季十人秀美时誉。
中间三者齐慕出家。
父告子曰。
但诵观音。
先度即当许也。
润执卷便诵。
一坐不起。
从旦至中。
文言遂彻。
便预公度。
依止灵粲法师住兴善寺。
粲有正行备于别传。
年十三。
初听涅槃妙通文旨。
将及志学销会前闻括悟新理。
便登讲座宣释教意。
部分科宗英秀诸僧。
咸欣其德。
加又钦重行禁。
动静惟安。
不妄游从常资规矩。
所以兴善大德海内名僧。
咸相顾而言曰。
此沙弥发踪能尔堪住持矣。
于后深心至道通赡群师。
预在见闻包蕴神府。
当即斧藻人法圭璋解行。
皆统其本支该其成败。
仁寿感瑞怀州造塔。
有敕令往。
官供驿乘随师东赴。
乞食徒行独无受给。
既达河内。
道俗服其精通敬其行范。
所有归戒并从于润。
当即名厉河北誉满京师。
闻泰岳灵岩寺僧德肃清四方是则。
乃杖策寻焉。
既睹副师遂从咨训。
乃习般舟行定。
无替晨昏初经三七情事略疲。
自斯已后顿忘眠倦。
身心精励遂经夏末。
于时同侣五百馀人。
各奉行之互相敦励。
至于解坐同行无几。
惟润独节秀出情事莫移。
皆不谋同词敬称徽绩。
时父任青州益都令。
外祖吴超任怀州怀令。
堂祖吴同任齐州山荐令。
姨夫侯援任曹州金乡令。
并润之宗族内外亲姻。
虽经还讲肆游其所部。
事逾行路一无过造。
及生缘背丧。
或有悲慕邀延者。
润情若风传。
不往登践。
斯割爱从道。
皆此类也。
有道奘法师。
擅名海岱讲摄大乘。
又往寻焉。
时未具戒早飞声采。
周流法席文义圆通。
问难深微称传元宰。
预是同席心共揖之。
既承师有本。
即奉奘以为和上。
大戒已后方诣律司。
十地诸经略观文体。
年二十三还返京室。
值志念法师正弘小论。
将欲博观智海。
预在听徒。
有辩相法师。
学兼大小声闻于天。
摄论初兴盛其麟角。
在净影寺创演宗门。
造疏五卷。
即登敷述京华。
听众五百馀僧。
竖义之者数登二百。
润初从关表创预讲筵。
祖习异闻遂奋奇论。
一座惊异侧目嘉之。
登有辩行法师。
机论难拟处众高谢而敬惮焉。
虽则负誉帝京。
而神气自得。
或讥毁达其耳者。
曾若不闻。
以道镇心情无喜怒。
末法攸寄诚可嘉焉。
大业初岁风疾暴增。
后复本心更精新业。
又恐报倾旦夕不守本怀。
讲导世流往还烦杂。
遂脱略人事厌俗归闲。
遂往南山之北西极澧鄠东渐玉山。
依寒林头陀为业。
时与沙门空藏慧琎智信智光等。
京邑贞干同修出离。
既处丛塳。
鬼神斯恼。
或被推荡偃仆。
或扬声震叫者。
润独体其空寂宴坐如空。
诸被娆者皆来依附。
或于深林旷野狼虎行处。
试心安止都无有畏。
当遵此务尽报传持。
属大业末年不许僧出。
遂亏此行。
乃还兴善托于西院。
独静资业一食入净。
常讲涅槃众经。
有慧定禅师等。
归依受业相率修课。
不出院宇经于三年。
结侣渐多行清动众。
时僧粲法师。
一寺顶盖。
锐辩无前抗衡京国。
乃率诸翘望五十馀僧。
来至法会详其神略。
人并投问玄隐之义。
润领宗酬答位判泠然。
咸共欣赏妙符经旨。
尔后誉传光价。
众聚相从。
既懿业内传。
将流法味。
大业十年。
被召入鸿胪教授三韩。
并在本寺翻新经本。
并宗辖有承不亏风采。
会隋氏乱伦道光难缉。
乃隐潜于蓝田之化感寺。
首尾一十五载。
足不垂世。
离经专业。
众请便讲以示未闻。
春秋入定还遵静操。
沙门志超
抗节禅府。
闻风造展。
遂等宿交。
相师念定欣从语默。
时天步饥馁道俗同沾。
化感一寺独延宾侣。
磨谷为饭菽麦等均。
昼夜策勤弘道为任。
故四方慕义归者云屯。
周赡精粗无乖僧法。
共餐菜果遂达有年。
斯诚至德冥符。
兼济有日矣。
润以化洽外流道声载路。
兴善本寺敬奉芳尘。
上陈敕使请充寺任。
便不守专志。
就而维之。
贞观八年敕造弘福。
复被徵召。
即现翻译證义须明。
众所详准又当斯任。
至于词理有碍。
格言正之。
同伦糺位。
斯人最上。
京邑释门寔惟僧杰。
初润隋末在兴善院感魔相娆。
定志不移。
冥致善神捉去。
经宿告曰。
昨日魔子依法严绳。
深知累重自感而死。
若此徵应其量难纪。
武德七年时住化感。
寺主智信为人所告。
敕使围寺大显威权。
润曰。
山居行道心不负物。
贤圣所知计非所告使人逾怒。
忽有大风雷震。
山崩树折。
吹其巾帽坐席。
飘落异处。
人众丧胆遂求悔过。
润曰。
檀越有福能感幽灵。
斯之祥徵昔来未有。
使者深愧释然事解。
贞观年中与诸法侣登山游观。
野烧四合众并奔散。
惟润安行如常顾陟。
语诸属曰。
心外无火火实自心。
谓火可逃无由免火。
及火至。
润熸馀自敛。
据事以量。
知人难矣。
后住弘福。
有僧因事奉敕还俗。
复经恩荡情愿出家。
大德连名同举得度。
上闻天听。
下敕深责投诸南裔。
驩州行道。
于时诸僧创别帝里无非恸绝。
润独安然容仪自若。
顾曰。
三界往还由来恒理。
敕令修道何有悲泣。
拂衣东举忻然而趣。
道俗闻见莫不叹服。
寻尔敕追洛东安置。
化行郑魏负帙排筵。
弘阐涅槃十有馀遍。
奥义泉飞惠流河洛。
乃报京邑门人疏曰。
吾今东行略有三益。
一酬往谴。
二顺厌生。
三成大行。
吾有宿累蒙天慈责。
今得见酬则业累转灭。
惟加心悦何所忧也。
愚夫痴爱随处兴著。
正智不尔。
厌不重生。
夫净秽两境同号大空。
凡圣有情咸惟觉性。
觉空平等何所著也。
自度度人俱利之道。
举人出家依道利物。
愿在三有普济四生常无退转。
三益如是汝等宜知。
各调诤根业与善而住。
吾无虑矣。
仆射房玄龄遇之。
称叹累息曰。
大德树言词理俱至。
名实之副诚所望也。
不久敕追还住弘福。
居宗扬化。
涅槃正义惟此一人。
然其爰初入道。
奉节不亏持操摄仪。
魁质雄雅形器八尺。
动静温和挺联类。
十三离俗更不重临。
二亲既崩弟兄哀诉。
情守自若曾无动容。
但为修冥福设会千僧。
再度尽京。
施悲田食而已。
至于世情得丧浮艳彫华。
既不附心口亦无述。
时俗往还直知叙对。
皆绝供给随言将遣。
前后所讲涅槃七十馀遍。
摄大乘论三十馀遍。
并各造义疏一十三卷玄章三卷。
自馀维摩胜鬘起信论等。
随缘便讲各有疏部。
而玄义备通颇异恒执。
至如摄论黎耶。
义该真俗。
真即无念性净诸位不改。
俗即不守一性通具诸义。
转依已后真谛义边即成法身。
俗谛义边成应化体。
如未转依作果报体。
据于真性无灭义矣。
俗谛自相有灭不灭。
以体从能染分义灭分能异体虑知不灭。
及资粮章中。
众师并谓。
有三重观。
无相无生及无性性也。
润揣文寻旨无第三重也。
故论文上下惟有两重。
舍得如文。
第一前七处舍外尘邪执。
得意言分别。
第八处内舍唯识想得真法界。
前观无相舍外尘想。
后观无生舍唯识想。
第二刹那即入初地。
故无第三。
筌约三性说三无性。
观据遣执惟有两重。
至如本识三相自相受熏。
依他性中说有总别三灭。
又四涅槃离合义异。
两处三种熏习体无有别。
诸如此等有异诸师。
存废之旨陈具章疏。
弟子净元。
神睿卓越。
博要之举振绩京畿。
讲释经论亟经载纪。
铨辩名理响逸学门。
加以性爱林泉捐诸名利。
弊衣粗食谈玄为本。
元以润之立义。
建志寻求。
转解传风被于当世。
有僧法御。
道定人也。
梦见净元。
两手极大执印凭案。
若有所通。
寤以告之。
正披此义。
即因而遂广。
乃成王路矣。
沙门智衍。
即润之犹子也。
幼携入道勖以教宗。
承明词义深有会击。
讲摄论涅槃。
近住蓝田之法池寺。
统律成匠亟动时誉。
然有法以来。
师资传道其宗罕接。
惟润之绪。
继美前修亚迹安远。
斯尘难济。
见于今日矣。
释玄览 朝代:初唐

人物简介

新脩科分六学僧传·卷第九 遗身科
姓李氏。赵之房子人。兄弟凡五。而览其季也伯父蒲之万泉令。无子命为嗣。然览心慕出家。遂北逃。见超禅师于汾州。其伯复遣寻获以归。览终无留意。乃曰。我身属伯。心则属诸佛也。贞观初。入京蒙度。隶名弘福寺。每谓法属曰。誓必捐弃苦木。以警流俗。十八年四月初吉。忽以衣幞。付知寺僧。身著单衣。东至渭阴洪陂坊临水诵礼讫。即投身水中。众趋拯之以出。览曰。吾方仰学大士能舍难舍。幸勿遮止也。众悟听其所欲为。乃复合掌发愿。唱佛名号。没涡湍中。三日而后获尸水上。共起塔本寺以葬。先是览久不归。同住颇怪之。访问靡知其处。寻解所留之幞。以验其踪迹。内有遗文书一纸曰。敬白十方三世诸佛。弟子玄览。自出家来一十二夏。虽沾僧数。大业未成。今欲脩行檀波罗蜜。如萨埵投身。尸毗割股。鱼王肉山等前圣模范。衣物具在。请依佛律。呜呼临终之际。其周详委悉如此。亦足以见其用心矣。
续高僧传·卷第二十七 遗身篇第七
释玄览。
姓李。
随州房子人。
毗季五人。
最处其末。
伯父任蒲州万泉令。
久而无子。
养之若亲。
年十三心慕出家。
深见俗过。
遂逃迸山谷。
北达汾州超禅师所。
见其言情博远。
即依而出家。
令既失之。
遣人罗捕。
虽复藏窜不免捉获。
口云身属伯耳。
心属诸佛。
终无俗志。
愿深照也。
伯乃悯而放之。
贞观年初入京蒙度。
配名弘福。
常乐禅诵礼悔为业。
每语法属曰。
虽同恒业而誓欲舍身。
至贞观十八年四月。
初脱诸衣服。
总作一幞。
付本寺僧。
惟著一覆单衣。
密去至京东渭阴洪陂坊侧。
且临渭水称念礼讫。
投身滢中。
众人接出。
览告众曰。
吾誓舍身命久矣。
意欲仰学大士难舍能舍诸经正行。
幸勿固遮两妨其业。
众悟意故乃从之。
即又入水。
合掌称十方佛。
广发弘愿已投于旋涡中。
三日后其尸方出。
村人接之起塔本寺。
怪其不归顾问无处。
便开衣幞乃见遗文。
云敬白十方三世诸佛。
弟子玄览。
自出家来一十二夏。
虽沾僧数大业未成。
今欲修行檀波罗蜜。
如萨埵投身尸毗割股鱼王肉山。
经文具载。
请从前圣教附后尘。
衣物众具任依佛教。
临终之人多不周委。
名学等见其遗文。
往寻究云。

人物简介

简介
字圣徵,号月沙,少号秋崖,或曰习静,或曰痴庵,晚号保晚亭主人。
月沙先生集·汪煇序
今之言诗者。
辄以汉魏三唐为云云。
不知一代有一代之诗。
一人有一人之诗不相肖也。
意各写其真。
情各标其胜。
韵各领其奇。
法各穷其变。
志超古今。
学迈往圣者。
不能吐胸中之锦绣。
发玄奥之精华。
顷读李君号月沙圣徵者之佳制。
音韵宏亮。
气概超群。
若缀之华重其新。
既槁之叶复其润。
生意洋然。
神理焕发。
卓异曹刘。
驾轶李杜。
而上之陵汉魏。
下之逾三唐者也。
余仰叹之。
李君真人杰者乎。
窃意君之为君。
不啻诗之为诗也。
盖君再柄文衡。
六典礼曹。
父祖子孙。
青云绳武。
相接扬芳。
且也君之寿臻南极。
福并东华。
俨称千载一时之盛。
名誉重于乡邦。
声实隆于中国。
勤劳王事。
尽节输忠。
旋乾转坤。
奠社稷于灵长之庆。
调元赞化。
抚黎庶于于变之天。
立功立德。
名垂不朽。
建勋建业。
奕世流芳。
吁。
李君真诗中之白眉者哉。
余再玩之。
不觉心悦神怡。
勉尔续貂。
敢以一言为序。
皇明赐进士第奉政大夫左春坊左谕德兼翰林院修撰汪煇撰。
月沙集·姜曰广序
予以今皇帝之年。衔命朝鲜。未旬日。复以他命行。独馆伴李君周旋差久。一日。月沙手诗一帙。属予序之。余既卒业。作而叹曰。美哉彬彬乎。我国家之文治。于斯为盛矣。昔人有言。声诗污隆。关乎世运。岂不然哉。诗三百篇。非圣臣名佐之笔。即田畯红女之词。大以昭其功德。微以写夫性情。初未尝抽绘章句。临摹绳墨。思欲争千秋于艺苑也。然而质契神明。休符造化。后之才人词客。镂心刻肾。曾不得窥其堂奥焉。揆厥所由。时则大和元气盎溢。在三代宇宙间故也。惟我国家号称极治。文德之矢于今二百馀年。沕潏曼羡。郁郁乎焕哉。直与唐虞三代比烈矣。风美所扇。人文郁流。云蒸霞变。说者谓诗道极衰于宋元而大备于昭代。非虚语也。东国沐浴文化。比于时夏元气之所鼓荡。故其学士大夫率能振和平之响。以鸣一代之休。而李君以家学渊源。素称此中名宿。其大业彬彬。见推中朝宗匠。不亦宜乎。随遇臻变。独造真境。汪先生斯为不佞矣。且夫诗道。岂易言哉。胸情直举。多任流移。则气格不振。法律严持。好作矜庄。则风趣顿伤。是以两家各以所长。交相为讥。卒亦不相为用。何人鲜备善。亦元气既漓。天实生才。有至有不至也。宗自然之说者。哆口关关睢鸠出于何典。得毋受人之形。复求人道于空桑乎。然衣冠土木而即具然命以为人。亦诚有所不可。何则。以其君形者不存焉耳。此则仿古之过也。原其所指宗。以究其所踵。受两家疵累。斯可得而论也。夫惟有温柔敦厚之旨。而无卑靡纤促之习。难矣哉。诗三百篇。往往可歌可咏。所以为盛世之元音也。若李君者。庶几近之矣。诗曰。凤凰鸣矣。于彼高冈。言瑞应也。凤凰锵锵之鸣。中律中吕。谁为为之。感于其气然耳。元气所召。有物来相。声歌之发。不求工而自工。所谓作者不自知其所至而工焉者。顾失之乎。李君于是乎能凤鸣矣。夫陈诗达俗。正使臣之职也。予持是编。归将藉手以献明庭。登诸纪载。用昭我国家之文治。腾衍海外者如此。呜呼。岂不盛哉。 皇明赐进士第钦差正使翰林院编修起注经筵展书官南州姜曰广。拜撰。
月沙集·梁之垣序
夫诗。言之文者也。言发于志。文生于情。如噫气吹万。于喁自鸣。总属天籁。各国之诗。名之曰风。彼其途歌巷吟之音。非必学士词人之调。而圣人用以冠诗首。文贵天然。是之取尔。三百后。诗盛于唐。其时家列鼓吹。惟太白称为仙才。岂非以口头妙辞。一派天机。独风人之致乎。晚世之诗。悖烈祖而祢近宗。推敲摹拟。以为此辋川也。此少陵也。刻画愈工。天趣愈索。若隋园之剪䌽。终谢春华。无问秋实矣。东国之于诗学。若性之者。稚子女流。咸娴声律。而李月沙夙慧奇颍。早主文盟。奚囊之蓄更富。予索之。止睹其纪行一帙。圭复数过。则见夫豪宕而无伤荡。飘逸而无伤媚。精工而无伤巧。兼众善之美。发正始之音。其青莲之后身耶。彩毫之嫡派耶。然予观月沙。有进于诗者。学包二酉而不论文。胸藏万甲而不言兵。玄参五派而不谈禅。落落于世境之中。矫矫于风尘之外。朴之未雕。玉之在璞。吾无以相其为人。其性地觉有异焉。吐凤天成。雕虫馀绪。诗也云乎哉。是为序。 皇明钦差宣谕监军道河南按察司副使东牟梁之垣撰。
月沙集·张维序
自欧阳氏论文章有穷而后工之语。操觚家多称引为口实。夫雕虫寒苦之徒风呻雨喟。啽哢飞走。争妍丑于一言半辞者。以是率之犹可也。乃若鸿公哲匠冠冕词坛。彰其色而黼黻青黄。协其声而笙簧金石。以大鸣一世者。此其人与才。岂囿于穷途之域。而格其巧拙哉。历观前代豪杰之士。以文章致身宰辅。兼擅艺苑之誉者。盖旷世罕觏。而唯我朝为最盛。此殆祖宗右文之效。若故相国月沙李公。真其人哉。公自布衣时。已有盛名。甫释褐。摄官起居注。宣庙临朝。见公记注赡敏。为倚案注目久之。不觉研滴坠水沾公衣。命黄门拭之。此公受知之始也。兵乱后恒管槐院文书。每一篇进。上未尝不称善。锡赉相踵。或命录进草本。及辨诬事起。特命进秩充副使。所草奏本同时应制者凡数人。而独公作称旨。华人见者万口传诵。至廷臣覆议。称其明白洞快。读之令人涕涔涔欲下。自是公之文名。遂震耀寰宇矣。无何而践八座握文衡。为一代宗匠。论者谓文人遭遇之盛。古今鲜公比云。宣庙知公虽深。然无如消长之数何。竟未能究其用。寻遘否运。当彝伦变故之际。守正不挠。屡阽不测及今上龙飞。公与诸耆硕同被眷遇。竟膺大拜。艰危之日。尽瘁弥纶。惓惓忠爱之诚。屡形于章疏。而公亦已老矣。公于文词。天才绝人。虽高文大册。多口占立就。而辞畅理尽。自中绳墨。宣庙尝称之曰。写出肺肝。蕴籍典重。其知公也至矣。公既没而诸子将行家集。谓维尝出公门下。辱徵弁卷之文。噫。公之文章。不唯国人知之。天下之人举知之。晚生末学。强欲赘以一言。是何足为公重哉。然维尝观皇朝汪学士煇叙公朝天诗。有曰生意洋然。神理焕发。卓异曹刘。驾轶李杜。夫汪公身生华夏文明之会。其所见者大矣。而朝天一稿。在公特豹文之一斑耳。然其称道乃尔。如使汪公尽见其所未见。其为说岂止于是耶。夫文章。世固不乏。若公雍容大雅。得质文之备。内以明主为知己。外为中华所称慕。施之廊庙则藻饰治道。用之急难则昭雪国诬。名实纯粹。照映竹素。古人所谓经国大业不朽盛事者。非公其谁当之。公之诗文。以卷计者八十有一而续集不与焉。国朝名家集。未有若是多者。易大传曰。富有之谓大业。不如是。何以称大家数。呜呼盛哉。(德水张维撰。)
月沙集·宋时烈序
易曰。文明以止。人文也。说者谓君臣父子各止其所。此则圣人之文也。下此而如郑国之辞命。既见称于圣人。而朱子亦善其能说义理。则其为数世之福也信矣。又孔子尝叹二代之文献无徵。而然而又曰有宋存焉。盖观于正考。甫得商之名颂。以祀先王。而孔子得以编于诗后。则岂亦洪范微子诸书。亦宋之自出耶。盖有献然后有文。郑之辞命。微东里诸人。则谁能草创而润色之。殷商之季。苟无微箕胶鬲诸贤。则其遗俗流风。可得以存耶。其在我朝。则月沙李文忠公讳廷龟字圣徵。其殆庶几乎。公自在小官。已掌丝纶。以至仁祖改玉之后。国家多事。权经交互。而公发之容易。浑浩流转。顷刻万变。盖彬彬乎昌矣。而其义理则必主于典谟雅颂。参之以左国公谷。故苟考信于六艺之文者。虽刻薄如申韩。纵横如仪秦。莫不心服而口唯焉。最是万历戊戌辨诬奏文。辞严义明。名正理得。天朝诸大人开纳敷奏。神宗皇帝洞照冤枉。快赐伸雪。圣谟神翰。炳如日星。微公此文。则数千里箕子之邦。将未免于夷虏禽兽之归矣。最功定次。谁与竞哉。虽然。为是者。有本有源。观于宋御史幕中大学讲语。可见公之学问。而其学一主于洛闽而靡他也。故御史虽主象山,阳明。而于公之论说。不敢剖击。至于补亡之章。朱子实用廉颇赵卒。而御史亦且肯从公说。不敢疑贰。而其终不回头者。惟经一章改亲为新而已。然则公之学之正而不挠夺于异端者如何也。呜呼。公之帝庭奏文一出。而华夷逆顺。皆得其止。此乃天地之常经。古今之通义也。大学讲语一出。而章句训诂。各得其止。此乃圣贤之宗旨。孔门之衣钵也。是虽未可遽议于文明以止之域。而抑其所止者。亦不可谓不大。则其馀小者。因亦可知。盍观于栗谷先生之状文乎。今人大都曰知宗栗谷。而其知之真信之笃而形容尽者。未有如此状者也。盖学得其正。然后命辞无差。命辞无差。然后吾乃沛然矣。呜呼。观此数篇论议。则其为文献何如也。虽百世可徵也。是宜藏之名山。副在京师。使与天壤终如可也。始门人崔有海刊其全集于公山。今已坏乱。不可次第。公之孙判书翊相弼卿。奉其先旨。与其堂侄喜朝等亟谋重刊。而老峰闵相公鼎重大受。实赞斯役焉。其意盖曰。宇宙间此等文字。自不泯灭。然六籍之传。尚有赖于剞劂之功。则今玆重刊之役。正不可缓也云。弼卿诸人。猥以问序于余。余曰。序不必多矣。中朝大雅。本朝名公。皆已发挥矣。惟玆辨奏数文字。无甚表章。其在今日。表章之尤不可已也。何也。世衰道微。诐淫邪遁。塞路滔天。尊周之说。为天下所讳。而朱子之学。或不免抵排。公之文献。尤岂可任其埋没。不以新一世之耳目哉。曩也悉索弊赋之时。清阴文正公。引用奏中万折必东语。公诵于朝。而天之经。地之义。民之彝。灿然复明于世。呜呼。百世之后。复有能徵如文正公者乎。不但为数世之福而已。否乎。或将曰于止知其所止乎。呜呼。是岂易与俗人言哉。噫。  著雍执徐三月日。恩津宋时烈撰。

人物简介

中国历代人名大辞典
【介绍】: 清江苏太仓人,原名杭,字荫三,号子乔。善画兰竹。精音律。有《寿竹居琴谱》、《子乔随笔》等。
全台诗
王松(1866~1930),谱名国载,字友竹,号寄生,自署沧海遗民。祖籍福建晋江,祖父以儒术授徒,后迁居淡水厅竹堑。自少攻诗,弱冠入「北郭园吟社」与乡先贤相唱和,颇获郑如兰赏识。曾习帖括之学,然屡试不中。乙未(1895)割台,挈眷内渡。海上遇盗,财物遭劫掠,幸赖他人相助,始得避居故籍。翌年,时局稍定后返台。将原书斋「四香楼」,更名为「如此江山楼」,以寄沧桑世变之感。日治初期,为桑梓计,曾协助新、苗各庄安缉,后不复参与政事,以隐士终其生。王氏与同乡王瑶京、王石鹏过从甚密,时人称「新竹三王」。又与李逸樵、洪季秋合称「竹邑三痴」。王氏毕生宏扬诗教,主北郭园骚坛垂卅年。昭和五年(1930)卒,临终交待须于墓碑上镌刻:「沧海遗民王松之墓」。 王松著作颇丰,著有《内渡日记》、《馀生记闻》、《草草草堂随笔》,后自删焚馀稿,题为《如此江山楼焚稿》。又著有《台阳诗话》,于明治三十八年(1905)出版。大正十四年(1925)将少年至五十岁诗作《四香楼馀力草》、《如此江山楼诗存》汇集成册,题为《沧海遗民剩稿》,于上海出版。王氏谢世后,子奎光委托乡人王石鹏编辑王松晚期遗稿,名曰《友竹行窝遗稿》。1992年龙文出版社,将两诗稿合刊出版,题为《友竹诗集》。李友泉谓其诗:「清新绵丽,雄浑沉郁,诸体俱备,卓然大家。」邱菽园序则云:「友竹诗随在可诵,奈愤时嫉俗,忧世念乱,苦心哀思,填咽篇什,非今日多事之时所宜出。」今王氏诗作自《台湾日日新报》、《汉文台湾日日新报》、《台阳诗话》、《鸟松阁唱和集》、《台湾诗荟》、《台海击钵吟集》、《东宁击钵吟前后集》、《瀛海诗集》、《台湾诗钞》、《台湾诗录》、龙文版《友竹诗集》等辑录编校。〖参考许雪姬编《台湾历史辞典》,台北:远流出版社,2004年5月。 〗(杨永智撰)
沧海遗民剩稿·刘序
台湾斗绝海外,居人敦尚气节,有郑延平遗风。甲午一役沦为异域,东海之蹈、西山之节,所在有人;以余所知,王君友竹其一也。清襟高躅,与古为徒。仲蔚之室,四壁徒立;管宁之床,十年不移。铲迹荒谷,托长镵以哀咏;抗心古哲,娱覆瓿之玄文。所著有「如此江山楼诗存」、「四香楼馀力草」,统名曰「沧海遗民剩稿」。今岁由雷君曜年丈寄示,属为序言。开函欣然,展卷罄折。诗共百馀首,大都穷愁发愤所作、遭历不平之鸣。么弦孤曳,如鼓雷威之琴、变徵之音;恍和燕台之筑,其志怨、其声哀以促。君殆古之伤心人欤? 嗟乎!伊川被发,酷甚沦胥;杞人忧天,乃逢倚杵。沧海岂木石能填?遗黎深桑梓之恸!甲午之事,复奚言哉!始则尸臣选耎,远惭甘寝之谋;继以大藩畀人,复昧挈瓶之智。遂使黔献沦为左衽,膏坏弃如敝屣;幅员日削,内政滋棼,而国步遂以不振矣。今则朝市已改、横流方剧。九州赤县,并为猿鹤之场;三辅黄图,尽属豺狼之窟。求君丹穴,孰是其人?举酒新亭,难忘啜泣!黍离之感、薇蕨之悲,固不独君之台湾已也!千里投契,后先同为遗民;百折此心,我辈毋忘息壤!抱孤怀以谁语,有同病之相怜。宜吾读君斯集,而不知涕泪之横集也。 序既成,以聚珍板印行。庶几传之后世,如读杜清碧之谷音;藏之名山,亦可备郑所南之心史。 甲子(民国十三年)仲冬,吴兴刘承干。
沧海遗民剩稿·吴序
余向与新竹郑君毓丞友善。毓丞寓省垣,数过余;谈次时及海外人物。毓丞君言同乡王子友竹先生,今之隐君子也;且盛言其能诗。余心识之,而以未得一睹钜制为憾。 今岁夏间,友竹裒其所作寄余寓斋。余受而读之,其清词丽句时露行间,极似唐人风格,回非俗手所能为之;钦佩久之。固念士君子处衰乱之世,其牢笼抑郁之意无所发舒,因托于歌咏以自见,如变雅之作、骚人之旨皆是。三代以下,陶靖节外,如郑所南、谢皋羽之流,均有集行世。友竹负经济才,值沧桑之变,杜门不出,而其忧时愤俗之意,要不能一日去怀;读其诗而哀其遇、悲其志,固亦有识者之所同也。 友竹书来,言方在病中,欲得序以存其诗。余不能诗,何足以存友竹之诗;而身世之感彼此共之,斯固不能嘿然已也。谨书数语归之。友竹其善自调护以养天年,傥神明不衰,意兴尚在,当可更得数十篇以续此集之后;余老矣!犹将乘暇取而读之,幸甚。 辛酉(民国十年)腊月,愚弟吴曾祺谨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施序
夫生原如寄,谁非印爪之鸿;志在不祧,几见留皮之豹!文字祗供覆瓿,姓名何苦灾梨。然而敝帚千金,焦琴百劫。灵台自镜,求诸面目本来;古锦为囊,呕出心肝乃已。此吾老友寄生所以汲汲顾影、兀兀穷年,敬礼待定于子桓、太冲问序于元晏也。 寄生,新竹孕秀、扶桑㪇声。当惨绿之少年,信蜚黄之俊物;论者谓半山嫡乳、辋水诗孙,不难点破壁之睛、骋绝尘之步、艳生花之梦、巍拾芥之科。又况玉海通人、梅溪才子,以乌衣望、为鲲鸟雄,一往无前,亦固其所。而乃榜头厄我、篱下依人,康了频频、嗟来惘惘!原子思贫而兼病,盖次公醒亦能狂。以故双涕牛衣,半生马磨;黑头已雪,白眼如冰。正则离骚,欲问天而无路;仲连孤愤,将蹈海其何辞!犹幸诗卷光阴、田家风味:陶潜三径,有义熙不纪之年;杜甫八哀,尽天宝以还之作。 仆也,霜毛告迫,石腹待归。天地蘧庐,何处足容吾膝;朋侪席研,有时相印以心!知僧达固自不凡,念阿戎可与共话。当此神州沉陆、瘴海扬腥,窃恐赤蚌之珠闇投于屠侩,元菟之玉贱没于榛菅;则虽平子工愁、文通善恨,举世既不闻说项,何人以此事推袁耶!嗟夫!如此江山,权作小楼之主;遗民沧海,老于大布之衣。如仆者,亦犹夔之怜蚿、邛之负蟨已耳。吟髭屡断,深惭一字之师;生面别开,各抱千秋之想!敢为弁首,藉以引喤。 辛酉(民国十年)中春朔日,六十七叟施士洁序于鼓浪洞天寄庐。
如此江山楼诗存·邱序
嗟乎!吾盖观于古今来才学人之以诗闻者,其平日之才学固皆有馀于诗之外者乎!夫以诗之门径烦纡、堂奥深博,虽则毕吾世之才学,穷神尽气,心摹手追,以究六义之章,始尚恐其未必有当;而猥以馀事视之耶?然则,即诗名以尽一生、即诗境以游终日,寝之、馈之、寤之、寐之,此外遂无事业,此蒋心馀所谓『呼作词人,心骨痛之』者。吾知凡为诗人者,盖皆其所不安者也;以其所不安而竟盘旋磬折,一若有甚不得已而后以诗闻焉。此吾所谓其才、其学,当有馀于诗之外者也。若吾门王生友竹者,殆其选已。 友竹名松,号寄生;为台湾之新竹厅人。其先自吾闽之泉州来,系出泉州刺史继隆先生(广武王潮公孙)。自其生也,在中国割台之前二十馀年;奇气虎虎、狂志嘐嘐。读书以经世为务,穷究博览于古今安危、治乱之变;独不喜为帖括家言。暇则登涉山林,赋诗饮酒自乐而已。乡里父老,稔其内行孝友淳实,皆以才学人称之;共白当事,列入保案,奖以职衔荣典。而友竹独意有弗屑,力辞者屡矣;或醉以觥,逼使言志,则嚣嚣然曰:『吾诚有恶于今之官僚派者,故借山水、诗酒而逃之;乃忽因虚誉而猎冠服,是自欺吾志也。无志者,不可以为人;自欺者,不足以立身。世苟有安吾身而伸吾志者,吾其从之游乎』!或闻其言,遂以狂生目之;而生固自谓我非狂生也。迨前清光绪甲申(十年)岁,法、越事起,法舰骤扰台湾,袭取澎湖踞之;草草议款,幸得退还。时乃告其乡人曰:『吾辈无以目前之苟安而嬉也!台湾孤悬海中,材木、磺山久闻于外;譬之积薪可以召火、慢藏可以诲盗。乃观之今之君子,多昧曲突徙薪之义;其小人,尚为梁燕堂雀之嬉;隐忧所伏,正未易弭。十年之后,人其念哉』!及甲午(光绪二十年)中东之战,「马关和约」果以要割全台,争之不胜;众咸服其先见。于时风烟俶扰,民间竞立名号谋拒日本。乃携眷避地,趣返泉州祖籍;中途遇盗,倾其所有。不得已,于事平后嗣再东渡,托一廛焉。平居抱志自重,吏民敬之。城郭村落,藉其言而得免锋镝之患者夥颐。己则青鞋、布袜,蔬食啸歌;虽日与贵官往还,未尝私有乾请。故四方外来之士苟及新竹,无不知有诗人王松之名者。 嗟乎!世有如友竹之人,而可谓其才、其学能无馀于诗之外耶?比年以来,友竹则竟编其所作「诗集」、「诗话」四种,将以梓行。是友竹亦愿以诗闻矣;其诸有所不安者欤?抑有所甚不得已而后出此者欤?殆亦未可知。然屈其才学以为诗,则诗之层累曲折,将必深味之而日甘;能并其日力以为诗,则诗之浅深得失,又必切喻之而日化。友竹乎!其以诗为寝馈寤寐者乎!仲尼曰:『求仁而得仁』;友竹亦惟日求之诗,斯则得之矣。 又题友德诗册 献身遽使许骚坛,终屈吟怀一世殚!师友相资为学易,乱离之际立言难!愁来厄我疑天醉,梦觉将心与汝安。且快生前亲写定,懒从季绪问褒弹。 闽海菽园邱炜萱拜题。
如此江山楼诗存·郑序
风骚之士,每借诗酒以自豪;遗佚之民,亦假诗酒以自晦。其耽诗酒则同,其所以用诗酒则异;志之所存,不可得而强也。吾友王君友竹,耽诗酒而善用诗酒者也。二十年前之友竹,则用诗酒以自豪;二十年后之友竹,复用诗酒以自晦。自豪,见友竹之才华;自晦,见友竹之品节。余于是窃有感焉。 忆余弱冠时,设帐于东村别墅。友竹暇辄造访,问其年,长余二岁耳已;能以诗鸣,又豪于饮,见之者不谓之诗中摩诘、即谓之酒中东皋。邑之人有欲纳交于友竹者,争以诗酒罗致;既至辄醉,兴酣落笔,珠玉随风、云烟满纸矣。脱不适意,虽款招不赴也。一日,见余案头有咏牡丹诗,其结句云:『天然绝妙嫣红色,不把胭脂污本真』;击节称赏,谓不脱诗人本色。余谓此二语犹著色相,不以其言为然;而不知友竹盖借他人之诗,以为自己写照也!余时方肆力于帖括之学,于风雅一途,属门外汉;视友竹之一斗百篇,凌沧洲而摇五岳者,其气象迥乎不侔。赋性懦愚,又复为虚名所误,转不如友竹之落落矫矫,得为缑山鹤、华顶云也。罡风猝起,海水横飞;千里婆娑洋,遂成一不可思议世界。余避地温陵,息影于桐阴者二十载;落月屋梁,与友竹梦中时复相见。后得读「台阳诗话」,天涯芳草,幸见寻于王孙;千里神交,益令人感恩知己。秋风热血,安得不喷向故人耶?辛酉(民国十年)夏五,余省坟东渡,主家擎甫述榖堂,得与友竹促膝谈心者四阅月。越明年,香谷先生出殡,余往执绋,暮雨疏灯,得续谈未罄之积愫。时馀年未五十,而已霜其鬓、花其眼、陨萚其齿牙;视友竹亦苍然暮气,非复曩时之水木清华。两人顾影自怜,谓此生能得几回相见?河梁携手,黯焉魂销;真有后顾茫茫、百端交集之感矣。 结习未除,因缘复续。数年来南北争锋,影响于学界者不鲜;余得乘学校停办之隙,挈眷东渡,暂作寓公于岛国。梧松风鹤,偶寄行踪;间或托诗酒以自遣。暇时,友竹出所著「如此江山楼诗存」相示;谓『交情之厚,无逾我两人;请及余未死,为识数语于简端,以作垂老之蜡泪』。余读其诗,并阅邱、连二君所作序,类能道其要著;人云亦云,未免贻讥拾慧,余于此又将何言?继念余与友竹为三十馀年挚交,嘿而息焉,既有所不安;率然言之,又有所不可。况友竹之学问文章与夫生平之隐德,其啧啧可言者更仆难数;固不特是集之脍炙人口也。即以是集而论,其兴高采烈、华若春荣者,即前二十年自豪之友竹也;其思远忧深、凄如秋日者,即后二十年自晦之友竹也。友竹之不污本真,是集不啻为之写照矣!读是集者,呼友竹为风骚之士也可,呼友竹为遗佚之民亦可。 庚申(民国九年)冬、仲至前五日,愚弟郑家珍拜序。
如此江山楼诗存·陈序
甚矣!虚誉揄扬、信口诋諆之不足系作者轻重也。虽以荐绅大老文章、巨公齿牙之力颞颥片时,而销声匿迹,勃焉忽焉。故韩文公推孟郊谓『自秦汉以下,屈指有数;天假之鸣,有唐一人』;乃其论定也,郊寒与岛瘦并俪。欧阳公推舜钦,比之黄河清、岐凤鸣,三千年一见;乃在当时,即与宛陵一集浮沉。甚矣!揄扬之不足恃如此。至覆瓿扬雄、投圊李贺,当日之抑之、摧之者,至矣、尽矣;而及今扬文与班史并名、鬼仙与谪仙并著,诋諆之不足恤又如此。此毁誉之无患于作者也;患作者有可毁、无可誉之实也。 社友王君,新著诗集三卷。繄时台湾丧乱之后,大老、巨公无有存者;或力求韬晦,无有知者。「如此江山楼序」,下逮于余。余谓荐绅者流,词不雅驯,蝇营狗苟,及身之名与草木腐,不能自传,能传作者乎?得附名于作者之集,是干青云而得显也,亦不足以序作者之诗也;而余又乌足以序作者乎哉!余与作者谈诗之正变可矣。变风之诗曰:『升彼墟矣,以望楚矣』;又曰:『式微式微,胡不归』!是有慨于泥中也,裒如充耳;是示人以处危乱之道也。变雅之诗曰:『倬彼昊天,宁不我矜』;又曰:『邦靡有定,士民其瘵』。是有慨于罪罟也;谁生厉阶,至今为梗!是有憾于日蹙国百里之流也。王君遭时丧乱,航海去来,其感慨于心者,殆如变风、变雅之诗人;其于时俗毁誉、人世浮名,殆如云烟过眼之不足留于心乎!时无韩、欧,其不足为作者推挽矣;推挽如韩、欧,其不足为作者凭矣。故其诗之所造,浅者见浅、深者见深;三卷俱在,听人自会可也,不必赘也。然『李侯有佳句,往往似阴铿』;又不能不为作者言也。其诣在乡先辈□□□之上也,充其所造,又不止于是也。其曰「如此江山楼」者,若曰:如此江山,付之庸奴而不能守也;付之□族而不能□也。惜乎!如此江山也,然有作者之楼,则江山不寂寞矣。虚誉之词,又乌足以为作者重乎!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桂秋下浣,鹿江楚渔子陈淮谨序。 又敬题大集五律一则 雅爱王新竹,诗宗已饱参。句惊前辈读,我拜下风甘。才气凌瓯北,词源出剑南。后来瓣香者,呼佛铸金堪。 戊戌(光绪二十四年)重阳,陈槐庭贡俚。
如此江山楼诗存·自序
乙未岁,割台议成,挈眷内渡;洋面遇盗,行李一空。念得生还,虽贫无恨;况失者,偿之义也。同舟侣笑之。迨舟泊海坛,主吾宗贻煃上舍昆季家;遇杨兴隆游戎父子(厦门人),相识于风尘之外,加以推解之恩,才归晋江蚶江故里。舍舟陆行,纵观故国名山、前贤遗迹。干戈劫外,世事沧桑,抑郁无聊时托于诗歌以自娱;流离困顿,岂笔墨所能尽哉! 乱定后,因省丘墓,由厦渡台。所幸青山无恙,又喜四香楼故居巍然犹存,天之厚我者多矣。斯楼旧名,盖守汤若士先生四香戒也。旧额既失,因更名为如此江山楼;托剑南句以寄慨焉。呜呼!今再啸卧于此间,岂仅「举目河山」之感已哉!诗友酒徒,风流云散;音书断绝,情何以堪!现所往来者,唯二、三亲旧耳。城郭已非,干世之念遂绝;无日不饮,饮必醉,醉必有作;故虽家日贫、境日穷,篇帙日富。计自渡台至今凡八阅月,手著「内渡日记」一卷、「馀生记闻」一卷,编「草草草堂随笔」三卷;后因远害,燬失参半。近不下楼恒匝月,左图右史,藉遣忧愁。倦辄就枕,生平经过名山、别来旧雨,虽寐不忘;而梦中见闻之新、游历之奇,醒每为咄咄怪事者累日。今晓早起,自删焚馀之稿,编成一卷,署曰「如此江山楼焚馀稿」。爰书近况于首,以告同病。 丙申(光绪二十二年)同天节,沧海遗民自识。
如此江山楼诗存·题词
捧读友竹兄近著喜题,即希哂正。 浊世翩翩抱独清,生成挺拔信钟灵。无书不作枕中秘,有句堪为座右铭;慷慨何殊吴鲁肃,佯狂疑是晋刘伶。逆知世乱需才亟,空谷旁求眼正青。 文章标格两风流,怎禁声名满九州!高士原非才百里,完人况有业千秋;簪缨难易林泉乐,著作真堪梨枣留。不是吾宗频击节,已闻异国散金求。 丁酉(光绪二十三年)人日,族弟瑶京国垣并书。
四香楼少作附存·王序(原题「四香楼馀力草序」)
壬辰(光绪十八年)冬,归锦江故里祭宗祠;得读族弟澄瀛上舍次子友竹所著「四香楼馀力草」,各体俱佳,不胜欣幸。 忆昔渡台,道出竹堑,识友竹襁褓中;眉目清秀,已卜为英物。及澄瀛作古后,重洋远阻,徒得传闻;俱谓友竹竭力事母、刻苦为诗。澄瀛弟,可谓有子矣。友竹生母勤俭好施、知书识礼;诸孤颇慧,督课甚严。友竹又能不负所教,解取「馀力」二字名集;其志可嘉、其诗亦自可传也。溯自开派祖唐泉州刺史继隆公(公为闽广武王潮公之孙)后,世业渔樵,惟余始膺司铎;著述一事,从无闻焉。余读之,不忍释手;为缀数语简端以勖之。如有佳作,当常见寄! 法石七十三叟少涛甫书于锦江故里。时在光绪十八年冬至后一日。
四香楼少作附存·林跋
余年十六,侍先君于台湾之淡水。淡水为新开埠,荒寒清寂。余开户即对观音山,海上帆来,风中片白,楚楚然山光海色,掩映窗户,余亦少悟画理;去今匆匆五十四年。台湾既割让,视淡水当日游迹,犹同隔世。 去年,及门江生次鹰以新竹王子寄生先生诗草见示;且以书寓余,推奖逾分。读其近体,骨力清健,仿佛陈简斋;然往往流出悲音,则伤其故乡之属他人也。呜呼!清室之不振,且丧其二百馀年创造之皇基;当日百战所有之藩属,今已一一无存,矧在台湾一隅耶?友竹悲台湾,余则兼悲清室;脱不落彼二、三乳臭之近支,胡使余今日有黍离之悲!计十年以来,九谒德宗景皇帝之陵,至伏雪中痛哭亦不知寒;其不死于陵下者,先帝之灵佑此恋恩之措大耳。此事使友竹闻之,其必以余为同调,且将以诗勖余也。余诗可六卷,多伤时之作,不欲付刊;友竹诗,则和婉中寓悲梗,「小雅」之遗也。诗数不多,然多可传者。为序弁首,则吾岂敢;此文用为跋尾可也。 辛酉(民国十年)正月,愚弟林纾识。时年七十。
四香楼少作附存·连跋
此吾故人王子友竹之诗也。吾撰「台湾诗乘」,函索见示;且言老病颓唐,惧将就木,愿余一语,以诏后昆。嗟乎!友竹尚未甚老也,而其言若悲;使友竹少时而能立功名以炫耀当世,岂能有此诗哉!即有此诗,又岂能期其可存哉!江山虽改,文采长留;友竹亦可以自豪,又何必戚戚耶? 癸亥(民国十二年)孟夏,台南连横跋于稻江。
四香楼少作附存·题词
题词 蓬台气象自岩岩,藏岫秋云郁不堪;独向头楼吹铁笛,一时才俊满东南。
布衣亦有宋遗民,修到梅花始见心;惟大英雄能本色,百年天地此孤吟!
水月主人书于值庐。
奉读沧海遗民剩稿题后 绵绵此恨了无期,如此江山如此诗!
我亦心伤难卒读,公原天假以鸣悲。
任从东海生桑日,似听西台击竹时!
碧可千年双泪血,斯民岂但到今遗!
乙丑(民国十四年)午月,温陵志超王冠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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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松(?年—19世纪),号节亭。河间府交河县人,道光十二年(1832年)壬辰恩科进士。道光十四年任四川省重庆府大足县知县,县志述其「性肃穆、湛深珵学、政刑清简,课文力除浮靡,在任十年,士行艺胥归醇正,邑乘曾经重修」。